馬紅梅
(青海民族大學法學院,青海 西寧810007)
研究見義勇為人權利救濟現(xiàn)狀與問題對于逐步完善我國現(xiàn)行《民法總則》實施細則以及地方性法律法規(guī)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實踐意義,最終使得見義勇為人權利真正落到實處,權益最終得到保護。
2017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下文稱《民法總則》)正式生效實施,其中最大亮點之一在于新增的《民法總則》第183、第184條,它被人們廣泛稱為“好人條款”“中國的好撒瑪利亞人法”“中國的好人法”等。這充分展現(xiàn)出國家從法律層面對見義勇為、見義智為優(yōu)良傳統(tǒng)的鼓勵與肯定。
研究見義勇為人權利救濟現(xiàn)狀,可以為見義勇為條款制度的司法解釋出臺提供問題導向參考。對其中的問題進行剖析,可以為見義勇為人權利救濟的學術理論提供現(xiàn)實依據(jù)和初始材料,還可以為完善我國見義勇為人權利救濟條款提供學術觀點,進而推動見義勇為制度理論向完備化方向前進。本文以《民法總則》頒布后為時間基準,對全國各法院案由為見義勇為受害責任糾紛的全部案例為研究樣本,通過見義勇為人在尋求權利救濟時所存在的問題的把握,針對突出問題提出合理化與可行性建議,為保障我國無數(shù)見義勇為人合法權益提供強有力的正當性理論支撐。
第一,能夠為見義勇為行為人獲得精神損害賠償金提供正當性依據(jù)。見義勇為行為人在危急時刻敢于跟不正義行為進行英勇斗爭,但是因能力有限或者其他原因而遭受侵害時,單單由侵權人及受益人給予賠償或者補償時可能并不能完全止損,而且一般情況下因為見義勇為行為的風險性高,一旦受傷往往是比較嚴重的,此時如若見義勇為人自身家庭條件水平限制,那么很有可能權益損失無法得到彌補,而我國只規(guī)定了侵權人承擔的嚴重損害受害人人身利益或者財產利益并使其遭受精神痛苦的責任,它的前提是侵權責任,但對于補償責任的延伸適用并未作規(guī)定,實際上這對于保護像見義勇為人之類的受害人而言是十分不利的。因此筆者在文中分析了見義勇為人應當從受益人處獲得精神損害賠償金的合理性依據(jù)。即可以為我國《民法總則》實施細則的出臺提供參考。
第二,有利于制定統(tǒng)一的見義勇為認定標準。從見義勇為的認定及地方保障措施進行研究?!胺呻x不開道德,只有用道德來指導引領,法律制度才能體達民眾常情常理,從而成為良法,道德也離不開法律,沒有法律的保障和維護,再好的道德也難以得到提倡和發(fā)展”。正基于此,我國各級地方人大、政府都陸續(xù)出臺了關于見義勇為的獎勵和保障條例、辦法等,加強了對見義勇為這一中華傳統(tǒng)美德的倡議與保護,但是由于各地域狀況不一、立法水平參差不齊、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及觀念差異等導致所制定出來的見義勇為制度條款也是有所不同,分別體現(xiàn)在適用范圍及效力、申報主體與主管部門、認定程序、復議申訴等救濟程序等方面。并且在實際運行過程中都出現(xiàn)了或大或小的問題,如由于立法層級低、立法水平普遍不高導致缺乏可執(zhí)行性、可操作性、認定程序不公開不透明、認定標準各異等。因此應確立統(tǒng)一的見義勇為認定標準,提升立法位階來防止“九龍治水”的局面。
第三,推動國家見義勇為補償制度的出臺。因為《民法總則》出臺時間并不長,而且見義勇為條款為新增條款,因此并未對見義勇為人的權利救濟作出專門具體的規(guī)定,我國于1994年5月12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旨在解決國家對于行使公權力的侵權行為造成的損害后果承擔賠償責任的問題,那么與此相應的,公民在進行見義勇為行為時,大部分情況下并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主要在于保障國家、社會或其他公民的合法利益,這本應屬于政府責任,是國家應承擔的責任,因此當見義勇為人由此招致利益受損時,國家作為直接或間接受益人,理應在受益人不能承擔補償責任或沒有具體受益人時站出來,為見義勇為人提供最終保障。這是對社會良好風尚的鼓舞,是對見義勇為人的積極肯定,也是對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弘揚。以此加強對見義勇為人切身利益的保護,避免讓英雄既流淚又流血的慘劇發(fā)生。
