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捷 湯瑾

一、走進“清明”

師：孩子們，來，伸出小手，一起來讀首兒歌吧！

（課件出示，生朗讀）

柳葉綠，桃花紅，過了寒食是清明；

郊外春光美如畫，全家老少踏青去。

師：還記得今年的清明節(jié)，你是如何度過的嗎？

生：我和爸爸媽媽去郊外踏青。

師：在春光明媚的日子，感受美麗的春光。不錯哦。

生：我和家人一起去給逝去的親人上墳。

師：是啊，清明，也是一個追憶與懷念的日子。今天，就讓我們走進繪本，去感受一個別樣的清明……

【評點：開場，如題——清明。湯老師不繞圈子，簡潔明了，這是基于對兒童特點的充分認知?！?/p>

二、走進“謎語”

（板書：謎語，課件出示繪本封面）

師：請大家仔細觀察繪本的封面，特別是圖中的人物，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生：老奶奶身上閃著白色的光。

師：為什么奶奶像霧一樣白茫茫的呢？猜一猜。

生：奶奶去世了，這是她想念奶奶……

師：這是她想念奶奶時產(chǎn)生的幻覺，這是幻想中的奶奶。而這位小姑娘則是實實在在的人物?？矗x封面，我們讀出了人物的一實一虛。來，讀讀題目。

生：謎語。

師：在這個故事中有很多有趣的謎語呢，想不想猜一猜？

生：想！

（課件出示，生讀謎面）

由低到高，由濃到淡。忽左又忽右，跟著風兒走。

師：這是什么呢？

生：白云。

師：是白云嗎？在農(nóng)村，快吃飯的時候，在屋頂上可以看到……

生：炊煙。

師：對了！

（課件出示，生讀謎面）

去年秋天撒下種，長出綠苗過一冬。

開春它還接著長，遍地黃花滿天香。

師：這是什么？

生（齊）：油菜花。

師：恭喜大家，答對了！這些有趣的謎語是誰編的呢？就讓我們一起走進故事吧。

（課件出示，師配樂朗讀）

放學路上，天下著雨。爸爸告訴我，明天是清明節(jié)，我們要回老家去給奶奶上墳。

滴答，滴答，我聽見雨在我頭上急匆匆地行走。

奶奶是去年，在我六歲時去世的，之后爸爸媽媽把我接到城里上小學。

一大清早我們就出發(fā)了，長途汽車要帶我們?nèi)ネ鶝]有奶奶的奶奶家。

車開了，汽車像一條船在寬闊的水面上游走，只是這里看不到一只貪玩的小鴨子。

嘟嘟車把我們從車站接到了奶奶家，奶奶家的新房子是小村里唯一的一座紅頂房子。

雨已經(jīng)停了，我聞到了熟悉的泥土的味道，這是奶奶家的味道。

“青團蒸好嘍，小欣，快來吃吧?！笔悄棠淘诤拔覇幔坎?，青團的熱氣后面，奶奶的笑容變成了嬸嬸年輕的臉。

師：孩子們，奶奶在哪兒呢？

生：在墻上。

師：奶奶怎么會在墻上呢？

生：奶奶去世了，這是她的遺像。

師：是的，奶奶已經(jīng)永遠地離開了?！拔摇睘槭裁磿褘饗鹉贻p的臉錯看成奶奶的臉呢？

生：嬸嬸說的話是以前奶奶說過的話，這句話她非常熟悉。

師：熟悉的話語、熟悉的場景一下子把我?guī)Щ亓送轮小?/p>

生：她太想奶奶了，產(chǎn)生了幻覺。

師：因為深深的思念啊。于是，在那長長的想念當中，我仿佛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師生在繪本情境中對話）

生：由低到高，由濃到淡。忽左又忽右，跟著風兒走。小欣，知道它是什么嗎？

師：咦，是誰在出謎語？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人陪我做猜謎游戲了。

生：奶奶，你回來了？

師：是的，小欣。今天是清明節(jié)，我來陪你過一天。

生：奶奶，奶奶！奶奶白得像云朵，呼吸也像云朵。

師：就在清明節(jié)這一天，我的奶奶回來了。

【評點：介于繪本本身的特質，湯老師將幾個謎語的猜度穿插課間，這是很巧妙的設計。其一，兒童喜歡；其二，課堂有趣；其三，不得不說的是，繪本的畫面魅力為猜測營造了濃濃的“中國風”，誘發(fā)出厚厚的“鄉(xiāng)土情”。這正是當代兒童所欠缺的，這一課做了有益的彌補?！?/p>

