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巖松

（西安培華學院圖書館 陜西西安 710100）

問世于20世紀九十年代中期的《四庫大辭典》，是一部致力于滿足廣大文史哲工作者研究學習需要的現(xiàn)代古籍工具書。該書以《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和《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收圖書為主，對兩書失收的重要圖書有所補充。全書共著錄辭目兩萬余條，主要介紹每種圖書的卷數、作者姓名、生卒年、字號、籍貫、仕履、著述、師承、主要學術或藝術思想、作品的藝術風格、流派，以及該書的主要內容、體例、學術價值、對后世的影響，該書的優(yōu)缺點、主要版本等。客觀來講，部分辭目撰寫很有特色，注重吸收新的學術成果[1]。因書成于眾手，且成書時間略顯倉促，故也有部分辭目撰寫粗疏草率，甚至直接照搬《四庫全書總目》，僅做文字翻譯而已。目前學界雖有數篇文章對辭目不足之處有所指摘，但關于辭目分類問題論述還是不多。筆者于該書集部頗多留意，偶有圈畫。今就分類所疑，略析如下。

1 誤入別集類者

1.1 誤總集類為別集類

1.1.1 誤通代總集為別集

《玉臺新詠》（頁2373，按：此為《四庫大辭典》頁碼，下同）

十卷，南朝梁徐陵編。此書收錄漢至梁詩歌六百九十余首，多為宮體詩，綺羅脂粉之詞頗多。歷代書目如《舊唐書·經籍志》《宋史·藝文志》《四庫全書總目》《郘亭知見傳本書目》《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等皆歸入集部總集類?！端膸齑筠o典》分之入別集，有誤。

《歷代賦匯》（頁2777）

一百八十四卷，清陳元龍等編。此書收錄先秦至明代之賦凡三千八百余篇，是一部重要的歷代賦體作品總集?！端膸烊珪偰俊贰肚迨犯濉に囄闹尽贰吨袊偶偰俊方苑秩爰靠偧?；《書目答問》分入集部總集類文之屬；清朱彭壽認為其是編輯總集文類[2]，可備一家之說；《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分入集部通代類，實際亦是總集?！端膸齑筠o典》分之入別集，非是。

1.1.2 誤斷代總集為別集

《皇明經世文編》（頁2594）

五百卷，《補遺》四卷，明徐孚遠等編。該書選錄有明一代經世之文，選錄作者四百二十人，清代列為禁書。《藏園群書題記》分入集部總集斷代類；《續(xù)修四庫全書》及《上海圖書館古籍目錄》分入集部總集類。

《篋衍集》（頁2662）

十二卷，清陳維崧編。此為清初詩歌選集，收錄作者一百五十七人，多當時名家，凡錄詩作八百四十九首。《清史稿·藝文志》《藏園群書經眼錄》《販書偶記》《中國古籍總目》皆入集部總集類。

《國朝十家四六文鈔》（頁2778）

十卷，清王先謙編。此書收錄清代十位駢文作家作品一百三十九篇，王氏于文句精妙之處，皆為加圈點，是一部較有特色的駢文選集?！独m(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國古籍總目》皆入集部總集類。

以上三種書，即從書名來看，《皇明經世文編》《國朝十家四六文鈔》，可立即斷為總集，《篋衍集》從編者所撰提要亦可斷定?！端膸齑筠o典》誤分入別集，當是統(tǒng)稿時疏忽所致。

1.1.3 誤僧詩總集為別集

《唐僧宏秀集》（頁2428）

十卷，宋李龏編。此書所選皆為唐代僧人之詩，自皎然以下五十二人，錄詩凡五百首?！端膸烊珪偰俊贰独m(xù)文獻通考·經籍考》《藏園群書經眼錄》《藏園群書題記》皆入集部總集類，甚是。

《古今禪藻集》（頁2603）

二十八卷，明釋正勉、釋性通編。此書收錄晉至明千余年僧人詩作，數雖繁富，而考訂不精?！端膸烊珪偰俊贰独m(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上海圖書館古籍目錄》入集部總集通代類。

《三僧詩》（頁2602）

三卷，此書包括《二楞詩稿》《高松詩稿》《中峰詩稿》各一卷，為三位未留名僧人之詩作?！端膸烊珪偰俊贰独m(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

