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祥學(xué)

摘 要：明代，香料沿著新開辟的商路，通過朝貢貿(mào)易與私人海上貿(mào)易的形式流向中國，被廣泛應(yīng)用于醫(yī)藥、烹飪、宗教祭祀等領(lǐng)域。一些香料植物被引種到國內(nèi)，這也是香料作物本土化發(fā)展過程的重要一環(huán)。一些產(chǎn)自中國的香料，則通過絲綢之路商道，流向中亞、西亞等地。這一時期“一帶一路”地區(qū)香料的雙向流動表明，民眾生活所需是海外香料持續(xù)流向內(nèi)地的強大驅(qū)動力，這一過程本身就包含有中華經(jīng)濟對外開放的文化內(nèi)涵。

關(guān)鍵詞：明代；香料；種植

中圖分類號：K2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8）02-0118-07

自古以來，以南中國海沿岸和印度洋沿岸為核心的地區(qū)，是中國對外經(jīng)濟文化交流的重要區(qū)域，學(xué)術(shù)界對此研究起步很早，學(xué)者們圍繞歷史上絲綢之路的開辟與路線變遷、貿(mào)易往來、民族文化、中外交往等重大學(xué)術(shù)問題展開了深入的研究，取得了十分豐碩的學(xué)術(shù)成果。①香料是明代中外經(jīng)貿(mào)往來的重要物資，貿(mào)易規(guī)模大，對中國社會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對此，一些學(xué)者亦有一些研究，如李金明的《明初中國與東南亞的海上貿(mào)易》②，嚴小青、惠富平的《鄭和下西洋與明代香料朝貢貿(mào)易》③，李日強的《胡椒貿(mào)易與明代日常生活》④以及黃瑞珍的《香料與明代社會生活》⑤等文，主要論述了明初中外香料的貿(mào)易情況以及明代香料的市場發(fā)展。在此，筆者擬以歷史地理學(xué)為視角，探討明代中國與東南亞、中亞、西亞等區(qū)域的香料流動以及香料作物的引進與種植問題。不當之處，敬請各位學(xué)者不吝指教。

一、明初海外香料的流入及類型

明初的海外貿(mào)易，主要以海上與東南亞諸國的朝貢貿(mào)易為主。香料就是其時東南亞國家向明朝貢的重要物品。主要品種有以下幾種。

一是辛香類的香料。如現(xiàn)在較為常見的花椒、姜、茱藥、扶錙藤、桂、胡椒、芥辣、辣椒等。這些辛香料不僅可用于食品調(diào)味，亦常用于疾病的防治。洪武年間，胡椒、丁香（Clove）、肉豆蔻（Nutmeg）主要來自暹羅斛⑥、三佛齊⑦、占城、覽邦國⑧、阇婆國⑨等國。

二是香木類香料，如蘇木、降香、木香、沉香、檀香、龍腦香、米腦香等。洪武年間進貢降香的，主要是東南亞的暹羅斛國、三佛齊、占城以及南亞的覽邦國，檀香則以東南亞占城以及南亞的覽邦國為主，進貢木香的則有三佛齊，龍腦香類主要來自勃泥國。

三是通過蒸餾技術(shù)從香類植物的花、果或樹脂提取制作而成的香水。如洪武十六年（1383）十一月，須文達那國⑩王殊旦麻勒兀達盻遣使入貢“薔薇水”B11即屬此類。

明初流向中國的香料，來源主要以南洋地區(qū)為主，且主要通過東南亞諸國的海上朝貢形式向中國流動。但值得注意的是，洪武末年時似乎已成功開辟了一條從印度洋經(jīng)緬甸到云南的陸上貿(mào)易線路。沿著這條陸上貿(mào)易線，檀香、西洋布等各種商品流向中國云南南部地區(qū)，史料有稱“土官刀板冕遣其下招板阿畝曠等貢紅白西洋布、吊賣璧衣、手巾、剪絨單及象牙、白檀香等”B12。刀氏土司即歷史上位于泰明建立之初，與東南亞國家有一個相互接觸，建立互信，最后確立朝貢關(guān)系的過程。香料的流入，也有一個由少及多的變化過程?；蛟S由于朝貢貿(mào)易滿足不了部分東南亞國家的經(jīng)濟需求，明初一些國家不時找借口入貢。史稱“暹羅斛國使臣沙里拔來朝，貢方物，自言”“舟次烏諸洋，遭風壞舟，漂至海南，達本處官司收獲，漂余蘇木、降香、兠羅綿等物來獻”。接到地方省臣奏報后，明太祖認為其使臣有詭言騙貢之嫌，“命卻之”。B14隨著明朝與東南亞國家的朝貢關(guān)系不斷發(fā)展，東南亞地區(qū)通過朝貢流入明朝的香料，品種與數(shù)量均有明顯增加。

二、明成祖繼位后海外香料流入規(guī)模的擴大

明成祖時期各國香料向中國的流動，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具體表現(xiàn)在。

