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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東樹《昭昧詹言》的研詩路徑與詩學成就

        2017-05-30 08:29:28郭青林
        北方論叢 2017年4期
        關鍵詞:桐城派

        郭青林

        [摘 要]作為桐城詩學的重要著作,《昭昧詹言》從文體視角、知人論世、觀其離合等路徑對詩歌史上眾多詩家及其詩作進行評點;沿此路徑,方東樹重新書寫了傳統(tǒng)詩歌演變的歷史,建構了具有桐城文派特色詩歌史理論體系,以及圍繞這個體系所確立的研詩思路、批評方法等,取得了顯著的詩學成就。

        [關鍵詞]桐城派;方東樹;《昭昧詹言》;詩歌史論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3541(2017)04-0094-05

        [收稿日期]2017-04-10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方東樹詩歌史論研究”(SK2015384);安徽省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招標項目“桐城派文學傳承與當代安徽文化建設”(SK2015A163)

        研治桐城詩學,方東樹《昭昧詹言》一書不可或缺。作為詩學史上一部有著重要影響的詩學著作,相關研究成果較為豐碩,但總的來看,學界大多關注是方東樹詩學思想本身之特點,以及對詩歌史上具體詩人詩作的評論,對該書理論特色的形成有著至為重要的關系——方東樹研詩之路徑卻有所忽略,本文就此試作探討并對緣此路徑取得的詩學成就作簡要概括。

        桐城派原本是因獨具特色的古文創(chuàng)作及古文理論而被世人所認可,古文家是該派主要成員基本身份定位。受此影響,在詩學批評上往往重視古文與詩歌兩種文體之間的共通性。如姚鼐曾云: “詩之與文,固是一理,而取徑不同?!盵1](p.290)詩和文雖有“取徑”之異,但根本之“理”是相同的。又說:“詩文皆技也,技之精者必近道,故詩文美者命意必善?!盵1](p.84)詩和文的本質都是“技”,在審美要求上也是相同的。方東樹承其師之說,不僅認為詩、文有共同之“理”,而且擴展至其他藝術門類,“大約古文及書、畫、詩,四者之理一也 。其用法取境亦一。氣骨間架體勢之外,別有不可思議之妙。凡古人所為品藻此四者之語,可聚而通證之也”[2](p.30)。詩、文、書、畫均為“一理”,可以互通互證。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昭昧詹言》評詩或以畫論,或以書論,但主要是以古文論。例如:

        純是古文命意立局章法,所以為作家,跳出尋常庸人應酬套。[2](p.288)

        此題難于劉太尉《贈盧諶》。彼可以明目張膽正說,故雄杰宏放……其文法之妙,與太史公《六國表》同工。[2](p.109)

        前一則言王安石運用古文命意布局之法,使其詩避俗創(chuàng)新,后一則以司馬遷《六國表》作比,言陶詩文法之妙。對兩詩的評論都是著眼于古文視角。從文體學的角度來看,古文和詩屬于兩種不同的文體,其間異同古人多有爭論,且大體圍繞本原、體式、語體、功能、文法等展開。以文法為例,論其異者如“杜之詩法,韓之文法也。詩文各有體,韓以文為詩,杜以詩為文,故不工爾”[3](p.303)。詩文體式不同,文法各有所適,不可互通。論其同者如:“詩與文雖是兩樣體,卻是一樣法。一樣法者,起承轉合也。除起承轉合,更無文法,除起承轉合,更無詩法?!盵4](p.46)強調詩、文法度一致,可以互通。對詩文之異,方東樹也有著清晰的認識:

        以傳獨以解淑人事,命仆為詩則有不可者。蓋此等題獨宜于文,不宜于詩,古名手大家,率不輕作。決作之,亦不能佳,后人亦罕傳之。[5](p.358)

        閻百詩于文章之事無與,然其言有精當可取者。如云:“古文宜本色,而牧齋則點染矣;宜單行,而牧齋則排偶矣?!贝搜砸嗫赏ㄖ谠?。詩可以點染排偶矣,然循而為之,則入卑俗。[2](p.48)

