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寫在中國共產黨黨員——國際主義者、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俞秀松誕辰120周年之際。俞秀松“個人檔案”是研究其生平,及其完成中國共產黨所委派工作情況的主要史料來源。這些史料覆蓋俞秀松在中國和莫斯科共產主義大學的領導工作。透過這些史料,不僅能對他本人的活動進行全面描述,而且中國和蘇聯(lián)的共產主義運動史上的一些重大事件如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立、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聯(lián)共(布)的黨內斗爭等,也有可能通過這位活躍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的眼睛客觀地呈現(xiàn)出來。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俞秀松;聯(lián)共(布);共產國際;國民黨;П·А·米夫
[中圖分類號] K82/D23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928X(2019)08-0013-05
為著名的人物、事件舉行周年紀念,以吸引人們對這些人或事的關注,是中國的一個好傳統(tǒng)。這次周年紀念活動,我們要探討的話題是關于共產主義趨勢在國家社會和政治生活中的產生和發(fā)展,關于中國革命者參與這些劃時代的決定性事件的活動情況,諸如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的籌備和1921年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中共的籌建是在聯(lián)共(布)、共產國際,以及蘇聯(lián)外交官、顧問、政治家的共同幫助下,經過中國共產黨自身的努力而實現(xiàn)的。對于中國來說,這是一條可靠的、符合中國發(fā)展和重生的道路。周年紀念活動不僅限于對所紀念著名人物的相關事實的陳述,還要挖掘其生活和工作的時代特征,不僅要對其主要活動進行深入的科學研究,還要尋找能夠說明和評定這些著名活動家工作水平的新材料。開展研究工作的過程中,隨著劃時代的、決定性事件細節(jié)的揭示,一些新的革命者的名字出現(xiàn)了,而他們的命運往往是悲劇性的。對于中國來說,對歷史及其創(chuàng)造者尊重的傳統(tǒng),以及史料學研究基礎的擴展,均有助于擴大對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誕生和發(fā)展歷史的了解和認識,進一步印證中國革命者與聯(lián)共(布)、共產國際,及俄國對外政策部門的代表們的互相支持、互相配合的史實。高度重視對共產主義運動的研究和對中國共產黨歷史的研究,無疑也能加強中國的愛國主義教育。
本文研究的重點是共產主義者和國際主義者俞秀松(俄文名:那利曼諾夫)的個人情況。他與很多著名的共產黨人,如:李大釗、陳獨秀、譚平山、張凱(張?zhí)祝⒗钸_、周恩來、瞿秋白等擔任黨內較高職務的同志一樣,是站在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建源頭的人。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發(fā)展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其與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密切相互支持和配合,這保證了中國同志在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建中的成功。根據(jù)“個人檔案”整理出的俞秀松活動情況,是研究他的政治活動和整個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中國共產主義運動最重要的歷史資料之一。這些資料表明,俞秀松的活動情況,對于他的許多同事來說,既具典型性又具代表性。[1]