上面三種僧詩總集，《四庫大辭典》編者疏忽，皆誤分入別集。

1.1.4 誤唱和集為別集

《松陵集》（頁2387）

十卷，松陵為吳江別名。此書為唐皮日休、陸龜蒙等唱和之詩集。收入詩歌六百余首，皮、陸二人之作居多，余者如顏萱、張賁、鄭璧、李谷等僅寥寥數首而已。歷代書目如《崇文總目》《新唐書·藝文志》《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宋史·藝文志》《四庫全書總目》《郘亭知見傳本書目》《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皆入集部總集類；《藏園群書經眼錄》《藏園群書題記》《中國古籍總目》則入集部總集類斷代之屬。

《同文館唱和詩》（頁2418）

十卷，宋鄧忠臣等撰。此書收錄鄧忠臣、張耒、晁補之、孔武仲等同文館同舍十一人唱和詩作，有保存文獻之功，亦頗資?？?。此書歷來書目較少著錄，《四庫全書總目》《續(xù)文獻通考·經籍考》《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皆入集部總集類，甚是。

《西曹秋思》（頁2558）

一卷。此書為明黃道周、葉廷秀、董養(yǎng)河三人唱和之集，全為七言律詩，共計九十首。《四庫全書總目》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藏園群書經眼錄》《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斷代之屬。

《雉舟酬唱集》（頁2724）

一卷，清楊恩壽、越南裴文禩撰。此書為光緒三年（1877年）湖北護貢官楊恩壽迎送越南使臣裴文禩自巴陵至信陽途中二人唱和之集，共收詩一百零五首，其中裴文禩四十九首、楊恩壽五十六首，是中越文化交流史重要資料?！吨袊偶偰俊啡雲膊开氉惽宕笃陬?，分類有誤，應入總集類。

詩若唱和，必非一人所為，故名為唱和集者，皆應分入總集，《四庫大辭典》撰者未審，誤分入別集。

1.1.5 誤合集類總集為別集

所謂合集，即總集為多人著作之集合，每人著作獨立為卷，彼此不相混淆，類似于叢書。

《二皇甫集》（頁2387）

七卷，明劉潤之編。此書為唐皇甫冉、皇甫曾兄弟合集。諸家書目如《四庫全書總目》《皕宋樓藏書志》《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皆入集部總集類，甚是。

《竇氏聯(lián)珠集》（頁2387）

五卷，唐儲藏言輯。此書收錄竇常、竇牟、竇群、竇庠、竇鞏兄弟五人之詩，每人一卷，各一百首。歷代書目如《新唐書·藝文志》《直齋書錄解題》《四庫全書總目》《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皕宋樓藏書志》《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皆入集部總集類；《藏園群書經眼錄》入集部總集類斷代之屬；《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氏族之屬。

《元音遺響》（頁2445）

十卷。此書為元遺民胡布、張達、劉紹三人詩合集。其中前八卷為胡布詩，卷九為張達詩，卷十為劉紹詩?！端膸烊珪偰俊贰独m(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藏園群書經眼錄》入集部總集類斷代之屬；《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吨袊偶偰俊啡爰縿e集類元類，有誤。

《六李集》（頁2561）

三十五卷[3]。此書為明代內鄉(xiāng)李氏六人詩合集，其中李宗木《杏山集》九卷，李蓘《太史集》六卷，李蔭《比部集》九卷，李云鵠《侍御集》四卷，李云雁《白羽集》二卷，李云鴻《秋羽集》五卷。諸家書目如《千頃堂書目》入集部總集類詩之屬；《四庫全書總目》《續(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氏族之屬。

以上四種書皆為多人之合集，分入總集無疑，《四庫大辭典》作者誤以別集合集為別集，應是認識總集不明之故。

1.1.6 誤地方藝文類總集為別集

《海虞文苑》（頁2476）

二十四卷，明張應遴編。此書收錄明代常熟地區(qū)之賦、詩、雜文。諸家書目如《千頃堂書目》入集部總集類吳冢遺文之屬；《明史·藝文志》《四庫全書總目》《續(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郡邑之屬；《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雖入集部地方藝文類，實際上亦是總集。

《清源文獻》（頁2493）

十二卷，明何炯編。何炯，福建晉江人。泉州在五代十國時稱清源郡，晉江屬之。此書即何炯輯錄其郡人之詩文，自唐至明二百余人，對研究泉州歷史風俗有一定價值。諸家書目如《四庫全書總目》《續(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郡邑之屬。

《滕王閣集》（頁2505）

十卷，明董遵編。此書收錄自唐至明題詠滕王閣之詩文，作品瑕瑜互見，未能盡善?！端膸烊珪偰俊贰独m(xù)文獻通考·經籍考》皆入集部總集類；《續(xù)通志·藝文略》入文類總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郡邑之屬；《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則入集部地方藝文類。