三、走進“幻想”

（課件出示，師生情境對話）

師：就這樣，在幻想之中，我的奶奶回來了。我們走過山間的小路，又來到田野里，我們有了這樣兩次對話。同學們，來，輕聲地再讀一讀，你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嗎？

“由低到高，由濃到淡，忽左又忽右，跟著風兒走。小欣，知道它是什么嗎？”

“奶奶，那個謎語我想不出答案，你告訴我吧。”

“是炊煙，小欣。炊煙是一群調皮的小孩，一些被風吹散進林子里，又有一些跑出來，想玩追人游戲?！?/p>

“炊煙，你們好！”

山路上，鳥兒啾啾地說著話，但是誰都不知道奶奶和我在一起。我悄悄地讓奶奶再給我出謎語。

“好，聽好嘍：去年秋天撒下種，長出綠苗過一冬，開春它還接著長，遍地黃花滿天香?！?/p>

“是油菜花，奶奶！”

“對，對，是油菜花。”

生：這兩次對話都寫了謎語。

生：奶奶的謎語都來源于生活。

生：我感受到了她們之間深厚的情感。

師：謝謝你們的發(fā)現(xiàn)。就這樣，我和奶奶走過鄉(xiāng)間的小路，經(jīng)過山坡，來到奶奶的墳前，又走過熟悉的小溪?？矗F(xiàn)在，我和奶奶來到了曾經(jīng)住過的老屋前。屋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猜一猜，這時候，奶奶可能又會出什么謎語呢？

生：與竹子有關的謎語。

師：看，奶奶的謎語來啦，一起讀讀。

（出示謎語，生讀）

頭戴節(jié)節(jié)帽，身穿節(jié)節(jié)衣，年年二三月，出土赴宴席。

師：是什么呢？

生：竹子。

師：不準確哦！

生：竹筍。

師：這就是奶奶，走到哪里都能蹦出那些好玩的、有趣的與生活息息相關的謎語。此時此刻，看著那翠綠的竹林，“我”會想到什么呢？“我”和奶奶又會有怎樣的對話？請同學們展開想象，試著寫寫吧！

（生創(chuàng)作，師巡視指導。）

師：同學們，請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筆，一起來交流分享吧！

“奶奶，奶奶！你再給我猜個謎語吧！”

“行啊，頭戴節(jié)節(jié)帽，身穿節(jié)節(jié)衣，年年二三月，出土赴宴席。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是竹子，奶奶，我猜得對吧？”

“不完全對哦，小欣?！?/p>

“是竹筍，是竹筍，對吧？”

“對了，就是竹筍。我的小欣最聰明了。”

師：誰來點評一下？

生：我認為她寫得不錯，特別是小欣猜得不夠準確的時候，奶奶的話語讓我們感受到了她的慈愛。

師：哦，在對話中，我們仿佛看到了那溫馨的畫面，感受到了奶奶的慈祥。

“頭戴節(jié)節(jié)帽，身穿節(jié)節(jié)衣，年年二三月，出土赴宴席。是什么？”

“是竹子嗎？”

“不，不是，再想想?！?/p>

“是竹筍！”

“對了！”奶奶微笑著。

“奶奶，我們繼續(xù)到竹林捉迷藏吧！我數(shù)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哈哈，我來啦！”奶奶又從最大的竹子后面找到了我。

師：在傾聽的過程中，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寫的有什么不同？

生：她在文中加入了我和奶奶捉迷藏的游戲。

師：對，加入了對往事的回憶。真棒！

奶奶，奶奶！快看，那片竹林，記得小時候您經(jīng)常帶我去玩呢！”

“那我給你出道謎語好不好？”

“好，好！”

“頭戴節(jié)節(jié)帽，身穿節(jié)節(jié)衣，年年二三月，出土赴宴席。猜猜是什么？”

“這個有點兒難，讓我想想?！?/p>

“啊！是竹筍！”

師：這位同學的創(chuàng)作又有什么不同？

生：她把回憶寫進了對話里。

師：了不起的發(fā)現(xiàn)！來，看看繪本中是怎么寫的。

（課件出示，生分角色朗讀）

我喜歡在奶奶家廢棄的老房子那兒玩兒，老房子是奶奶剛嫁來時住過的地方，現(xiàn)在這里開滿了蠶豆花。

“小欣，我們再來猜，好不好？”

“好呀，奶奶。”

“頭戴節(jié)節(jié)帽，身穿節(jié)節(jié)衣，年年二三月，出土赴宴席。它是什么呀？”