一是香料的海外貿(mào)易打破了原由官方壟斷的朝貢貿(mào)易格局，民間貿(mào)易增多。明初，曾實行嚴格的海禁政策，禁止私人進行香料貿(mào)易。如洪武二十七年頒布的《禁番香》法令，稱“不問官員軍民之家，但系番貨、番香等物，不許存留販賣，其見有者，限三個月銷盡。三個月外，敢有仍前存留販賣者，處以重罪”B15。但在販香獲利的巨大誘惑下，一紙禁令根本無法擋住沿海居民的販香貿(mào)易，海外香料通過非官方運銷渠道持續(xù)流向中國。成化年間，“瀕海大姓私造海艦，歲出諸番市易”B16；弘治年間，“私舶以禁馳而轉(zhuǎn)多”B17。私人海上販香，日益成為普遍現(xiàn)象，這從嘉靖元年（1522）市舶司太監(jiān)牛榮與家人蔣義山、黃麟等私收買蘇木、胡椒并乳香、白臘等貨裝至南京，又匿稅被盤出送官一案可見一斑。史載明廷沒收其私自收買的香料“蘇木共三十九萬九千五百八十九斤，胡椒一萬一千七百四十五斤，可值銀三萬余兩”B18，數(shù)量相當之大。

二是海外香料來源的地域范圍不斷擴大，香料貿(mào)易線路不斷向西延伸。鄭和下西洋之前，與明朝建立朝貢關(guān)系的主要是周邊亞洲國家，進貢香料的則主要以東南亞國家為主。鄭和下西洋后，香料貿(mào)易隨之向西延伸。鄭和率領(lǐng)的船隊，出使到哪里，香料貿(mào)易就延伸到哪里。隨著鄭和的遠洋開拓，印度洋北部地區(qū)諸國所產(chǎn)香料遂通過朝貢、私人貿(mào)易流向中國。史載印度洋中的溜山洋國，“地產(chǎn)龍涎香”，“其酋長感慕圣恩，常貢方物”。B19柯枝國“地產(chǎn)胡椒甚廣”，“其酋長感慕圣恩，常貢方物”。B20古里國“與柯枝國同，地產(chǎn)胡椒”，“有薔薇露”，“酋長感慕圣恩，常遣使捧金葉表文，貢獻方物”。B21“榜葛刺國王賽弗丁遣使烏都蠻等貢犀角、龍涎香等物”B22。波斯灣和阿拉伯半島南岸諸國也有較為豐富的香料資源，鄭和船隊到達后，這些香料也流向中國。忽魯謨斯“產(chǎn)有真珠、寶石、金珀、龍涎香、撒哈剌、梭腹絨毯”，“其酋長感慕恩賜，躬獻方物”。B23祖法兒國，“土產(chǎn)乳香，其乳乃樹脂也，其樹似榆而葉尖長，彼人斫樹取香而賣。中國寶舡到彼，開讀賞賜畢，王差頭目遍諭國人皆將乳香、血竭、蘆薈、沒藥、安息香、蘇合油、木別子之類，來換易纻絲、磁器等物”B24，又有史料稱其地“地產(chǎn)祖剌法、金錢豹、駝蹄鳥、乳香、龍涎香”，“其酋長感慕恩賜，遣使奉貢方物”。B25進貢的方物中就包括當?shù)厮a(chǎn)的香料，所謂“王亦遣人齋乳香、駝雞等物，表進中國”B26。東北非沿海地區(qū)的竹步國，產(chǎn)“龍涎香、乳香、金珀”，“酋長受賜感化，奉貢方物”。B27木骨都束國，“地產(chǎn)乳香、金錢豹、龍涎香”，“其酋長效禮，進貢方物”B28卜剌哇國，地產(chǎn)“沒藥、乳香、龍涎香、象牙、駱駝”，“其酋長感慕恩賜，進貢方物”。B29與此同時，明成祖又派陳誠出使中亞的帖木兒。陳誠出使西域的帖木兒國所經(jīng)各地，也是香料的重要產(chǎn)地。其中哈烈盛產(chǎn)薔薇水，“以浥酒醬，以灑衣服，香氣經(jīng)久不散，故凡合香品，得此最為奇妙也”B30。撒馬兒罕“土宜五谷，民風土俗，與哈烈同”B31。從記載看，其時應(yīng)有南亞、西亞國家的香料以及近鄰哈烈所產(chǎn)薔薇水運銷至此；賽藍，“地生香草，狀類野蒿，結(jié)實甚香，可辟蠹蟲，即名瓦失實是也”B32。因此，陳誠出使西域的結(jié)果，客觀上也為產(chǎn)自西域的香料，打開了流向中國的通道。

三是流向中國的香料種類日益繁多，數(shù)量大增。明成祖時實行免稅的優(yōu)惠政策以吸引諸國前來開展朝貢貿(mào)易，如永樂元年，西洋刺泥國B33回回哈只、馬哈沒奇刺泥等來朝貢方物，因附載胡椒與民互市，有司請征其稅。明成祖稱“商稅者，國家以抑逐末之民，豈以為利。今夷人慕義遠來，乃欲侵其利，所得幾何？而虧辱大體萬萬矣”B34，堅決制止。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至明中葉后，海外諸國所產(chǎn)香料通過官方朝貢貿(mào)易與私人民間貿(mào)易的形式，流入中國，品種日益繁多。如，胡椒、豆蔻、肉豆蔻、白豆蔻、丁香（丁皮）、姜黃、蘇木、木香、紫檀香、檀香、土檀香、片腦、米腦、糠腦、糖腦、龍腦、牛腦、朱腦、梅花腦、熟腦、腦油、腦柴、降香、土降香、降真香、沉香、速香、沈速香、黃速香、安息香、熟香、黃熟香、金銀香、樹香、黑線香、羅斛香、龍涎香、乳香、薔薇露（薔薇水）、抹身香、烏香、薰衣香、奇南香（伽藍香）、燒辟香、柏香、麻藤香、沒藥、蘇合油、蓽茇、梔子花。B35

