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東

（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875）

□中華德文化研究□

以德治國與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

張亞東

（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875）

以德治國是中國共產(chǎn)黨在新形勢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必然要求，對于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文化強國建設與社會和諧穩(wěn)定具有重要的意義。同時，以德治國與依法治國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不可或缺。堅持以德治國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就是要把德治融入到治國理政的具體實踐中去，切實加強黨員干部的思想道德建設，提升全體公民的思想道德水平，并堅持德治和法治相結合。

以德治國；中國共產(chǎn)黨；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

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采取多種方略加以推進。中國是一個具有悠久德治傳統(tǒng)的國家，自古追求以德修身、樹德立業(yè)，形成了崇德、尚德、尊德、養(yǎng)德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中國共產(chǎn)黨歷來十分重視道德建設的重要作用，先后實施了公民道德建設工程，提出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戰(zhàn)略任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新的歷史條件下，我們要把依法治國基本方略、依法執(zhí)政基本方式落實好，把法治中國建設好，必須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使法治和德治在國家治理中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1]因此，以德治國是中國共產(chǎn)黨在新形勢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必然要求。

一、以德治國是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的必然要求

作為一種特殊的意識形態(tài)，道德源于人們的社會實踐活動，并對人們的社會實踐產(chǎn)生能動的影響。一個社會的道德狀況往往反映了該社會主流的價值，不僅對公民的經(jīng)濟關系進行自覺、自愿的調整，而且潛移默化地塑造他們的政治主體意識，正如列寧所說：“道德是為人類社會上升到更高的水平，為人類社會擺脫對勞動的剝削服務的?！盵2]因此，以德治國是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必然要求。

首先，道德建設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重要條件。眾所周知，道德建設具有廣泛性和普遍性的特點，是更加貼近于大多數(shù)公民社會生活的重要方面。在實踐中，公民個人往往是通過道德這個生活中最早也是最普遍的話題，介入社會公共領域的。個人對其他公民、社會乃至于國家的認知首先源于道德意義的評判。從個體以及社會層面的好與壞、真與假、善與惡，到政治層面的清正與枉法、清廉與腐敗、清明與污濁的比較與評判，都是在道德評價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暗赖律系恼J知和評價成為包括政治認知和評價在內(nèi)的社會認知和評價的起點和基礎。”[3]因而可以說，堅持以德治國，加強道德建設，對于促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進一步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

其次，道德建設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的良性發(fā)展提供了價值規(guī)范。一方面，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是信用經(jīng)濟，以契約精神、誠信原則為基石。缺乏道德規(guī)范的市場經(jīng)濟必然導致盲目競爭、風險放大、交易成本增加、市場機制效率下降。另一方面，在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資本的逐利性得到了完全釋放，一些個人將利益視為人生的第一訴求，容易導致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利己主義等道德失范現(xiàn)象，從而侵蝕社會長遠發(fā)展的道德基礎。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離不開對道德規(guī)范與精神價值的尊重，古典經(jīng)濟學家亞當·斯密曾反復強調：“所有的人，即使是最愚蠢和最無思考能力的人，都憎惡欺詐虛偽、背信棄義和違反正義的人?！盵4]所以，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積極倡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明確提出：“開展各項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要遵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求，做到講社會責任、講社會效益、講守法經(jīng)營、講公平競爭、講誠信守約……要注重經(jīng)濟行為和價值導向有機統(tǒng)一，經(jīng)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有機統(tǒng)一，實現(xiàn)市場經(jīng)濟和道德建設良性互動?！盵5]581

再次，以德治國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的客觀要求。文化是民族生存和發(fā)展的重要力量，數(shù)千年來人類社會的發(fā)展總是與文化的進步相伴而行。在改革開放進入不斷深化的新時期，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偉大任務，指出：“推動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興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新高潮，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發(fā)揮文化引領風尚、教育人民、服務社會、推動發(fā)展的作用?！盵5]24以德治國強調的是以善德來促進善治，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國家治理的方方面面，以提升公民的基本道德素質，用正確的思想價值引導群眾，以良好的文化風尚服務社會，這恰恰與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基本任務是一致的。