奶奶家的新房子依偎在一大片翠綠翠綠的竹林邊，從前，奶奶常帶我去竹林里挖竹筍，奶奶會把挖到的最大個兒的竹筍放進我的小籃子。

“是竹筍嗎，奶奶？”

“是的，現(xiàn)在胖乎乎的筍娃娃們正在急急忙忙地長個兒呢，就像我們家的小欣一樣，哈哈——”

師：掌聲送給他們。好的文章，朗讀也很重要哦。你們覺得繪本中的哪些地方值得我們學習、借鑒？

生：奶奶把小欣比作竹筍，飽含了奶奶對小欣的期望。

師：在奶奶眼里，小欣就像筍娃娃一樣在快樂地成長。

生：繪本中寫對話的時候，先寫了對往事的回憶。

師：是啊，觸景生情！原來，我們可以在幻想中回憶。

（板書：幻想中回憶）

師：繼續(xù)往下讀。我們又來到了哪里呢？那高高地飛起來的是什么？

生：風箏。

師：“我”和奶奶一起放風箏呢！這時候，奶奶會出什么謎語呢？

（出示謎語，生朗讀）

像鳥不是鳥，身上沒羽毛，每到清明節(jié)，牽線飛高高。

師：來到廣闊的田野，“我”和奶奶放起了風箏。此時，“我”和奶奶又會有怎樣的對話？

（學生創(chuàng)作，教師巡視指導。）

師：來，一起來分享。

記得小時候，奶奶放風箏的技術是村里最好的。因此，她經(jīng)常牽著我的小手去田野里放風箏。

“奶奶，我給您出個謎語吧？”

“好啊！出題吧！小欣?！?/p>

“奶奶，聽好啦：像鳥不是鳥，身上沒羽毛，每到清明節(jié)，牽線飛高高。是什么呀？”

“哦，讓我想想，哦，對了，是風箏。小欣，我說的對不對??？”

“對的，奶奶，就是風箏！”

師：來，把掌聲送給他。知道為什么嗎？

生：前面同學寫的都是奶奶給小欣出謎語。這里，他寫的是小欣給奶奶出謎語。

師：嗯，這樣也可以。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生：他寫到了奶奶是村里放風箏技術最好的。這是對往事的回憶。

師：寫得好，點評得也好。這位同學就用到了剛剛從繪本中學到的先寫回憶再寫對話的方法。這，就叫活學活用。

“來，小欣，奶奶給你出一個謎語。你要是猜對了，奶奶就做你最喜歡吃的菜?！?/p>

“好，奶奶，您就出題吧！”

“我可要出題嘍：像鳥不是鳥，身上沒羽毛，每到清明節(jié)，牽線飛高高?！?/p>

“嗯——我猜不出來，奶奶，是什么呀？”

“現(xiàn)在不告訴你，我們先去放風箏吧！”

“好呀，好呀，放風箏最好玩了！”

“小欣，現(xiàn)在能猜出來嗎？”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風箏呀！”我開心地叫道。

師：誰來點評？

生：對話里有回憶。

師：對，在她們的對話中滿是濃濃的回憶。

“奶奶，您上次和我放風箏的時候，我還只有五歲呢！”

“是啊，小欣，那時你才這么一點兒高……”

“哈哈……”

“來，我給你出個謎語吧！”

“好！”

“像鳥不是鳥，身上沒羽毛，沒到清明節(jié)，牽線飛高高。”

“嗯，我知道的，是風箏呀！咱們?nèi)シ棚L箏吧！”

“好，奶奶年輕時可是放風箏的高手呢！”

沒過幾分鐘，奶奶就把風箏放得好高好高！

師：這里有一處寫得特別精彩。誰發(fā)現(xiàn)了？

生：他把和奶奶一起放風箏的回憶寫進了對話里。

師：哦，原來，還可以把回憶寫進對話里呀。來，看看繪本中是怎樣寫的吧。

（學生朗讀）

生：像鳥不是鳥，身上沒羽毛，每到清明節(jié)，牽線飛高高。小欣，這是什么呀？

生：風箏，是奶奶做的鷂子風箏！

生：對，對，小欣，我來教你放風箏，好不好？

生：好呀，奶奶！

師：同學們，繪本中的描寫與剛才這位同學不謀而合的地方是什么？

生：對話里有回憶。

師：從哪些地方你們讀到了回憶呢？

生：“風箏，是奶奶做的鷂子風箏?！毙⌒揽隙ɑ叵肫鹉棠讨白龅娘L箏了。

師：言為心聲，她想到了這樣的情景，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生：“對，對，小欣，我來教你放風箏。好不好？” 這一處也是。

