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歡歡

[摘 要]北宋初年，西北邊疆頻頻受到西夏軍隊的掠搶。為抵御西夏，北宋王朝應種世衡要求在故寬州舊地延州（今陜西延安）東北200里處建起青澗城。在種世衡率領下，在較短時間內西北邊疆建起了一座抗擊西夏的新屏障。青澗城歷經種氏父子的經營，在西北邊陲與夏交鋒中發(fā)揮了重大作用。

[關鍵詞]北宋；宋夏戰(zhàn)爭；青澗城

[中圖分類號]K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3541（2017）04-0106-04

The important role of Northwest fort in the war of Song and Xia Dynasties Take Qing Jian City as an example

REN Huan-huan

（Institute of Social Sciences，Northeastern University at Qinhuangdao， Qinhuangdao 066004，China）

Abstract：In the early years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the northwest frontier was frequently looted by the Western Xia army.In order to resist the Western Xia Dynasty，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should set up a “Qing Jian city” at 200 miles northeast of the Yanzhou（now Shaanxi Yanan） dynasty.Under the leadership of Shi Heng， a new barrier against the Xia Dynasty was built in the northwest frontier in a relatively short period of time.Qing Jian city after a businesss son， played a major role in the northwest border area and the Xia Dynasty battle.

Key words：Northern Song Dynasty；War between Song and Xia Dynasties；Qing Jian city

[收稿日期]2017-04-20

[基金項目]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社會治理視域下武臣知州與北宋河北邊防研究”（HB16LS002）

自秦始皇統(tǒng)一中原，歷代封建王朝抵御西北少數民族進攻手段主要有兩種：一為修筑長城；二為設關置鎮(zhèn)。論及宋夏之間的戰(zhàn)爭，由于西夏已經越過長城，逼近關中之地，修筑堡寨成為北宋王朝抵御西夏的主要防御形式。北宋時期，在河北、西北前線，以及四川、兩湖、廣西等地區(qū)，修筑了大量的城、堡寨，而無論數量，還是實際效用，都以陜西五路的堡寨為最。西北堡寨不僅在防御西夏的進攻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同時還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有居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修筑青澗城的背景

宋夏議和前，宋朝西北堡寨的功能以康定元年（1040年）為界，前期城寨更多充當的是政治角色或承擔后勤補給?？刀ㄔ曛翍c歷五年（1040—1045年），面對西夏的軍事攻勢，宋王朝依托城寨構成防御體系，最終迫使西夏議和。鄜延路在宋太宗年間李繼遷反宋之時，就已成為宋夏交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為加強對境內藩部的控制，切斷李繼遷與外界的聯系，需要修城筑寨“以阿都關、塞門、盧關等砦最居邊要，遂規(guī)修筑砦城?！?[1]（p.8870）宋真宗即位后，隨著與德明勢力和議簽訂，基于鄜延路比較接近李氏勢力范圍，位置敏感，宋方在此時期修筑的堡寨數量較少?！独m(xù)資治通鑒長編》記載：“初，西賊自承平寨退，聲言將攻延州。范雍聞之，懼甚，即奏疏言延州最當賊沖，地闊而寨柵疏遠，近者百里，遠者二百里，士兵寡若，又無宿將可用?！盵2]（p.2967）難怪范雍聽聞西夏進攻延州，心有畏懼。自與元昊交戰(zhàn)以來，延州諸砦多失守，范仲淹親自請行，因此，遷為戶部郎中兼知延州?？刀ㄔ辏?040年），種世衡提出在鄜延路內修筑青澗城的建議，“營故宥州，州西南直延安二百里，當賊沖”[2]（p.3043）。范仲淹認可了種世衡的提議，“時塞門、承平諸砦既廢，用種世衡策，城青澗以據賊沖?！盵1]（p.10270）青澗城對于后來北宋朝廷占領無定河流域的橫山、米脂等地，以及奪取綏州都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二、青澗城的修筑

青澗城修筑在距離延安東北200里的唐代寬州故地，在其廢墟上修建而成。這一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右可固延安之勢，左可致河東之粟，北可圖銀、夏之舊。” [1]（p.10742）因西夏不斷出征騷擾，種世衡率領眾人只能邊戰(zhàn)邊修。青澗城缺乏水源，這成為能否筑城的關鍵。于是當石工鑿地50尺時，不但沒有發(fā)現水的跡象，還見地下有大石。石工認為，大石是穿不透的，種世衡卻命令每鑿石一筐即付百錢，如此泉水而出。故此，城池修筑完畢后，得名青澗城[1]（p.10742）。

