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莉
摘 要:17世紀英國偉大詩人約翰·彌爾頓,曾因創(chuàng)作出《失樂園》等氣勢恢宏的史詩而著稱于世,作為英國文藝復興時期的巨人,其思想受到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的雙重影響?!秹敉銎蕖肥撬男性娭械拇碜鳎姼鑼⑹滦问讲⒅糜趬艟充侁惖那榫爸?,表達了失去愛妻的深切痛苦及無限緬懷之情;詩歌頻繁運用了古希臘羅馬和基督教兩種文化經(jīng)典中的神話意象,對詩人深沉悲痛的情感表達和宏闊深邃的精神世界描述起到了畫龍點睛的關(guān)鍵作用。
關(guān)鍵詞:神話意象 彌爾頓 十四行詩 《夢亡妻》
一、彌爾頓:響遏行云的詩魂
彌爾頓(John Milton, 1608—1674)是17世紀英國詩人、政論家、民主斗士,是英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彌爾頓也是清教徒文學的代表,一生致力于資產(chǎn)階級民主運動,其代表作《失樂園》與荷馬的《荷馬史詩》、阿利蓋利·但丁的《神曲》并稱為西方三大詩歌。英國資產(chǎn)階級革命時期(1640 —1660),他任克倫威爾政府拉丁文秘書,為捍衛(wèi)革命政權(quán)與歐洲大陸反動派筆戰(zhàn),經(jīng)常讀書,寫文至深夜,積勞成疾,導致雙目失明?!秹敉銎蕖肥撬男性娭械拇碜?,此詩氣度超凡,風格崇高,感情純真,筆觸細膩,在英國抒情詩的歷史上占據(jù)重要一席。
《夢亡妻》(On His Deceased Wife)是彌爾頓的第二十三首十四行詩,其主體是描述一個夢境, 前十二行敘述詩人夢見亡妻由地府返回陽間的歡樂情景,最后兩行描寫夢醒后心情之悲痛及無盡哀傷。多數(shù)批評者認為,此詩可能寫于1658年,寫的是彌爾頓的第二個妻子凱瑟琳·伍德科克(Katherine Woodcock),她于1656年11月與彌爾頓結(jié)婚,比彌爾頓小二十歲,性情溫和善良,給已經(jīng)失明的彌爾頓帶來安慰與幸福??上Ш镁安婚L,婚后十五個月,在產(chǎn)下一女三個月后,于1658年2月去世,女兒也不久夭折。這接連遭遇的不幸使彌爾頓悲痛欲絕,此后只能與她夢中相見。這首詩歌呈現(xiàn)的詩人夢境中與亡妻相見的情景:亡妻面罩輕紗,迷離恍惚,若即若離,有研究者指出這是因為彌爾頓與她結(jié)婚時已經(jīng)失明,所以無法描述她的容貌。她給他留下的印象是純潔無瑕的,所以夢中他忽然雙眼復明,清楚地看見她在天堂里,全身穿著雪白的衣裳,與她的心地一樣純潔,這形象有如罩著光環(huán)的圣母,將仁愛、貞潔、善良、賢淑與溫柔集于一身。最后,詩歌結(jié)尾處突然夢醒,充滿了悵然若失的凄愴之感。
《夢亡妻》全詩幾乎通篇都在記夢。詩人起筆就直白地告訴我們:我仿佛看見了我那圣潔的亡妻,妻子借由神力重生了!他懷著失而復得的喜悅仔細端詳了妻子的臉色、體態(tài)、服飾。在經(jīng)過十三行詩句的鋪墊,歡樂的情緒達到巔峰的時候,詩人突然用短短一行詩將前面辛苦構(gòu)建起來的幸福夢境全數(shù)推翻:我醒了,她逃走了,白晝又帶回我的黑夜。顯然夢境本身并非詩人想要讀者關(guān)注的重點,突然夢醒,“白晝又帶回我的黑夜”,才是全詩的詩眼,是詩人傾其全力發(fā)出的一聲哀嘆。這種陡然下落、戛然而止的結(jié)構(gòu)布局,因出人意料而扣人心弦,產(chǎn)生了強烈的藝術(shù)沖擊力。
