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

（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3）

?

法性與人性的搏弈
——讀《叫魂》后感

張瑜

（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3）

摘要：孔飛力教授的經(jīng)典著作一經(jīng)問世便引起了社會的一致好評。本文是在品讀之后，從人性和法性的角度來詮釋1768年這次叫魂大恐慌中社會各個階層的反應(yīng)及其背后的原因，透視出舊中國官僚制度的弊病和缺憾，一期待能夠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法治建設(shè)中吸取教訓，以史鑒今，制定并實施出更加完善的法治體系。

關(guān)鍵詞：人性；法性；博弈；恐慌；叫魂

在現(xiàn)代學術(shù)界，孔飛力教授稱不上是“著作等身”。其曾經(jīng)出過兩本著作，其一、在哈佛畢業(yè)前期即七十年代初的《中國帝制晚期的叛亂及其敵人》（此書中譯本于九十年代初有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出版）；其二、便是這本我最近翻讀的《叫魂》。他是費正清教授的高徒，而他的能力也見證了這名副其實的身份和榮譽。這部《叫魂》一經(jīng)出世，便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也在同時，一舉頭籌，拿下了當年的“李文森中國研究最佳著作獎”。正如孔飛力教授自己在致謝中寫到的那樣，是眾多同事的幫助之下，合力而成的著作，其文以獨特的視角，“一改戲路 , 扮演起了“鬼話”說書人的角色 , 他紙扇一搖 , 演義出了一段乾隆年間源于江南水鄉(xiāng)的神秘往事。[1]”

《叫魂》一文起自1768妖術(shù)大恐慌，從割發(fā)辮的一個荒謬的故事拾起了整個荒唐又可笑的歷史奇聞。“‘盛世’下的皇帝、官僚集團粉墨登場，以權(quán)力為工具為了各自的利益進行博弈，加強集權(quán)的背后預示著皇帝的‘力不從心’，‘盛世’外衣下的社會動蕩預示著清廷走向衰亡的未來。[2]”叫魂與剪發(fā)辮之間的微妙聯(lián)系是如何牽連上一個王朝的合法統(tǒng)治及其安全的？在頭發(fā)、權(quán)利和死亡之間產(chǎn)生了怎樣的聯(lián)系？如何將法性和人性的博弈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一、百姓對社會盲流的迫害

在文中，孔教授告訴我們；那是一個“弘歷治下的鍍金時代”，商品經(jīng)濟有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核心地帶的蘇杭，絲綢工業(yè)極為發(fā)達，而距叫魂危機的發(fā)源地德清縣大約一百三十里處，恰恰是在長江下游的核心蘇杭地區(qū)的邊緣，這里沒有一個政區(qū)不再為民覓食上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難而發(fā)愁。隨著人口的增長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變化，那些沒有依托或者本來就貧窮的人面臨著巨大的生存壓力。外出尋求一條活路，便是他們別無選擇但卻自然而然形成的必然抉擇。在這些人中，游方僧和乞丐最具代表性。而“如果我們考慮到和尚其實也是一種乞丐，那就可以說，被懷疑從事叫魂的人都是乞丐。[3]”那么百姓和官員是怎樣看待這些來歷不明、沒有根基、沒有社會關(guān)系且不受控制的人呢？從文中隨處可以看出：是敵意和焦慮。在那個道德墮落的年代，“由于腐敗而不受責任的司法制度變得讓人無法容忍，沒有一個平民百姓指望從這個制度中得到公平的補償。”于是，這些百姓為了自己平安的生存下去，開始不擇手段對那些在社會上沒有任何地位，無依無靠的游方僧和乞丐開始了肆虐性的大眾虐害,把自己的焦慮、不滿、恐懼、憤怒和沮喪發(fā)泄到他們身上。但他們無名無勢，為了自保，因此將那些他們認為可能威脅他們生命安全的危險人物送往衙門。這是普通老百姓在無奈之下的被迫選擇，是人性不得不向法性妥協(xié)的歷史結(jié)果。