種世衡因此遷內殿崇班、知城事，他在青澗城內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使得青澗城成為一道抗擊西夏的新屏障。

第一，興營田。宋夏之戰(zhàn)爆發(fā)時，雖然北宋的幅員、耕地、戶口、兵力等都在西夏之上，但卻屢戰(zhàn)屢敗。面對不利的戰(zhàn)局，一些大臣即反對草率進攻。范仲淹認為，必須首先鞏固邊防，才能消除后顧之憂。如修復鄜延路沿邊的城寨，既能抵御西夏犯邊，又可保障百姓的生產生活。鄜延路地處西北黃土高原之上，這里地形復雜，多溝壑險關，要想修筑城寨除了較大的技術難關外，還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其次，為了解決巨大的軍需供應問題，就地營田可以提現地理之便，減少國家消耗、自給自足而日益受到重視。范仲淹認識到營田實邊的好處：“觀今之邊寨，皆可使弓手、土兵以守之，因置營田，據畝定課，兵獲羨余，中糶于官，人樂其勤，公收其利，則轉輸之患，久可息矣?！盵2] （p.3203）范仲淹的營田之策得到了種世衡的極力相應。種世衡在青澗城營田兩千頃，第一年就大獲其利。僅《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慶歷元年（1041年）論述營田之利者便多達9處。此舉得到知延州范仲淹的表彰，并將此事上奏朝廷，認為可以在邊境地區(qū)推廣：“臣昨在延州，見知青澗城種世衡言欲于本處漸興田利，今聞僅獲萬碩。臣觀今之邊寨，皆可使弓手、土兵以守之，因置營田，據畝定課，兵獲羨余，中糶于官，人樂其勤，公收其利，則轉輸之患，久可息矣。且使其兵徙家塞下，重田利，習地勢，父母妻子共堅其守，比之東兵不樂田利，不習地勢，復無懷戀者，功相遠矣。儻朝廷許行此道，則委臣舉擇官員，約古之義，酌今之宜，行于邊陲，庶幾守愈久而備愈充，雖敵人時為邊患，不能困我中國。此臣所以言假土兵、弓手之力，以置屯田為守之利也?！狈吨傺蜕踔琳J為，屯兵營田為持久大計，如果實施得當，茶山、橫山這些戰(zhàn)略要地亦可獲得“若臣策不效，當舉兵先取綏、宥，據要害，屯兵營田，為持久計，則茶山、橫山之民，必挈族來歸矣。拓疆御寇，策之上也?！?[2]（p.3081）因而朝廷看到營田可減少軍費的益處：“陜西用兵以來，本路所入稅賦及內庫所出并留兩川上供金帛，不可勝計，而猶軍儲未備。宜令遂路都部署司經置營田，以助邊費?！?[2] （p.3192）右正言、直集賢院田況還提出了營田方案：“以新揀退保捷軍每五百人置一堡，等第補人員，每三兩堡置營田官一員，令以時耕種，農隙則教習武藝，以備戰(zhàn)斗?！?[2] （p.3197）可見，營田之策不僅推動了沿邊地方經濟的發(fā)展，還保證了邊民安心從事生產生活，農閑期間還可以習得武藝，實現了兵民合一的高效備邊的狀況。

第二，募商賈。種世衡在青澗城“募商賈使通其貨”[3] （p.355），并“以官錢貸商旅使致之，不問所出入” [4] （p.89）；沒有本錢的商人還可以為其借貸，“通貨贏其利，城遂富實”[1] （p.10742）?！端螘分羞€記錄了青澗城經過募商實邊商稅額達到2 350貫17文。神宗年間，為抵制青白鹽，對西夏進行經濟封鎖，朝廷還宣布：“次邊三將駐于金明、青澗城、延州，近里兩將在鄜州、河中府。其緣邊八州榷客鹽自賣交鈔，本為禁止青、白鹽立法，將來青、白鹽池既歸我，八州軍自可不食解鹽?！盵2] （p.7858）

