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墻”的靈感 作品與空間的常態(tài)關系,被“白墻計劃”打破, “白墻計劃”既是一個展覽,一個觀念性的事件,也是一個行為體驗。 “白墻計劃”的誕生源于卡斯特利作品的入關手續(xù)遲遲不能完成。對話展覽的開幕消息又已經傳播了出去,展覽不能關掉,也不能讓觀眾來看我的“個展”。怎么解決呢?很多決定都是在特殊的境遇下產生的。 兩位藝術家在現場創(chuàng)作的想法就是如此,為此我們首先把展覽的開幕時間推遲一個星期,再把我的作品從墻上摘下來,重新打包運回北京,最后我和卡斯特利用整整五天的時間,完成1600平米空間的行動繪畫——“白墻計劃”由此產生。
焦點透視與散點透視卡斯特利在我之前用了兩天時間完成他對美術館空間的塑造,美術館一層建筑空間的復雜性和豐富性,讓卡斯特利在塑造這個空間的時候采用了以人物頭像為主的創(chuàng)作語言,并且創(chuàng)造性的使用焦點透視的原理。在他所營造的空間中,觀者只有站在某些特定的觀看角度才能獲得完整的形象,而一旦觀者離開這個角度,原本具象的人物形象隨即解體??ㄋ固乩约鹤顫M意的作品是位于二層中央的空間里,一個看起來是蹲著的卻讓人感覺隨時準備躍然而起女人。她的目光注視著對面空間的縫隙。
兩天之后,當我結束北京的事務回到上海再次走進美術館,我被卡斯特利所創(chuàng)造出的空間效果震住了。我該如何應對如此強烈的視覺感受與心理體驗?他留給我的空間我又要如何填補?美術館有為殘疾觀眾準備的輪椅,我坐在輪椅上請人推著,沿著展線慢慢前行。這是種與常態(tài)完全不同的運動視角視線,又比平時低30公分,我既可以看到卡斯特利創(chuàng)作的圖像片段,又可以感受到整個建筑空間交錯又豐富的關系。在前行的過程中,創(chuàng)作的欲望隨時被激發(fā)。我對整個空間的構想就是在這樣一個過程當中建立的。最后我決定采用散點透視和移步換景的方法去完成我的部分。
卡斯特利畫畫的速度很快,連蹦帶跳,像個運動員。相反,我的繪畫過程很慢,一根線從一端開始,用非常慢的速度向前推進,它的走向以及頓挫在行進的過程中隨時被決定。馬蒂斯畫素描的時候,用長長的竹竿,我這次也用了四米長的竹竿,捆上毛筆。這也是我第一次用這么長的工具。我們常常認為筆是自己身體的延伸,離身體越近,控制得越好,但這次卻不一樣。長長的竹竿讓我在繪畫的過程中對于如何把握毛筆的力量,有了新的體驗。我還坐在電動升降機上畫了一根超過十五米的長線,畫的過程中,我的手不動,毛筆順著電動升降機的行進速度運動。這些都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作畫方式,在這兩天的創(chuàng)作時間中對于我自己來說,最得意的部分正是這條用以應對那個坐姿女人眼光的長線。事件?觀念?體驗?行為?
在我看來“白墻計劃”更像是一個游戲,靈感在建筑空間和卡斯特利的圖像間隨時生發(fā)著。我在涂繪的時候,時刻體會著它們之間的變化。正是這些關系與變化才造就了我筆下的作品。這是和以往我的創(chuàng)作方式完全不同的地方,繪畫不再是我個人內心意愿的再現、我筆下誕生的圖像,也不再有內容、中心、觀念。它們成為空間的鏈接和過渡的節(ji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