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叉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
內容摘要:本文是四川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張叉對普渡大學比較文學系教授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就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研究專題所作的訪談錄。訪談中,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教授回顧了自己的生活與學術經歷,討論了比較文學學者應該具備的條件,評價了比較文學及其標志性理論框架“比較文化研究”的重要性,探索了中國比較文學學派的建立問題,思考了“美國夢”和“中國夢”的理念,就如何提高中國比較文學的學術水平提出了建議。
關鍵詞:比較文學;數字人文學科;文學經典;比較文化研究;比較文學中國學派
基金項目:2016年四川省社科規(guī)劃基地四川省比較文學研究基地項目“比較文學中外名人訪談錄”(項目編號SC16E036)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張叉,四川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英美文學、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研究。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美國普渡大學比較文學系教授,主要從事比較文化、比較文學研究。
Abstract: This is the interview with Professor Steven T?t?sy de Zepetnek at Department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Purdue University, conducted by Zhang Cha, Professor at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In this interview, Professor Steven T?t?sy de Zepetnek discusses his personal and scholarly background and what he believes a comparative literature scholar ought to have training in. Further, T?t?sy de Zepetnek comments on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his signature theoretical framework “comparative cultural studies”, and probes into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Chinese School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T?t?sy de Zepetnek closes the interview with his thoughts about the notions of the “American Dream” and the “Chinese Dream” and his suggestion as to how to improve comparative literature scholarship in China.
Key words: comparative literature; digital humanities; literary canon; comparative cultural studies; the Chinese School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uthors: Zhang Cha is professor at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 610101, China). His major research areas include Engl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omparative culture studies. E-mail:zhangchasc@163.com. Steven T?t?sy de Zepetnek is professor at Department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Purdue University (West Lafayette 47906, the U. S.), specializing in studies of comparative culture and comparative literature.E-mail:totosysteven@mac.com