第三，募兵訓練。北宋和西夏之間的戰(zhàn)爭，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北宋若想在這場戰(zhàn)爭中勝出，無論在思想上，還是在軍事策略上，都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為了保障戍守兵力，種世衡采納了范仲淹的建議——在當地招募土兵。范仲淹將利用當地“土兵”和朝廷所派“東兵”的利弊做了明確對比：“守以土兵則安，守以東兵則危?！薄耙酝帘鴦t安者，以其習山川道路之利，懷父母妻子之戀，無久戍邊之苦，無數易之弊。”“以東兵則危者，蓋費厚則困于財，戍久則聚其怨。財困則難用，怨聚則難保，民力日窮，士心日離，他變之生，出于不測。” [2] （p.3217）種世衡對于土兵的重要性認識頗為深刻，忠實地執(zhí)行了范仲淹的策略。慶歷元年（1041年）鄜延都監(jiān)種世衡，“請募青澗城土丁，不刺面，別名為一軍，從之?！?[2] （p.3188）刺字在宋代是軍人和罪犯共有的體貌特征，因此，都被社會主流群體視為賤民。宋代軍人的社會地位低下，不足以吸收平民入伍。而種世衡這一做法頗有深意，為了在新筑的青澗城招募優(yōu)質兵員，就要提高其社會地位，不讓士兵以從軍為恥，不刺面就成為重要措施之一。種世衡為擴大兵源，除了募青澗城土丁外，還招募藩部熟戶民為兵。慶歷二年（1042年），知青澗城種世衡奏：“募蕃兵五千，涅右手虎口為‘忠勇字，隸折馬山族。言者因請募熟戶，給以禁軍廩賜使戍邊?！敝阅挤渴鞈魹楸?，是因為“又今蕃部都虞侯至副兵馬使奉錢止七百，悉無衣廩，若長行遽得禁兵奉給，則蕃官必生徼望。況歲罕見敵，何用長與廩給？且錢入熟戶，蕃部資市羊馬、青鹽轉入河西，亦非策也。若遇有警，旋以金帛募勇猛，為便”[1]（p4752）。種世衡對藩兵增加俸給，不僅可以籠絡軍心，還能起到加強市場流通，增愈國防的效果。

種世衡不僅重視正規(guī)的訓練，還要求百姓練習射箭等武藝，達到全民皆兵的狀態(tài)，“昔種世衡守青澗城，每于平居暇日，教民習射，羌人畏之，不敢近塞，其法具在，可以推行。令本司遵照上件指揮，講明區(qū)畫，仿種世衡之法，詳議激厲。”對青澗的僧道婦人也用獎勵射技的方式來增加其戰(zhàn)斗性，后來此法被廣泛推廣“世衡初在青澗，迫近敵境，教吏民習射，雖僧道婦人亦習，以銀為的，中者輒與之。以至爭徭役者以射中則優(yōu)，有過失者以射中則釋，由是人人能射。繼而世衡守環(huán)，以教土人以守，夏戎不敢動，真良法也。本司未奉指揮之前，自前政以來，至臣任內，日設銀的于武觀教場，聽軍民吏士從便自射，中的者與之，行之累歲不廢，此正仿青澗之規(guī)也。今益當推廣是意，以勸誘能射之人，添設射垛銀的于本軍教場，止許百姓習射?！?[5]（p166）

種世衡對軍員給予關愛，實施人性化管理，軍心團結，軍隊戰(zhàn)斗力加強。“士卒有病者，常使一子視之，戒以不愈以笞之。撫養(yǎng)羌屬，親入其帳，得其歡心，爭為之用?？苤?，屢破之。部落待遇如家人。有功者或解所服金帶，或撤席上銀器遺之”。如此往復，僅僅經過數年“青澗城遂成富強，于延州諸寨中，獨不求益兵、運芻糧?！?[4] （p.171）