        前則就題材言之,詩文各有所宜,不可混同。后一則就表現方式道其不同。這體現了姚鼐對詩文“取徑有別”的基本判斷,也表明方東樹對詩文兩種文體的認識是比較全面的。他從古文角度論詩,并非刻意為之,而是基于對古文與詩兩種文體的共通性有著真切的體認:

        固是要交代點逗分明,而敘述又須變化,切忌正說實說……故嘗謂詩與古文一也,不解文事,必不能當詩家著錄。[2](p.376)

        其次,則須解古文者,而后能為之。觀韓、歐、蘇三家,章法剪裁,純以古文之法行之,所以獨步千古。[2](p.232)

        此兩則雖分別就七古、七律而論詩與古文之同,強調詩家知曉古文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重要性??梢姡瑥摹霸娢囊焕怼庇^念出發(fā),以古文來詮釋詩歌,是方東樹研讀詩歌一重要路徑。

        就 “詩文一理”而言,桐城派內部也有不同的意見,如方苞就有“詩文異道”之說,并有“決意不為詩”之行動,重文輕詩。方東樹認為:“詩文一理”(即詩、文“理一”),并非刻意取消詩與古文兩種文體之間形式上差別,或者有軒輊詩、文之意,而只是強調兩者在“理”的層面共通性。這里的“理”是指詩、文兩種文體在主體論、創(chuàng)作論、批評論等方面相通之規(guī)律。窮究詩文共通之“理”,與方東樹作為衛(wèi)道者、桐城古文繼承者的身份緊密相關。從其恪守的道學言之,方東樹認為:“詩文與行己,非有二事。以此為學道格物中之一功,則求通其詞,求通其意,自不容己。天不假易,豈輕心以掉旦夕,速化之所能也?!盵2](p.2)詩文是格“物”之對象,也是“修道”之行為,有一個由淺至深,積少成多的漸進過程。我們知道,格物致知是程朱理學提供的一套成德功夫之起點,強調窮究物理以了解事物之本性,并把此作為修身之途徑。方東樹對詩與文認識正是遵此思路。他把“詩文”與“行己”歸為一事,以為“誠身修辭,非為二道”[2](p.3)。既指出了研習詩文應遵循的態(tài)度,又強調了“詩文”與道德修養(yǎng)之聯系,視道德為詩文之根本。這種認識,正是基于理學家對文道關系的理解,是其學術上的“務本”觀念在文學思想上的反映方東樹曾云:“天下皆言學而學之本事益亡。本事者何,修己治人之方而已?!币姟洞ㄤ洝纷孕?,《考槃集文錄》卷三,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第285頁。。自桐城古文繼承者言之,方東樹本劉大櫆之“別有能事”論,以為:“詩文雖貴本領義理,而其工妙,又別有能事在。”[2](p.10)在重視“本領義理”的同時,又強調文人“能事”之重要。因此,方東樹的“詩文一理”在批評實踐上又主要表現為對詩文的“本源”此處“本源”即“本領義理”之意,方東樹將“本領”與“能事”對舉,可知其所說的“本領”非作今天之“才能、能力”解。方東樹論學,尤重涵養(yǎng)本源。在其著作中,“本源”有時作“本原”,如“文章之道……言不失本原”,本原即“本源”,見《姚石甫文集序》,《考槃集文錄》卷三,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第297頁?!澳苁隆倍?。“本原”指以道德修養(yǎng)為主,包括學識在內的綜合素質;“能事”主要指要指立意構思,謀篇布局、遣詞造句等各種創(chuàng)作能力。方東樹評人側重論其本原,評詩側重技法剖析。例如:

        蓋有以知為詩,而無以知所以為詩……蓋要言之有物,必須自己有真懷抱耳。[2](p.13)

        愚謂作詩文雖有本領……不得古人行文之妙,則皆無當于作者。故本領固最要,而文法高妙,則別有能事。[2](p.24)

