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淮海晚報編輯部
作者手記
對于相愛的人來說,離別不是分手,而是更好地錘煉成各自喜歡的模樣。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愛情,兩顆心真正在一起,那才是愛情。
講述人:謝安
時間:2018年7月20日
采寫人:田振玉
方式:咖啡館聊天
摘要:謝安和姚洋相愛后一方為了追求夢想去了外地,幾年后回來,對方依然在原地等待。
關(guān)鍵詞:相識 分離 團聚
故事為保護當(dāng)事人隱私,已經(jīng)在細(xì)節(jié)上做了處理,文中人物皆為化名,請勿對號入座。
30歲的謝安是一個快樂的單身漢,之前別人給他介紹女朋友都被他婉言謝絕了,說自己有女友??墒菃挝焕锏娜苏l都沒有見過,連謝安的父母也沒見有任何女孩上門過。謝安的母親在家追問兒子也問不出任何線索,急得直跺腳,謝安卻淡定地對自己母親說:“放心好了,年底我肯定結(jié)婚。”夫妻兩人私下嘀咕,認(rèn)為他們的兒子肯定是上學(xué)時被情所傷,所以才沉淀幾年沒有談戀愛。
其實謝安的父母只猜對了一半,謝安上學(xué)時的確談過戀愛,但并沒有受過傷害。
謝安在讀研的時候認(rèn)識了姚洋。他其實是個喜歡安靜的人,那天去酒吧瘋了一回純粹是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過生日的師兄說如果誰不去酒吧,誰就是沒把他這個師兄放在眼里。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酒吧,剛進去就被喧囂的人群沖散了。謝安被人群裹挾著往里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站在了舞池中,狂野勁爆的音樂聲中,謝安看到身邊一個穿著紅裙子,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長發(fā)女孩很勁爆地舞動身姿,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酣暢淋漓的快樂。
謝安的身體就在那一刻開始了晃動,不由自主,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雖然有幾年沒跳了,但是少年時被母親強制學(xué)了幾年舞蹈的功底還在。謝安已經(jīng)記不清當(dāng)時自己的動作,只知道最后舞池的中央已經(jīng)留給了他和那個穿紅衣的女孩,他們是在隨著音樂舞蹈,而不是晃動。
音樂停下的時候,謝安愣愣地望著對面的紅衣女孩,感覺像是做夢一般不真實。女孩笑了,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向謝安伸出了手說:“我叫姚洋,帥哥你的舞跳得真不錯?!敝x安笨拙地回答:“哪里,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發(fā)揮得不好。”說完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這哪里是自謙,簡直有賣弄之嫌。幸好,師兄及時趕來,捶著謝安說:“你小子,深藏不露呀,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竟然背地里這么‘嗨皮’,認(rèn)識音樂系的美女也不給我們介紹。走走走,我們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去?!?/p>
謝安這才知道,活潑可愛的姚洋竟是和自己一個學(xué)校的。更巧的是他們兩人都來自同一個城市,兩家就隔著3條街的距離。于是兩人又一起干了兩杯,經(jīng)過晚上的共舞,兩人之間少了隔閡,各自談?wù)撟约合道锏娜な隆木瓢沙鰜頃r,兩人心里都有了進一步交往的欲望。
回去的路上,借著微醺的酒意,謝安抓住了姚洋的一根手指,姚洋不但沒有躲避,反而將另外幾根手指一并送到了謝安的手里,然后兩人在街頭相視而笑。他們兩個之間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師兄的眼睛,于是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深夜的街頭,姚洋在手機音樂的伴奏聲中高歌了一曲藏族情歌,而謝安就是那個伴舞的人。那個晚上,深邃的天空布滿了一顆顆亮晶晶的星星,以至于以后每當(dāng)看到有星星的夜晚,謝安總會想起那晚的情形。黑夜天空上的星星很亮,就像姚洋的大眼睛對著他忽閃忽閃,讓他不能忘記。
那晚之后,謝安的生活都被甜蜜充斥著。姚洋大四課少,謝安就干了上學(xué)以來從沒干過的事,他會翹課陪著姚洋逛街淘各式舊歌帶。還有兩人第一次親吻時他內(nèi)心的忐忑,第一次寫情書時的熱情澎湃,第一次兩個人互相喂著雪糕時的開心暢懷,好多的第一次都是姚洋帶給謝安的。只是兩個人的戀情還沒修成正果,就因為姚洋的畢業(yè)而面臨分離。