二、體現(xiàn)詩歌結(jié)構(gòu)層次的神話意象
彌爾頓既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又擁有淵博的古典人文主義思想,是一位具有個人主義傾向的基督教人文主義者。從這首詩歌的結(jié)構(gòu)具體來看,該詩頭四行組成的第一詩節(jié)1—4行點明了主題,即夢見了自己圣徒一般的妻子;第5—8行,承接主題,描述夢中情形,將生死幽隔類比為人間的“小別”;第9 —12行,盡情描寫相見時妻子的音容笑貌、仁惠賢德;最后13—14行為整首詩的點睛之筆,夢中醒來,美夢變?yōu)楝F(xiàn)實中深深的痛楚。
在《夢亡妻》中彌爾頓密集地運用了以下四個神話意象。
(一)1—4行:希臘神話中的阿爾塞蒂斯(Alcestis)。希臘神話中的阿德墨托斯(Admetus)是色薩利國王。太陽神阿波羅殺死了巨蟒皮同,神王宙斯罰他為阿德墨托斯服役一年,阿德墨托斯對這個來自異鄉(xiāng)的不知名的牧人非常尊重,使阿波羅非常感動。在阿德墨托斯與阿爾塞蒂斯結(jié)婚之前,新娘的父親珀利阿斯(Pelias)說,必須要把一頭獅子和一頭野豬套到戰(zhàn)車上,才能將女兒嫁給他。他獲得阿波羅神的幫助,得以如愿娶得美麗新娘阿爾塞蒂斯。但在婚禮舉行時,阿德墨托斯忘記向狩獵女神獻祭,女神在婚床上放了一條毒蛇,那是新郎短命的象征。阿波羅發(fā)現(xiàn)他將不久于人世,于是勸說命運女神(Fates),請求她們答應只要有人愿意替他去死,就讓阿德墨托斯活下去。忠貞的阿爾塞蒂斯愿意以身相代,犧牲自己。當死神塔納托斯亞在吸吮阿爾塞蒂斯的血液時,恰逢神王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Heracles)途經(jīng)此地,經(jīng)過與死神殊死搏斗,救回了她,使夫妻兩人得以重逢。詩中的Joves great son指的就是神王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①
(二)5—8行:希伯來法典中的“潔凈禮”(Purification in the Old Law)。據(jù)《舊約。利未記》(12:2-5)所載,婦人生子要經(jīng)過三十三天的潔凈禮,生女要經(jīng)過六十六天潔凈禮。彌爾頓的妻子,婚后十五個月,在產(chǎn)下一女三個多月后,于1658年2月婚后僅十五個月時,死于產(chǎn)褥,女兒也不久夭折,使彌爾頓悲痛欲絕。此時詩人已失明,未能目睹她的面容。凱特琳這位文雅而虔誠的姑娘,對詩人情深意篤,給他帶來了安慰和幸福,此后他只有在夢中才能與她相見,這一意象的運用讓人不勝唏噓,幸福美好的時光竟是如此短暫。②
(三)9—12行:基督教光彩照人的圣母:從詩歌的第一行開始,彌爾頓呼喚他那圣徒般的妻子,由于宗教因素彌漫其間,雖然充滿傷痛,但滿含希望,每每給讀者以哀而不傷、情感激越的實感。詩人在天堂遇見的她“全身雪白的衣裳,跟她的心地一樣純潔,她臉上罩著薄紗,但在我幻想的眼里,/她身上清晰地放射出愛、善和嬌媚,/再也沒有別的臉,比這叫人更加喜悅”。她不僅在肉體上是純潔的,精神上也是無比圣潔,她正是愛情、甜蜜和善良的人格化身。她的衣袍潔白,與她心靈的純潔相映,暗示精神與形體的統(tǒng)一,靈與肉的完滿結(jié)合??v然愛妻已逝,仍可與之永遠相愛,天堂相見,因而這首悼亡詩作中也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超脫感,它展現(xiàn)的是天堂夢幻般的甜美,為詩人的憂傷涂上了一層玫瑰色的外衣。