以上三種書皆是地方藝文類文獻，分入總集無疑，而《四庫大辭典》作者不審，分入別集，非是。

1.1.7 誤詩文評為別集

《詩品》（頁2372）

三卷，南朝梁鐘嶸撰。全書將一百二十二位詩人分為上中下三品，所論皆五言詩，在我國文學理論批評史上頗有影響。此書《崇文總目》入集部文史類，而《四庫全書總目》《皕宋樓藏書志》《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藏園群書題記》《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中國古籍總目》皆入集部詩文評類。

《詩式》（頁2390）

一卷，唐釋皎然撰。此書半論詩法，半為詩體分類，形成了獨立的“自然無跡、神重于形”的藝術觀，對后世詩論很有影響?！端膸烊珪偰俊贰栋z宋樓藏書志》《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中國古籍總目》皆入集部詩文評類。

《四六話》（頁2427）

二卷，宋王铚撰。此書為宋人駢文評論專著?！端膸烊珪偰俊贰栋z宋樓藏書志》《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書目答問》《藏園群書經眼錄》《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中國古籍總目》皆入集部詩文評類。

以上三書或詩評或文評，皆是文學批評名著，《四庫大辭典》作者統(tǒng)稿疏忽，誤入別集。

1.2 誤閨閣類為別集類

閨閣類是《四庫大辭典》獨出心裁設置的類目，收錄女性作家的詩文詞作品，以別集居多，亦有少數總集，所錄作家基本上為清代人，可見《四庫大辭典》所收辭目仍然很有限。既然集部單獨設置閨閣類，那么別集類就不應有女性作家出現(xiàn)。

《斷腸集》（頁2422）

二卷，宋朱淑真撰。朱淑真自號幽棲居士，錢塘人。嫁市井百姓為妻，詩格淺弱，多幽怨之情，亦多“怨恨之句”。

《東海漁歌》（頁2725）

四卷，清顧春撰。顧春原姓西林覺羅氏，字子春，號太清，滿洲鑲藍旗人。乾隆曾孫奕繪之側室，王蘊章謂之“才色雙絕”[4]。此書收詞一百五十二闕，顧春筆力高古，無纖弱之態(tài)。

《浣月樓遺詩》（頁2733）

二卷，清李楣撰。李楣字月裳，湖南湘陰人。清兩江總督李星沅長女，嫁何紹基之子何慶涵為妻。詩多卑弱，不善古體。

以上三種書作者皆為女性，故應分在閨閣類，而《四庫大辭典》分之入別集，非是。

1.3 誤詞曲類為別集類

《碧雞漫志》（頁2395）

一卷，宋王灼撰。此書詳敘曲調之“緣起沿革”[5]，品評詞人之風格流派，凡三十五則。為宋詞曲研究之重要參考?！端膸烊珪偰俊贩秩朐~曲類詞話之屬；《中國古籍總目》亦入集部詞類詞話之屬。

《鳴鶴余音》（頁2602）

八卷，明彭致中編。此書收錄自唐至元道士之詞，多寄托幽曠之意?！端膸烊珪偰俊啡爰吭~曲類詞選類；《藏園群書經眼錄》入集部詩余類總集；《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入集部詞類叢編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詞類總集之屬。

《倚晴樓詩余》（頁2690）

四卷，清黃燮清撰。此書收錄黃氏詞作二百一十一闕，有同治六年（1867年）黃鶴樓刻本。《清史稿·藝文志》入集部詞曲類詞集類，《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入集部詞類。

以上三種書在歷代書目中皆按詞曲類著錄，《倚晴樓詩余》從書名上可定其為詞集，《碧雞漫志》《鳴鶴余音》從所撰提要中亦可定為詞曲類。《四庫大辭典》分入別集，非是。

1.4 誤子部書為別集類

1.4.1 誤叢書類為別集類

《古香堂叢書十三種》（頁2652）

三十四卷，清王初桐撰。此書收錄詩集六種、詞集二種、雜著五種。其中雜著尤其分散，《齊魯韓詩譜》應入經部，《北游日記》應入史部，《柳絮集》為王初桐妾李氏詩，《貓乘》為匯集有關貓之詩詞掌故之書。全書如此駁雜，歸入叢書類無疑?！吨袊偶票緯俊窔w入叢部自著叢書類，甚是。此書《四庫大辭典》誤分之入別集。

