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邦岳

第二語言教學中“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及其教學順序

胡邦岳

（武漢大學文學院，湖北，武漢430072/湖北理工學院，湖北，黃石435003）

構式-語塊教學法；雙賓句；教學順序

漢語“雙賓句”是第二語言教學的重點，也是難點?！半p賓”構式內部語義的復雜性給二語學習者帶來極大的困難?！半p賓句”教學要遵循人類認知共性，從“典型到邊緣”分層次分梯度地教學，即以“給予義”為原型，幫助學生掌握“雙賓句”的語塊特點，而后再擴展到“索取類”及“予奪不明類”教學。本文將構式-語塊教學法運用于“雙賓句”教學，這不僅為構式-語塊理論提供了一個新的例證，為第二語言教學提供了新素材，而且對其它難點句式的教學具有方法論的指導意義。

1.引言

“雙賓句”是漢語中很有特色的句式，其本體及教學研究都受到了高度關注。從傳統語法、結構語法、生成語法、配價語法到認知語法等不同理論都對雙賓句本體進行了深入研究，研究成果豐碩，主要成果依次為：黎錦熙（1924/1992）、呂叔湘（1990）、趙元任（1996）、朱德熙（1982）、李臨定（1984）、馬慶株（1984）、何曉煒（2003）、張國憲等（1998）、張國憲（2001）。

近年來，構式語法理論成為新的理論熱點，其中張伯江（1999）是將此理論運用于“雙賓句”研究第一人，張文（1999）其語義核心與張伯江相同，熊學亮（2007）對英漢雙及物構式進行了對比研究。2009年5月，“首屆全國語言語塊教學與研究學術討論會”在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召開，構式-語塊分析法和教學法作為一種新的理論和方法引進第二語言教學，并先后涌現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如陸儉明（2009、2010、2011、2016）、蘇丹潔 （2010、2011、2012）、丁璇（2014）、劉敏（2014）、唐齊彥（2014）。構式-語塊作為一種嶄新的思路和方法，在第二語言句法教學中，其可取性、可操作性和有效性引起了學界高度重視。目前，將此種方法應用于存現句、兼語句以及被字句教學都收到了較之傳統語法教學更好的效果。本文為稱說方便，下文簡稱“二語教學”。

漢語“雙賓句”因其內部句法語義的多樣性、復雜性成為二語教學中的重點和難點。在實際教學中，教學方法陳舊，教學效果欠缺。劉月華（1983）、盧福波（1996）、齊滬揚（2005）、張寶林（2006）等語法專著大都對雙賓句的動詞進行簡單的列舉，但本體研究中雙賓句內部因語義復雜性呈現出十幾類句式，專著中都未提及。在具體教學中，多數漢語教師仍然采用“主-謂-賓”“施-動-受”這種傳統分析方法進行雙賓句分析，其結果是留學生語言偏誤明顯。據統計，HSK動態(tài)作文語料庫中，共有雙賓句66個，其中給予類雙賓句29個，約占44%，有32處偏誤，見李惠（2016：10-12）。正是基于“雙賓句”教學現狀，我們提出：將構式-語塊理論引進漢語“雙賓句”教學，或許能解決二語教學中的一些實際問題。

根據Goldberg（1995）對構式的定義，構式是形式-意義配對，漢語“雙賓句”句法形式為“NP1-VP-NP2-NP3”，句法意義為“有意地給予性轉移”。它包括行為發(fā)出者、接受者和轉移物三個論元角色和施事、與事、受事三個語義角色成分，如“我送他兩本書。”中“我”“他”“書”。

“雙賓”構式是一類具有跨語言共性的結構，不僅存在于世界民族語言中，而且廣泛存在于現代漢語方言，具有人類共知的普遍性。如：

英語：Give him an apple.

埃及語：Ana hadeelo ketabeen hedeia.