同時，海外諸國流向明朝的香料數(shù)量也不斷增大。如胡椒，明洪武二十年時，暹羅一次貢給明朝即達“萬斤”B36。隨著國外進貢的胡椒數(shù)量越來越大，明廷國庫積聚的胡椒數(shù)量越來越多。明英宗正統(tǒng)初年，一次即敕“南京守備太監(jiān)王景弘等于官庫支胡椒、蘇木共三百萬斤”B37。至明武宗時，明廷開始對滿剌加、暹羅、爪哇等國輸往明廷的胡椒、蘇木等香料，公開征稅，刺激了廣東沿海一帶香料走私貿(mào)易發(fā)展，如廣東布政司參議陳伯獻稱“嶺南諸貨出于滿剌加、暹羅、爪哇諸夷，計其產(chǎn)不過胡椒、蘇木、象牙、玳瑁之類，非若布帛、菽粟，民生一日不可缺者。近許官府抽分，公為貿(mào)易，遂使奸民數(shù)千駕造巨舶，私置兵器，縱橫海上，勾引諸夷，為地方害，宜亟杜絕”B38。再如嘉靖年間，對龍涎香的需求很大，“福建撫臣進龍涎香拾陸萬，廣東撫臣進龍涎香十九萬有奇”B39。這些龍涎香為中國所不產(chǎn)，應(yīng)來自海外。

三、明末中外香料的雙向流動

明末，一些西方國家開始參與到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香料貿(mào)易之中來。如佛郎機（即葡萄牙），即頻頻來到中國南方沿?；顒樱罅控溸\香料至中國。廣東文武官員的俸祿“多以番貨代”B40，廣東地方官中對葡萄牙人“不問何年，來即取貨，致番舶不絕于海澨”B41。葡萄牙人不僅將南洋地區(qū)的香料販運至中國，同時也將中國所產(chǎn)的一些香料，如麝香等，販往至南亞及西方國家。對此，一些學(xué)者在文章中已作了論述。稱：葡萄牙人了解到，將香料販運到中國和運往葡萄牙一樣利潤豐厚，遂以澳門為基地，構(gòu)建起其遠東貿(mào)易網(wǎng)絡(luò)。每年4—5月，葡萄牙大船載著佛蘭芒鐘、葡萄酒、印度棉布等從果阿出航，在科欽換得香料和寶石，至馬六甲，賣掉棉布等，得到胡椒、丁香、肉豆蔻、蘇木、檀香、沉香、樟腦等。然后到澳門，滿載中國的絲綢、麝香等返航。B42由于中國對香料的需求量極大，盤踞在澳門的葡萄牙人，從事香料的販運利潤巨大。根據(jù)其時一些葡萄牙傳教士記述，澳門的葡萄牙人在檀香木貿(mào)易中的利潤呈不斷增長之勢。席爾瓦主教在1590年稱：檀香木貿(mào)易的利潤為100%；蘭熱爾主教（Rangel）在1630年則估計為150%—200%。B43至明末時，廣州一帶的海外香料貿(mào)易，仍十分興盛。對此，時人屈大均稱“廣州望縣，人多務(wù)賈與時逐，以香、糖、果、箱、鐵器、藤、蠟、番椒、蘇木、蒲葵諸貨”，“南走澳門，至于紅毛、日本、琉球、暹羅斛、呂宋，帆踔二洋，倏忽數(shù)千萬里，以中國珍麗之物相貿(mào)易，獲大贏利”。B44

中國通過明廷賞賜而對外傳播的香料主要以麝香為主，如永樂元年九月，暹羅國王遣使來貢，明成祖“并賜王文綺帛四十匹，及銅錢、麝香諸物”B45；阿拉伯地區(qū)的吃力麻兒國，“得中國雄黃、麝香、磁器甚喜”B46。正德十一年（1516）八月，因今新疆西部的亦力母思地面頭目速者林的請求，明廷賜給其“蟒衣、彩叚、彩線、金箋、麝香、象牙等物”B47；正德十三年正月，阿拉伯半島的天方等國遣使來貢，明武宗“詔以蟒龍金織及麝香、金銀器賜之”B48。由于西域諸國的生活習(xí)俗等原因，對中國內(nèi)地所產(chǎn)的茶、大黃和麝香有較大的需求，如明臣桂萼言：“西番諸國非麝無以毉毒蛇，非大黃則人馬大便不通，非茶則郁悶不解?！盉49據(jù)此可以看出，原產(chǎn)于中國的麝香即通過海上絲綢之路與陸上絲綢之路，傳播至南洋以及中亞地區(qū)。一些學(xué)者在研究中，亦有所關(guān)注。B50