師：對，就是這樣，我們也可以把回憶寫進對話里。

（板書：在對話中懷念）

（師生配樂朗讀）

師：太陽低了，爸爸喚我回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拉著云朵一樣的奶奶往家走。

生：小欣，我們再來猜一個吧。

生：好呀，奶奶！

生：來到屋前，趕也趕不走，時間一到，不趕也會走。它是什么呀？

生：奶奶，這個謎語好難猜呀，我就要走了，可是還沒想出答案來。

生：是陽光，小欣。陽光總是和我們做游戲，今天躲起來了，明天它又會出來找你玩。

生：嗯，奶奶，我喜歡陽光。

師：你喜不喜歡陽光？為什么？

生1：喜歡。因為陽光能帶給我溫暖。

生2：喜歡。陽光像奶奶一樣溫暖著我的心。

生3：喜歡。陽光照亮了我的生活。

師：清明節(jié)這天，我的奶奶回來了，她給我?guī)砹恕?/p>

生1：她給我?guī)砹藴嘏?/p>

生2：帶來了曾經(jīng)美好的回憶。

生3：帶來了童年的快樂。

（課件出示，生齊讀）

清明節(jié)這天，我的奶奶回來了。她給我?guī)砹藴嘏?、快樂、希望…?/p>

師：愛，就如同陽光照耀著我們，溫暖著我們。我們要珍惜每一個愛我們的人和我們所愛的人。

【評點：所謂“幻想”，是此課重要的承接教學環(huán)節(jié)。上承之前教學中的謎語猜測，語境營造，意境熏陶；下接即將展開的提升點亮環(huán)節(jié)——親情的渲染。湯老師設計的教學版塊是極具邏輯色彩的，兒童身處其間，天然無痕地被“帶入”一個個溫情的“現(xiàn)場”，卷入一次次心海的悸動?！?/p>

四、體悟“親情”

（課件出示，師配樂朗讀）

天空紅了，炊煙又升起來了，奶奶漸漸地模糊，最后變成了一個小白點。再見了，奶奶，真高興你回來陪我過了一天。這是只有我們倆才知道的秘密。說好了，明年清明節(jié)，當一切醒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再回來。

師：濃濃的愛，如真如幻，如詩如畫，看，這段文字儼然變成了一首動人的小詩。

（課件出示，學生朗讀）

天空紅了，

炊煙又升起來了，

奶奶漸漸地模糊，

最后變成了一個小白點。

再見了，奶奶。

真高興你回來陪我過了一天。

這是只有我們

才知道的秘密。

說好了，

明年清明節(jié)，

當一切都醒來的時候，

你一定再回來。

師：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生命，生生不息……（板書：生生不息）

師：愛長長，長過千年；思念，何必淚眼。今天，就在讀讀、想想、說說、寫寫中，我們已然把愛和美讀進了心里。愿這顆愛和美的種子能在每一位同學的心中生根、發(fā)芽……

【評點：水到渠成，去雕飾，舍說教，情感自然生成?！?/p>

【總評】

繪本兒童寫作之魂

以繪本輔助兒童寫作，是近幾年教師個性化課程建設的主流模式之一。安徽特級教師湯瑾在這一領域的探索，無疑是讓人矚目，值得關注的。我們發(fā)現(xiàn)她以及工作室團隊不斷推出新課，不斷嘗試新的教學方法，不斷在課堂中帶領兒童到達一個個全新的寫作境界。湯老師以及她的團隊在繪本兒童寫作教學上做出了讓人心服口服的成績。

這一課《亦幻亦真總關情》尤為特別，是非常值得關注的繪本兒童寫作教學樣本。

不管坊間對繪本多么推崇，進入教學用材系統(tǒng)后，必須認識到繪本輔助兒童寫作，的確是柄“雙刃劍”。在我們帶領兒童享受圖文合奏的同時，也要看到兒童直面圖畫時帶來的教學上的局限。畫面，既能刺激兒童展開想象，同時畫面的色彩、真實感、形象定格等不容忽視的優(yōu)勢，反而讓兒童想象在具象面前有所限制。太真實、太具體、太形象的畫面，擠占想象的空間。當然，也有想象力非凡的小孩面對這樣的畫面，能夠有更加無窮的延展，但我們更關注的是教學中的“大部分”。我們的教學要面對、要解決的，正是他們的整體發(fā)展。其次，文字與畫面的配合，給予兒童表達方向上明晰的指引，甚至給了可供模仿的樣板，同時也限制了創(chuàng)意的生長?！芭e一反三”的表達，“一”的強大，讓“三”的變式僅僅是換湯不換藥的形式改變，其思維內(nèi)核是缺失的，創(chuàng)意寫作的快感是無從獲取的?？v觀最近的繪本兒童寫作，基本帶有此類的限制。模仿的表達，失去原創(chuàng)的個性獨創(chuàng)色彩。