我 給為禮物 兩本書

Yaqui語：Aurelia-￠ Karmen-ta-u toto’i-ta nenka-k.

Aurelia 賣雞給 Karmen

儲澤祥（1998）、劉丹青（2001）、鄧思穎（2003）、張國憲（2005）、邢福義（2006）都曾報道過漢語方言中的雙賓句。

構式義跟人類經驗有關。在人類經驗中，普遍存在著“行為者-轉移-接受者-傳遞物”認知框架，人類通過百科知識激活認知框架，將概念空間的意象圖式投射到語言上便形成了“雙賓句”。認知語言學認為，漢語“雙賓”構式是在全人類認知共性基礎上的個性化投射。因此，在二語教學中，我們要遵循人類認知的共性，通過激活留學生已有的認知框架，開展?jié)h語“雙賓句”的“個性化”教學。教學是知識轉化為技能的過程，獲取知識，贏得技能是留學生二語學習的關鍵。如何獲取知識、贏得技能呢？激活認知、理解句義、抓住構式特點、使用合適的方法、反復操練強化、由典型及一般循序漸進地教學將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文首先闡釋了構式-語塊教學法的理論依據，其次分析“雙賓句”語塊構成，然后論述“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實施過程，最后對雙賓句內部復雜類型給出了教學順序方面的建議。

2.二語教學中“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

蘇丹潔（2012：242）指出：“構式語塊分析法（construction-chunk approach）是一種建立在構式語法理論（construction grammar）和認知組塊理論（chunking）基礎上的句法語義分析方法。”語塊是構式內部語義配置的單位?！皹嬍絻炔空Z義配置的每一部分語義，都以一個語塊的形式來負載。構式由語塊構成，語塊序列形成語塊鏈，構式義通過線性鏈接的語塊鏈來表達?！保ㄞD引自陸儉明，2011：1-3）。

構式-語塊教學法運用于“雙賓句”二語教學具有理論依據和可操作性方法論意義。

2.1 “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理論依據

為什么漢語“雙賓句”能夠采用構式-語塊教學法教學呢？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弄清楚漢語“雙賓句”的產生機制?！半p賓句”在“認知-句法-語義-功能-語符”上與“構式-語塊”有多大程度的“吻合”？漢語“雙賓句”是怎樣產生的？王黎（2005）提出過“認知-言語過程”假設：人從感知客觀世界到最后用言語把感知所得表達出來，這中間一共經歷五個層次，見圖1。

概括來講，漢語“雙賓句”形成過程：客觀存在→客觀“轉移”事件→“轉移”認知圖式→意義框架→投射到語言→構式形成→構式義產生→詞庫提取詞語→“雙賓句”?！半p賓句”的形成具有認知理據，它是客觀存在通過認知圖式形成意義框架再投射到語言上的過程。它一定包括行為發(fā)出者，轉移動作，接受者，轉移物四個意義組塊，這四個意義單元投射到語言上就形成了NP1+VP+NP2+NP3語符序列。

因此，二語教學的過程實質就是調動學生已有的百科知識，形成意象圖式，激活“行為者-轉移-轉移物-接受者”認知框架，形成獨立的語塊，按照意義-形式配對生成句子的過程。二語與母語學習千差萬別，母語自然的習得環(huán)境和習得者年齡、認知同步性，在二語習得中無法滿足。外國留學生大都是成年人，對人類認知已經固化，二語的學習是一個激活再生的過程，其學習目的性很強，即需要快速地獲得語言知識并能運用知識，將之轉化為一種語言能力。因而，二語教學中，教師要有意創(chuàng)造語境，激活學生認知，將意義組塊形成語符生成句子。通過反復操練強化，掌握漢語“雙賓句”構式特點，并在交際中能運用“雙賓句”。