(四)13 —14行:俄耳浦斯(Orpheus)與歐律狄克(Eurydice):最后兩句令人聯(lián)想到俄耳甫斯喪失妻子歐律狄克的悲劇故事,來映射詩人夢醒而妻子消失后更為深沉揪心的痛楚。俄耳甫斯繼承了父母的音樂才能,不但有能迷惑百獸的優(yōu)美的歌喉,還是舉世無雙的彈琴圣手。他的歌聲穿云裂石,任何力量都難以抵擋它的魅力,甚至連樹木和巖石都側(cè)耳傾聽。在妻子歐律狄克被毒蛇奪去生命后,俄耳甫斯痛不欲生,他守著妻子的墳墓終日以淚洗面,在愛神的幫助下,俄耳甫斯義無反顧前往冥府解救妻子,他用琴弦彈奏出哀痛欲絕的曲調(diào)感動了冥王和王后。他們決定把他的妻子送還給他,條件是在俄耳浦斯帶她返回陽間的路上不能回頭看她;由于妻子被毒蛇咬傷的腳在崎嶇不平的路上行走不便,慢慢地落在俄耳浦斯身后越來越遠,俄耳浦斯忽然聽不到妻子行走中不時前后呼喊、彼此應答的聲音,就回過頭去看了看,啊,眼前的妻子忽然變成了一團淡淡的白影,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又回到冥府去了!又一次失去妻子的俄耳浦斯痛不欲生。③
三、神話意象的深層結(jié)構(gòu)和寓意
由此,我們可以讀出詩人在神話意象方面的精心安排。彌爾頓認為,圣經(jīng)傳統(tǒng)高于異教的希臘傳統(tǒng),而基督教觀念又高于猶太的教義。按照“異教——猶太教——基督教”的層次來安排,使其詩歌的內(nèi)涵步步深化,取得人物形象不斷升華的效果。第一節(jié)中包含一個希臘神話的意象阿爾塞蒂斯,在第二節(jié)涉及一個猶太的典故;第三節(jié)則呈現(xiàn)出基督教的圣母意象;最后兩行夢醒之后的痛楚又回歸于希臘神話意象。
從邏輯結(jié)構(gòu)上看,這三部分的聯(lián)系順理成章,連接自然:起初,詩人的亡妻像阿爾塞蒂斯那樣,剛從地府回到陽間,顯得“蒼白無力”。這種“蒼白無力”的形象極其適合凈身禮的場合,因為凈身禮是在婦女分娩之后進行的,這時她尚未恢復血色,“蒼白無力”,而且舉行這一儀式時,她還必須身穿“潔白的衣袍”。緊接著從外表的潔白聯(lián)想到心靈的純潔,從外在的形象美到內(nèi)在的心靈美德:“愛、溫柔、善良?!痹娙艘环矫鎻乃拮拥耐饷矊懙絻?nèi)心,其形象不斷深化;另一方面又按“異教——猶太教——基督教”的層次排列意象,使其精神不斷升華,其寓意不斷深入,最后達到完美境界。而最后兩行,又回到希臘神話的意象,就像在巔峰跌入深淵,是更深切更痛徹心扉的痛苦體驗。④
四個神話意象又可以歸結(jié)為一個整體的神話,那就是“復活與重生”,而且這種“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層層遞進,不斷升華,不斷加深。在第一詩節(jié)中,有希臘神話中Alcestis的重生意象在前,第二個詩節(jié)與第一個詩節(jié)在內(nèi)容上形成了對照。詩人用Mine一詞指自己的妻子,與上一詩節(jié)中的Alcestis進行對比。詩人說自己的妻子不同于Alcestis,因為Alcestis是借了英雄的神力,與死神搏斗,從死神手中重新奪回的生命,她虛弱,蒼白無力,其形象生動,可是多少有些玄遠。詩人自己的妻子則是生產(chǎn)后的,經(jīng)過了潔凈禮重生,其形象與詩人的生活密切相關(guān),甚至可以說直接寫了自己妻子的形象,其意義上有所提升,遠遠超過了前者。