        這一研詩思路也是基于對詩歌史上“以文為詩”創(chuàng)作實際的考察,方東樹指出:“用文章敘事體,一氣轉折,遒勁頓挫,不直致,不枯瘦。乃知嚴滄浪所譏‘以文為詩之論,非也?!盵2](p.415)他批評嚴羽反對“以文為詩”之論,表明其認識到貫通詩文界限,破體為詩對詩歌創(chuàng)新的重要價值。因此,方東樹從古文角度研詩實際上是從詩學批評的角度對詩歌史上“以文為詩”之創(chuàng)作實踐的肯定。

        由孟子提出,后成為中國詩學批評的重要方法——“知人論世”,強調社會歷史的考察對文學批評的重要意義。文學作品總是一定時期的社會生活的反映,作者也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huán)境之中,其創(chuàng)作總是受到社會環(huán)境的制約,因此,從社會歷史的角度來解讀作者及其作品不失為一條有效的路徑。方東樹十分重視這一被西方學者稱為“外部研究”批評方法的運用,其云:

        孟子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此為學詩最初之本事,即以意逆志之教也。若王阮亭論詩,止于掇章稱詠而已,徒賞其一二佳篇佳句,不論其人為何如,又安問其志為何如也?此何于詩教也?[2](p.6)

        方東樹以為“知人論世”是“學詩最初之本事”,是正確解讀詩歌的基本途徑,是學詩者的必須掌握的基本功。這一認識首先是基于其對以尋章摘句為讀詩方法的反思和對詩歌本質的認識。他批評王士禎“止于掇章稱詠”,只停留在一二佳篇佳句的鑒賞上,這種鑒賞方式,忽視了對詩人生平的了解,是不能達到對詩歌意旨(志)的真正理解的。對詩歌的本質,方東樹稟持先秦“言志”理論和漢儒“吟詠情性”之說,既說“詩之為學,性情而已”[2](p.1),又說“詩以言志”[2](p.6),情與志作為詩歌表現的對象,是統(tǒng)一的,能否動人關鍵在于“真”。 方東樹云:

        莊子曰:“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不誠無物。誠身修辭,非有二道。[2](p.3)

        有德者必有言,詩雖吟詠短章,足當著書,可以覘其人之德性、學識、本末。[2](p.97)

        方東樹認為,詩雖“短章”,卻如同著書,彰顯其德性、學識、本末,能夠“自見其心胸面目”[2](p.82),即所謂的“誠”,視“誠”為詩歌情志之“真”的根本?!罢\”是作詩者個人修養(yǎng),屬于做人的范疇。而“誠身修辭,非為二道”,作詩與做人是一致的,從其詩可以了解其人,反之,從其人也可了解其詩,詩與人一,都可見其“心胸面目”,因此,“知詩”必須“知人”。

        方東樹強調“知人論世”還基于其個人的閱讀經驗,其云:

        古人用意深微含蓄,文法精嚴密邃。如十九首、漢、魏、阮公諸賢之作,皆深不可識。后世淺士,未嘗苦心研說,于詞且未通,安能索解。此猶言其當篇用意也。若夫古人所處之時,所值之事,及作詩之歲月,必合前后考之而始可見。如阮公、陶公、謝公,茍不知其世,不考其次,則于其語句之妙,反若曼羨無謂;何由得其義,知其味,會其精神之妙乎?[2](p.6)

        方東樹以為,詩歌的創(chuàng)作與詩人生活的社會環(huán)境,人生經歷及創(chuàng)作的時間有著直接的關系。詩為性情之物,性情來自外界對詩人心靈的感發(fā),這是古今詩人進行詩歌創(chuàng)作必經之途。方東樹指出:“臣子之于君父、夫婦、兄弟、朋友、天時、物理、人事之感,無古今一也?!痹姼枋銓懙那樾?,具有古今共通性,這是古人作品能夠被解讀的心理基礎,但具體到每一首詩歌,其所寫之形象、所抒之情感總是生活在特定社會環(huán)境、特定時間內,詩人的所見、所感。要想準確把握,必須回到詩人所生活的時代,對詩人的生活經歷乃至作詩的時間作全面考察,才能明白古人深微之“用意” ,進而得其義,會其神,悟其妙。因此,要“論世”。