張 叉: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教授,您已經多次應邀來四川大學講學了,這也正是我今天對您進行采訪的一個原因。首先,我想請您談談您在生活與學術方面的經歷。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確實,我已經三次應邀來四川大學了:2013年作客座教授,2014年和2015年參加“實踐及國際課程周”活動。我1950年出生于匈牙利。由于在那個時候(蘇聯殖民匈牙利期間),出身于“資產階級”(也就是“表面是社會的一份子但實際不是的人”<“class alien”>)家庭的子女是不允許上高中的,所以我就在1964年離開了匈牙利。我在德國和奧地利上了高中,在瑞士完成了學業(yè)。高中畢業(yè)以后,我到了瑞士的一家玻璃纖維廠工作,然后決定離開歐洲移民到加拿大,在加拿大讀完了本科,并于1989年在阿爾伯塔大學(the University of Alberta)獲得比較文學博士學位。直到2000年為止,我都在阿爾伯塔大學任教,因為我配偶喬安妮(Joanne)是神經科學和藥理學博士,她收到了美國知名制藥行業(yè)的邀請,于是,我們搬到了美國。盡管我在普渡大學(Purdue University)任職直到2016年12月才退休,但是在2002—2011年期間,我也是哈雷-維滕貝格大學(the University of Halle-Wittenberg)(德國)媒體和傳播學研究的教授,此外,我還在美國、歐洲、印度、中國大陸和臺灣等地擔任客座教授。對于學術研究——這是同我“四海為家”(“cosmopolitan”)和“移民”(“migrant”)的成長和生活背景相關的——它是建立在對幾門語言的使用和對“移民”好處的意識之基礎上的,這促使我熟悉文化的差異,從而自然地同“比較”聯系在了一起。
張 叉:您是比較文學和文化研究領域成績卓著的學者。在您的論著清單①上,有24多部獨立完成的專著與編著,還有200多篇同行評閱論文,這些論著涉及到了人文和社會科學研究的各個領域。在您看來,優(yōu)秀的學者尤其是比較文學學者應該具備哪些條件?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我要堅持的一點是,在比較文學領域從事文學和文化研究(也包括從事任何一種文學研究)的學者應該能夠使用幾門語言進行口頭交流與書面閱讀。例如,在美國,大多數的人文學者除了母語之外最多只掌握了一門別的語言,而在我看來,這對于學術研究是不利的。中國的情況也與此類似,包括文學研究在內的人文學科在更多的時候僅僅只關注英語。
張 叉:1997年,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一本馬瑞琪翻譯的您的漢語版書籍《文學研究的合法化:一種新實用主義、整體化和經驗主義文學與文化研究方法》(Legitimizing the Study of Literature: A New Pragmatism and the Systemic Approach to Literature and Culture),這是引人關注的。這本書是在什么情況下出版的?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1995與1996年(每年三個月)期間,我應邀到北京大學做客座教授,在當時給那里的研究生作的講座的基礎上匯編成了這本書。這本書中的有一些材料可以在我1998年的書《比較文學:理論、方法、應用》(Comparative Literature: Theory, Method, Application)中查閱到②。
張 叉:除比較文學和文化研究之外,您還在其它各種不同的領域從事教學工作和出版著述,包括:比較媒體和傳播研究,后殖民研究,移民和少數民族研究,數字人文、電影和文學、讀者研究,歐洲、美國和加拿大文化與文學研究,歷史研究、文獻研究等。您經常論述文學經典的概念問題,我對此特別感興趣。您認為文學經典的標準是什么?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文學經典的標準不是單一的,而是有幾種。我對此的看法是,原則上,經典的形成是“累積的”。累積經典形成理論包括理論的層面,也包括方法論操作的和功能的層面,這些層面規(guī)定了研究文學系統(tǒng)的多種因素和組合因素的必要性,以便對經典的形成達到一個認識。換一句話來說,“累積”的因素包括系統(tǒng)分類的組合,它是一個創(chuàng)新的、經典的、正規(guī)的和回光線(catacaustics)(我的術語)的概念,而操作和功能的基本原理必須通過觀察(經驗數據)的和應用的要素來滿足。在“讓”文本受到關注的時候,在諸如評論家的和學者的工作這樣的其它因素中,累積經典形成的最重要的一個要素是由讀者的狀況、機制、地位連同系統(tǒng)影響一起構成的。
張 叉:您在“比較文化研究”的框架中提出了一個研究領域——這也是您1980年代末以來一直都在拓展的研究領域——那就是,可以理解為“語境”的系統(tǒng)性和實證性途徑的方法論應該把倫理學包含在內。您能就這一觀點給我們作一個簡要的說明嗎?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的確,最廣泛定義的倫理學是我在文學和文化研究領域工作時所關心的?;蛟S,用我1999年的一篇文章《從現今比較文學到比較文化研究》(“From Comparative Literature Today toward Comparative Cultural Studies”)中的話來對此進行解釋是最快捷的方式:
比較文化研究的第二個原則是用以在文化、語言、文學和學科之間移動和對話的理論的和方法的假設。這是本框架的一個重要方面,是作為整體的手段及其方法論。換句話說,就是對其它文化的關注——也就是比較的角度——是本框架的一個基本的元素與創(chuàng)始的因素。從這個角度看,宣稱民族文化在情感和智力上是至關重要的并隨之宣稱民族文化在由來已久的觀念上是力大無比的都是站不住腳的。反過來,內置的排斥性觀念和單個文化研究的自我指涉性及其嚴格定義的學科界限所導致的結果是同比較文化研究所主張的替代和平行的研究領域背道而馳的。這一范圍延伸到了所有的他者、所有的邊緣者、少數族群、邊界和周邊,它包含著形式和物質兩個方面的東西。然而,必須要注意任何包容性的方法、認證、方法論和意識形態(tài)的“怎樣”的情況,以免重犯“高人一等的”歐洲中心論觀點導致的歐洲中心主義和“普遍化”的錯誤。對話是唯一的解決方法③。