二、社會盲流與官員的較量

對于突如其來的割發(fā)辮的案子，百官的起先態(tài)度便是不以為然，本來就是個無中生有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些官員們面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就是對那些四處流浪的乞丐和游方僧的管理,無奈，又尋找不到合法合理的借口。同時，這些官僚們又希望制造出虛假的“安定祥和”的景象，提升自己的政績和美名。因此，他們在事實的基礎(chǔ)上多以寬松的合法的原則，將被押送到衙門的“妖僧”和“妖人”給予相應(yīng)的處罰而后將其釋放。然而，相同的事件各地頻發(fā)，皇帝惱羞成怒地指責使得這些官員們開始悖行事實，為了自保黔驢技窮似的濫用刑罰。每一次夾棍的使用都以證據(jù)不足、事實不清的屈打成招收尾。這些本來就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無依無靠的游方僧和乞丐不得不被迫忍受。草菅人命的冤案在不斷上演，人性的丑惡被放大到了極致，將1768年帶入了一個不可救贖的“黑渦”之中。

三、官員與皇帝的博弈

難道能勵精圖治，帶來盛世局面的精明皇帝------乾隆帝會相信如此荒唐可譏的傳聞和謠言？！事實背后卻帶來的是一個王朝政治統(tǒng)治體系的協(xié)調(diào)和對抗。不得不說的是，前額剃光，后面蓄發(fā)是滿清統(tǒng)治中國的一個外型上的征服。但這僅僅是表面上的，最重要的是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似的內(nèi)心誠服?；实蹖倭朋w制的逐漸失控和力不從心是他極度想轉(zhuǎn)變的，他明白，在各級官員表面的唯唯諾諾、俯首稱臣的面紗后是一種他無法操控和擺布的力量，而這次的叫魂危機卻給弘歷帶來了整榷官僚體制的導火索，他蓄意利用了“睚眥必報的領(lǐng)導人和狂熱激動的民眾的恐懼”，徹徹底底的給了十八世紀的官僚們重重一擊。當乾隆有理由地將剪發(fā)辮與忤逆清王朝統(tǒng)治聯(lián)系起來的時候，原有的官官相護已經(jīng)在自身難保的手忙腳亂中失去了效力，整個官僚體系的“壁壘”被打破，各個官僚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證明自己的“忠誠”和“清白”。在致命的“棒喝”之下，獲得的結(jié)果正和乾隆之意時，“一封諭旨”從天而降，乾隆的勉強收官，達到了整頓和肅清的完美效果。

在這“天字”號大恐慌中，讓我們看到了近似瘋狂的人性在法性上不斷踐踏的事實，而那些無依無助的游民的犧牲便成了最佳證明。他們用踝骨和生命軋看實了這次“慘絕人寰”的政治事件，這些人成為弘歷的謀反恐懼的最佳陪襯。然而，孔老先生說到：“沒有任何可靠的途徑可以使清代君主受制于法律，也沒有任何可靠地法律可以讓一個君主必欲懲罰的人得到保護。[4]”在專政的年代，人性的威力遠遠大于法性的能力，而實踐證明法性只不過是實現(xiàn)并成就人性的工具而已?！皼]有什么能夠佇立期間，以阻擋這種瘋狂。[5]”

參考文獻：

[1]楊念群.在神秘”叫魂”案的背后[J]. 湖北:讀書.1996 ,(8):49.

[2]羅干.皇權(quán)與官僚權(quán)問的博弈------從《叫魂》所看到的[J].云南:廣角視野:2012,(7) :169.

[3][4][5]孔飛力著,陳兼、劉昶譯.叫魂[M].上海;上海三聯(lián)出版社出版，1999:50.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6-0179-01

作者簡介：張瑜（1990.12-），女，漢族，陜西西安人，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