最后，以德治國是促進社會主義社會和諧穩(wěn)定的基本保障。自古至今，道德具有促進社會向上向善的作用。在當代社會治理中，法律與制度具有“管大不管小”的特點，這就決定了它難以面面俱到。但在法律與制度未曾覆蓋的地方，并非就沒有善惡是非，并非就不需要進行規(guī)范。相對來說，道德可以填補法律與制度在社會治理中的缺失與不足，起到褒獎善行義舉、引導向善風尚、維護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作用。正如學者韓東屏所說，“道德還能使制度所建構的機械、僵硬的社會秩序變得潤滑、柔和”[6]，從而將實現(xiàn)治理效能與道德提升相互促進。所以，要把以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抓手的道德建設，“作為社會治理的重要內(nèi)容，融入到制度建設和治理工作中，形成科學有效的訴求表達機制、利益協(xié)調機制、矛盾處理機制、權益保障機制，最大限度的增進社會和諧”[5]582。

二、在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進程中處理好德治和法治的關系

在治國理政的具體實踐中，道德和法律都是重要手段。一般來說，法治具有權威性和強制性的“硬”特點，是調整社會成員行為方式的基本規(guī)范；德治則憑借其“軟”特質，通過說服力和勸導力促進社會成員思想道德水平的提升。因此，以德治國與依法治國共同構成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重要依托。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治理國家、治理社會必須一手抓法治、一手抓德治，既重視發(fā)揮法律的規(guī)范作用，又重視發(fā)揮道德的教化作用，實現(xiàn)法律和道德相輔相成、法治和德治相得益彰?！盵7]185

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是對人類社會治理經(jīng)驗的科學總結。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長河中，法治和德治一直緊密聯(lián)系，都是國家穩(wěn)定有序、社會健康發(fā)展的基本保障。對二者關系的探求與實踐，在中國古代就開始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孔子提出了“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左傳·昭公二十年》）的重要思想。在他看來，道德對于穩(wěn)定社會秩序固然起著非常重要的調節(jié)作用，但是也不能忽視法治的規(guī)范作用。孟子繼承了孔子的德治思想，認為：“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保ā睹献印す珜O丑上》）在此基礎上，荀子進一步提出：“治之經(jīng)，禮與刑，君子以修百姓寧。明德慎刑，國家既治，四海平。”（《荀子·富國》）實際上荀子將德治置于法治之上。到漢代，董仲舒強調：“刑者德之輔”（《春秋繁露·天辯在人》），認為德治和法治可以相輔相成，由此確立了儒家“德主刑輔”的基本治國之策。此后，中國歷朝歷代的為政實踐都一直延續(xù)德法合治的治國之道。再從世界范圍來看，凡是堅持法治原則，并注重發(fā)揮道德調節(jié)作用的國家，往往國家治理成效顯著，社會穩(wěn)定有序。法國著名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指出：“一個公民，因為喪失了道德的觀念，以致違犯法律，刑罰可以把他從社會里清除出去。但是，如果所有的人都喪失了道德觀念的話，刑罰能把道德重新樹立起來么？刑罰可以防止一般邪惡的許多后果，但是刑罰不能鏟除邪惡本身?！盵8]所以，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治理的具體實踐中，法治和德治相互依存、相互補充。

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也是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客觀要求。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chǎn)黨在法治建設、道德建設方面進行了艱辛探索。建國初期，黨和國家先后公布實施了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領導人民開展了廣泛的思想道德建設活動?！拔母铩眱?nèi)亂給黨和國家?guī)砹瞬豢晒懒康膿p失，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道德建設也遭遇了嚴重挫折。黨的十一屆三種全會以來，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道德建設得到了恢復和發(fā)展：從黨的“十五大”提出“依法治國”的基本國策，到2000年中央思想政治工作會議提出“以德治國”的基本國策，再到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重大戰(zhàn)略任務，一條獨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日漸明晰。“這條道路的內(nèi)涵十分豐富，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要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強調法治和德治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盵9]因此，“法治和德治不可分離、不可偏廢，國家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協(xié)同發(fā)力”[1]。唯有統(tǒng)籌推進德治建設和法治建設，才能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上大步向前，更好地建設法治中國。

三、堅持以德治國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的基本路徑

以德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是一項具有全局性、復雜性的戰(zhàn)略任務，需要全社會共同努力。在具體實踐中，堅持以德治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可以從三個方面著力。