1919年3月,莫斯科舉行了第三國際第一次代表大會,第三國際成立。其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我們注意到,在許多重大問題上,第三國際與第二國際大相徑庭。兩股工人運動的潮流在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方面的分界變得越發(fā)明顯而激烈:布爾什維克主義反對改良主義,蘇維埃政權的思想反對議會主義思想。通過對東方(國家)問題的決定,第三國際拓展了對世界革命思想的理解,將東方(國家)的共產主義運動和民族解放運動納入其領域。中國共產黨的誕生正是基于這樣特定的國際背景。[2]在俞秀松誕辰120周年之際,揭示其為創(chuàng)立中國共產黨所進行的籌備工作的具體特征,以及他于1925—1932年間,在莫斯科共產主義大學期間鮮為人知的一些活動細節(jié),是一項有意義的工作。
在中國共產主義的領導層決定派俞秀松到莫斯科共產主義大學學習之前,他與其他活躍的革命者不同,并未接受過高等教育。但俞秀松又與陳獨秀、李大釗和某些其他同志一樣,已經在他的家鄉(xiāng)積累了革命經驗,樹立了忠誠于共產主義理想的信念,并在各個方向開展了革命活動和黨的工作。俞秀松極富有社會責任感,還在青年時期,他看到人民,特別是農民生活非常困苦之時,就對國家的狀況感到擔憂。1919年,他從事新聞工作,同時從事農民問題的研究。從1920年開始,他成為上海黨團組織機關刊物《勞動界》的編輯。作為一名行動派,他因革命活動曾兩次被提起訴訟:1920年,因為編輯黨的刊物遭到訴訟;1924年,又因參加游行示威而被捕并關押了四五個小時。根據(jù)“個人檔案”的記載,1924—1925年,俞秀松在浙江和上海領導了示威游行。[3]他一直關注工人階級,因此,于1920年進了工廠,在那里從事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宣傳。1920年,他參與創(chuàng)建了一些工會,同時參加了印刷、紡織、金屬工業(yè)工人工會,并成為上海工會工作的指導員。1922年,俞秀松成為中國共青團中央委員會的成員,他在共青團的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4]
在那利曼諾夫的活動中,開展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和參與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建占據(jù)特殊重要的位置。在這方面,應注意他對“十月革命”的態(tài)度,那利曼諾夫在自傳中對“十月革命喚醒中國人民的覺醒”的重要意義給予了高度重視,這反映出當時的中國人在高度評價“十月革命”方面具有一定共識。有關那利曼諾夫的一些信息也證明了他工作的積極程度。高中(浙江?。r,他便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創(chuàng)建了幾個研究馬克思主義的組織,眾所周知,正是通過各種這一類型的組織,最終形成了統(tǒng)一的共產黨。1919年,俞秀松“開始著手組織自己的黨派(‘不勞動者不得食黨)的嘗試,但未能成功”(編者注:應為參加工讀互助團,該團的口號是“不勞動者不得食”),這一事實鮮為人知,不僅外國史學界,甚至俄羅斯歷史學家也全然不知。[5]1920年,俞秀松與自己的同志們一起成功地在上海創(chuàng)建了第一個黨的組織。在他的“個人檔案”中,那利曼諾夫在所有的調查、報告中都提到1920年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黨的事情。根據(jù)俄羅斯史料研究,自1920年初以來,在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特使Г·Н·維金斯基及其小組的推動下,中國的一些省份開展了組織馬克思主義研究小組的實踐,寄希望于在這些小組的基礎上建立中國的社會主義政黨或共產主義政黨。在那利曼諾夫的“個人檔案”中,沒有提到在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黨(1921年)的過程中,從1920年春天開始由聯(lián)共(布)中央委員會西伯利亞局的東方人民處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聯(lián)共(布)中央委員會遠東局的外國處所提供的組織宣傳援助,也沒有提及Г·Н·維金斯基(扎爾欣)小組的作用。事實上,該小組于1920年5月就在上海創(chuàng)立了革命局,并進行了聯(lián)合各個省份馬克思主義小組的工作,為創(chuàng)建全中國的共產黨打下了基礎。