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荒原蟻丘》揭示了一些非洲國家實行獨裁統治,盛行男權沙文主義的現實狀況。本文通過女性主義的視角,分析該小說中受壓迫的女性,在文化和道德的巨大變化中尋找出路的過程,進而得出結論:一部分思想進步的非洲女性已經覺醒,并將作為一種新的力量推動社會的發(fā)展。
【關鍵詞】:“追蹤者”;“行旅者”;女性主義
《荒原蟻丘》是現代非洲小說之父欽努阿· 阿契貝后四十年創(chuàng)作生涯中唯一的一部長篇小說,也是最重要的非洲小說之一。小說以一個虛構的西非國家卡根為背景,講述了原本是好朋友的薩姆,克里斯托弗和伊肯,因為信仰的差異而走向不同的命運的故事。作為一部20世紀60年代的模擬尼日利亞現實的政治色彩小說,[1](P.98)關于該小說的研究主要從后殖民主義(申繩林,2014;[2]陳玲,2015[3]),男權沙文主義(王春蘭,2011;[4]李莉2011;[5]李天嬌,2013[6])及文化(付文麗,2014;[7]段麗芳,2014[8])等角度進行解讀和評論。本文將通過女性主義的視角來分析小說的非洲新女性形象,并探討她們怎樣為獨裁統治下的卡根尋找新的出路。
一、隨處可見的“追蹤者”
在伊肯竭力宣揚民主而被薩姆的秘密警察暗殺,克里斯托弗為救一個被士兵凌辱的女生而遭槍殺身亡之后,比阿特麗斯開始意識到伊肯和克里斯的死不是出于狹隘的個人算計或單純的個人事故?!半y道他們不是被追蹤的行旅者,他們的行程從開始到結束都被一個異化的歷史事先仔細謀劃好的嗎?”[9](P.258)還有多少“被追蹤的行旅者”在“旅途”之中?或者剛剛啟程?“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新鮮的幻想,憧憬著展現在前面的免稅旅途和幸福的登陸”。[10](P.258)小說中的女性,如:比阿特麗斯、艾勒瓦、阿加莎等,代表著獨立而又充滿矛盾的后殖民時代的非洲新女性形象。同時,這些女性都是在反殖民主義和現實政治表層之下的“被追蹤的行旅者”,腐敗的政府官員和愚昧的卡根人民對女性的歧視每時每刻都在阻礙著她們?yōu)樽约汉蛧覍ふ倚碌某雎?。在文化和道德的巨大變化之中,作為人民大眾的代表,弱勢群體的榜樣,她們頑強地抵抗當局和社會舊道德的鉗制,努力甩掉這些無處不在“追蹤者”,爭取有尊嚴的生活。
“生育科學的進展使女性更容易走向社會,更多的女性接受大學教育進入職業(yè)女性的行列,因此也更加容易擺脫對男性的依賴。” [11](P.340)比阿特麗斯是小說中最重要的女性角色。接受西方教育的她或多或少受到女權主義的影響。小說中用了大量篇幅講述了比阿特麗斯作為一個女孩子所受到的歧視。然而類似比阿特麗斯的例子在卡根這片土地上屢見不鮮,甚至當人們談論一個女人時,“就像在市場上為一只愚蠢的動物討價還價”。 [13](P.209) 這個國家的女人們無法與男人平等對話,她們的尊嚴被“追蹤者”肆意踐踏,在學習、工作和生活中步履維艱。
由于獨裁政府的官員,擁護沙文主義男人和思想落后的人民對女性的歧視與不公,這些如影隨形的“追蹤者”肆意上綱上線的譴責和處罰下。受限于當時動蕩的政局,落后的道德和文化產生的這些“追蹤者”的控制,卡根的女人很難像男人一樣自由地生活?!岸?zhàn)后女性就業(yè)人數成倍增長,但絕大多數從事的仍然是收入低社會地位低的所謂‘女性職業(yè)’(如店員、秘書、女傭等)……職業(yè)女性的家庭負擔絲毫沒有減輕,因此必須承受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力”[15](P.341)女人是卡根被壓迫的人群中最大的一個群體。
二、“行旅者”的覺醒