1.4.2 誤雜家類為別集類

《慕良雜纂》（頁2750）

四卷，清莊有可撰。本書考證群經，多獨創(chuàng)見解。如從文字象形角度論述《詩·風》首篇題名，不稱“雎鳩”，而稱“關雎”；又認為三代置閏必在十二月之末等，頗開后來疑經風氣之先?！敦湑加洝啡胱硬侩s家類雜考之屬；《上海圖書館古籍目錄》入子部雜家類雜考類清類，二家書目入子部雜家類，甚是?！端膸齑筠o典》撰者不審，誤分入別集。

1.4.3 誤儒家類為別集類

《敦艮齋遺書》（頁2773）

十七卷，清徐潤第撰。徐潤第精研宋儒學術，深得周敦頤主靜之說，溯其源于艮背，以“敦艮”名其齋。此書為徐潤第講授儒學宗旨之手稿、畫圖，以心靈自由為主旨，熔心學、氣學、易學為一爐，深入批駁了朱熹理學。《清史稿·藝文志》《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皆入子部儒家類，深有見地?！端膸齑筠o典》撰者失察，誤分入別集。

2 誤入總集類者

2.1 誤別集類為總集類

《剪綃集》（頁2788）

二卷，宋李龏撰。此書為唐詩集句集，共計一百一十八首。集句詩雖集他人詩句而成，但綴合、意境無不經過作者反復推敲，是“集句者的再創(chuàng)作”[6]，所以集句詩也是個人作品?！睹魇贰に囄闹尽贰端膸烊珪偰俊方匀爰縿e集類；《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入集部宋別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別集類宋代之屬?！端膸齑筠o典》編者以集句詩非個人創(chuàng)作，分入總集，實為認識錯誤所致。

《敬孚類稿》（頁2849）

十六卷，清蕭穆撰。全書收錄古文二百四十二篇，其跋與書、記“糾誤鉤沉，頗具特識”[7]。蕭穆之文雖學桐城派，但不為其義法所拘。《販書偶記》入集部別集（清咸豐至民國）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別集類清代之屬清后期類。此書為蕭穆個人文集，《四庫大辭典》編者為書名所誤導，若細讀提要或全書，當無此誤。

《九家集注杜詩》（頁2861）

三十六卷，宋郭之達編。此書為郭之達集王洙、宋祁、王安石、黃庭堅、薛夢符、杜田、鮑彪、師尹、趙彥材九家杜詩之注，合為一帙，頗為簡要。《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入集部別集類漢至五代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入集部別集類；《藏園群書經眼錄》入集部唐五代別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別集類唐五代之屬。此外還有一些別集注本如《阮嗣宗詠懷詩注》（頁2880）、《庾開府集箋注》（頁2881）等，皆分入總集類，丁鼎先生以注文非一人之作，歸入總集類有一定理由[8]。但從歷代公私藏書目錄著錄看，未有入總集類者。筆者認為別集注釋本內容自當以詩文作品為主，后人注釋文字位居其次，不應與詩文正文對等來看，個人正式文學作品與他人注釋性文字混合而為總集，有違總集命名之宗旨。故別集注釋本應依傳統(tǒng)歸入別集類。

2.2 誤詞曲類為總集類

《曲律易知》（頁2881）

二卷，清許之衡撰。此為論律之書，分十二篇，如論體例、論北曲宮調、論引子、論粗細曲、論排場、論犯調等，有發(fā)前人未備之說?！敦湑加洝啡爰吭~曲類曲話之屬；《上海圖書館古籍目錄》入集部曲類曲話類。

《花草蒙拾》（頁2883）

一卷，清王士禎撰。此書為王士禎對《花間集》與《草堂詩余》所收詞作之品評，共五十九條，富于其談詩之神韻論調?！肚迨犯濉に囄闹尽啡爰吭~曲類詞話、詞譜、詞韻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詞類詞話之屬。

《靈芬館詞話》（頁2887）

二卷，清郭麟撰。此書論述清初及同時友朋之詞作，對清代女詞人作品記錄較多，是清詞研究重要參考資料。《續(xù)修四庫全書》入集部詞類。

《曲律易知》與《靈芬館詞話》，從書名上即可斷定為曲話、詞話著作，《花草蒙拾》讀提要可知其為詞話，故三種書皆應入詞曲類，《四庫大辭典》作者失察，誤分入總集。

2.3 誤子部道家類為總集類

《象言破疑》（頁2888）

二卷，清劉一明撰。此書為道家經典疏解本，劉一明取象若干，闡釋健身冶性之學，欲其“掃旁門而指正道，息邪說而辯真宗”[9]。用五十首七絕說明離世、煉睡、功行、先天氣、性命、道心等概念及行功方法，很有健身價值。《販書偶記》《販書偶記續(xù)編》皆入子部道家類；《中國古籍總目》入子部道家類道敎之屬合編類；《上海圖書館古籍目錄》入子部道家類修煉類。諸書目一致以此書入道家類，甚是?！断笱云埔伞窂臅麃砜慈爰考纯梢?，《四庫大辭典》作者不審，誤分入總集。