基于“對話”的倫理學的概念與應用也有其現實的原因,而歐洲當前的移民危機、移民同歐洲國家融合的策略和實踐的歷史缺失,就是一個好的例子。一個國家既不能夠從實際上關閉所有的邊境,也不可能從心理上遠離移民的影響。因此,我的論點是,除了“普遍的”人文倫理學以外,要在任何社會中堅持維護文化的同質性與霸權都是沒有意義的。積極的文化多樣性意味著認同與包容,而文化的同質性和霸權則意味著邊緣化與排斥。重要的是,就工業(yè)化了的和技術發(fā)達的世界的基本依存力量即商業(yè)資本主義和市場取向而言,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移民人口構成了一個現實的存在(他們是重要的市場,也是重要的創(chuàng)造就業(yè)的力量)。因此,更為可取的、同時也是展示商業(yè)智慧的是,要創(chuàng)造出一種環(huán)境,在這種環(huán)境中,積極的文化多元化是由官方認可而由各級政府、商界、教育系統(tǒng)等,換一句話來說,是由整個社會話語和實踐來促進的。
張 叉:比較文學這門學科自19世紀早期誕生以來,一直受到批評,說它沒有自己的理論框架。您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我們應該指出,從原則上來看,比較文學中的“比較”已經是一種理論的(和應用的)方法。然而,比較文學的確是一門從其他學科和學術領域借鑒了理論、方法和觀念的學科。盡管在具體發(fā)展,也就是說,在形成“土生土長”理論框架的時候,比較文學能夠作得更好,但是我看這不是問題,反倒是一個優(yōu)勢。這恰好是我在比較文化研究中所作的,就是把比較文學和文化研究的原則結合起來:“我相信,要讓文學與文化研究成為一種同社會相關的學術活動,我們應該做一些與專業(yè)問題相關的語境工作,比如就業(yè)市場、學術出版、數字人文學科等,更廣泛地說,與社會、政治、經濟等方面的人文學科的作用相關的語境工作。因此,我建議,通過跨學科和新媒體技術實踐的比較和語境方法——比較文化研究可以獲得深入的學術研究和人文學科的社會相關性?!雹?/p>
張 叉:在您看來,比較文學研究現在所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什么?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由于您提的這個問題取決于“在什么地方”(“where”)這一前提,所以我很難用簡短的方式來進行回答。我想,在所謂的學科中心(歐洲和美國),其中一個問題是外語水平正在降低。在美國,比較文學大部分是通過翻譯來進行研究的,也就是說,閱讀與分析的文本不是原文,而是英文翻譯。雖然在閱讀和研究世界文學中依靠譯文要比什么都不依靠要好一些,但是在我看來,對于學術研究,必須要能夠閱讀原始文本,當然也必須要能夠閱讀多種外語學術文獻而不僅僅只局限于英語。另一個問題是您已經提到了的——換一句話說,就是理論的問題:因為自從1970年以來,不僅在比較文學領域,而且還(主要)在英語部門,理論框架都已經得以發(fā)展——盡管我認為“借鑒”應該不是個問題——但是這依然不僅貶低了比較文學的價值,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是減少了愿意在這一學科領域作為教師進一步從事研究的研究生的人數。然而,一個深層次的問題是,在美國,比較文學正在受到限制,這意味著,能夠獲取的教師職位越來越少。與此同時,出現在中國、拉丁美洲以及包括西班牙在內的幾個歐洲國家(但是,在其他歐洲國家,包括法國和德國,也存在限制)的上述限制就更不用說了。
張 叉:中國學者多年以來一直都在探討中國比較文學學派的建立問題。對于是否存在著這樣的學派,還存在諸多不同的看法。中國四川大學曹順慶教授認為:“比較文學的發(fā)展經歷了三個階段,即以法國學派為代表的第一階段(歐洲階段),以美國學派為代表的第二階段(美洲階段),以及比較文學在亞洲崛起后的第三階段(亞洲階段),這第三階段的學科理論體系之一就是已經成形的中國學派?!雹菝绹鐐惐葋喆髮W(Columbia University)佳亞特里·哈克拉維爾褆·斯皮瓦克(Gayatri Hakravorty Spivak)教授則表示:“我不知道什么法國學派、美國學派,更不知道什么中國學派”⑥請問您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是什么?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因為我認不了中文,所以只能嘗試著回答您這個問題。我所能夠說的是,在過去幾年時間里,中國的學者出版了著作,目標是同時要在西方思想和中國思想的基礎上創(chuàng)建理論框架。在共享(湯森路透索引)季刊中,我創(chuàng)建、編輯了1999-2016年——《比較文學與文化》(CLCWeb: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⑦——我們正在關注這些進展,這本期刊中有相當多這一主題的研究成果可資查閱。
張 叉: 在文學以及比較文學研究中,我們常常需要考察政治、經濟、社會、歷史、宗教等問題。例如,“美國夢”(“American Dream”)就是美國文學的一個重要的主題?!懊绹鴫簟笨梢宰匪葜猎缙诒泵酪泼?,也植根于1776年7月4日發(fā)表的《獨立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是美國的民族精神與理想。2012年11月29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參觀中國國家博物館的時候提出了“中國夢”的構想,它也成了中國的民族精神和理想。在您看來,“美國夢”與“中國夢”的基本點是什么?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一般來說,“美國夢”指的是在美國尋求自由與機會的可能性。