第四，團結羌人。陜北的橫山為宋與西夏的界山，青澗城位于橫山之南。此地多為黨項部族所居，民風剽悍，驍勇善戰(zhàn)。但因歷來漢官對于此地區(qū)的羌人實行殘酷剝削，多為羌人所怨，以至宋夏之戰(zhàn)爆發(fā)后，羌人卻為元昊效忠。慶歷二年（1042年）春，范仲淹巡環(huán)州，看到羌人數之多但卻不能為我所用，反倒與夏賊聯合引起邊患，后得知種世衡素得屬羌心，范仲淹覺得“青澗城已堅固，乃奏世衡知環(huán)州以鎮(zhèn)撫之?！狈N世衡深知結交羌人的重要性，經常深入羌地、慰問羌戶，“有牛家族奴訛者，倔強未嘗出，聞世衡至，遽郊迎。世衡與約，詰朝行勞其族。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白地險不可往。世衡曰：‘吾方結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緣險而進。奴訛方臥帳中，謂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蹴而起，奴訛大驚，率其族羅拜聽命?！?[2]（p.3232）種世衡為了取得羌人的信服，冒三尺深大雪前往交好，羌人首領大為感動，答應與受拜宋令。不僅如此，種世衡還幫助羌人解決內亂，在羌人中立了威信，“有兀二族，受夏戎偽署，君遣人招之不聽，即使慕恩出兵誅之，死者半，歸者半，盡以其地暨牛羊賞諸有功。其僭受偽署如兀二族者百余帳，咸股栗請命，納其所得文券袍帶，由是羌屬無復敢貳?！焙髞砬既嗽O置烽火臺，如果有西夏來抄掠，則用烽火通知宋方，并集合戰(zhàn)馬待戰(zhàn)。涇原帥葛懷敏定川之敗后，“戎馬入縱于渭，予領慶州蕃漢兵往扼邠城，又召君分援涇原。君實時而赴，羌兵從者數千人。屬羌爲吾用，自此始。君曰：‘羌兵既可用矣?！睆拇?，種世衡收服了羌人，為宋所用。并且“教土人習弧矢以佐官軍。吏民有請某事辭某事者，君咸使之射，從其中否而與奪之。坐過失者，亦用此得贖。吏農工商，無不樂射焉?！盵3] （p.355）種世衡組織官軍與羌人一起守城作戰(zhàn)，羌人軍心大振，皆愿效死。青澗城的東北為無定河，河對岸即為西夏的營地，種世衡派羌兵多次進攻，每攻都大勝而歸，前后共斬首數百級，獲取牛羊等牲畜萬余。種世衡與羌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以至于“嘗會客飲，有得敵情來告者，即以飲器予之，繇是屬羌皆樂為用?！?[1] （p.10742）

范仲淹對于種世衡筑青澗城給予非常高的評價，并向朝廷上奏，希望在其他邊境推廣“繇是緣邊諸城，獨環(huán)不求增兵，不煩益糧，而武力自振。夏戎聞屬羌不可誘，土人皆善射，烽火相望，無日不備，乃不復以環(huán)為意。前后經略使交薦君之才能，朝廷益知可倚”[3]（p355）。

二、 青澗城在宋夏戰(zhàn)爭中的作用

西夏在寶元二年（1040年）首次攻宋，即分兵三道進攻鄜延，中路自塞門道而下，破賽門川重鎮(zhèn)金明城（在今安塞縣南沿河灣），即揮兵南下，直逼延州。宋知延州范雍大為恐懼，慌忙調集鄜延副都督石元孫，和駐兵慶州的鄜延、環(huán)慶副總管劉平前來救援。劉平領八千精銳與石元孫合兵共萬余人，晝夜行軍，急赴延州。宋軍行至在三川口（今延安西西川河匯入延河處），見夏兵已在此設陣，即倉促應戰(zhàn)。鄜延都監(jiān)黃德和見西夏兵多勢眾，在陣后領兵先逃，宋軍潰亂。劉平、石元孫領殘兵退到西南山，立寨抵御。元昊派兵到寨前挑戰(zhàn)，然后親自領一部分兵從山后攻入山寨，劉平、石元孫兵敗被擒。西夏軍在三川口全殲劉、石部之后，集兵于延州城下，準備攻城，延州危在旦夕。這時恰逢天下大雪，寒風凜冽，西夏軍缺少御寒衣物，遂致軍紀松弛，無心再戰(zhàn)。元昊又得報宋麟州都教練使折繼閔、柔遠砦主張岊，代州鈐轄王仲寶率兵攻入西夏境，于是率軍回師，延州才解圍。鑒于鄜延路重要的地理位置，三川口大敗后，宋方積極籌建“右可固延安之勢，左可致河東之粟，北可圖銀、夏之舊” [1] （p.10742）的青澗城。神宗時期“次邊三將駐于金明、青澗城、延州，近里兩將在鄜州、河中府” [2] （p.7858）。