2.4 誤史部史評類為總集類

《太白劍》（頁2891）

二卷，清姚康撰。此書為姚康就《新唐書·黃巢傳》所作之評論集?；驗樵u論、或為論斷，莊語、諧語、禪語、俚語雜出，可備一家之言?！吨袊偶票緯俊啡胧凡渴吩u類；《中國古籍總目》入史部史評類議論之屬，二書目分入史評類，甚有見地。《四庫大辭典》分入總集，非是。

3 誤入詞曲類者

3.1 誤閨閣類為詞曲類

《漱玉詞》（頁2904）

一卷，宋李清照撰。李清照為婉約派代表，倡協(xié)律，崇典雅。

《香南雪北詞》（頁2922）

一卷，清吳藻撰。吳藻，字萍香，號玉岑子，錢塘人。陳文述女弟子，此書存詞74闕。

《儲素樓詞》（頁2930）

一卷，清蘇穆撰。蘇穆字佩蘘，江蘇淮陰人。詞論家周濟之側室。此書收錄詞作八十二闕，多清婉之音。

以上三種書本是詞集，分入詞曲類無疑義，然作者皆為女性，因《四庫大辭典》已單獨設置閨閣類，故不應再分入詞曲類。

3.2 誤總集類為詞曲類

《古賦辨體》（頁2906）

八卷，《外集》二卷，元祝堯編。此書收《楚辭》及漢至宋人辭賦，《外集》收擬騷、琴操、歌數篇，于賦體流變，言之頗確?！端膸烊珪偰俊啡爰靠偧?；《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入集部通代類，亦即總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通代之屬。

《昆山雜詠》（頁2908）

二十八卷，明俞允文編。此書為俞允文在龔昱、王綸基礎上，輯錄自晉以來文人詠昆山之詩?！端膸烊珪偰俊啡爰靠偧?；《藏園群書經眼錄》入總集類地方藝文類；《中國古籍總目》則入集部總集類郡邑之屬。

《樂府廣序》（頁2922）

三十卷，清朱嘉征編。此書為漢魏樂府詩總集?！端膸烊珪偰俊贰肚迨犯濉に囄闹尽方匀爰靠偧?；《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入集部通代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總集類通代之屬。

以上三種書，或通代總集或地方藝文，皆屬總集類，《四庫大辭典》作者未審，分入詞曲類，非是。

3.3 誤別集類為詞曲類

《元宮詞》（頁2907）

一卷，明朱橚撰。宮詞非詞，是以七絕形式詠宮闈之事，始于唐人。此書收錄七絕一百首，雜詠元季宮中遺事?！端膸烊珪偰俊啡爰縿e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入集部別集類明代之屬。

《啟禎宮詞》（頁2937）

一卷，清高兆撰。此書收錄七言絕句一百首?！敦湑加洝啡爰縿e集（清咸豐至民國）類雜詠之屬；《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入集部清別集類；《中國古籍總目》則入史部史評類詠史之屬。宮詞類著作，以內容而論，入史評類未嘗不可，而以體裁論，則宜入別集。

《四庫大辭典》作者誤解書名，以“宮詞”為“詞”，實為文學體裁辨識之疏忽。

3.4 誤經部春秋類為詞曲類

《春秋詞命》（頁2909）

三卷，明王鏊撰。此書為雜采《左傳》應對之詞，以通俗之語釋之?！端膸烊珪偰俊芬云渑c經義、傳義不甚相關，入集部總集類，《八千卷樓書目》《善本書室藏書志》從之。然自明以來，公私書目多入經部春秋類，如《晁氏寶文堂書目》《百川書志》《徐氏家藏書目》《澹生堂書目》《千頃堂書目》《傳是樓書目》《經義考》《天一閣書目》。筆者以為入經部春秋類為宜，《四庫大辭典》分入詞曲類，非是。

4 結語

《四庫大辭典》集部辭目的分類對傳統(tǒng)書目既有因循，也有創(chuàng)新，有些圖書，其內容確實因“理有互通”[10]，而有兩屬之嫌，對讀者準確認識該書，提出了更高要求。編撰一部辭書，作者的學識、編輯統(tǒng)稿時認真態(tài)度，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其書稿質量。相信經過廣大讀者的研究利用、及時反饋，每一部辭書終將會更加完善，嘉惠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