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琳
2019年4月30日的《泰晤士報文學增刊》網(wǎng)站上,刊載了羅茲·卡維尼針對最近這些年漫威電影的評論,題為《到達無限——然后超越》。
在卡維尼看來,流行文化企業(yè)的規(guī)模和野心并非其品質(zhì)的保障,但卻需要被我們納入考慮,比如,漫威漫畫在過去八十年間已逐漸積累成為西方文化中體積最大的超級英雄故事,而迄今為止的二十一部漫威電影也已成為美國電影中最大的故事體(同時也是商業(yè)上的巨大成功)。
從最初的幾部電影開始,我們就看到獨眼的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試圖組建一支超級英雄隊伍,來對抗人類所面對的各種災(zāi)難。我們開始熟知——有時候也熱愛——那些英雄及其盟友,并關(guān)注他們之間的分歧。我們得知這是一個動漫宇宙,任何行為都有其后果(比如,《蜘蛛俠》的故事線與《復(fù)仇者聯(lián)盟1》的故事線之間,就有著明確的交集);我們還逐漸得知,有一個叫滅霸的家伙試圖以消滅世界一半人口的方式來完成他自認為“慈善”“正義”的事業(yè)(滅霸是鋼鐵俠的反面,比如,鋼鐵俠也試圖用創(chuàng)造超智能機器人奧創(chuàng)的方式來保衛(wèi)地球,此舉也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卡維尼指出,現(xiàn)有的二十一部漫威電影,幾乎都與“家庭”有關(guān)——比如,《復(fù)仇者聯(lián)盟4》中雷神精神的崩潰,就在于他在此前失去了家族、兄弟、姐妹。而這些電影反復(fù)在說的一點就是,人們總是要失去些什么;另一方面,“自我犧牲”成了英雄的必備——美國隊長為了打敗納粹入侵而被封凍七十年、奇異博士為了打敗多瑪姆而將其拖入無限時間循環(huán)之中。但“自我犧牲”顯然并非滅霸或其他反派的選項,正邪之間因此也就馬上分出了高下。
卡維尼認為,超級英雄電影的力量之一,就是能夠講述各不相同的群體的各不相同的故事:漫改電影起初都是關(guān)于白人的——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但《黑豹》引入了黑人元素,DC的《神奇女俠》和漫威《驚奇隊長》則將兩位女英雄推到了我們面前——特別是《驚奇隊長》,它直接回應(yīng)了女性主義者關(guān)心的所謂“煤氣燈式心理操縱”問題(即從心理上去操縱說話對象,最終使其懷疑自己是否精神正常)。此外,漫威電影也具備其他類型電影的特征——比如《蜘蛛俠:英雄歸來》就是一部高中生電影、《美國隊長2》是對間諜電影的致敬、兩部《蟻人》電影都有浪漫情感電影的元素。
但漫威電影以后會走向何方呢?卡維尼說,女性主角和少數(shù)群體主角的逐漸增多似乎不可避免、史詩風格的退卻也大有可能;或者就像《蜘蛛俠:平行宇宙》所顯示的那樣,不同人種、出身、來歷的蜘蛛俠濟濟一堂。超級英雄漫畫和電影最遭人詬病的地方,就在于其對法西斯式力量的崇拜,而逐漸顯示出多樣性的漫威電影,會讓這一點有所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