盡管這些“行旅者”的生活和工作都在“追蹤者”的控制之下,她們仍然堅持為自己平等的權利而戰(zhàn),并成了這個病態(tài)社會中的一股清流。 “追蹤者”企圖控制“行旅者”的行動,抹殺她們的批評,以為這樣就能使卡根的人民認為政府治理好了國家的事務。在令人窒息的政治和社會氛圍中,受傷最深的一部分卡根女人開始覺醒,并在女權主義的影響之下迸發(fā)出戰(zhàn)斗的熱情。
“行旅者”們女權意識的覺醒突出地體現在她們對男性中心主義的警惕與批判上。 “后殖民主義理論家和民族主義者關注的主要是第三世界男性, 第三世界婦女的獨特身分和特征, 則被無例外地忽略了, 她們即使在活語中得到呈現, 也是一種遭到歪曲的呈現”。
三、“行旅”的方向
探索的過程中不斷與“追蹤者”的交鋒喚醒了“行旅者”的主人翁意識,這些自尊、獨立的女性開始思考:在卡根的政局和社會的巨大變化之中,她們該有何為? “甘地承認婦女在不抵抗運動中可以發(fā)揮關鍵作用, 婦女慣有的默默忍耐的精神是一種體現在日常生活中的消極抵抗形式, 這一種精神和形式可以有效地加入到社會性的大規(guī)模的消極抵抗和不合作中去”。[19](P.102)面對克里斯托弗的死,比阿特麗斯不再自我放逐,不再隱退到痛苦中。
在發(fā)生如此多的變故之后,“行旅者”們將艾勒瓦腹中的孩子視為她們所有人的孩子,期望這個孩子能參與到籌劃卡根的新世界中。小說的結尾,在眾人的期待之下誕生了一個代表卡根的希望的女嬰,這難道不正是意味著女性,作為國家建設的強大力量,正在以迅猛之勢發(fā)展壯大嗎?命名禮上“行旅者”們給這個女嬰取名為“阿瑪”,意思是:“希望的道路永遠不會完結” [20](P.261)這個嬰兒在未來的戰(zhàn)斗中將成為“行旅者”中的一員,比阿特麗絲等人也已經帶領“行旅者”們踏上新的征途,為女性尋找到了新的角色:做與男人并肩做戰(zhàn)的戰(zhàn)友,為民族的發(fā)展與女性的解放承擔責任。擺脫“追蹤者”的控制之路難道不是一條推動卡根進步,消除歧視和獨裁的道路嗎?
四、結語
“行旅者”這一全新的形象,是卡根的愛國者長期以來探索救亡圖存之道的精英,她們在行旅中修行,不斷完善自己;在目標的指引下堅忍不拔地與“追蹤者”對抗。她們不是男權話語描繪中的無用的花瓶,而是有血有肉,不斷成長的非洲新女性,是后殖民國家擺脫發(fā)展困境的希望。
參考文獻:
[1][8]段麗芳. 傳統與現代的抉擇 —后殖民語境下《荒原蟻丘》的民族文化建構[J]. 安徽文學,2014 (10):98-100.
[2]申繩林. “屬下”的聲音—《荒原蟻丘》的救國之道[J].文山學院學報,2014(8):56-58.
[3]陳玲. 內部殖民主義下“非烏托邦”理想的幻滅—《荒原蟻丘》中非洲現代化道路的誤區(qū)[J].江蘇理工學院學報,2015(3):50-52.
[4]王春蘭. 男權話語的顛覆:《荒原蟻丘》的后殖民女性主義解讀[J].齊齊哈爾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11(6):39-40.
[5]李莉. 《荒原蟻丘》之比阿特麗絲形象淺析[J].揚州教育學院學報,2011(4):10-13
[6]李天嬌. 《荒原蟻丘》中的主體性缺失[J].雞西大學學報, 2013(7):79-80.
[7]付文麗. 從《荒原蟻丘》看欽努阿· 阿契貝對本土文化身份的構建[J].齊齊哈爾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14(4):116-117.
作者簡介:楊玉婷(1991-),女,白族,籍貫:云南省大理市,單位:云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