基于這兩條，繪本兒童寫作教學的路子和空間變小了，很多研究者止步不前。湯老師卻迎難而上，不斷選擇優(yōu)質繪本，突破上述兩個瓶頸，抵達繪本輔助兒童寫作的新高度。這一課，正是為我們指引了一條突圍前進的道路。

首先，引人關注的是此案的課題《亦幻亦真總關情》?！扒楦小本褪俏覀兯^的“魂”。以情感為教學的指歸，在教學過程中循序漸進，鋪設情景，設計版塊，緩步抵達，實現(xiàn)情感的介入，親近，融和，升華，這就使整個教學有了“魂”。湯瑾老師究竟是怎么做的呢？我想，有以下幾點值得我們借鑒：

第一，“猜謎”這一傳統(tǒng)而又新穎的話語交際方式，非常值得我們關注，湯老師也將其確證為本案設計的焦點。猜謎，有效地吸引了兒童的注意力，讓兒童的思考與表達，在謎語謎面的關聯(lián)中對接起來，讓兒童的思維不斷處于活躍狀態(tài)，不斷以思維的觸角觸碰繪本，發(fā)現(xiàn)文字與畫面背后隱藏的情感。這一點，就已經(jīng)在為突破之前說到的“畫面局限性”做努力了。猜謎，本身就帶有無窮的想象，伴隨想象生發(fā)的就是樂趣。

第二，繪本畫面帶有強烈的移情效果。一幅幅極具中國元素的，一看就誘發(fā)出濃厚中國味道的畫面，以近乎仿真的方式出現(xiàn)，讓兒童很自然地產(chǎn)生回憶?；貞洠蛘哧P聯(lián)自己曾經(jīng)的鄉(xiāng)村生活經(jīng)驗；或者是長輩話談時的童年經(jīng)歷；或者是短暫的鄉(xiāng)村生活體驗……這些回憶都為兒童增加了表達的興趣。寫作的背后，原來是強大的情感支撐，以龐大的生活背景為幕布，由中產(chǎn)生的各種體驗，都蘊含著兒童個體在當下迸發(fā)出的情感因子，都是鮮活而個性的體驗。

必須說一點，此繪本的畫面太真了，真到幾乎如同照片。這，不就是對想象的限制么？面對這樣的“教材”，我們要隆重地向湯老師學習——畫面，就是一種激活；畫面，就是一種喚醒。教師的話題設計，是一種善意的呼喚；教師的對話態(tài)度，是一種農(nóng)人般溫和的期待。湯老師正是用這些，讓兒童在面對仿真照片式的圖畫前，依然享受著表達的樂趣。支撐表達的，就是對生活的想象，對過往的回憶，對未來的憧憬。這一切都不會從天而降，需要教師用教學激活。

第三，親切溫和的講讀，正是情感萌發(fā)的催化劑。湯老師的語言藝術，本身就是教學資源。話語是點燃思維的火花，引發(fā)兒童參與閱讀、猜測、交流、互動；話語讓情感的生成變得自然，提問與回答，回答與思考，思考與辨析，湯老師用對話帶領兒童進入繪本所營造的情境之中，產(chǎn)生真切的體驗，仿佛自己就是繪本中的孩子，自己就在和長輩進行交流，自己就在現(xiàn)場體驗著其樂融融的氛圍。教師以親切的言語讓這一份情不斷地得到升華，正如湯老師為案例所起的題目《亦真亦幻總關情》那樣，整個教學設計從對圖文的接觸和體察入手，讓兒童充分地通過與同伴、教師的對話，通過猜謎等一系列言語表達活動，漸入佳境，慢慢地體悟到圖文合奏中蘊藏的情感。這個過程，就是亦真亦幻的曼妙審美歷程，能激活對生活的各種回憶與體驗，能產(chǎn)生共情與共鳴。課內(nèi)留存的情感，無疑將延續(xù)課外，用于生活，在兒童今后參與生活中的各種各樣活動中，不斷地得到滋養(yǎng)與陪護，讓其成為一個懂得感恩、懂得懷念、享受親情的人。

善良就在這樣的教學中種下了種子，而善良的種子就是繪本教學的靈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