然而,盡管這在以前和現在的很多情況下都是事實,但是“美國夢”也是一種神話構想,因為它并不總是為擺脫貧困和迫害提供新的起點。我們不能忘記非裔美國人和拉丁美洲移民的處境,對他們來說,“美國夢”是常常沒有實現的,也是實現不了的。至于“中國夢”,雖然目前的中國成為世界經濟強國已經是一個事實,但是我卻不確定應該怎么來對此進行思考。“西方”(我的意思是不僅僅美國,而且歐洲和拉丁美洲、印度、非洲、中東等,因此,中國以外的其他所有地方都是隱喻性的)是否會對中國文化所提供的豐富多彩的內涵產生興趣,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換一句來說,若果“中國夢”僅僅指的是物質上的東西,那么它就不會取得杰出的成就;如果它是建立在物質的(金融的、工業(yè)的、技術的)和包括全球語境下的教育在內的文化的基礎上的一種構想,那么它就會推動中國和中國人民進步。如果“中國夢”意味著人文學科貶低到次等的地位而自然科學與技術卻得到專門的喜愛,那么雖然從短期來看,它可以取得很多成績,但是從長期來看,它就會失?。▽τ诿绹?,對于關于在教育中損害人文學科以優(yōu)先發(fā)展科學、技術、工程與數學科目的討論來說,情況也是如此)。
張 叉:像你這樣富有成效的學者應該受到歡迎和尊敬。不過,“對知識界的這種精英的這種追捧,同那個音樂、電視、電影等娛樂界的明星比較起來還存在著一些差異,可以說,學術界的明星所受到的追捧是相形見絀的”⑧。您怎樣理解這一現象?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我想,您的問題是針對美國吧,在美國,學者并未認同于歐洲文化中的“公共知識分子”(“public intellectuals”)。雖然在過去和現在都有一些讓學者參與美國公共話語的嘗試,但是我認為,學者首要的責任和作用還在于學術,如果在美國“公共知識分子”的作用沒有發(fā)展的話,那么我想也就只好如此了。我要補充一點,就像過去所說的那樣,美國或者加拿大的公共話語或者媒體中對學者的認同是有限的,在歐洲國家,情況還有所不同。正是在這種語境之下,我才當選為歐洲科學與藝術院(the European Academy of Sciences and Arts / Academia Scientiarum et Artium Europaea)院士⑨。
張 叉:最后,我還特別想問一問:您能夠就如何從事比較文學研究給中國比較文學界的年輕學者提一些建議嗎?
斯蒂文·托托西·德·讓普泰內克:在我看來,一個重要的事情是,中國從事普通文學研究特別是比較文學研究的學者應該具備幾門外語的知識而非僅局限于英語。英語應該是這些語言中的一門,而另一或兩門(要么是另一種西方語言,要么是印地語或者其它任何一門外語)則可以提升中國學術的質量和影響力。在我看來,當前英語人文學科的關注點(因而大多數時候指的是美國)是知識限制。另一個重要的事情是,當中國學者分析西方或其它文本的時候,他們不僅應該參考西方的資料,而且還應該立足于中國的理論思想來進行文本分析。這就意味著,中國的學生和學者不管在哪個學科或領域作研究或者學習,都應該具備豐富的中國文學與文學史的知識。
注釋【Notes】
①See T?t?sy de Zepetnek, Steven, “T?t?sy de Zepetnek, Steven curriculum vitae,” Library Series, CLCWeb: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1999). Sept. 01, 2018< https: //docs.lib. purdue.edu/clcweblibrary/totosycv>.
②Rodopi; the book is available online in the Library Series of CLCWeb: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at http://docs.lib.purdue.edu/clcweblibrary/totosycomparativeliterature1998.
③See T?t?sy de Zepetnek, Steven, “From Comparative Literature Today toward Comparative Cultural Studies,” CLCWeb: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3(1999): 12 (http://dx.doi.org/10.7771/1481-4374.1041).
④See T?t?sy de Zepetnek, Steven, “About the Situation of the Discipline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Neighboring Fields in the Humanities Today,” Comparative Literature: East & West 2(2017): 191(https://doi.org/10.1080/25723618.2017.1387398).
⑤參見曹順慶,中國學派:比較文學第三階段學科理論的建構,《外國文學研究》3(2007):128。
⑥參見張叉、黃維樑,加強“以中釋西”文學批評,構建中國比較文學的話語體系——黃維樑教授訪談錄,《燕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2018):60。
⑦《比較文學與文化》主頁http://docs.lib.purdue.edu/clcweb
⑧參見張叉、樂黛云,樂黛云教授訪談錄,《中外文化與文論》35(2017):178-179。
⑨歐洲科學與藝術院主頁http://www.euro-acad.eu
責任編輯:翁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