        “知人論世”是將詩歌還原到具體的歷史語境中進行解讀,力求獲得對詩歌的準確理解,這是方東樹強調“知人論世”的目的所在?!胺蛘b其詩,則必知其人,論其世,求通其詞,求通其志”[2](p.80),方東樹在此提出一條完整的解詩思路,即考察時世、了解作者,讀其詩句,通曉其志?!扒笸ㄆ滢o,求通其意也。求通其意,必論世以知其懷抱。然后再研其語句之工拙得失所在,及其所以然,以別高下,決從違”[2](p.7)?!墩衙琳惭浴分兄T多精到的評論貫穿著這一批評思路,如其評李商隱云:

        義山以孤兒崛起,自見于世,一時鉅公,爭相延攬,亦可謂奇士矣。然二十五歲始得第,二十六歲始得昏,奔走崎嶇兵亂間,卒擠困以死,年僅中壽;跡其生平,足為流涕。然而讀其詩,不能使人考其志事以興敬而起哀,則皆其華藻掩沒其性情面目也。[2](p.434)

        方東樹從李商隱人生境遇出發(fā),認為其生平“足為流涕”,其詩應能讓人睹其“性情面目”,并據其生平“興敬而起哀”,卻因辭藻華麗拒人于外。所謂“華藻掩沒其性情”就是指李詩過于藻飾,“愚謂藻飾太甚,則比興隱而不見矣”[2](p.434)。此處由言其人,再論其詩,揭示李詩病在藻飾的創(chuàng)作特點。

        “知人論世”這一思路,在對阮籍、陶淵明、杜甫、韓愈諸家詩歌的批評中體現得尤為突出,《昭昧詹言》卷十三“陶詩附考”部分就是結合陶淵明的生平行事加以評論,這一帶有考證性批評方式使得其詩評帶有明顯的考據色彩,頗有“以史證詩”的味道,也可以看出清季漢學作風對其詩學批評的影響。

        作品以文本方式存在,本身具有一定的獨立性,可以有多種闡釋的可能。但無論怎樣闡釋,都應有一個基本的方向,即不能脫離作者或作品產生的社會環(huán)境。沒有準的可依的闡釋是沒有意義的。方東樹把“知人論世”視為解讀作品的基本途徑,從闡釋學的角度來看,是有其價值的。在他看來,好詩皆是因作者本“平生性情行事而載之”,是可以通過“考其人,論其世”[2](p.17)來解讀的。詩歌是個人生平際遇的真實寫照,無論是“憫時病俗”還是“抒情見素”,《徐荔菴詩集序》[5](p.291)傳達的都是詩人內心真切的生活體驗。離開詩人的現實生活來“問其志”,會使詩歌的闡釋漫無方向,這種割裂作品與現實生活的關系的解讀方法,是不可能達到對作詩歌旨意的準確把握的。作品蘊含的“情”和“志”,只有放在歷史的視野中,才有可能真正觸及到。還需注意的是,方東樹強調“知人論世”,并不意味著將詩歌視為個人生平的傳記,那種為探求作者本意的“傳記式批評”,往往將作者的生平和寫作背景作為文學研究的主要目的,對作品本身的研究卻退居其次。方東樹的“知人論世”只是作為研詩的途徑,其目的是為了達到對作品的準確把握,重視的是作品本文的價值。

        “知人論世”側重對詩歌外部因素的考察,“觀其離合”則是側重對詩歌內部因素的辨析,即通過辨析不同詩人詩作之間的因革關系來探究詩歌創(chuàng)作之正道。從詩歌的因革關系入手,是方東樹研讀詩歌的又一重要路徑。在《答葉溥求論古文書》一文中,他“以為文章之道必師古人,而不可襲乎古人,必識古人之所以難,然后可以成吾之是”[5](p.359)。從“師法古人”,到“成吾之是”,即通學習古人來成就自己,這是學作詩文者必須經歷的道路。而要師法古人,只有識其“所以難”,即古人作品所體現的“艱苦用心”,才能“成吾之是”,創(chuàng)作出獨具面目的作品來。古人的作品不難覓到,對學詩者來說,問題的關鍵在于如何面對古人作品,才能把握其“所以難”,為此,方東樹提出既要知其“變”,又要知其“通”:“惟變所適,無所不備,但用各有當耳。不能觀其會通,而偏提一端,即為病痛。知味者鮮,所以末流多歧也?!盵2](p.40)知變而不知其通,或知通而不知其變都是不正確的。從詩歌創(chuàng)作來說,“變”即創(chuàng)新,“通”即繼承,對此,方東樹又以“離”“合”論之:

        是故為文之難,非合之難而離之實難,然合可說也,離不可言也,故凡論文者,茍可以言其致力之處,惟在先求其合,茍真知所以為合,則以語于離不難知矣。若于古人難窮怪變之境不知其難至而以為與己不甚相遠也,則其人又不足以語于合之說者也。[5](p.359)

        姚姬傳先生嘗教樹曰:“大凡初學詩文,必先知古人迷悶難似。否則,其人必終于此事無望矣。”先生之教,但言求合之難如此,矧其變也。蓋合可言也,變不可言也。近世有一二庸妄巨子,未嘗至合,而輒矜求變……則又不如且求合之,為猶存古法也。[2](p.33)

        對“合”與“離”,方東樹認為,“離”比“合”更難,因為“合”主繼承,面對前人作品,只要索取得法,終究有跡可尋,故求之較易,而“離”主創(chuàng)新,既要求努力擺脫前人規(guī)矩法度的約束,又要自出新意,使作品獨具面目,故為之較難。即便如此,只要能“合”,“變”也不難,因此,方東樹論詩論文總是先強調其“合”,然后論“離”,認為先“合”后“離”,才是學作詩文之正道?!墩衙琳惭浴分袑χT家詩歌的評論貫穿著這一思路。如在論七古一體諸家詩作,方東樹認為,李白、杜甫詩歌天地元氣,稱雄千年,皆為七古詩歌之正宗,但“李白仙語,須有方寸,不爾便至狂狙失守……自杜以后,便有門徑好認”。李白詩歌發(fā)想無端,端倪難見,后繼者無幾,有源無流。杜甫詩歌體法兼?zhèn)洌T徑易辨,后繼者多,故自開一源,方東樹稱之為“佛”,“杜公如佛,韓、蘇是祖,歐、黃諸家五宗也。此一燈相傳”[2](p.237)。韓愈、蘇軾繼之,稱為“二宗”,歐陽修、王安石、黃庭堅、陸游等又繼之,稱為“五宗”,“一佛、二祖、五宗”構成一脈相承關系,揭示了七古由唐至宋的流變過程。論韓詩之于杜詩,方東樹指出“公七言皆祖杜拗體”[2](p.269),這是“合”,“意句創(chuàng)造己出”[2](p.270),這是“離”;論歐、王諸詩于韓詩:“荊公健拔奇氣勝六一,而深韻不及,兩個分得韓之一體也。荊公才較爽健,而情韻幽深,不逮歐公。二公皆從韓出,而雄奇排奡皆遜之??梢姸m各用力于韓,而隨才之成就,只得如此?!盵2](p.285)“分得韓之一體”是“合”,一以“深韻”見長,一以“奇氣”為勝,這是“離”, 即便是李白、杜甫,方東樹也多次強調他們詩作與經騷通源,奄有古今,也是全面繼承前人作品而創(chuàng)新的結果。方東樹對黃庭堅、陸游等詩家的評論也是如此,這里不再贅舉。方東樹對七古詩歌史的認識,正是沿著“離合”這一思路得出的結論。

        “離合”說反映了方東樹詩學思想中“通變”觀念,旨在解決詩歌創(chuàng)作中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問題。方東樹有著明確通變意識,他曾以水為喻,論古今之文續(xù)變之道:

        (為文)以師乎古人若此者,何也?以為不如是則不足以為文也……古之水今之水是二非一,人皆知之。古水今水是一非二,則慧者難辨矣……夫有孟、韓、莊、騷,而復有遷、固、向、雄……此古今之水相續(xù)流者也。順而同之也。而由歐、蘇、曾、王、逆推之,以至孟、韓道術不同,而卒其所以為文之方而弗同焉者。此今水仍古水之說也,逆而同之也。古今之水不同,同者洷性,古今之文不同,同者氣脈也。[5](p.359)