圖1：漢語“雙賓句”的形成過程

2.2 “雙賓句”語塊的構成

“根據心理實驗所提供的數據，大腦運用語言進行編碼和解碼，能容納的集散塊的最大限度是七塊左右（即±7），關注范圍是四塊左右（±4）。”（陸丙甫等，2009：3-16）“雙賓句”構式由多少個語塊構成的呢？

先觀察一些“典型”雙賓句。

無論從句法、語義、還是語音停頓，我們都能分析出上述雙賓句有四個語義塊，其語義歸納為行為發(fā)出者、動作、接受者、轉移物。無論句子如何擴展，都不影響構式內部語義塊構成。如：

從謂詞語義看，上述例句都屬于“典型給予類”，“雙賓句”內部語義是極其復雜的，張伯江 （1999）、沈家煊 （2000）、張國憲（2001）、李敏（2006）、宋文輝（2006）都進行過較深入地討論。目前，進行范疇劃分時，堅持一個標準劃分是關鍵。本文采用張建（2007：60-70）對廣泛給予類的分類如下：

從上述語例看出，無論雙賓句內部語義怎樣變化，其內部都有四個相對獨立的句法語義單元——語塊組成，即“動作發(fā)出者-轉移-接受者-轉移物”這四個語義塊，這也是整個事件參與的行為動作和角色。從人類經驗認知來看，要表達一個轉移事件，必須具有“行為發(fā)出者、行為動作、接受者、轉移物”四個基本要素，反映在語義上即為四個語義塊，在句法上表現為主語-謂語動詞-間接賓語-直接賓語結構。

2.3 “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的實施

漢語“雙賓”構式是一個既重要又復雜的語法項目。句式之間及其內部都存在著“家族相似性”。張伯江（1999：175-184）集中探討了構式義制約下的構式隱喻機制，指出廣義給予義雙賓句引申方式呈放射狀分布，主要表現為：一是從現場給予到非現場給予的隱喻，二是從物質空間到話語空間的隱喻。二語的學習是一個由“原型-邊緣”的推演化過程。語法知識的學習是一個自下而上的、歸納性的、概率意義上的過程?；谟梅ǖ恼Z言理論認為，“語言學習者最初接觸的是個別的語言實例，而出現頻率較高的語言單位逐步形成語塊，進而從中抽繹出帶有規(guī)律性的語言構式和抽象程度更高的語言型式?！保ㄎ浜推降?，2016）

首先從雙賓句“構式原型”說起，構式-語塊教學法具體實施過程：

2.3.1 圖式啟發(fā)

教師：圖式里有幾個參與角色？分別是哪幾個？

學生：三個。G：張三；C：一杯水；L：李四。

教師：“C”是怎樣由G到L的呢？

學生：G轉移“C”→L。

圖2：（G=張三；C=一杯水；L=李四） 圖例：張三給李四一杯水。

教師：發(fā)出者：G→行為動作：轉移→轉移物：C→接受者：L。

教師：用自己母語怎樣表達呢？

學生：略。

教師：英語又如何表達呢？

學生：Zhangsan give Lisi a cup of water.

教師：漢語該如何表達呢？你們想知道嗎？

2.3.2 語塊-句符配對

教師：漢語中也有類似的表達，我們給它取了個名，叫“雙賓句”。從整體視角看，就是“動作”關涉兩個對象。那么是哪兩個對象呢？有何特點？

學生：一個指的是接受者：李四；另一個指的是轉移物：一杯水。

教師：是誰發(fā)出“轉移”動作呢？能不能說“小狗”轉移“一杯水”給“李四”呢？為什么？

學生：張三。因為“小狗”不能發(fā)出轉移動作。

教師：剛才大家回顧了母語和英語表達的句子，那么我告訴大家漢語的句子，大家比較一下，漢語和母語、英語表達順序有何區(qū)別？

漢語雙賓句：姑姑送小莉一只花貓。

教師：句子由哪幾個部分構成呢？請在每一部分下面劃橫線。

學生：姑姑送小莉 一只花貓。

教師：這幾個部分詞性和意義各是什么？

行為發(fā)出者轉移 接受者 轉移物

教師：擴展這個句子，大家還會劃嗎？

（4）從鄉(xiāng)下回來的姑姑高高興興地送給在讀小學的小莉一只小花貓。

學生：

（4’）從鄉(xiāng)下回來的姑姑 高高興興地送給 在讀小學的小莉 一只小花貓。①其合格度評判標準為：0～4個句子為不合格；5～6個句子為合格；7～10個句子為高合格。