通過這種對比,詩人更加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出對妻子的愛和懷念,以及失去妻子的切膚之痛。詩人夢中與妻子相見,猶如洗凈禮之后的小別重逢,似乎得以重生,有絕處逢生的驚喜之情。第六行和第七行,詩人進一步把妻子描述成冰清玉潔的圣女,出現(xiàn)于天堂,光彩奪目。第三個詩節(jié)繼續(xù)詳盡描繪了詩人在夢中看到的妻子:一襲潔白長袍,清純高雅;即使戴著面紗,仍舊光芒四射。由此使人聯(lián)想到,基督教信仰的根基是相信神,神創(chuàng)造了世界和萬物,并且將永生放在各人的心中,與天堂成員在愛中彼此連接,在愛和光明中無間地合一相愛,這里映襯出人間最美好的品格——仁愛、賢惠、善良。
光明與黑暗——天堂與現(xiàn)實——夢與醒,也是貫穿全詩的意象。正如尼采所說,人為了能夠生存“就需要一種壯麗的幻覺,以美的面紗罩住它自己的本來面目”⑤。詩的前十三行在描述夢的美好,在幾乎伸手可及的夢境里,滲透著無處不在的愛的精神,而這種愛的精神呈現(xiàn)在不同的神話意象中。首先,阿爾塞蒂斯出于愛,甘愿替丈夫去死。接著,凈身禮又引起對于圣母瑪利亞的聯(lián)想,圣母瑪利亞為了拯救世人可以奉獻出自己的愛子,常被視為愛與正義的化身,成為圣徒們崇拜的對象。詩人的亡妻像“圣徒”般升入天堂,而“圣徒”則是被看作是為愛而自我犧牲的形象。愛是滲透一切的宇宙原則,也是人類最崇高的品德。因此,在“愛、溫柔、善良”中,詩人首先強調(diào)的是愛?!皭?、溫柔、善良在她身上閃耀”,這既表明詩人的妻子活在塵世時就已具有的美德,又暗示了這些美德在她升入天堂后變成了發(fā)光的、永恒的品質(zhì)。詩人不僅把他對妻子的懷念和贊美的情感全部注入他所刻畫的形象之中,而且使她的形象變成了愛的化身,理想的象征,可以說深刻的宗教特征是這首詩的最動人之處。所以說,正是宗教的啟示,使西方人文藝術(shù)想象的觸角飛向天堂中玫瑰色的花環(huán),像天使一樣自由馳騁,或穿越地獄,或訴諸夢幻。正是這種精神使得詩人變得超然曠達,把絕望化作歡樂的希望,把死亡化作永恒的生命,使其如同小溪回歸大海一樣充滿崇高的詩意。
詩歌的最后一行,在詩中有特殊的分量,此行全由單音節(jié)詞構(gòu)成,表現(xiàn)了急切的語調(diào),傳達出詩人強烈的痛苦情感。詩人重新面對嚴酷的現(xiàn)實:妻子離別人世,自己雙目失明?;镁郴癁楝F(xiàn)實,歡樂轉(zhuǎn)為悲痛,光明變?yōu)楹诎?。這種突然的轉(zhuǎn)折、鮮明的對照,揭示出詩人內(nèi)心的極度悲哀?!鞍讜儭痹俏拷濉g樂、希望和光明的象征,但對彌爾頓所具有的痛苦內(nèi)涵,可用《力士參孫》中第80—101行中失明的主人公所說的一段話為此詩的“黑夜”作為注腳:“呵,黑暗,黑暗呀,黑暗,在正午烈日的強光里,/無可挽回的黑暗……/雖在光天化日之下,猶如在陰森的境地,半死不活,被埋在墳墓里……”⑥彌爾頓在國內(nèi)戰(zhàn)爭中支持那最后失敗的一方,克倫威爾的事業(yè)已經(jīng)喚起他內(nèi)心對于人類未來的崇高希望,這個失意就顯得更慘。一種英雄般的姿態(tài)是他晚年的特色,那時他失明,年邁,過著半亡命的生活,希望徹底破滅,轉(zhuǎn)而寫作他年輕時代以來夢寐以求的偉大詩歌作品,并寫出了《失樂園》《復樂園》和《力士參孫》這樣的偉大史詩。他把生活看作一種斗爭,是清教徒的斗爭,是善良和有道德的人終于取得勝利的斗爭。⑦從王朝復辟前后的殘酷現(xiàn)實可以想見彌爾頓在1658年創(chuàng)作這首詩時所面臨的嚴峻環(huán)境,自己雙目失明,心愛的妻子謝世,革命事業(yè)面臨考驗,生活環(huán)境危機四伏。這是一首肝腸寸斷柔情萬丈的哀詩,詩人在作品中流露出自己的悲切之感:“我醒了,她逃走了,白晝又帶回我的黑夜?!?