（一）加強黨員干部的思想道德建設，帶動社會形成正確的道德風尚

毛澤東曾說：“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盵10]中國共產(chǎn)黨作為中國的執(zhí)政黨，廣大黨員干部是其形象的代言人，他們能否在學習、工作以及日常生活嚴于律己、以身作則、率先垂范，是堅持以德治國，提高全社會思想道德水平的關鍵所在?？鬃友裕骸捌堈渖硪?，于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論語·子路》）孟子也說：“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孟子·滕文公上》）黨員干部的言行舉止對廣大人民群眾來說具有示范效應，黨員干部的德行操守會對社會的道德風尚產(chǎn)生重要的導向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在分析黨內(nèi)存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時強調：“要解決黨內(nèi)存在的一些突出矛盾和問題，必須把黨的思想政治建設擺在首位，營造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tài)。”[11]因此，提升黨員干部的品德修養(yǎng)，在實際工作中做到以德惠民、身體力行，是以德治國中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

第一，立德標準要高，樹立服務意識。所謂立德就是明確人生的價值取向和坐標。作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黨員干部要踏實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服務的宗旨，加強思想道德建設。在黨員隊伍建設問題上，執(zhí)紀必嚴，而且黨紀應嚴于國法，官德須高于民德。為了保持較高的立德標準，黨員干部要加強學習。一方面，黨員干部要提高自身的理論修養(yǎng)和履職水平，“認真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掌握貫穿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提高戰(zhàn)略思維、創(chuàng)新思維、辯證思維、底線思維能力，正確判斷形勢，始終保持政治上的清醒和堅定”[5]342。另一方面，各級黨員干部要向立德的榜樣學習，認真學習他們的先進事跡，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意識，“擰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個‘總開關’，做到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把為黨和人民事業(yè)無私奉獻作為人生的最高追求”[12]。

第二，育德要求要嚴，樹立自律意識。所謂育德就是培養(yǎng)、提升黨員干部的思想覺悟和道德水平，而自律就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仍然保持謹慎和嚴格要求自己，按照道德原則辦事。黨員干部始終要銘記“日省其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道德格言，因為個人的黨性修養(yǎng)、道德水平必須要靠自己的終生努力來不斷培養(yǎng)、提升，它們不僅不會隨著黨齡的增長和職務的升遷而自動提高，還會有經(jīng)受不住各種誘惑考驗而自毀長城的風險，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黨員干部要把育德放在關鍵位置，樹立自律意識，努力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加強黨性修養(yǎng)，加強品格陶冶。所以，黨員干部即使在無人監(jiān)督的環(huán)境里，也要不斷提醒自己，嚴格律已，還要加強家風家規(guī)的道德教育，嚴格律親[13]。

第三，監(jiān)督力度要大，樹立民主意識。馬克思主義認為，無產(chǎn)階級革命政黨與其他政黨的顯著區(qū)別，就在于它能夠接受人民監(jiān)督、發(fā)揚民主，在批評與自我批評中不斷團結壯大。黨員干部民主意識強不強，關鍵看能否正確地對待廣大群眾，在工作中能否把人民群眾的需要放在第一位，始終自覺接受廣大群眾的監(jiān)督和批評。因此，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健全反腐倡廉法規(guī)制度體系，完善懲治和預防腐敗、防控廉政風險、防止利益沖突、領導干部報告?zhèn)€人有關事項、任職回避等方面法律法規(guī)。”[5]532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審議并通過了《中國共產(chǎn)黨黨內(nèi)監(jiān)督條例》，要求：“各級黨組織應當把信任激勵同嚴格監(jiān)督結合起來，促使黨的領導干部做到有權必有責、有責要擔當，用權受監(jiān)督、失責必追究?！盵14]這些制度為黨員干部提供了用權準則，是他們身體力行的基本道德規(guī)范。

（二）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指引，推進公民道德建設

所謂公民思想道德建設，“是一個國家在法律允許范圍內(nèi)進行的一項重要的社會建設，基本任務是促使公民遵守和履行公民思想道德規(guī)范、維護社會的公序良俗”[15]。一般來說，以德治國要求必須加強公民思想道德建設，而公民思想道德建設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基本導向。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按照黨的十八大提出的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要求，高度重視和切實加強道德建設，推進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教育，倡導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等基本道德規(guī)范，培育知榮辱、講正氣、作奉獻、促和諧的良好風尚?！盵16]總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當代中國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總綱和根本遵循。