教師：內部構成部分有沒有增多或減少？

學生：沒有。還是四個。

教師小結：漢語給予義雙賓句由行為發(fā)出者-轉移-接受者-轉移物四個部分按照一定的順序構成，表達“某人有意轉移某物給某人”的意思。如果要表達這種意義，漢語一般用“雙賓句”來表達。

教師：寫幾個句子，大家再劃一劃。

學生：

（5）張三給李四一杯水。

（6）愛麗斯交老師一張試卷。

（7）菜花遞我一個包裹。

（8）大爺賣我 一堆花菜。

2.3.3 句法操練

教師：仿照上面的句子，每人造2個句子。

學生1：王二給快遞哥五十元。

男朋友送我一束玫瑰花。

學生2：店主賣他五斤西瓜。

支付寶退李子很多零錢。

……

分組練習5分鐘。

每兩人一組，一邊做一邊說。

2.3.4 反饋檢測

反饋檢測分口語和書面語兩種形式進行，其中口語在授后及時進行，書面檢測在課后一周進行。

2.3.4.1 口語計時檢測

要求：教師出示卡片詞語40個，測試總時長10分鐘，30秒說出雙賓句視為有效句。（見表1）

檢測結果：參與計時檢測的11名學生來自11個國家，其中4人母語為英語，7人母語為非英語；其中4人學習漢語達3年以上，6人學習漢語2年，1人學習漢語為1.5年。11位參與計時檢測學生，高合格者5人，合格者5人，不合格者1人。

表1：漢語中級班雙賓構式口語計時檢測表

結論：通過典型給予類“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之后，45.5%的學生能很好掌握這種構式，45.4%的學生能較好掌握該構式，9.1%的學生掌握該構式欠好（跟學習漢語年限有一定關系）。通過口語計時檢測，學生能將分散的語塊重新組合，并能以口語形式快速成句，可見構式-語塊教學法能夠起到高效學習的效果。

2.3.4.2 課后書面檢測

要求：課后書面檢測在授后一周以試卷形式在課堂上統一完成。試卷設計題型為：1）英語-母語-漢語互譯。2）漢語雙賓構式語塊劃分。3）用雙賓構式寫漢語句子。（見表2，樣卷見文末附錄。）

表2：漢語中級班雙賓構式書面檢測表

書面檢測結果顯示，總分30～35分3人，35～40分6人，40～45分2人，以百分制計算60～70分百分比為27.2%，70～80分百分比為54.5%，80～90分百分比為18.3%，全體學生及格率100%。授后一周書面檢測結果顯示，構式-語塊教學法教學效果好，學生掌握知識穩(wěn)定。

3.二語教學中“雙賓句”教學順序

漢語“雙賓”構式是一個“原型”范疇，構式之間及其構式內部是一個典型構式到比較典型構式到不典型構式的連續(xù)統。馬慶株（1984）、李臨定（1984）、張伯江（1999）、張國憲（2001）、延俊榮 （2003）、張建（2007）對“雙賓句”內部句法語義多樣性進行過深入探討，在此不再贅述。本文是想站在前人肩膀上將本體研究成果應用于第二語言教學，使之能更好地為二語教學服務。

在所查閱的文獻中，張國憲（2001：508-518）、張建（2007：60-70）對漢語“雙賓句”構式原型-次范疇論述最為充分，將廣義給予類雙賓句分為給予類、索取類、予奪不明類三類，每一類內部又有很多子類，二語教學要按照這個“典型-較典型-邊緣”順序教學：