此外，通過傳教士或商人貿(mào)易，傳播到海外諸國的中國香料有以下幾種。一是花葉丁香。據(jù)一些學(xué)者研究，早在1620年前后，我國原產(chǎn)的花葉丁香通過絲綢之路經(jīng)波斯（伊朗）傳入歐洲，最早栽培我國花葉丁香的有伊朗、土耳其、法國和英國。B51二是桂皮。主要當藥用和香料使用，傳到西方后叫法不同，或稱之為“肉桂”“月桂”“香料肉桂”。據(jù)一些外國學(xué)者研究，至少在13世紀之前，中國桂皮就已通過絲綢之路傳到了波斯地區(qū)。14世紀時，波斯醫(yī)學(xué)使用中國桂皮作為緩和劑，是十分普遍的現(xiàn)象。B52三是姜黃與生姜。姜黃原產(chǎn)于我國南部山區(qū)，約在17世紀時，傳到波斯地區(qū)?！白?7世紀中葉以來，每年都有許多克什米爾人的駱駝隊穿越西藏和韃靼地區(qū)，在三個月期間前往中國內(nèi)地（通過吉爾吉物或勃律道路）。他們從那里帶來麝香、中國木、大黃和一種對眼睛特別有效的小草根Mamiron。經(jīng)過大西藏時，他們又馱載當?shù)禺a(chǎn)品：麝香、大塊水晶和寶石。這一事實，在16世紀就由朵豁剌惕人米兒咱·海達兒指出，他把姜黃稱為Mah-ou-par-vine”B53。Mamiron就是中國姜黃的當?shù)胤Q呼。產(chǎn)自中國的生姜也是通過絲綢之路傳到波斯的，最早傳入的時間已不可考。在1433年時，在波斯境內(nèi)的巴塞爾還存在一條專售生姜的小巷以及生姜貨棧。B54說明生姜其時已成普通民眾的常用品了。

四、明代香料植物的引進與種植

明代的香料引進與種植大致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類是明代前就已引進中國，明代時種植范圍迅速擴大；另一類是自明代始從域外引進種植。據(jù)筆者搜羅史料，主要有以下幾種香料植物。

其一，胡椒。從現(xiàn)有文獻記載看，至少在張騫通西域后，胡椒即開始傳至內(nèi)地。其時南亞的天竺，在遣使進貢的物品中，即有胡椒?！爸T香、石蜜、胡椒、姜黑、鹽，和帝時數(shù)遣使貢獻”B55。從史料記載看，至少在明萬歷之前，胡椒主要還是通過海外貿(mào)易的方式進入中國。萬歷時期，才有種植記載，萬歷時人謝肇淛所撰《滇略》稱木邦宣慰司“其地產(chǎn)胡椒”B56，木邦宣慰司即今與云南接壤的緬東北地區(qū)一帶。另外，從一些與胡椒有關(guān)的地名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明代胡椒種植情況。顧炎武《肇域志·云南·永昌軍民府》條載有“王弄山、鐵鎖甸、花角蠻、大甸、大籠刀蒙甸、胡椒壩、南關(guān)甸、徹里路等夷”B57。顧祖禹在《讀史方輿紀要》也載“嶺凡四十三盤，至巔有香樹坡、小箐坡、白東坡、安籠箐坡、胡椒凹、象鼻嶺”B58。其中的“胡椒壩夷”“胡椒凹”很有可能因胡椒種植而得名。類似的名稱，在福建、海南也有。如福建清流縣有“胡椒陂”B59，海南有胡椒布，史稱“胡椒布，眼如胡椒”B60。經(jīng)過多地引種，至遲在明萬歷年間，胡椒在我國的種植得到推廣，故徐光啟稱“胡椒出摩伽陁國，呼為昧履支，今南番諸國及交趾、滇南、海南諸地皆有之”B61。

其二，辣椒。它在歷史上有多個名稱，如番椒、蕃椒、海椒、辣角。辣椒屬茄科草本植物，原產(chǎn)地在中南美洲的熱帶地區(qū)。傳入中國的具體時間無考。有學(xué)者認為辣椒在明末引進B62，但在元代史料中即有“番椒”的記載了，如元詩人侯克中的《楊招討送乳香、胡椒答以木瓜煎戲贈》載：“薰陸番椒各有差?！盉63明人陳繼儒的《致富奇書》中，記載“番椒叢生，花似禿筆頭，紅如血，味辣，可充花椒用”B64。成書于崇禎十二年（1639）的《農(nóng)政全書》也有番椒的記載，稱“番椒亦名秦椒，白花，子如禿筆頭，色紅鮮可觀，味甚辣，椒樹最易繁衍，四月生，花五月結(jié)實，生青熟紅”B65。據(jù)一些學(xué)者研究，古代秦椒實為關(guān)中花椒，因產(chǎn)于秦地而得名。只是由于胡椒引入中國后，因為氣候原因只在南方地區(qū)種植，關(guān)中地區(qū)并不生產(chǎn)，故其時尚不與秦椒相混。由于辣椒傳入關(guān)中地區(qū)后，也稱秦椒，這為辨別何者為海外引進確實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只能根據(jù)史料記載的植物學(xué)特征加以判斷，另一方面，明末以來各地所記載的秦椒均有可能為海外引進的辣椒。如明末清初時人陳大章記載“番椒亦名秦椒，白花，子如禿筆頭，紅鮮可觀，味甚辣”B66；成書于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的《花鏡》載“番椒，一名海瘋藤，俗名辣茄，本高一二尺，叢生，白花，秋深結(jié)子，儼如禿筆頭倒垂，初綠后朱紅懸挳可觀，其味最辣，人多采用，研極細，冬月取以代胡椒，收子待來春再種”B67。由于明末的史料記載較少，在此筆者試圖根據(jù)清初的史料梳理辣椒傳入中國后的種植情況。陜西、北京無疑是辣椒傳入后的重要種植地。這不僅從上述明末《農(nóng)政全書》稱“番椒亦名秦椒”B68中得到一定程度的印證，而且清初史料也有明確記載，稱“番椒，俗呼番椒為秦椒，結(jié)角似牛角，生青熟紅，子白，味極辣”B69。同樣記載的還有雍正《畿輔通志》B70，因此明末時辣椒極有可能已在北京附近種植開來。貴州至清雍正年間時，各地民間已廣泛喜食辣味。當?shù)厥≈居涊d“海椒，俗名辣角，土苗用以代鹽”B71。清初云南省志記載，除種植花椒外，還種植“秦椒”，史稱“秦椒，俗名椒子”B72。由于此前史料常將本土所產(chǎn)花椒，稱為秦椒。此時，將秦椒與花椒并載，這說明秦椒已為外來物種，故由此可推斷明末清初之時辣椒已在云南地區(qū)種植開來。其余從康熙、雍正年間修有通志的廣西、江西、河南、浙江、四川等省區(qū)，均未有辣椒種植的記載。從現(xiàn)有史料記載看，辣椒在中國大規(guī)模地擴張種植應(yīng)是在清代乾隆之后?！袄苯诽幪幱兄?、湖南、黔、蜀種以為蔬”B73。因此，明末辣椒在中國的引種，最初只不過是零星的幾個點，但極有可能代表了不同的引進方向。陜西的辣椒可能來源于陸上絲綢之路，云貴地區(qū)的辣椒可能來自印度，而畿輔地區(qū)的辣椒則有可能來自海上絲綢之路。

