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曉
【摘 要】西遷是錫伯族歷史上經(jīng)歷的多次遷徙中最著名的一次,這次遷徙令錫伯民間舞在舞蹈表現(xiàn)形式上呈現(xiàn)出與蒙古族舞蹈、哈薩克族舞蹈的相像之處。面對這些表面上的形似之處,對于錫伯族民間舞的主流文化,也就是在其獨特的風格以及標志性的動作語匯上需要進一步挖掘與探索,這是未來錫伯族民間舞更好傳承與發(fā)展下去的關鍵。本文借助筆者在新疆伊犁地區(qū)察布查爾縣的親身學習經(jīng)歷,以紀實的方式,以錫伯族民間舞中最為盛行的一種舞蹈——貝倫舞作為切入點,結合自身感觸,在基本體態(tài)、肢體關節(jié)的發(fā)力方式、動作質感上逐一進行對比,從而使以貝倫舞為代表的錫伯民間舞所特有的民族風格特點更加明確。
【關鍵詞】錫伯族;貝倫舞;動作風格;傳統(tǒng)文化
中圖分類號:J72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8)02-0078-02
一、初見天山腳下的錫伯民間舞
天山腳下,伊犁河畔的河水不僅孕育著哈薩克族,還孕育著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民族——錫伯族。它西遷而來,仿佛被連綿不斷的天山山脈阻隔在另一個世界里。這對于出生、成長、學習都在東北地區(qū)的我來說,怎樣也不會想到能夠親身經(jīng)歷與體會該民族舞蹈中蘊含的藝術氣息。幸運的是,借著去新疆伊犁支教的機會,我走進了這個民族的故鄉(xiāng)。懷著對這個民族幾乎未知的心情,來到了錫伯人的故鄉(xiāng)——察布查爾縣,從此便開啟了一段獲益匪淺并記憶深刻的錫伯民間舞——貝倫的學習體驗之旅。
在察布查爾縣歌舞團,我初次看到了從老藝人們身上流傳下來的正宗錫伯民間舞。在此過程中,觀看到薩滿舞以及貝倫舞的部分作品展示。作為薩滿教祭祀儀式之一的薩滿舞,一改以往對祭祀中儀式的步驟表現(xiàn),僅僅保留了形象以及長期以來形成的程式化舞蹈動作風格。此外,貝倫舞也因其廣泛的群眾基礎,創(chuàng)作出更加豐富的內容。在形象的選擇上,以人物本身為主,由男女共同完成。在動作的選擇上,也是完全憑借人物內心的情感而舞,隨心而舞,在表演中出現(xiàn)的舞蹈動作往往不以表現(xiàn)高超的技藝為主。這充分證明了隨著時間的變化,雖然是在最初民間舞產(chǎn)生之時具有與生俱來的風格特征,但是隨著人類審美水平的不斷提高,作品的風格也同樣會與時俱進。也就是說,在把握總體風格的基礎上,民間舞的風格在不斷變化,這是時代的變化,它需要人們去適應。也許是因為生存于新疆地區(qū)錫伯民族的絕對優(yōu)勢,會與伊犁河畔邊的哈薩克族、蒙古族舞蹈動作元素相交融,這就不免在錫伯民間舞中會滲透著其他民族舞蹈的元素。這仿佛是我在初次觀看時,感覺錫伯民間舞的動作形態(tài)與蒙古族民間舞動作形態(tài)極其相似的原因,同時這也成為我心中的疑惑。
二、親身體驗錫伯民間舞——貝倫
在我看來,除了文化因素、宗教因素會對民間舞風格產(chǎn)生影響之外,對于新疆錫伯族民間舞來說,地域性因素與歷史階段性因素也同樣在錫伯民間舞獨特的風格特征形成等方面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精彩的舞蹈離不開舞蹈本身的塑造者,對于一名優(yōu)秀的舞者來說,通過其作品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內心情感、藝術風格和他們對于舞蹈這項活的藝術品進行精雕細琢時的要求。固然每個人的要求會不同,每個傳承者或舞者都會存在著主觀上不同的理解與表象的差異,這導致當下的錫伯族民間舞呈現(xiàn)出不同的風格。相繼產(chǎn)生風格迥異的成果,這些成果無關乎好與壞,因為它們每一個都存在著豐富的內涵并且獨具風格特點。正因為如此,才會形成紛繁復雜的大千文化,不斷滋養(yǎng)著我們的生活。新疆伊犁民族歌舞團業(yè)務副團長胡緒濤的錫伯民間舞,可以說是在傳承民間舞的道路上自成一系,對于錫伯民間舞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影響。
