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波
時隔半年,應《齊魯周刊》之邀,又要談及對山東男籃新賽季的展望和期待,心中可謂五味俱全,半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
一篇《你的神秘我不懂》驚起波瀾
CBA上個賽季結束后,《齊魯周刊》推出了一組總結山東高速男籃賽季得失的“封面故事”專稿,其中我寫了一篇《山東高速,你的神秘我不懂》,對高速男籃俱樂部運營過程中的一些僵化、封閉、欠缺職業(yè)意識的現(xiàn)象,進行了分析和批評。話可能說得有點重,不過動機是非常明確、非常正面的:希望俱樂部改進工作,促使高速男籃取得與其實力相符的優(yōu)異戰(zhàn)績,以體現(xiàn)高速集團巨大投入的價值,回報廣大球迷的殷切期待。
文章發(fā)出前,聽說有人給編輯部施加壓力,要求撤稿,我有點半信半疑:這么大的國企,怎么可能連容納這么一點逆耳之言的氣度都沒有呢?果然,文章正常發(fā)表了。我還曾為之前那“半信半疑”中的“半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豈料,接著又聽說有不少人跑到報攤、書刊亭和各種售放《齊魯周刊》的公共場所,把刊有這篇文章的那期《齊魯周刊》收購一空,我才覺得,內情比我想象的要復雜。我對被批評方容忍批評的尺度估計過于樂觀了。
其實,這篇文章既不曾涉及山東高速廣受詬病的高速公路收費、限速和罰款的話題,也沒有批評集團高層和俱樂部決策層任何個人,就是針對俱樂部運作和球隊管理、教練水平、對外溝通等專業(yè)領域的具體問題,提出質疑、鞭策和意見、建議。我是關注、支持山東男籃數(shù)十年的老記者、老球迷,對這支球隊愛之深、恨之切,目的都是為了球隊能夠克服不足、發(fā)揮優(yōu)勢,打出應有的技戰(zhàn)術風格和水準,不辜負廣大球迷和投資方的熱切期望。球隊冠名高速,并不意味著它是山東籃球代表這個基本定位發(fā)生了變化;投資俱樂部的錢是高速出的,但那也是國家的錢、納稅人的錢,每一個國民都有權利對它品頭論足甚或指手畫腳。
眼下,又是《齊魯周刊》約稿,話題又是山東高速男籃,半年前那耐人尋味的一幕,會否重現(xiàn)?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高速俱樂部上個賽季對球隊的投入,或許創(chuàng)造了山東男籃歷史之最。球隊由此打造了本隊戰(zhàn)史和這一賽季CBA各隊最豪華的一套陣容。此前,山東男籃的最好成績,是2011-2012賽季進入總決賽,最終屈居亞軍。當時的功勛主帥鞏曉彬,麾下雖然有杰特領銜的三外援組合,但依舊是一支草根球隊,杰特和弗洛曼、阿巴斯皆為物美價廉的實用型外援,而本土球員里,鞏少帥一手帶起來的丁彥雨航、睢冉、陶漢林等新人尚嫌稚嫩,未能完成山東籃球多少代人沖擊總冠軍的夢想。而2017-2018賽季,擁有聯(lián)盟頂級外援勞森、莫泰,4名總冠軍級別內援,特別是如日中天的丁彥雨航的山東男籃,已經(jīng)完全具備了實現(xiàn)總冠軍夢想的基本條件,可遇不可求的歷史機遇就在眼前。
遺憾的是,俱樂部運營方面的不職業(yè),凱撒作為主教練的不稱職,高速男籃徒有一把好牌,卻始終打不出最好的結果。CBA賽季漫長,板凳厚度成為決定競爭成敗的關鍵因素。高速男籃有著全聯(lián)盟第一的輪轉陣容,理應是常規(guī)賽冠軍和總冠軍最有力的爭奪者。尤其這個賽季CBA呈現(xiàn)群雄割據(jù)局面,沒有一枝獨秀的霸主,幾支強隊水平接近,高速男籃打球人多的優(yōu)勢,就成了凱撒手中最大的制勝砝碼??上В瑒P撒沒能做到揚長避短,一邊是曾在總冠軍球隊打主力的隊員枯坐替補席,場均出場時間幾分鐘,另一邊是把丁彥雨航朝死里用,半決賽生死關頭小丁因過度疲勞傷停,直接導致高速男籃失去進入總決賽的天賜良機。