姚洋是個有夢想的人,在大學(xué)里就組織了樂隊,大二的時候,她就不用家里的錢了,商演就足夠支付她的日常開銷。姚洋對謝安說:“我要去北京闖一闖,趁著還年輕,如果現(xiàn)在就回去守著一個固定的工作干一輩子,我就是到老了也不會安心的。我不好要求你等我,雖然我很想你等我,但我不知道我究竟什么時候會回來?!敝x安摟著哭成淚人的姚洋說:“快別哭了,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放心,我會等你,咱們以5年為界,5年后你就28歲了,到了該嫁人的年齡,到那個時候只要你回來,我一定娶你?!庇谑且ρ髱еx安對她的承諾,放心地飛去了北京。
剛開始姚洋給謝安的信息并不多,一來她立足未穩(wěn),二來姚洋讓謝安趕緊把上學(xué)期翹的課補回來,她對謝安說:“咱們兩人有一個不安分的就夠了,你可是我回來的退路,所以你一定要優(yōu)秀。”兩年后謝安畢業(yè),他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回了家鄉(xiāng),考進事業(yè)單位,安心做了一名朝九晚五的白領(lǐng)。謝安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安靜沉穩(wěn),他不愿意在外漂泊,他喜歡生活像河流般平靜地流淌。謝安有時想,他這樣性格的人愛上性格張揚的姚洋,也許就是天意,姚洋能點燃他心底的熱情,而他也能讓好動的姚洋安靜,兩個性格各異卻又能互相彌補的人走到一起并相愛,這大概就是最好的愛情模式。
謝安上班后,姚洋來的信息也很簡潔,不是說在跑場就是在去商演的路上。姚洋的聲音里充滿了快樂和成就感,有了這些,謝安覺得就足夠了,他覺得他們兩人就像各自閉關(guān)修煉的隱者,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一起出關(guān)。
謝安28歲的時候,周圍就有了議論他的聲音,謝安不為所動,他報了一個圍棋班,下班后就像老僧入定一般投入棋局研究。單身又怎樣,他覺得自己活得越來越是自己喜歡的模樣。姚洋喜歡“金戈鐵馬征天下”,而他迷醉“琴棋書畫詩酒花”,只要有追求,各自花時間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這樣的生活沒什么不好。
謝安在29歲的時候買了一套房子,按照兩個人喜歡的風(fēng)格裝修后還特意買了一架鋼琴放了進去。做好了這一切后,已經(jīng)30歲的謝安拍下圖片傳給姚洋留言說:“洋洋姑娘,回來該出嫁了,一切都會是你喜歡的模樣?!?/p>
然而發(fā)出去的信息猶如石沉大海,姚洋沒有像往常那樣即使當(dāng)時沒時間回,事后看到也會及時回復(fù)。這次直到第二天早上,謝安也沒有收到任何回復(fù)。一向沉穩(wěn)的謝安也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立刻撥打了姚洋的手機。接通后卻沒有人接聽。上班后的謝安一天都心神不寧,回家后,再次確定姚洋的手機打不通后,謝安收拾東西準(zhǔn)備連夜去北京找姚洋,他不是怕姚洋變心,而是擔(dān)心姚洋出了事情。
聽到敲門聲時,謝安正在手機上訂票。他聽到母親開門后的詢問聲,隨后一聲脆脆的女聲響起“阿姨你好,我找謝安,我是謝安的女朋友?!敝x安“嚯”地一下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沖出房間。彼時,姚洋拎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子正站在門口巧笑嫣然地看著他,謝安沒有理會站一邊喜出望外的母親,而是過去抱著姚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你為什么不回我信息呀,害我著急那么長時間!”姚洋撫摸著謝安的后背說:“我接到你的信息就著急回來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敝x安嘟囔著說:“驚嚇比驚喜多呢,我以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姚洋說:“我婚紗都買好了,就準(zhǔn)備嫁給你這個溫潤的謙謙君子呢,怎么可能出意外呢。”彼時兩人四目相對,望著望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臉紅了,因為兩人此時才注意到謝安的父母都站在客廳里,滿臉笑容地看著兩人。
謝安忙給父母做了介紹,姚洋也很聰明地一口一個阿姨,一口一聲叔叔地叫著,哄得謝安的父母非常高興。
年底新雪初霽的時候,謝安和姚洋舉辦了婚禮,那天,滿月當(dāng)空星輝閃爍,謝安看著穿著婚紗向自己走過來的姚洋,想到幾年前夜空下屬于兩個人的歌舞,那一刻,他覺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