其三，番紅花。又稱藏紅花、西紅花，原產(chǎn)于地中海、小亞細亞和伊朗地區(qū)。最早傳入中國，可能始自元代。元人忽思慧所撰《飲膳正要》中記為“咱（按：其他史書為‘洎）夫藍”，稱“味甘平無毒，主心憂郁積氣悶不散，久食令人心喜。即是回回地面紅花，未詳是否”B74。明后期李時珍《本草綱目》將之列為一種草藥，稱“番紅花出西番回回地面及天方國，即彼地紅藍花也。元時以入食饌用”B75。結(jié)合清代所修地方省志，如雍正《四川通志》卷二十一《西域》、乾隆《雅州府志》卷十二《西藏·土產(chǎn)》均載有“藏紅花”看，明代番紅花的種植亦應(yīng)在此。由于主要產(chǎn)自藏族地區(qū)，因而其后稱為藏紅花。對此，清人吳其濬言“紅花，漢書作紅藍花”，“岀西藏者，為藏紅花，即《本草綱目》番紅花”。B76

其四，肉豆蔻。原產(chǎn)于東南亞的馬魯古群島一帶，既為香料，亦可入藥，傳入我國的時間較早。由于其果仁對于瀉痢、腹痛、嘔吐等具有療效，故很早就作為藥材使用，唐代的《外臺秘要》開始有其入藥的記載。雖然，一些史料有嶺南進貢肉豆蔻的記載，如元人馬端臨《文獻通考》稱“領(lǐng)廣南東路兵馬鈐轄兼本路經(jīng)略安撫使，貢胡椒、石發(fā)、糖霜、肉豆蔻、丁香”B77。但肉豆蔻極有可能來自域外。至明代中葉時，肉豆蔻才在嶺南地區(qū)得到引種。對此，史料記載廣州府的“土產(chǎn)”，有“肉豆蔻、丁香、石斛”B78等。

其五，安息香。為安息香科植物或越南安息香的樹脂，形色類胡桃瓤。其名最早自唐代開始出現(xiàn)，原產(chǎn)地為中亞古安息國、龜茲國等地，阿拉伯半島以及伊朗高原地區(qū)。明代以前，中國使用的安息香，均需進口。但明代以后，安息香已在海南出現(xiàn)，史稱“楓香、奇南香，產(chǎn)番舶及海南；槐香、藤香、觀音、降真、雞舌、流黃、安息、木香、沉香、檀香、乳香、脫落、黃熟、龍骨香、雞虱、雞骨、海漆，以上諸香出海南”B79?；蛟S其時安息香已引種至我國的海南地區(qū)。

五、海外香料流入的驅(qū)動因素

考察明代香料流入的驅(qū)動因素，筆者認為，主要有以下幾種。

第一，是巨大的市場需求與國內(nèi)低產(chǎn)量的矛盾。香料作為一種貿(mào)易商品，其進口數(shù)量的多寡主要還是由市場本身的需求決定的。宋元以來，香料進入平民的日常生活，市場需求極大，香料供不應(yīng)求，這是國外香料源源流入的內(nèi)在驅(qū)動力。如胡椒，明代時人們已將胡椒廣泛用作烹飪、藥料、著色等方面，因為胡椒可“殺一切魚肉鱉蕈毒”B80，烹飪中的犖、素、湯、丸等菜肴制作均添加胡椒以為作料。由于中醫(yī)認為胡椒具有“大溫、無毒，主下氣、溫中、去痰，除藏腑中風冷”B81的功效，因而很早就將胡椒作為中藥原材料使用。胡椒甚至還被用于火藥的配制之中B82。此外，明人認為一些香料具有保健養(yǎng)生功能，因而還將一些香料當作食療用材，開發(fā)出獨具特色的食譜，如丁沈煎丸、丁香餅子、香茶餅。B83烹飪時普遍使用丁香、白檀香、木香、白豆蔻等香料做湯料，做成諸如寇相入朝湯B84、丁香湯、檀香湯、B85木香苦湯B86，等等?？梢哉f，香料已完全進入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成為必需品，所謂“胡椒、蘇木之屬，民之所資也”B87。但另一方面，由于不少香料的種植需要獨特的地理氣候條件與土壤條件。比如胡椒，不論是大葉種還是小葉種，都比一般的熱帶植物要求嚴格，喜高溫，忌霜。大葉種胡椒產(chǎn)量高，但易落果，壽命短。小葉種胡椒適應(yīng)性強，但產(chǎn)量低。短暫的輕霜會使葉子枯焦，過強的光照也會使葉子枯焦，因而需要一定的陰蔽，而如果陰蔽過度又會使產(chǎn)量降低。B88因此，過多的勞動成本與不確定的收益，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胡椒種植者的意愿。所以明代中后期，胡椒雖在中國南部地區(qū)成功引種，但產(chǎn)量應(yīng)該不會太高，相較于全國巨大的市場需求而言，根本滿足不了大眾的需求，因此需要從南洋等地進口才能解決。販賣香料，利潤豐厚，史稱“蘇木、胡椒、象牙等貨，皆系貴物，客商獲利頗大”B89，這是明代香料海外私人貿(mào)易屢禁不絕的根本原因。