種世衡駐兵青澗城，形成了抗擊西夏的新屏障，為抗擊西夏，還成功實施了反間計，會剛浪凌詐使浪埋、賞乞、媚娘等三人詣青澗城請降，種世衡知到后說：“與其殺此三人，不若因以為間?！庇谑恰懊O(jiān)商稅，出入有騎從，甚寵。又為蠟書，遣王嵩遺剛浪凌，言浪埋等已至，朝廷知王有向漢心，命為夏州節(jié)度使，俸錢月萬緡，旌節(jié)已至，趣其歸附，以棗綴畫龜喻意。剛浪凌得書大懼，自所治執(zhí)嵩歸元昊。元昊頗疑剛浪凌貳己，不得還所治，且錮嵩阱中。”[2] （p.3330）后來，種世衡又離間元昊與其親信野利旺榮，“元昊使其親信野利旺榮復書，語猶嫚。知延州龐籍言，夏境鼠食稼，且旱，元昊思納款，遂令知保安軍劉拯諭旺榮言：‘公方持靈、夏兵，倘內附，當以西平茅土分冊之。知青澗城種世衡又遣王嵩以棗及畫龜為書置蠟丸中遺旺榮，諭以早歸之意，欲元昊得之，疑旺榮。旺榮得之笑曰：‘種使君亦長矣，何為此兒戲耶！” [1] （p.13998）青澗城還在宋夏、宋遼關系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龐籍知延州，俄兼鄜延都總管、經略安撫緣邊招討使。元昊遣李文貴赍野利旺榮書來送款，龐籍認為中間有詐，于是乃屯兵青澗城?！昂髷翟拢罂芏ù?，籍召文貴開諭之，遣去。既而元昊又以旺榮書來，會帝厭兵，因招懷之，遣籍報書，使呼旺榮為太尉。籍曰：‘太尉三公，非陪臣所得稱，使旺榮當之，則元昊不得臣矣。今其書自稱‘寧令或‘謨寧令，皆其官名也，于義無嫌。朝廷從之”[1] （p.10200）。狄青部下張玉在青澗城也大敗夏兵，“張玉字寶臣，保定人。以六班散直隸狄青麾下，筑青澗、招安砦。遇夏兵三萬，有馳鐵騎挑戰(zhàn)者，玉單持鐵簡出斗，取其首及馬，軍中因號曰張鐵簡。以狀聞”[1] （p.9722）。

四、結語

青澗城地處宋夏交界的陜西鄜延路，歷經種氏父子的經略，成為西北重要城寨，在宋夏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種氏父子也得到了較高評價，“初，世衡在青澗，為屬吏所訟以不法事，按驗皆有狀。龐籍言：世衡披荊棘立青澗城，若一拘以法，則邊將無所措手足。詔勿問。及徙環(huán)州，詣籍拜且泣曰：‘世衡，心腸鐵石也，今日為公下淚矣?！盵2] （p.3232）因戰(zhàn)爭的教訓，北宋朝廷在與元昊媾和過程中，修筑城寨成為宋抗擊西夏的基本思路?？刀ㄔ辏?040年）由種世衡修筑的青澗城成功范例，可以算作修筑城寨高潮的起始。

北宋在西北沿邊地區(qū)修筑城寨措施的成果是相當顯著的，在與西夏的戰(zhàn)爭中，初期成功的抵御了西夏的入侵。大量城寨的建筑，構成了北宋抵御西夏的軍事防御體系，為日后北宋從戰(zhàn)略防御向戰(zhàn)略進攻轉變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北宋時期特定的歷史條件，使得北宋朝廷在西北地區(qū)修建的大量城、堡、寨具有與以往任何時代不同面貌，并對明代在防御蒙古的邊塞地區(qū)建設堡寨產生了重大影響和借鑒意義。

[參 考 文 獻]

[1]脫脫.宋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7.

[2]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M].北京：中華書局，2004.

[3]范仲淹.范仲淹全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2.

[4]司馬光.涑水記聞[M].北京：中華書局，1989.

[5]李曾伯.回奏邊民習射指揮[C]//全宋文：第339冊合肥：安徽出版社，2006.

（作者系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講師，歷史學博士）

[責任編輯 張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