[6]在俄羅斯史學界,基于對檔案材料的研究提出了一個觀點:1920年6月,在上海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這次會議上建立了中國第一個共產主義組織(在中國史學界,這個組織被稱為“國家最早的共產黨組織”)。俞秀松提到中國共產黨是1920年成立的,自己也是在1920年加入共產黨的,陳獨秀是在上海的共產黨書記,俞秀松所說的就是這次會議。參會的除了本次周年紀念的主人公俞秀松外,還有陳獨秀、李漢俊、沈玄廬、施存統(tǒng)、陳公培。會議通過了一個大綱草案,大綱由10條組成(包括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生產合作等)。[7]從俄羅斯歷史學家的角度來看,這次會議奠定了未來中國共產黨的基礎。無論在“自傳”還是“個人檔案”的其他文件中,俞秀松關于中國共產黨成立時間是1920年的觀點始終如一。
俞秀松除了表明自己是在1920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還表達了這樣一種觀點,即他在加入中國共產黨后必然會成為一個職業(yè)的革命者,執(zhí)行的也是與共產國際活動有關的任務。1921年,按照中國共產黨領導層的決定,他被委派去參加共產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和青年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由于共產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重點是歐洲問題,中國代表團的報告中有些與大會的主題相抵觸,因此沒能在大會上宣讀,但后來,這個報告還是在共產國際遠東秘書處的期刊上發(fā)表了。報告探討了在不久的將來,共產黨人與以孫中山為代表的民族資產階級政黨簽訂臨時聯(lián)盟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介紹了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決定的理論影響,以及共產國際和蘇聯(lián)代表在中國工作的實際成果。報告實際上預見了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在隨后的關于中國共產黨人與國民黨合作的決定,有關這個問題,也是沒有被史學界注意到。俞秀松參與代表大會的工作,證明了他在中國具有共產主義傾向的革命者中的聲望。那利曼諾夫積極參與了有共產黨參加的民族革命中的所有重要事件,并深入研究了政黨政治的具體特征。為了確保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順利建立,共產黨人在保留黨員資格的情況下可以加入國民黨,中國共產黨支持了這一前所未有的重要先例,這無論對于加強中國共產黨、還是國民黨的建設都具有重要意義。那利曼諾夫在這一問題上也處于最前沿。1922年,他按照中國共產黨領導層的決定加入了國民黨。根據(jù)支持這一不尋常政策的國民黨領導人孫中山的主張,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為國民黨加入了新鮮血液,使這個黨恢復活力并更加年輕,促進了反對北洋軍閥的國民革命的勝利,推動了中國的統(tǒng)一和國家主權的確立。1923—1924年,他在東路討賊軍總司令部工作,將大量時間致力于廣東革命武裝的工作。1924年,俞秀松成為國民黨浙江省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會委員和共產黨派書記。1925年,他是上海市的中國共產黨區(qū)委員會委員,同時也是國民黨的區(qū)委書記。[8]同年,因表現(xiàn)積極、經驗豐富,作為國民黨中的中國共產黨黨團書記,俞秀松受黨的委派到莫斯科學習。他先在中國東方勞動者大學學習,后來到中國勞動者孫逸仙大學學習。在那里,他接受了普通教育和黨的教育。1926年,他加入了聯(lián)共(布)。[9]在中國勞動者孫逸仙大學里,他擔任大學生組織主席職務,還是聯(lián)共(布)支部委員會成員。1927年,由于國民黨反動派破壞,第一次國共合作失敗,在這之后,俞秀松退出了國民黨。[10]