在內援張慶鵬的使用和小外援勞森去留問題的處理上,凱撒的短視和無能,不僅削弱了高速男籃沖擊總冠軍的競爭力,還給球隊和俱樂部的聲譽造成嚴重負面影響。張慶鵬曾幫助遼寧、新疆多次躋身CBA總決賽,并跟隨北京榮膺總冠軍,經(jīng)驗豐富,是李敬宇離隊后,高速男籃作為外線投手引進的??墒牵瑒P撒由于私人恩怨,在外線缺乏穩(wěn)定得分點的情況下,長時間不讓張慶鵬出場,使高速男籃成為四強里3分球得分率最低的隊伍。半決賽最后兩場,凱撒不得不派張慶鵬首發(fā),效果極佳,惜之為時已晚,無力回天。
小外援勞森常規(guī)賽后長期滯留美國不歸,極大地干擾了高速男籃的季后賽備戰(zhàn)。回歸后,勞森又在半決賽最后兩戰(zhàn)之前攜帶全部行李去客場,比賽中明顯無心戀戰(zhàn),賽后當即飛回美國,顯然沒準備幫高速男籃打進總決賽。凱撒對此聽之任之,俱樂部則采取不作為態(tài)度,在山東球迷和聯(lián)盟內部影響惡劣。
除了訓練、比賽和球隊管理方面暴露出的種種漏洞,高速俱樂部在與中國籃協(xié)和CBA組織方的協(xié)調,以及與媒體溝通、球迷互動方面的神秘、閉塞狀態(tài),也成了制約俱樂部為球隊球員爭取合法權益,給俱樂部和球隊打造良好輿論環(huán)境的最大障礙。
上個賽季收官至今4個月了,高速俱樂部一如既往地神秘封閉,對賽季中的經(jīng)驗教訓如何總結、怎樣評價,外界依然一無所知。球迷和媒體得到的信息支離破碎:盡管短板突出、輿論反彈強烈,凱撒還是毫無懸念地留任了;莫泰似乎是續(xù)約了,張慶鵬好像是離開了,小丁是留在NBA還是回到CBA繼續(xù)代表高速征戰(zhàn),說法同樣似是而非……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上個賽季的事情高速俱樂部忘沒忘,當然就更不知道那些事情能否成為下個賽季的借鑒與警示。
大老板履新,能否掀起高速男籃的蓋頭?
新賽季到來之前,高速男籃的大東家高速集團高調換帥。原濰坊市委常委、副市長鄒慶忠,取代到齡退休的原黨委書記、董事長孫亮,成為集團的新掌門人。高速集團旗下的高速男籃,也迎來了新的大老板。老板的性格往往能夠決定公司的風格。高速男籃“關起門來自己玩”的習慣是否可能有所改變?
最后,不妨用《山東高速,你的神秘我不懂》一文中的某些段落當作本文的結尾:
“職業(yè)體育,特別是中國體育迷最為接受的職業(yè)足球和職業(yè)籃球,其標志和魅力所在,絕不只是我們從表象理解的聯(lián)賽、球市、轉會和技戰(zhàn)術水準,更包括整體形象包裝、品牌營銷和對公眾知情權的服務意識。這一切,都需要透明、公正、遵守規(guī)則和規(guī)律。
“就像隨著科技發(fā)達和市場受眾需求的增長,如今賽場上每一個細節(jié)都能在高清無死角的視頻回放中還原,沒有什么秘密可言,職業(yè)俱樂部的運作,也必須面向公眾、面向市場,接受輿論的監(jiān)督并借助輿論的力量擴大自己的品牌影響力。從教練甄選,到外援引進;從賽季目標確定,到實現(xiàn)目標的路徑選擇;從形象塑造,到市場運營……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可以成為俱樂部打造風格、提升美譽度的臺階。
“俱樂部是投資人的,更是市場的和社會的,封閉和神秘只能導致夜郎自大和故步自封。
“山東高速,掀起你的蓋頭,前面才會是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