當進入到他的錫伯民間舞——貝倫課堂的教學之后,令我改變了最初對錫伯族民間舞的看法,同時也似乎漸漸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幾番嘗試練習基本動作之后,使我感受到錫伯民間舞其實是外表看上去簡單,實際在動作表現(xiàn)上不易達到要求。并且其動作語匯也與蒙古族舞蹈存在著較大差異。從基本體態(tài)來看,蒙古族舞蹈要求提跨、立腰,上身略微后靠,胸部稍敞;而對于貝倫舞來說,其基本體態(tài)略顯自然,重心需保持在雙腳中間的位置上。從肢體關節(jié)的發(fā)力方式來看,蒙古族舞蹈注重腕部發(fā)力;而貝倫舞卻注重指尖帶動腕部的彈動。從動作質感上看,蒙古族舞蹈以步態(tài)輕捷,舞姿灑脫為主;而貝倫舞則強調步態(tài)穩(wěn)重,舞姿張弛有度。
以上這些區(qū)別看似簡單,但稍不注意就可能把握不住貝倫舞所特有的民族風格特點。對于貝倫舞來說,由于錫伯族的祖先是鮮卑族,作為鮮卑族的直系后裔,錫伯族從血液里就自然會流淌著祖先的熱血與激情。在我看來,正是因為熱血與激情促成了當今錫伯舞蹈中基本動律的鏗鏘有力,更是與當時西遷時沉重下墜的步伐息息相關,近而形成基本動作扎實穩(wěn)固、完全舞動起來時帶入感極強的特征。其動作起范很大,過程設計精細,動作過程中需要運用恰到好處的力度,也需要對身體有極強的控制力,更需要具備一定的協(xié)調性,同時又能收放自如。在舞動時更需表現(xiàn)得頓挫有度,雖然動作大體看來是不復雜的,但是亦需要舞者思路清晰,充分明確動作路線、動作規(guī)格,這樣才能達到要求,將動作張力充分表現(xiàn)出來,從而形成其舞蹈的閃光點。想必這就是該民族舞蹈能夠博得觀者關注的原因。
三、暫別錫伯民間舞——貝倫
短暫的時間內,錫伯族民間舞的風格魅力已深深吸引著我。如今錫伯族民間舞已經(jīng)逐漸進入課堂,成為課堂中訓練、教學的內容,其風格特點與基本的動作元素,甚至已經(jīng)被伊犁地區(qū)的學生們掌握。此外,錫伯貝倫舞相關的舞蹈作品接連問世,不僅擴大了傳播錫伯族民間舞的人群,更向我們證明了一個民族背后偉大的力量,讓發(fā)揚這一民族舞蹈文化不再僅是錫伯人的責任,而逐漸成為全體中華民族舞蹈人的責任,這無疑對錫伯族民間舞的發(fā)展是極其有利的。
處在這個地區(qū)的舞者及編導正在對其進行提煉與總結,相信不久以后,一部系統(tǒng)的關于錫伯族民間舞的理論資料就會呈現(xiàn)出來??梢?,在舞蹈工作者的積極推動下,已經(jīng)形成了錫伯民族舞蹈的發(fā)展趨勢,對于錫伯族民間舞的發(fā)揚更是成為了當下尤為重要的事情。在傳揚及發(fā)展的道路上,對于老藝術家們、傳承者們的采訪是極其必要的。在我看來,拜訪老藝術家、傳承者,一方面是出于對傳統(tǒng)藝術文化原始形態(tài)的尊重,有助于對其進行保留;另一方面,在聆聽傳承者感受的同時,給予繼承者一些啟發(fā),這必定會受益無窮。
對我個人而言,在這次近距離接觸錫伯民間舞的過程中,唯一的遺憾就是未能有機會與老藝術家們、傳承者們進行溝通與交流。因此,我以“暫別”來形容本次的離別,期待下次與錫伯民間舞老藝人的近距離對話,爭取對錫伯民間舞能有更多理解,并能獲得更深層次的造詣。
四、結語
錫伯民間舞的發(fā)展具有鮮明的融合性特征,西北錫伯族具有將自身文化與主流文化交往的意識。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更不應該缺乏在有意識的認同中,保留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從周邊民族文化中脫穎而出,在西北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獨樹一幟的民間舞蹈特色文化。我的這一程仿佛與當年的錫伯族西遷相似,但又略有不同,那時遷徙的艱辛如今不復存在,不再能親身感觸。但是民族精神與民族文化的產(chǎn)物是可以保留下來的,大力弘揚藝術的精髓,其影響十分深遠,甚至會使一個民族長盛不衰、永不枯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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