1925年俞秀松來到蘇聯(lián),開啟他革命生涯的新階段。在此之前,那利曼諾夫只接受過四年的中學教育,這對于他而言是完全不夠的,他甚至還沒有清楚地理解馬克思主義。中國方面委派那利曼諾夫到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進入中國部,1925年)、中國勞動者孫逸仙大學(1925—1928年)、中國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1928—1929年)、列寧國際學校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接受普通(全面)教育和黨的教育。盡管他在中國共產黨內已有相當?shù)馁Y歷,但他仍饒有興趣地投入學習之中。不僅在普通教育方面取得了優(yōu)異成績,那利曼諾夫還在共產主義大學學到了具體的學科知識。他滿懷熱情地研究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并在實際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過程中取得了成功。恰在此時,聯(lián)共(布)的黨內矛盾加劇,中國學生,包括俞秀松,及其同學周達文等人也卷入了派系斗爭。那利曼諾夫作為一個正直的人,他公開發(fā)言表示反對派系主義,并進行了反對托洛茨基主義的斗爭,反對聯(lián)共(布)和中國共產黨右派的斗爭。在揭露托洛茨基主義者時,特別是在“中山中國勞動者孫逸仙大學(莫斯科中山大學)的托洛茨基主義組織的事件”中,他的表現(xiàn)受到了П·А·米夫和蘇聯(lián)共產黨的其他活動家們的特別注意。[11]
共產主義大學中的黨內高層發(fā)生不可調和的分歧和矛盾,不幸的是,俞秀松深陷其中。那利曼諾夫多次公開指出了“中山大學里的困難局面,說有些人時刻準備著無原則地誣告”,他堅決而明確地反對這種現(xiàn)象。到1928年,中山大學里的氣氛更加異常了。[12]
可以說,對那利曼諾夫的起訴和迫害主要是由П·А·米夫發(fā)起的。他是中國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的教授兼校長,也是聯(lián)共(布)和共產國際的活動家??偟膩碚f,指控的內容大致有以下幾個方面:在1928年3月9日的揭露派系運動中,米夫將俞秀松和周達文(丘古諾夫)叫到自己那里,指控他們在中山大學里進行派系斗爭,還指責他們與中國共產黨前領導人陳獨秀和譚平山有關系。俞秀松并未否認他在中共創(chuàng)建期間與陳獨秀認識并一起工作的事實,申明自己的確曾與陳獨秀和譚平山一起參與了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建。不僅如此,他絲毫不隱瞞自己的觀點,甚至在米夫面前為陳獨秀進行辯護,他認為:“在中國共產黨撤銷了陳獨秀的職務后,沒有人能勝任領袖的職責,只能進行集體領導?!盵13]歷史證明,在這個時期,中國共產黨人中確實沒有一個足夠有威信、有能力并領導全黨走出危機的領導者。俞秀松在應對大多數(shù)不公正的攻擊(其中包括與國民黨的合作:與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葉利扎羅夫的關系,與戴季陶等人的關系)時,也表達了真誠的困惑,他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正常的不涉及政治的交往憑什么被認為是錯誤的?最為荒謬的是,關于他前國民黨員身份的指控。類似這樣的情形只能證明檢察官的無知,他們既不了解國民黨的情況,更無視國共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的積極成果。
然而,從俞秀松“個人檔案”可以看出,共產黨決定與國民黨合作之后,從1925年開始,也就是說,隨著國民黨內反共情緒的加劇,他多次公開批評國民黨。[14]同時,我們使用的文獻材料也提供了這些年兩黨之間不信任日益增長的信息,且這種不信任日積月累。
俞秀松在所謂的“那利曼諾夫案件”的各個調查委員會中誠實地回答問題。他強調,其所接觸的人中沒有政治背景。事實上,米夫本人也曾提到,所謂的指控其實是查無實據(jù)的。1928年之后,有過來自聯(lián)共(布)中央檢查委員會對那利曼諾夫清白無辜的決議,共產國際檢查委員會也持同樣的立場。但是,隨著那利曼諾夫轉到列寧國際學校,反對者的勢力繼續(xù)膨脹。在對那利曼諾夫與“同鄉(xiāng)會”所謂關聯(lián)的指控中包含了更為嚴厲的批評。1930年1月3日的一份列寧國際學校的起訴書中表明,俞秀松被指控為“同鄉(xiāng)會”的成員,而“同鄉(xiāng)會”作為一個組織,是與托洛茨基分子有關系的。那利曼諾夫向調查者否認了這一團體的存在。根據(jù)檢察官的說法,俞秀松被指控參與的非法政治組織,即“江浙同鄉(xiāng)會”,存在于共產主義大學并在托洛茨基分子的集團中活動。[15]從俞秀松給列寧國際學校支部局的信可以看出,俞秀松與“江浙同鄉(xiāng)會”沒有任何關系。