第二，社會的崇奢風氣使然。香料種類繁多，一些香料由于具有特殊用途，而被視為奇貨，價格昂貴，屬于名貴香料。明代名貴香料的流入，在很大程度上與商品經(jīng)濟高度發(fā)展后的社會風尚轉(zhuǎn)變有關(guān)。明代中葉之后，商品經(jīng)濟的高度發(fā)展，社會風氣開始由簡樸向崇奢方向轉(zhuǎn)變，奢靡夸富、追求享受成為社會時尚。史料稱嘉靖以來，“錙銖共競，互相凌奪”，“芬華染矣靡汰臻矣”，B90香料的消費也受此影響，擁有、使用名貴香料成為社會地位的象征。社會上形成了“尚香”“評香”的風氣，如“以今之所尚香品評之妙，高香、生香、檀香、降真香、京線香，香之幽閑者也；蘭香、速香、沈香，香之恬雅者也；越隣香、甜香、萬春香、黑龍掛香，香之溫潤者也；黃香餅、芙蓉香、龍涎餅、內(nèi)香餅，香之佳麗者也”B91。還形成了焚香、熏香、聞香之習(xí)，明代達官貴人家庭熏香、聞香成風，如倪云林，“出入未嘗不聞妙香，雖在一葉舟中，亦然又聞”B92；又如張居正，甚愛抹香，“膏澤脂香，早暮遞進，雖李固、何晏無以過之”B93；許少微“朱紫什襲，芳馥遙聞”B94；汝嘉太守“每過入室，則十步之外，香氣逆鼻”B95。官僚階層還收藏名貴香料，居為奇貨，奸相嚴嵩被抄家時，藉沒的香品中，計有“檀、沉、速、降各香，二百九十一根，共重五千五十八斤一十兩，奇南香三塊，沉香山四座”B96，奇南香屬稀世香品，“真者價倍黃金，然絕不可得。倘佩少許，才一登座，滿堂馥郁，佩者去后，香猶不散”B97。這樣，官僚貴族階層的貪婪、奢靡，也使香料，尤其是名貴香料的需求量大增，從而增強了香料流入的動力。

第三，皇室的特殊偏好。明世宗統(tǒng)治時期，崇尚方術(shù)，迷信使用龍涎香能延年益壽，因而不斷下旨搜求購買與索貢。嘉靖三十年三月，“初帝命戶部市龍涎香”B98。同年六月，“復(fù)諭戶部市龍涎香”B99。一些官員由于采購龍涎香不力，而被削職發(fā)配，史稱“王杲字景初”，“會有詔買龍涎香，久而未獲，忌者因以中之，逮下詔獄，謫戍雷州，卒于貶所”B100；一些官僚則因采買龍涎香有功，而被升職。“八月，上以圣節(jié)建醮，急得龍涎香而宮災(zāi)，時有私收得者，戶部尚書高燿密購以進，上大悅，命倍給其直，加燿太子少?！盉101。正是皇室的偏好，影響了社會需求，在供不應(yīng)求的情況下，龍涎香的價值堪比黃金。

明代，香料作為當時世界性商品流動的一種媒介，無意間充當了聯(lián)通中國和世界的角色。雖然從明朝社會總體上看，香料的流動以從西洋、中亞地區(qū)以及南洋各國流向中國為主，但其時香料的流動并不是單向的，產(chǎn)自中國的麝香等香料，也流向了西亞各國，甚至歐洲國家。鄭和下西洋客觀上推動了香料的貿(mào)易。在香料向中國流動的過程中，部分香料有一個由貴族奢侈品向平民日用品發(fā)展的過程，這是吸引香料流向中國強大的商業(yè)驅(qū)動力。其間，明朝海禁政策時嚴時弛，會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中外香料的流動，但仍有部分香料，如胡椒、辣椒等在中國種植并推廣開來。這說明，香料的流動及香料植物的引進，并不以封建統(tǒng)治者的政治意志為轉(zhuǎn)移，同時也說明了對外開放交往也是中國百姓生活的客觀需要。

注釋

①有關(guān)絲綢之路的學(xué)術(shù)專著，國外有布爾努瓦（L. Boulnois）著，耿升譯：《絲綢之路》，新疆人民出版社，1982年；斯文·赫定（Sven Hedin）著，江紅、李佩娟譯：《絲綢之路》，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國內(nèi)則有楊建新、盧葦編著：《絲綢之路》，甘肅人民出版社，1981年；陳迎勝：《絲綢之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4年等。論文則多不勝數(shù)，難以一一羅列。