        方東樹認為,要“善因善創(chuàng),知正知奇”[5](p.359),“正”指詩歌體制之“正”,“奇”指詩歌內容或形式上的創(chuàng)新,是為“變”處。方東樹的“通變”論與其詩體“正變”觀是相關聯的。只有“知正知奇”才能“善因善創(chuàng)”,“正變”是“通變”的基礎。因此,方東樹研讀一家詩歌,既論其詩歌體制特點,又論其出奇創(chuàng)新之處,后者尤為注重。這種出奇創(chuàng)新主要體現在文、理、義等三個層面,“文者辭也,其法萬變,而大要在必去陳言。理者所陳事理、物理、義理也;見理未周,不賅不備,體物未亮,狀之不工,道思不深,性識不超,則終于粗淺凡近而已。義者法也;古人不可及,只是文法高妙,無定而有定,不可執(zhí)著,不可告語,妙運從心,隨手多變”[2](p.8)。語辭、意蘊乃至文法都要力求新變,這是方東樹論詩側重點所在。

        方東樹以“離合”重新描述詩學史上通變觀念,并將之運用于具體詩歌史批評,這比詩學史上詩論家泛論通變更有切實的指導意義。它繼承姚鼐“有所法而后能,有所變而后大”[1](p85)的詩學觀點,體現桐城派開放融通、創(chuàng)新求變的文學精神。艾略特指出:“從來沒有任何詩人,或從事任何一門藝術的藝術家,他本人就已具備完整的意義。他的重要性,人們對他的評價,也就是對他和已故詩人和藝術家之間關系的評價。你不可能只就他本身來對他作出估價,你必須把他放在已故的人們當中來進行對照和比較。我打算把這個作為美學評論、而不僅限于歷史評論的一條原則。”[6](p.3)方東樹以“離合”研詩正是著眼于詩人與詩人之間的對照,通過比較發(fā)現他們詩歌風格的獨特性,揭示其創(chuàng)作的奧秘,這種詩歌批評既是歷史的,也是審美的。

        上述研詩路徑互有側重且往往是結合在一起使用的。相對而言,“文體視角”側重創(chuàng)作主體的“本原”與“能事”,主要體現為“以文論詩”;“知人論世”側重文本的意蘊探究,體現為以史證詩;“觀其離合”側重文本創(chuàng)作,體現為因革關系的辨析。這些路徑觸及詩歌這種文體的各個層面,體現了方東樹力圖窮盡詩學奧秘的心理訴求。遵循這些路徑,方東樹在《昭昧詹言》中取得了突出的詩學成就。概言之,即重新書寫了傳統(tǒng)詩歌演變的歷史,建構了具有桐城文派特色詩歌史理論體系,以及圍繞這個體系所確立的研詩路徑、批評方法等。

        從文體角度看,“詩文一理”雖然涉及詩文之辨問題,但并不妨礙其作為一種詩學觀念而存在。方東樹研詩著重從古文視角切入,其思想根源就在這里。學界以往有人視“以文論詩”為桐城派詩學觀念方任安《以文為詩,以文論詩——桐城派的詩學觀》,見《安慶師范學院學報》1997年第1期。田亞就以“方東樹‘以文論詩的詩學觀”為題加以論述,見《方東樹詩學的宋詩本位與桐城義法》,貴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這其實是個誤解?!耙晕恼撛姟敝皇亲鳛榫唧w的詩學批評方法,而這一批評方法運用的思想前提就是“詩文一理”。方東樹在《昭昧詹言》中反復強調“詩文一也”,知古文方能知詩,并將這一認識貫穿在其詩歌史批評的始終。正因為在思想上固守“詩文一理”這個觀念,使得方東樹的詩歌批評具有濃厚的古文氣息,使其詩歌批評有別于詩學史上諸家而別具一格,展現出桐城文派特有的批評風格。