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指出,要“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fā)展各方面,轉化為人們的情感認同和行為習慣。堅持全民行動……”由此可見,國家對于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高度重視。著名法學家張文顯先生說:“法律與道德,法治與德治的關系是中外法學史上恒久的話題。”將道德領域內的重要內容上升為法律,法學界一般將其稱之為“道德法律化”。因此在民法中,見義勇為條款被正式規(guī)定在《民法總則》中,同時它也是侵權責任法所要研究的重點內容。
在當下社會,見義勇為人的損害救濟是一大難題,也是一大困境。甚至在網(wǎng)絡上有網(wǎng)友編了順口溜來調侃“光榮一陣子,痛苦一輩子。”這也是當前大多數(shù)見義勇為人所面臨的尷尬處境。國內學者對于見義勇為人權利救濟研究現(xiàn)狀主要如下:
王利明教授在《侵權責任法研究》一書中表述到見義勇為行為中的受益人補償不是一種法律意義上的責任,而是基于對損害的分擔。[1]王竹教授在他的《見義勇為人受損受益人補償責任論》的文章中以《民法總則》第183條為中心論證了建立多順位的見義勇為綜合救濟機制、統(tǒng)一規(guī)定補充性無償受益補償責任的必要性與可行性??梢钥闯龆呓詢A向于將受益人的責任歸于一種補充性的責任,而不是真正法律意義上的責任,但是對于見義勇為人是否應獲得精神損害賠償金二者態(tài)度卻不同,王利明教授在他的著作中并未談到關于見義勇為人是否應獲得精神賠償金,而王竹教授卻在他的上述文章中明確提及并支持見義勇為人可以從受益人那里獲得一定的精神損害賠償金。[2]
關于見義勇為的認定標準(構成要件),民法學界有著較大分歧,王雷教授在《見義勇為行為中的民法學問題研究》認為“見義勇為行為的構成要件(認定標準),一是行為主體僅限于自然人,二是行為人須不負擔法定或者約定的危難救助義務,三是行為人須為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或他人的利益而實施危難救助行為,四是須以發(fā)生緊急情況為前提并體現(xiàn)一定的危險性。符合前述四個構成要件的,構成見義勇為行為?!盵3]而楊立新教授則在《人身損害賠償》一書中認為見義勇為行為的構成要件(認定標準)是:“第一,須行為人為保護他人民事權益而實施。第二,須行為人無法定或者約定義務而實施。第三,須針對侵害他人合法權益的侵害行為或者他人處于危難的危險事實而實施。第四,須在客觀上使受益人少受或免受損害的行為。”[4]可以看出,民法學家對于見義勇為認定標準(構成要件)的認識基本上是統(tǒng)一的,主要分歧在于見義勇為行為最終是否必須使受益人在客觀上少受或免受損害。
學者但小紅在《見義勇為的民法保護》一文中通過對《民法總則》第183、第184條規(guī)定的分析指出應進一步完善見義勇為基金會,王竹教授則在上述文章中指出應考慮保險賠付,即并未提及關于建立國家見義勇為補償制度??稍谖覈杂胁糠謱W者呼吁應建立國家見義勇為制度,如學者方世榮則在《見義勇為及其行政法規(guī)制》一書中從行政法角度對見義勇為進行了系統(tǒng)性研究與分析,指出針對見義勇為人的權利救濟,在行政法領域應采取的方案有:見義勇為的行政指導制度、見義勇為的行政確認制度、見義勇為的行政獎勵制度、見義勇為的行政補償制度、見義勇為的行政保護制度等。其中他明確闡述到的就是應建立我國的見義勇為統(tǒng)一補償制度,可以通過改造現(xiàn)有的見義勇為基金等方式建立起國家補償執(zhí)行機構。
要大力弘揚見義勇為精神,進一步加強見義勇為工作,使之成為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民心工程,成為實施創(chuàng)新引領、開放崛起戰(zhàn)略,推動經(jīng)濟社會又好又快發(fā)展的強大動力。要大力營造崇尚見義勇為行為的社會風尚。通過召開表彰大會、先進事跡報告會,組織文藝演出、專題報道以及各種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大力宣傳見義勇為英模的先進事跡,以英模的事跡感染人、吸引人,以崇高的精神激勵人、鼓舞人,著力營造一個“謳歌英雄、學習英雄、爭當英雄”的良好社會氛圍。要努力構建關愛見義勇為人員的保護機制。建立完善的表彰獎勵、醫(yī)療救助、撫恤安置和基金保障等工作機制,努力維護好見義勇為人員的切身利益,解除他們的后顧之憂。要不斷完善推動見義勇為事業(yè)發(fā)展的工作格局。必須建立政府統(tǒng)一領導、有關部門協(xié)作配合,社會各界積極參與的工作格局,推動見義勇為事業(yè)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