②載《南洋問題研究》1991年第2期。

③載《江海學(xué)刊》2008年第1期。

④載《云南社會科學(xué)》2010年第1期。

⑤福建師范大學(xué)碩士論文，2012年。

⑥史籍又稱為羅斛國，位于今泰國灣北部，湄公河下游一帶，都城為羅斛（今泰國華富里）。永樂七年，其國內(nèi)爭，王子昭祿群膺獲取統(tǒng)治權(quán)，自此中國史籍始將他建立的王朝稱為暹羅，而不再沿用暹羅斛、羅斛之稱。

⑦建國時間無考，位于馬來半島中南部，強盛時版圖包括馬六甲海峽南端的大巽他群島，為11、12世紀時東南亞強國，13世紀中葉后轉(zhuǎn)衰。

⑧具體位置史料記載不明。據(jù)《皇明象胥錄》卷五載其國“外有小嶼名奴沙牙”“望錫蘭山不遠”。錫蘭山即今斯里蘭卡，故覽邦國很有可能為印度半島南部的島國，臺灣華文書局，1968年據(jù)明崇禎刻本，第293—294頁。

⑨阇婆國，東南亞古國名，其境主要在今印度尼西亞爪哇島一帶。

⑩東南亞古國，位于今日蘇門答臘島八昔（Parsei）河口。

B11B12B14B22《明太祖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2年，第2450、3532、1564、2274頁。

B13羅日褧著，余思黎點校：《咸賓錄》卷七，《南夷志》，中華書局，2000年，第189頁。

B15顧炎武：《日知錄之余》卷二，《禁番香》，《續(xù)修四庫全書》子部第114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598頁上。

B16何喬新：《中順大夫福建按察司副使辛公訪墓表》，焦竑：《國朝獻征錄》卷九十，《福建一》，《四庫存目叢書》史部第105冊，齊魯書社，1996年，第150頁下。

B17俞汝楫：《禮部志稿》卷九十，《朝貢備考·夷貢令·議處畨船違礙》，《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98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633頁下。

B18嚴從簡著，余思黎點校：《殊域周咨錄》卷八，《南蠻·暹羅》，中華書局，2000年，第283—284頁。

B19B20B21B23B25B27B28B29費信：《星槎勝覽》，中華書局，1991年，第15、16、17、23、22、21、21、20頁。

B24馬歡：《瀛涯勝覽·祖法兒國》，中華書局，1985年，第69頁。

B26鞏珍著，向達校注：《西洋番國志·祖法兒國》，《中外交通史籍叢刊》，中華書局，1982年，第35頁。

B30B31B32陳誠著，周連寬校注：《西域番國志》，中華書局，2000年，第115—116、81—82、94頁。

B33據(jù)陳尚勝研究，刺泥國當為奇刺泥國之漏，對音是Jilani，位于今伊朗西北部位于里海之濱的吉蘭省。具體參見陳尚勝：《海外穆斯林商人與明朝海外交通政策》，載《文史哲》2007年第1期。

B34《明太宗實錄》卷二十四，永樂元年冬十月甲戌，第0447—0448頁；《明史》卷八十一，《食貨志·市舶》，第1980頁。

B35根據(jù)何喬遠《名山藏》卷一〇九，《王享記五》，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93年，第6418—6425頁；黃省曾：《西洋朝貢典錄》卷上至卷下，“叢書集成初編本”，中華書局，1991年；張燮：《東西洋考》卷一至卷五，中華書局，1985年；《明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有關(guān)記載整理。

B36嚴從簡：《殊域周咨錄》卷八，《南蠻·暹羅》，第279頁。另黃光昇：《昭代典則》卷十，《太祖高皇帝》（《四庫存目叢書》，史部第12冊，第436頁上）亦載洪武二十年秋七月“真臘國遣使貢象五十九只，香六萬斤。暹邏國遣使貢楜椒一萬斤，蘇木十萬斤”。

B37《明英宗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2年，第0289頁。

B38B47B48《明武宗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2年，第2297、2764、3027頁。

B39《明世宗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2年，第7637頁。

B40B41張廷玉：《明史》卷三二五，《外國傳六·佛郎機》，中華書局，1974年，第8432、8430頁。

B42田汝英：《葡萄牙與16世紀的亞歐香料貿(mào)易》，《首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2013年第1期。

B43黃啟臣：《海上絲路與廣州古港》，中國評論學(xué)術(shù)出版社，2006年，第167頁。

B44屈大均：《廣東新語》卷十四，《食語》，中華書局，2006年，371—372頁。

B45《明太宗實錄》，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本，1962年，第0426頁。

B46茅瑞征：《皇明象胥錄》卷七，《吃力麻兒》，臺灣華文書局，1968年據(jù)明崇禎刻本，第442頁。

B49B89陳子龍輯：《明經(jīng)世文編》，中華書局，1997年，第1850頁上、3325頁下。

B50張鎧：《晚明中國市場與世界市場》，《中國史研究》1988年第4期。

B51臧淑英、劉更喜編著：《丁香》，中國林業(yè)出版社，1990年，第2頁。

B52阿里·瑪扎海里著，耿升譯：《絲綢之路：中國波斯文化交流史》，中華書局，1993年，第482、483、489頁。

B53阿里·瑪扎海里著，耿升譯：《絲綢之路：中國波斯文化交流史》，中華書局，1993年，第505、506頁。

B54阿里·瑪扎海里著，耿升譯：《絲綢之路：中國波斯文化交流史》，中華書局，1993年，第521頁。

B55范曄：《后漢書》卷八十八，《西域傳》，中華書局，1965年，第2921頁。

B56謝肇淛：《滇略》卷九，《夷略》，《影文淵閣四庫全書》第49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30頁。