        方東樹對詩歌批評史是有著深刻的反思的:“千百年除李、杜、韓、歐數公外,得真人真知者,寥闊少見,則何如求通其辭其通其意之確信有依據也?”[1](p.537) 在《昭昧詹言》中,他“信古求真,商榷前藻”,力求做到不“誣古人”,不“誤來學”[1](p.1)??梢?,求得對詩歌史的正確認識,是其著述的重要動機,透露著他作為桐城后學的學術自信。要想實現“確信有依據”,做到“真知”,“求通其辭求通其意”應是其研讀詩歌努力的方向。“知人論世”便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最佳路徑。從漢儒注詩始,至后世考察詩歌本事、采用“以史證詩”的方式注解詩家詩集等,都是“知人論世”在詩歌批評中的運用。方東樹繼承批評史上這一重要傳統(tǒng)并將其納入到自己的詩歌批評活動之中,使其成為具有桐城文派特色的詩歌批評方法。從考察時世至通曉其志,都是以桐城古文理論為津梁。姚鼐以“義理、考證、文章”[1](p.251)為作文治學之要領,“知人論世”便是 “考證”在詩學批評中的具體運用。

        作為批評路徑,“觀其離合”主要是將詩家置于詩歌歷史流變中,通過考察其與前后詩家創(chuàng)作之聯系來揭示其創(chuàng)作個性,創(chuàng)作成就形成原因,進而界定其在詩歌史上的地位。其關鍵在于“詩家”即詩歌典范的選擇。為此,方東樹采取“因體定人”的策略,即根據詩歌體制來選擇典范。方東樹強調師古,提出“善因善創(chuàng),知正知奇”[5](p.359),其中,“正”與“奇”就是對詩體而言的。只有辨明體制,才能“善因善創(chuàng)”,因此,辨明詩歌體制也是方東樹在《昭昧詹言》中進行詩歌批評時重要目標之一。如《昭昧詹言》中“通論七古”“通論七律”部分就是分別對七古、七律兩種詩體進行辨析,以明其創(chuàng)作特點,然后再列舉相關的詩家作為典范加以釋證的。方東樹對詩體的認識是以其正變觀念為主導的,而其正變觀念又與其通變論結合在一起的,一同構成方東樹的詩歌史觀。

        “觀其離合”旨在推本溯源,明確詩家對前人詩作的繼承、創(chuàng)新,最終成就自家面目的成長道路。這一研詩途徑本身含有正本清源之目的。方東樹曾自云:“吾觀古今才高意廣、自矜大雅,而心粗意浮、蔽于虛妄,卒不登作者之堂、當作者之錄者,如牛毛;則余此書雖陋,而亦無可詬病者。使言之失當而有誤有,不可以質古作者,斯當詬病耳?!盵1](p.537)他認為,詩學史上眾多詩家“心粗意浮、蔽于虛妄”,所論多有失當,因此,他以“離合”研詩就有澄清詩歌史實之意圖。其實現途徑就是以“合離”的眼光,考察詩歌史上詩歌典范的源與流,闡釋其間的因革關系,進而明確詩歌創(chuàng)作之正道,詩史演變之軌轍。

        這種注重典范之間因革關系的詩歌史批評,實際上是重新書寫了詩歌演變的歷史,具有明顯的詩歌史論性質。主要體現在它是以詩歌觀念為基礎,以詩歌史觀為指導,以詩歌典范為批評對象,以揭示詩歌史實為目的詩學實踐活動。在這一活動中,方東樹確立了“詩文一理”之詩學觀念,以詩體正變觀、通變論為內核的詩歌史觀,以及用于詩歌史批評的詩學批評路徑。這種由詩歌觀念、詩歌史觀及詩歌史批評方法構成的理論體系,是以桐城古文理論為基礎的,具有明顯的桐城文派特色。

        [參 考 文 獻]

        [1]姚 鼐.惜抱軒詩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2]方東樹著,汪紹楹點校.昭昧詹言[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

        [3]何文煥.歷代詩話[M].北京:中華書局,1981.

        [4]金圣嘆全集:第4卷[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5]方東樹.考槃集文錄[M].清光緒二十年刻,續(xù)修四庫全書本.

        [6][英]艾略特.艾略特文學論文集[M].李賦寧譯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94.

        (作者系安慶師范大學講師,文學博士)

        [責任編輯 連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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