《夢亡妻》以意大利體的十四行詩的形式寫就,但未用意大利體的十四行詩慣常所用的前八后六的形式,而是另辟蹊徑,并未對此詩進行正常分節(jié),而是把整首詩融為一體,數(shù)行一句,讓思想奔騰而下。音韻方面詩中多運用/ai//ei//u/等長元音與雙元音,節(jié)奏緩慢,調(diào)子低沉,讓人留連回味。而此種韻腳體現(xiàn)了彌爾頓對亡妻的留戀、相思與懷念,有夢中的溫柔相見,在天堂中有亡妻的善良與圣潔,有光明失而復得的欣喜,亦有夢醒后的孤獨與深不可測的悲哀和痛苦。
四、結(jié)語
這首詩歌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四行,卻采用了崇高嚴肅的題材,具有洶涌澎湃的感情,質(zhì)樸有力的語言和令人思緒奔騰的音律。西方文化的發(fā)展和演進,一般被人們認為有兩大源頭,這就是古代希臘羅馬文化和基督教文化,而來源于這兩種文化經(jīng)典中的神話意象對詩人表達深沉樸實的情感和宏闊壯麗的精神世界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古希臘羅馬和基督教文化等經(jīng)典在西方千年文明的發(fā)展中早已化為一種集體無意識,融入西方讀者的骨髓和血液中,成為其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詩人通過運用這些神話意象,溝通了古今,使個人情感得以抒發(fā),并將其融入文化傳統(tǒng)的洪流之中,我們可以看到西方文明源遠流長的兩條河流如何相互激蕩,在詩人波瀾壯闊的博大心胸曠世才華中交匯,激蕩出美麗浪花。這些神話意象引領著讀者的想象,隨詩人慷慨激昂的詩歌節(jié)奏一道出生入死,上天入地;人間、地獄、天堂上下求索,看到了雄偉壯麗的景象,體驗了其情感世界中的圣潔與光明,也更加理解詩人的人生經(jīng)歷中極其深刻的痛苦。
① 楊振武:《外國藝術(shù)形象辭典》,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年版,第4頁。
②⑥ 胡家?guī)n:《英美詩歌名篇詳注》,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87-90頁。
③④ 張保紅:《中外詩人共靈犀 英漢詩歌比讀與翻譯研究》,上海外語教育出版2012年版,第23-25頁。
⑤ 孟慶樞、楊守森:《西方文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195頁。
⑦ [英]艾弗·埃文斯:《英國文學史》,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43-44頁。
作 者:翟 莉,中國石油大學(華東)文學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教學與研究。
編 輯:魏思思 E-mail:sisi123_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