第一，以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重要抓手，實施公民道德建設的系統(tǒng)工程。在當代中國的道德建設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占據(jù)核心位置，對社會共同價值準則的形成起著重要的引領作用，因此，要重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宣傳和踐行。首先，把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國民教育的全過程。義務教育階段是一個人道德觀念形成的關鍵時期，所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要從小抓、從學校抓起，把它貫徹于基礎教育的每一階段。在此基礎上，將其進一步延伸至高等教育、各類職業(yè)技術教育以及成人教育階段。這樣，才能把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基本要求融入國民教育的總體規(guī)劃之中，落實到教育、教學、科研和管理服務各個環(huán)節(jié)，從而形成道德教育的長效機制，“引導廣大人民群眾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樹立良好道德風尚，爭做社會主義道德的示范者、良好風尚的維護者”[1]。其次，把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落實到國家治理的具體實踐中去。各級政府、各個部門都要始終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要求，在各項工作中遵循公民思想道德建設各項規(guī)范，“最大限度實現(xiàn)和最大程度保證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經(jīng)濟行為與價值導向遵循公民思想道德建設各項規(guī)范，經(jīng)濟效益與社會效益、市場經(jīng)濟與道德建設的有機統(tǒng)一和良性互動”[17]。最后，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群眾中的宣傳教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當代中國的核心價值理念，在思想政治教育和理論宣傳中理應居于主導地位。所以，要把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進公民思想道德建設落實到廣大黨員干部的理論學習之中，成為他們?nèi)沼枚挥X的價值尺度；把它貫穿于各種新聞媒體宣傳中，形成各類主流媒體宣傳核心價值觀、宣傳公民思想道德教育的強大聲勢；把它運用到互聯(lián)網(wǎng)、微博、微信、新聞客戶端等新媒體之中，形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公民思想道德在新媒體傳播宣傳上的輿論強勢；加強文化領域的創(chuàng)新，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公民思想道德規(guī)范滲透到不同類型的文化產(chǎn)品之中，堅持以文化人，“用栩栩如生的作品形象告訴人們什么是應該肯定和贊揚的，什么是必須反對和否定的，做到春風化雨、潤物無聲”[7]134。

第二，拓寬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主體和載體，創(chuàng)新路徑方式。一方面，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主體不只是政府、政黨，也可以是公民個人、企業(yè)組織、行業(yè)協(xié)會、各類學校、社會團體、各地村鎮(zhèn)、街道社區(qū)等。公民思想道德的載體既可以是傳統(tǒng)的，如課程、媒體、文學藝術、建筑、習俗、風氣、模范等，也可以是新興的，如軟件、網(wǎng)站、即時通訊工具等。所以，尊重和發(fā)揮公民的思想道德建設的主體意識，不應只強調公民的道德義務，即把推進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簡單地理解為向公民單方面灌輸，簡單粗暴地要求公民接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思想道德規(guī)范，還要充分認識到政府有責任和義務為公民營造接受它的思想道德環(huán)境和輿論氛圍、制度體系，提供公共思想道德產(chǎn)品。只有公民作為思想道德主體自覺自愿地選擇和接受，公民思想道德規(guī)范才會從政府、社會的“他律”變?yōu)楣竦摹白月伞?，從而“?nèi)化為個人的道德品質，外化為個人的道德行為”[18]。所以，拓寬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主體和載體，讓公民思想道德建設成為公民自己的訴求是提升全社會道德水平的必由之路。另一方面，努力實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公民思想道德規(guī)范的“大眾化”，特別注意教育和實踐方式的創(chuàng)新，從而實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思想道德規(guī)范“化大眾”。當前需要注意的是，感性化、生活化的特征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日益明顯，意識形態(tài)的“非意識形態(tài)化”有所增強。針對這種狀況，我們要不斷創(chuàng)新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路徑方式，通過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感性方式來表達理性觀念，通過“接地氣”的各類傳播手段來宣傳主流的政治觀點、價值理念、道德范疇和意識形態(tài)，讓普羅大眾積極主動接受、認可和維護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代表的公民思想道德規(guī)范，“使之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無時不有，成為全體人民的共同價值追求，成為我們生而為中國人的獨特精神支柱，成為百姓日用而不覺的行為準則”[7]134。

（三）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強化法律對道德建設的促進作用

眾所周知，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需要法治和德治相輔相成，共同發(fā)揮作用。但是，以德治國是一個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而借助廣大民眾的內(nèi)心信念、社會輿論和傳統(tǒng)習慣來協(xié)調人際關系和構建社會基本秩序的道德規(guī)范，在實踐中往往會遇到諸多挑戰(zhàn)，難以有效發(fā)揮作用。這個時候，法律作為具有權威性和強制性的社會規(guī)范，能夠為道德建設提供制度支撐與剛性約束。因此，必須用法律的權威來增強人們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自覺性，“以法治體現(xiàn)道德理念、強化法律對道德建設的促進作用,實現(xiàn)法律和道德相輔相成、法治和德治相得益彰”[7]159。