A.給予類：a.給予類＞b.告使類＞c.置放類＞d.表稱類＞e.使動類＞f.結果類

B.索取類：a.索取類＞b.分離類＞c.消耗類（張國憲，2001）

C.予奪不明類

無論是不同類型構式之間還是次范疇內部都是一個從典型到比較典型到非典型的連續(xù)統。漢語“雙賓”構式之間及其內部引申路徑反映人們認知范圍不斷擴大。因此，在二語教學中，我們要遵從人們認知規(guī)律，從“原型”到“邊緣”，分層次分梯度地教學，只有這樣，二語教學才能事半功倍。

為了便于外國留學生學習，現附各類例句（借者標明，余者自擬）如下：

A.給予類：

a.給予類

（9）我送了他一只鴿子。

（10）一共給了他九本書。（邢福義例）

（11）昨天鄰居賣我一把舊椅子。（張伯江例）

b.告使類

（12）告訴老王一件事。

（13）報告首長一個問題。

（14）安排我們兩件事。

c.置放類

（15）父親臨走前種屋后三棵樹。

（16）放杯里一包咖啡。

（17）放桌上一個茶杯。

d.表稱類

（18）封張三長沙王。

（19）我們稱他二諸葛。

（20）大家都叫她翠花。

e.使動類

（21）急了我一身汗。（馬慶株例）

（22）那口鍋烙了我一手血泡。

（23）那毯子粘了我一屁股灰。

f.結果類

（24）開水燙了他好幾個大炮。（馬慶株例）

（25）這首歌唱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26）張三罐了個老王酩酊大醉。

B.索取類

a.索取類

（27）騙老王一塊手表。

（28）敲詐老王一頓飯。

（29）他贏了我兩百塊錢。（劉宇例）

b.分離類

（30）拔了老王三根頭發(fā)。

（31）一共剁了那家伙三個指頭。（陸儉明例）

（32）一共拆了王家五堵墻。（陸儉明例）

c.消耗類

（33）燒老李三間房子。

（34）爛了李四一框梨。（劉宇例）

（35）我打了他一個杯子。（石毓智例）

C.予奪不明類

（36）張三借了李四一百元錢。（盧建例）

（37）張三租了李四一間房子。

（38）繳了張警官三把槍。

4.結語

本文建構在認知語言學“構式-語塊”理論和“原型范疇”理論基礎之上，用以解決漢語典型句式——“雙賓句”的二語教學實際問題。構式-語塊教學法的可操作性和“原型范疇”例示作用有效地解決句法語義復雜的雙賓句教學。漢語“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法研究個案不僅對外國留學生二語學習具有“可見”的學法指導性，而且對其它語法項目學習具有方法論的指導意義。本研究是漢語語言本體理論研究服務于二語教學實踐理念的新嘗試，“雙賓句”構式-語塊教學個案為構式-語塊理論提供了一個新的例證，同時也為漢語第二語言教學提供了新素材，給漢語第二語言教學提供一點指導和幫助。

本研究還可深入拓展的問題是：1）增加實驗對象國籍和數量，擴大實驗的范圍，建立在語言類型學基礎上的實證研究會更有說服力。2）開展多角度對比研究，除了文中采用三語比較研究、口語計時與書面語延時檢測對比研究之外，不同句式對比研究，不同教學方法教學效果比較研究等。3）進一步明確漢語“雙賓句”句式次范疇內部句法語義多樣性及其教學順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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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 雙賓語結構式的語法化渠道與“元”句式語義［A］.載徐杰（主編），漢語研究的類型學視角［C］.北京：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345-373.//Zhang Guoxian 2005 The grammaticalization of 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s and the constructional meaning of“yuan”［A］.In Xu Jie（ed.），Studies in Chinese Linguistics：A Typological Perspective［C］.Beijing：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Press：345-373.

