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飄,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
近年來,中國的經濟體制改革獲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蓬勃發(fā)展。社會資源的配置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由私人和政府共同決定,市場需求也由私人和政府共同來滿足。一方面,政府需要對市場有充分信息,能夠及時知道市場在什么物品的提供上存在缺陷以便及時補位,光從這一點上來看這種標準便是不具有現(xiàn)實性的,市場情況瞬息萬變,市場信息具有不可避免的滯后性,等到政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掌握信息時,市場早已不是當初的市場。另一方面,政府掌握社會最優(yōu)質的資源,尤其在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若僅僅只讓它扮演一個“守夜人”的角色,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我國今年經濟飛速發(fā)展,私人物品與服務已經得到了相對滿足,但在公共物品與服務的需求上的缺口卻越來越大,供給不足、結構不合理的問題日益突出,這給我們經濟社會的發(fā)展帶來了很大的阻礙。
本文旨在通過對公共物品概念的界定來探討公共物品的供給以及供給的公正性與效率性問題。文章雖然沒有對公害品問題做深入的研究探討,但它作為一種“異類”的公共物品,為后來的研究提供了一個方向。
對公共物品的概念不清,便會導致公共物品的供給主體的模糊。筆者大膽提出第四種公共物品的定義,且在這種定義的前提下分析公共物品的供給問題。
首先要提到的人物是保羅.薩繆爾森。他認為公共物品(他稱之為“集體消費物品”)是指增加一個人對該物品的消費,并不同時減少其他人對該物消費的那類物品,即公共物品具有“消費上的非競爭性”。薩繆爾森的定義刻畫了公共物品的描述性特征,同時給出了存在公共物品的條件下社會資源配置的最有條件,將財政支出納入研究視野,促進了現(xiàn)代財政學分析框架的完善。
第二位必須提到的人物是理查德.馬斯格雷夫。他認為公共物品(他稱之為“社會物品”)是非競爭性消費的物品,它通常還具有消費上的非排他性。馬斯格雷夫的定義是對薩繆爾森定義的一個補充,他在“非排他性”特征的基礎上加入“非競爭性”特征,形成了所謂的“薩繆爾森-馬斯格雷夫傳統(tǒng)”,是教科書上采用的主流定義的原型。這種根據(jù)“描述性特征”進行分類的定義存在自身無法彌補的邏輯矛盾。一是難以找到某種客觀的物理特征,使人們能夠將私人物品與公共物品截然分開。二是按嚴格定義的標準來衡量,現(xiàn)實生活中幾乎沒有能稱得上純粹公共物品的東西,那么政府與市場的邊界便難以劃定。
第三位則是為了避免上述邏輯矛盾,另辟蹊徑,從物品的供求機制角度來下定義的詹姆斯.布坎南。他認為公共物品的供求是在政治過程中實現(xiàn)的,而私人物品的供求則是通過日常的市場交易來實現(xiàn)。以布坎南為首的公共選擇學派分別以集體決策或市場決策來界定公共物品或私人物品,由于經濟生活中大量“搭便車”現(xiàn)象的存在,如果沒有某種決策規(guī)則,理性的個人將不會采取任何行動,關于公共物品的交易則無法達成。布坎南認為,如果采用一致同意規(guī)則,將能夠消除大規(guī)模群體下的“搭便車”行為,因此,就他的整個公共選擇理論來你看,其強調的重點在于公共物品決策過程的“公共性”,而非公共物品本身的公共性。
無論是上述哪一種對公共物品的定義都是先驗地將公共物品等同于“公益品”,即對公眾有益的物品,但“物品”作為一個中性詞,理應包含有益和有害的兩個方面,若先驗地將公共物品等同于公益品,那對公眾有害的物品應由誰來負責?因此,基于對公害品的考慮,筆者從物品產生的效用來界定公共物品,即凡是對公共利益產生影響的都應作為公共物品列入研究范圍,基于公共物品產生的效用正負,可以將公共品區(qū)分為公益品和公害品。這種新的公共物品的定義方法有兩方面重大的意義。一是公共物品的范圍被極大地擴展了,大到現(xiàn)有地教育、醫(yī)療衛(wèi)生、養(yǎng)老等事項,小到影響沿河居民的工廠排污,都成了公共物品的研究范圍。二是引入了新的供給主體,政府和私人都對公共物品的供給負起自己的責任。