第一，用法律保障道德建設，通過嚴格執(zhí)法公正司法營造揚善懲惡的社會風氣。在一個正常社會中，法律是道德的風向標，堅持嚴格執(zhí)法、公正司法，既是對法律尊嚴的捍衛(wèi)，也是對先進道德價值的彰揚。反之，執(zhí)法不嚴、司法不公，不僅挑戰(zhàn)了法律的權威，也是對社會惡行的肆意縱容。因此，必須嚴格執(zhí)法公正司法，發(fā)揮法治扶正祛邪、激濁揚清的社會教化功能，促進風清氣正，從而增強廣大人民群眾的道德自覺和道德自律。首先，要堅持嚴格執(zhí)法，對那些損害公共利益、人民權益和危害社會秩序的行為要及時予以懲治，從而為社會主義道德建設“保駕護航”。其次，要堅持公正司法，依法制裁和懲處各類違法犯罪行為，“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感受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司法鐵律，以法律的巨大震懾力為道德建設提供有力的法治保障[7]168。最后，司法機關也要加大執(zhí)法司法的公開力度，加強對執(zhí)法司法活動的監(jiān)督，注意保障人民群眾參與司法的積極性，對司法領域的腐敗零容忍，堅決清除害群之馬，更好地守護公平正義、弘揚美德善行[7]171。

第二，以法治推進德治，用法治的力量解決道德領域存在的突出問題。眾所周知，法律是道德的底線，也是道德的保障。當前社會上一些傷風敗俗、激起公憤的丑惡行為反復出現(xiàn)，提醒我們僅僅依靠所謂“叩問良心”的勸誡，進行傳統(tǒng)的道德教育是遠遠不夠的，必須“通過法律的強制力來強化道德作用、確保道德底線，推動全社會道德素質提升”[7]185。首先，要推進中國社會誠信體系建設。誠信是為人之本，也是道德之基。不僅公民個人需要恪守誠信的原則，組織團體也要守法守信。當下中國失信現(xiàn)象屢有發(fā)生，敗壞了社會風氣，打擊了向善人心。因此，要抓緊構建國家誠信管理監(jiān)督機制，將公民個人和組織團體的信用記錄在案，進而完善誠信獎懲機制，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誠信維護體系。其次，大力開展道德領域突出問題的專項治理工作。加大對道德失范行為的整治力度，對于那些道德訛詐、網(wǎng)絡造謠傳謠、傳播淫穢色情信息等違法亂紀行為，該勸導的勸導，該通報的通報，該處罰的處罰，促使人們引以為戒、趨善避惡、揚善棄惡。再次，要加強對食品藥品、電子產(chǎn)品、生活用品等關系到人民群眾切身利益與安全的領域的監(jiān)督、執(zhí)法力度。相關部門要依法嚴肅查辦各種見利忘義、制假售假、以次充好等廣大群眾反響強烈的案件，要讓那些損人利己、敗德違法之人付出高昂的代價，以圖令行禁止之效，“發(fā)揮對整個社會的警示教育作用，推動形成良好的社會價值風尚和社會道德秩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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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習近平.關于《關于新形勢下黨內(nèi)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和《中國共產(chǎn)黨黨內(nèi)監(jiān)督條例》的說明[N].人民日報，2016-11-03（2）.

[12]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07-02（2）.

[13]田旭明.家正國清：優(yōu)良家風家規(guī)的倫理價值探索[J].武陵學刊，2014（5）：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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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馮留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的路徑探析[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2）：13-18.

（責任編輯：張群喜）

Rule of Virtue and Promoting Modernity of National Governance

ZHANG Yadong

（College of Marxism,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Rule of virtue is the requirement of promoting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management ability for the CPC in the new situation.It also has great importa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democratic politics,market economy development,construction of cultural power and social stability.At the same time,rule of virtue and rule of law supplement with each other and are indispensable.Promoting modernity of national governance by rule of virtue requires us to put it into the practice of national governance,strengthen the ideological and moral construction of party members,improving ideological and moral construction of all citizens,and adhere to the combination of rule of virtue and rule of law.

rule of virtue;CPC;modernity of governance

B82-051

A

1674-9014（2017）02-0006-05

2017-01-11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zhàn)略研究專項工程“習近平治國理政的政治生態(tài)思想研究”（16ZZD010）。

張亞東，男，甘肅靜寧人，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共黨史學理論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