張國憲，周有光 1998 索取動詞的配價研究［A］.載袁毓林，郭銳（主編），現代漢語配價語法研究［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70-71.//Zhang Guoxian&Zhou Youguang 1998 A study on the valence of verbs［A］.In Yuan Yulin&Guo Rui（eds.），A Study on the Valence Grammar of Modern Chinese［C］.Beijing：Peking University Press：70-71.

張 建 2007 現代漢語雙賓句的典型性研究［D］.華中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60-70.//Zhang Jian 2007 A Study of the Typical Characteristic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Double Object Sentences［D］.Ph.D Thesis of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60-70.

張 文 2013 漢語雙賓句歷時演變及相關結構研究［D］.北京大學博士學位論文：155-177.//Zhang Wen 2013 A Diachronical Study of Chinese 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 and Relevant Constructions［D］.Ph.D Thesis of Peking University：155-177.

趙元任 1996 中國話的文法［A］.載中國現代學術經典·趙元任卷［C］.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Zhao Yuanren 1996 Grammar in Chinese［A］.In A Modern Academic Canon in China·Zhao Yuanren Volume［C］.Shi Jiazhuang：Hebei Education Press.

朱德熙 1982 《中國語法從書》序［J］.語言教學與研究（4）.//Zhu Dexi 1982 Chinese Grammar preface［J］.Language Teaching and Linguistic Studies（4）.

Goldberg，A.E. 1995 Constructions：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附錄：

檢測樣卷

姓名：_________； 國籍：_________；

成績：_________

一、按要求翻譯下列句子。（1×10=10分）

1.Paul gave Mary an apple.

母語：____________________

漢語：____________________

2.Joe kicked Bob the ball.

母語：___________________

漢語：___________________

3.The President sent me a package.

母語：____________________

漢語：____________________

4.The teacher awarded Susan 3 dollars.

母語：___________________

漢語：___________________

5.John mailed her a letter.

母語：____________________

漢語：____________________

二、按照語義單元用“_____”劃分下列“雙賓句”。（5×4=20分）

示例：小順子 送 大爺 一壺酒。

1.好心的房東低價租給帶著女兒的福特兩間房。

2.這位老中醫(yī)賞那個可憐的乞丐五十元。

3.隔壁老大媽給正在住院的張三送一大盆牛肉湯。

4.全體黨員教師交黨支部一筆可觀的黨費。

5.一向嚴肅的父親寄了遠在美國的鐵蛋兒三雙棉布鞋。

三、按照“N1-V-N2-N3”順序造4個雙賓句。（4×5=20分）

示例：小劉 遞 我 一塊橡皮。N1V N2N3

1.______________________

2.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責任編輯 師玉梅】

Double-object Sentences in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Construction-chunk Teaching Approach and Their Teaching Order

Hu Bangyue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Wuhan University，Wuhan，Hubei 430072，China/Hubei Polytechnic University，Huangshi，Hubei 435003，China）

construction-chunk teaching approach；double object sentences；teaching order

Chinese double object sentences are the key difficulty in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The semantic complexity of“double object sentences”poses great difficulties for second language learners.“The teaching of double-object sentences should follow the general characteristics in human cognition，namely，the graded teaching from typical to nontypical.That is to say，the meaning of“giving”can be taught first as an example to help students underst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ouble object sentences，and then the teaching can be extended to the meanings of“demanding”and“ambiguous giving-acquiring”.This paper applies the construction-chunk approach to the teaching of double-object sentences，because the constructionchunk theory not only provides a new example and new materials for the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but also shows guiding significance of methodology for teaching other difficult sentences.

H195

A

1674-8174（2017）03-0062-09

2017-04-06

胡邦岳（1972-），女，土家族，湖北建始人，武漢大學博士研究生，湖北理工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現代漢語語法及第二語言教學。郵箱：hblghby@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