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娟 張冬燕 高月華 姜莉鋮 柳忠豪 張彬
唾液腺腺樣囊性癌(salivary adenoid cystic carcinoma,SACC)是一種來源于上皮的高度惡性腫瘤[1],國內腺樣囊性癌的發(fā)病率占唾液腺上皮性惡性腫瘤的首位[2-3]。本病的典型特點是生長緩慢、廣泛侵襲、易沿神經擴散、遠處轉移及局部復發(fā)等[4-6]。盡管完全的手術切除和輔助放療已被證實可以提高患者的長期生存率,但患者的預后仍不理想[7]。因此,尋找新的治療手段和治療靶點一直是腺樣囊性癌的研究熱點。
有絲分裂異常是大多數惡性腫瘤發(fā)生的共同特征。紡錘體和動粒相關蛋白復合體亞基-1,或稱為紡錘體與動粒相關蛋白-1(spindle and kinetochore-associated complex subunit 1,SKA1)是一個新近發(fā)現的與有絲分裂相關的基因[8],是動粒與微管穩(wěn)定結合所必需的組成部分[9-10]。基質金屬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MMP)家族通過降解基底膜和細胞外基質(extracellular matrix,ECM),在腫瘤的侵襲和轉移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11]。其中,基質金屬蛋白酶-9(Matrix metalloproteinase-9,MMP-9)是基質金屬蛋白酶家族的重要成員之一。
目前,有關SKA1在SACC中的表達及其與MMP-9相關性的研究尚未見報道。本研究通過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的方法檢測了SKA1和MMP-9在SACC中的表達情況,并進一步分析了其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之間的關系,以期為臨床治療和預后的判斷提供參考。
42 例唾液腺腺樣囊性癌組織及20 例癌旁正常組織來自聊城市人民醫(yī)院病理科,所有患者均經2 名不知曉病情的高年資病理醫(yī)師確診為腺樣囊性癌,且術前均未行化療、放療及其他抗腫瘤治療(表 1)。
表 1 SKA1及MMP-9在SACC及癌旁正常組織中的表達情況
兔抗SKA1(Sigma-Aldrich,美國);兔抗MMP-9(1∶800,1∶50,Abcam,美國);免疫組化檢測試劑盒、DAB顯色試劑盒(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石蠟標本經4 μm厚連續(xù)切片,3%雙氧水阻斷內源性過氧化物酶活性,0.1 mol/L檸檬酸鈉抗原修復液高溫高壓下抗原修復(具體步驟參照試劑盒說明),以PBS代替一抗作為空白對照。
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結果由2 名有經驗的高年資病理醫(yī)生參考相關文獻[12]進行雙盲判斷。結合陽性細胞比例及陽性細胞著色強度進行綜合評分。
采用SPSS 16.0 對臨床病理資料進行統(tǒng)計分析,組間比較采用Pearson卡方檢驗,病例數n≤1者采用Fisher確切概率法,以P<0.05 為具有顯著性差異。
SKA1和MMP-9蛋白在唾液腺腺樣囊性癌組織中的表達陽性率分別為78.6%和66.7%,明顯高于其在癌旁正常組織中的表達(15%和25%),組間比較具有顯著性差異(P<0.05)(表 1)。SKA1 在腺樣囊性癌組織中的陽性表達主要分布于腫瘤細胞內,包括導管細胞和變異肌上皮細胞,而腫瘤間質內未見明顯著色;SKA1 在腺樣囊性癌癌細胞中的陽性表達表現為胞漿及/或胞核中的黃色或棕黃色顆粒沉淀(圖 1)。MMP-9在腺樣囊性癌組織中的表達主要表現為胞漿中的淺黃色或棕色顆粒(圖 2)。
圖 1 SKA1在唾液腺腺樣囊性癌中的表達情況 (×200)
圖 2 MMP-9在唾液腺腺樣囊性癌中的表達情況 (×200)
SKA1的表達在唾液腺腺樣囊性癌TNM分期為III~IV期患者的陽性率明顯高于I~II期患者(P<0.05),在不同組織病理類型中的表達水平亦存在明顯差異。40 例患者的5 年生存率為 52.5%,有2 例患者至研究結束時因隨訪尚不足5 年,未計入統(tǒng)計范圍。MMP-9蛋白與唾液腺腺樣囊性癌的臨床分期、組織病理類型、神經侵襲及5 年生存率關系密切,組間比較具有顯著性差異(P<0.05),而與年齡、性別、淋巴結轉移及局部復發(fā)差異無顯著性。
33 例SKA1陽性表達的腺樣囊性癌組織中22 例為MMP-9陽性表達,而9 例SKA1陰性表達的腺樣囊性癌組織中3 例為MMP-9陰性表達,統(tǒng)計學分析二者差異無顯著性(P>0.05)(表 2)。
表 2 SKA1及MMP-9的表達與SACC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目前,SACC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探索潛在的預后及治療作用的分子標志物[13],對這些腫瘤標志分子的研究為SACC 早期診斷、 分型分期、 評價預后提供了可靠指標[14]。新近發(fā)現的SKA1基因能夠導致紡錘體檢測點沉默[8],與細胞周期調控及腫瘤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8,15-16]。目前已有研究表明,SKA1在非小細胞肺癌[17]、甲狀腺乳頭狀癌[18]、惡性神經膠質瘤[19]、口腔鱗癌[20]、胃癌[21]等多種惡性腫瘤中存在過度表達,并且其表達與腫瘤預后[18]、侵襲轉移[19]、凋亡相關基因[16]、順鉑耐藥[17]以及化療耐受[22]等因素相關。
本研究發(fā)現SKA1在SACC組織中的表達明顯高于其在癌旁正常組織中的表達,提示SKA1在腺樣囊性癌的發(fā)生過程中可能發(fā)揮著一定的作用。進一步研究發(fā)現,SKA1的表達與SACC的臨床分期及組織病理類型密切相關。SKA1在臨床晚期患者中的表達明顯高于臨床早期患者,其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提示SKA1在腺樣囊性癌的發(fā)展過程中可能也發(fā)揮著一定的作用。此外,SKA1在實性型SACC腫瘤組織類型中的表達明顯高于其在篩孔狀型及導管型中的表達。而目前研究發(fā)現,臨床晚期及實性型腫瘤類型等因素都預示著腫瘤的不良預后[23]。雖然本研究中未發(fā)現SKA1的表達與患者的5年生存時間有必然的聯(lián)系,但根據上述的研究結果,我們認為檢測SKA1的表達對于SACC的預后判斷可能仍具有一定的輔助價值。今后的研究中,在進一步擴大樣本量進行驗證。
目前,SACC高侵襲及高轉移的機制尚未完全闡明。有學者研究發(fā)現,MMP-9在腺樣囊性癌的侵襲轉移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24]。本研究發(fā)現,MMP-9在SACC組織中的表達明顯高于其在癌旁正常組織中的表達,且其表達與腫瘤類型、臨床分期、神經侵襲及5年生存時間關系密切,其在實性型腫瘤類型、臨床晚期、存在神經侵襲以及生存時間不足5年的患者中的表達明顯增高。上述研究結果表明,MMP-9有助于SACC的預后判斷,有望成為新的預后判斷指標。
綜上所述,SKA1及MMP-9在唾液腺腺樣囊性癌組織中高表達,并與SACC的發(fā)生、發(fā)展及侵襲、預后有關,二者可能成為SACC預后評估指標及潛在的治療靶點,為進一步的分子生物學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