我們根據(jù)物品產生的效用來界定公共物品和私人物品,并根據(jù)產生效用的正負將公共物品劃分為公益品和公害品,在這種定義基礎下,傳統(tǒng)的單純依靠政府提供公共物品的理論也就行不通了。現(xiàn)在,政府的職責不再局限于在公益品的提供上做“加法”,還要求政府在公害品的消除上做“減法”。除此之外,私人也能作為公害品的生產者引入到公共物品的供給中來。對此,我們依次作出說明。
首先,我們討論公共物品最重要的供給者——政府。對于政府來說,公共物品的供給無非是兩個問題,即公共物品的融資問題和公共物品的生產問題。公共物品的融資問題涉及到的是最優(yōu)稅制的求解。所謂最優(yōu)稅制,就是研究政府如何在信息不對稱的條件下,如何征稅才能保證效率與公平統(tǒng)一的問題,或者說是如何使社會福利損失最小化的問題,學術界在這一領域已經進行了非常深刻的研究。從早期的拉姆齊、埃奇沃思、斯特恩和莫里斯,到現(xiàn)代的新(內生)增長模型,所得稅和商品稅哪個更優(yōu)?直接稅和間接稅哪個更優(yōu)?一直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任何一種稅制都不可能既保證效率,又保證公平,一個社會在選擇稅制時,應考慮到社會的具體狀況來設計最適合自己的稅制。公共物品的生產包括公益品和公共服務的提供以及公害品的消除。主流的理論只在公益品和公共服務的提供上進行研究,但這些研究同時也可適用于公害品的消除。在公共物品的生產上,一方面,根據(jù)公共品公共性的范圍(即效用范圍的大?。﹣泶_定由哪一級政府實施該項職能。公共性的范圍越小,對應的責任就越應賦予較低層級的政府。另一方面,根據(jù)其公共性的程度,政府參與的具體形式也不同,包括融資、生產、管制等。更重要的是,政府的決策過程應保證公眾的參與,要讓公眾自己選出自己覺得自我利益和社會利益最大化的選擇,而政府要做的就是平衡公眾的自我利益和社會利益。
然后,我們討論的是公共物品的供給中另一個重要的供給者——私人。我們這里討論私人對公共物品的供給主要是著重探討公害品,即私人對公害品的消除問題,至于公益品政府和私人的聯(lián)合供給問題已經有大量的學者對此作出研究,這里不做贅述。私人對公害品的消除問題涉及政府和私人的博弈問題。由于空氣、水源等作為大自然這個最高的權力賦予的公益品,人們可以不付出任何成本便可以使用,往往導致“公地的悲劇”,私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往往不會顧忌個人行為對公眾產生的影響,公害品由此而來,在這里,我們要引入政府懲罰這一要素,構造一個簡單的“囚徒困境”模型來對私人的行為進行分析。
私人和政府博弈的囚徒困境
雖然從短期來看,政府和私人的一個博弈均衡將是(不合作,不合作),但從長期來看,政府和私人的最優(yōu)選擇將是(合作,合作),即從長期來看,要想彼此都獲得最大收益,私人不污染才是最優(yōu)選擇。這涉及到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政府在私人行為之前要制定規(guī)則,使之不至于生產公害品,二是政府在私人行為之后制定規(guī)則,使之采取行動消除公害品的影響,這既體現(xiàn)政府的作用,同時也引入了私人對公害品消除的作用。
現(xiàn)在中國的財政制度建設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我們要積極尋求兼顧效率與公平的新的財政制度架構。公共物品的界定,公共服務供給責任的劃分,以及不同提供方式的創(chuàng)新,是我們能財政制度中急需解決的基本問題。過去,由于公共物品界定不明,政府責任界定也不明晰,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務的供給制度存在很大缺陷,為了克服這些缺陷,本文提出一些政策建議:
第一,對“公共物品問題”及其解決方案的理解,需要突破主流財政理論的視界。主流的公共物品概念存在不可避免的邏輯缺陷,主流的東西也不是固定不變的,突破主流財政理論的視界才能進一步克服現(xiàn)存缺陷。
第二,要實現(xiàn)社會利益,要以每個社會成員的基本利益的保障與實現(xiàn)為前提。
第三,政府不是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務的唯一提供者,引入私人提供既能保障效率,又能保障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