B57顧炎武：《肇域志·云南·永昌軍民府》，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2418頁。

B58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一二三，《貴州四·安莊衛(wèi)指揮使司》，《續(xù)修四庫全書》第61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327頁。

B59（弘治）《八閩通志》卷二十三，《食貨·汀州府》，《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第33冊，書目文獻出版社，2000年，第305頁上。

B60（正德）《瓊臺志》卷九，《土產(chǎn)下·布帛屬》，海南出版社，2006年，第209頁。

B61徐光啟：《農(nóng)政全書》卷三十八，《種植·木部》，第546頁下；李果編，李時珍參訂的《食物本草》卷十六，《味部·調(diào)飪類》，中國醫(yī)藥科技出版社，1990年，第311頁亦有相同記載。

B62薛黨辰、陳忠明編著：《辣椒·辣椒菜·辣椒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3頁。

B63侯克中：《艮齋詩集》卷十，《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0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501頁下。

B64陳繼儒輯：《致富奇書》卷二，《花部藥部畜牧部附·番椒》，清乾隆刻本，第124頁。

B65B68徐光啟：《農(nóng)政全書》卷三十八，《種植·木部》，《影文淵閣四庫全書》第73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546頁下。

B66陳大章：《詩傳名物集覽》卷十二，《椒聊之實》，《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804頁上。

B67陳淏子輯：《花鏡》卷五，《花草類考·番椒》，中華書局，1956年，第163頁。

B69（雍正）《陜西通志》卷四十三，《物產(chǎn)一·蔬屬》，《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5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45頁下。

B70（雍正）《畿輔通志》卷五十六，《土產(chǎn)》，《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0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95頁上。

B71（乾?。顿F州通志》卷十五，《食貨·物產(chǎn)·貴陽府》，《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7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02頁下。

B72（雍正）鄂爾泰：《云南通志》卷二十七，《物產(chǎn)》?！队坝∥臏Y閣四庫全書》第57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82頁上、下。

B73吳其濬：《植物名實圖考》卷六，《蔬類·辣椒》，商務(wù)印書館，1957年，第139頁上。

B74忽思慧：《飲膳正要》，卷三，《料物》，中國書店，1985年影印，第320頁。

B75李時珍：《本草綱目》卷十五，《草之四·番紅花》，《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77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67頁下。

B76吳其濬：《植物名實圖考》卷十四，《濕草類·紅花》，商務(wù)印書館，1957年，第363頁上。

B77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三二三，《輿地考九·古南越·廣州》，中華書局，1986年，第2540頁下。

B78李賢：《明一統(tǒng)志》卷七十九，《廣東布政司·廣州府·土產(chǎn)》，三秦出版社，1990年，第1211頁上。

B79（嘉靖）戴璟：《廣東通志稿》卷三十一，《土產(chǎn)·香屬》，“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第38冊，書目文獻出版社，2000年，第525頁下。

B80李果編，李時珍參訂：《食物本草》卷十六，《味部·調(diào)飪類》，中國醫(yī)藥科技出版社，1990年，第311頁。

B81唐慎微：《證類本草》卷十四，《木部下品·胡椒》，《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74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710頁上。

B82焦玉：《火龍神器陣法·火龍神器藥二十八品上應(yīng)天垣二十八宿·昂日雞》，解放軍出版社，1994年，第131頁。

B83B84B85B86宋詡：《竹嶼山房雜部》《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7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01頁上、第203頁下；204頁下；第291頁下、292頁上；第284頁上。

B87戴鱀：《戴中丞遺集》卷六，《議說傳記·海防議》，《四庫存目叢書》，集部第74冊，齊魯書社，1996年，第77頁下。

B88廣東省農(nóng)墾廳編：《胡椒》，廣東人民出版社，1959年，第3—4頁。

B90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第九冊，《風寧徽·徽州府·風俗·歙志風土論》，《四庫存目叢書》，史部第171冊，齊魯書社，1996年，第419頁上。

B91高濂：《遵生八箋》卷一一，《飲饌服食箋上·酒發(fā)魚法》，巴蜀書社，1988年，第598頁。

B92陳頎：《閑中今古》卷下，《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122冊，子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312頁下。

B93B94B95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十二，《吏部·士大夫華整》，中華書局，1997年，第316頁。

B96佚名：《天水冰山錄·附錄》，中華書局，1985年，第122頁。

B97周嘉胄：《香乘》卷一，《沉水香》，九州出版社，2014年，第3頁。

B98B99范守已：《皇明肅皇外史》卷三十一，《四庫存目叢書》，史部第52冊，齊魯書社，1996年，第195頁下、196頁下。

B100過庭訓(xùn)：《本朝分省人物考》卷九十五，《王杲傳》，《續(xù)修四庫全書》第535冊，史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593頁上、下。

B101何喬遠：《名山藏》卷二十八，《典謨記·世宗肅皇帝》，《續(xù)修四庫全書》第426冊，史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146頁上。

責任編輯：王 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