通過對俞秀松這一坎坷經歷的回顧,可以發(fā)現(xiàn):蘇聯(lián)領導人在共產主義大學中,不應將中國共產黨人卷入到聯(lián)共(布)內部的意見分歧中。此時的中國共產黨人由于年輕和缺乏理論知識,他們本身也很難對這種情況進行恰當?shù)呐袛唷A硪环矫?,這一系列事件的蘇聯(lián)參與者們本身也不夠了解中國,他們對黨派之間,及領導人之間的相互關系也缺乏清晰的認識。[16]
雖一再證得清白,但誣告式的指控最終得到了共產國際檢查委員會的支持。它們包括對俞秀松組織“同鄉(xiāng)會”的指控,對他的托洛茨基主義的指控,對他與右傾關系的指控。[17]與此同時,根據(jù)那利曼諾夫的說法,早在宣布開展反右傾斗爭之前,他特別就中國問題發(fā)言,反對聯(lián)共(布)中的右傾領導人對中國問題的觀點,其中包括反對布哈林。在俞秀松給共產國際檢查委員會的聲明中,他對自己立場進行了激烈的辯護,指責反對者的誹謗,一再申明自己沒有參與過派系斗爭。俞秀松于1932年被解除了在列寧國際學校的工作,被派往哈巴羅夫斯克。
為了實施新疆的社會經濟發(fā)展計劃(由蘇聯(lián)顧問參與準備)和加強中國對新疆的穆斯林群體的領導,應新疆實際統(tǒng)治者盛世才的請求,1935年,蘇聯(lián)派了25名中國干部到新疆協(xié)助工作,這其中就有俞秀松。其間,俞秀松成為新疆反帝協(xié)會(編者注:新疆民眾反帝聯(lián)合會,簡稱“反帝會”)的領導人之一、《反帝國主義陣線》出版物的主編和新疆學院的院長。然而,曾在莫斯科共產主義大學學習和工作時,特別是在列寧國際學校學習和工作期間,發(fā)生過的對俞秀松的誹謗性言論又一次出現(xiàn)。俞秀松又遭遇到了批判他的政治活動的事情。1937年11月中旬,康生和王明從莫斯科返回中國途經新疆烏魯木齊,而他們從莫斯科出發(fā)之前曾與И·?!に勾罅诌M行過交談。在談話中,康生和王明向盛世才建議,新疆“需要與托洛茨基主義者作斗爭”。盛世才不知道25名中國人中哪一個是托洛茨基主義者,康生則從盛提供的照片中,指認了所謂的“托洛茨基主義者”。結果,25個中國人,除了一個人之外,全部都被列入“托洛茨基主義者”名單,其中包括俞秀松。很快,他作為“托洛茨基主義者”被逮捕,并于1938年被移送到蘇聯(lián)。在蘇聯(lián)大規(guī)模的打壓活動中,俞秀松被判處極刑,死在了監(jiān)獄中。[18]
在俞秀松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并非蘇中關系中的孤立事件。但是現(xiàn)在,我們不應僅停留在詳細討論這場悲劇,嚴厲譴責這種做法的層面。毋庸置疑,中國共產黨與聯(lián)共(布)、共產國際和蘇聯(lián)之間的關系還有另一方面,即:在中國共產黨的籌備和后續(xù)發(fā)展中,來自聯(lián)共(布)、共產國際和蘇聯(lián)在思想、物質、金錢,以及其他方面和形式上對中國的幫助是及時和適當,且廣受好評的,這些都極大地促進了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建。當然,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特別是毛澤東給中國革命的概念賦予了嶄新內涵,并充分考慮到中國的歷史和現(xiàn)實,從而保證了中國共產黨的長久生命力。到2021年,中國共產黨將迎來自己的一百周年。
[1][8][9][10][11][12][13][14][15][16][17]俄羅斯國家社會政治歷史檔案館[A].資源號495.目錄號225.卷宗號3001.
[2][3][4][5]Н·Л·瑪瑪耶娃.共產國際與國民黨(1919—1929年)[M].莫斯科,1999:11—12. 85.69.64.
[6]И·Н·索特尼科娃.共產國際的中國部:1919—1943年的組織結構、干部和財政政策[Z].
[7]中華民國(1912—1949年):第七卷[M]//С·Л·齊赫文斯基院士,編.中國歷史(從古代到二十一世紀初).莫斯科,2013:154—155.
[18]https://mylektsii.ru/7-12530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