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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現代詩的“飛地”

        2016-05-30 10:48:04趙稀方
        北方論叢 2016年2期
        關鍵詞:飛地現代詩紅豆

        趙稀方

        [摘要]1933—1936年,香港的《紅豆》匯集了一個港粵現代詩群,這個詩群既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又與20世紀30年代內地現代詩運動有密切聯系,其中包括為數不少的知名詩人??上У氖牵都t豆》雜志一直隱而不現,未曾引起國內詩歌研究界的注意。

        [關鍵詞]《紅豆》;現代詩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3541(2016)02-0001-07

        1933—1936年,香港出現了一份綜合性文學刊物《紅豆》。其中詩歌部分,尤其是現代詩部分,很引人注目。港粵及至內地詩人聚集于此,形成了《紅豆》詩人群。這個詩人群既有鮮明地方個性,又與20世紀30年代國內詩壇密切相關,其中有較多詩人是從《現代》上轉過來的。遺憾的是,這個《紅豆》詩人群一直未得到國內詩歌研究界的注意。

        香港文學史有時會提到《紅豆》,不過多語焉不詳,常常只是根據前人論述一帶而過??上У氖?,“前人”的論述也未必準確,導致以訛傳訛。

        有關于《紅豆》的記述,首先要追溯于香港前輩作家侶倫寫于1966年7月《香港新文化滋長期瑣憶》一文。在這篇文章中,侶倫對《紅豆》有如下追憶:

        《紅豆》的主辦人是“梁國英”商店的少東。他們在經商之余曾經開辦過“印象藝術攝影院”,辦過消閑雜志和一本《天下》書報;在抗戰(zhàn)初期,還在香港中區(qū)開過一家“梁國英書店”?!都t豆》創(chuàng)辦初期是一種三十二開本的綜合性雜志,文字以高級趣味為中心,附有藝術攝影的插頁。雜志本身印得雅致?!都t豆》出版了幾期便???。在隔了一個頗長的時間之后,由剛從廣州中山大學念書回來的另一少東梁之盤接辦。他把《紅豆》接上手以后,改為純文藝刊物,形式也擴大為二十四開本。由上海生活書店經售。雖然只是薄薄的十四頁篇幅,可是每月按期出版。這刊物的特點是不登小說,只登詩與散文;在封面特地印上“詩與散文月刊之始”一行大字,突出它的特殊風格。①

        對于《紅豆》的另一敘述,來自香港中文大學的教授盧瑋鑾,她于1984年的《香港早期新文學發(fā)展初探》一文中談道:

        沒有良好經濟條件支持,文藝雜志實難維持較長壽命,其中一份雜志,能繼續(xù)出版了兩年多,就因有一家商店“梁國英”的支持?!傲簢ⅰ笔羌宜幘?,也辦過攝影及出版。主人梁晃于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出版了《紅豆》,最初的風格不定,試圖摸索一條文藝綜合性的道路,開本與出版期都一改再改。自第二卷開始才走上純文學刊物的路線,每期均有論文、劇本、小說、詩、散文……直到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五日,梁之盤接編以后,就正式在封面標明“詩與散文”月刊,企圖走向更純一風格。[1](pp13-14)

        侶倫是香港新文學的親歷者,盧瑋鑾是香港報刊的整理研究者,他們的說法應具有權威性,故常常被文學史征引。然而,根據筆者對于原始報刊的查閱,侶倫、盧瑋鑾這兩段對于《紅豆》雜志的敘述,頗多錯漏。

        《紅豆》的發(fā)行者是 “梁國英報局”,它是迄今還存在的香港老字號“梁國英藥局”的副產品。梁國英有兩個兒子,長子梁晃和次子梁之盤。侶倫和盧瑋鑾都提到,《紅豆》開始先由梁國英長子梁晃籌辦,然后由次子梁之盤接辦。不過,何時接辦的,卻說法不一。盧瑋鑾明確說,時間是“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五日”。這個時間肯定是錯誤的,因為《紅豆》早在1936年就結束了。盧瑋鑾說:“直到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五日,梁之盤接編以后,就正式在封面標明‘詩與散文月刊”,這又不對,《紅豆》在封面上標明“詩與散文月刊”是四卷五期,時間是“一九二五年六月一日出版”,即1936年6月1日。至于盧瑋鑾以在《紅豆》上標明“詩與散文”作為梁之盤接任的時間,則并無根據。

        侶倫沒有具體說明梁之盤接手的時間,但是,他說明梁之盤接手后《紅豆》的變化:一是《紅豆》開本的變化,《紅豆》開本的變化在2卷1期,由此判斷,侶倫所說的梁之盤接手的時間在2卷1期。然而,侶倫接下來說:改版后的《紅豆》“由上海生活書店經售”,這就不正確了,《紅豆》從由“各種大書局報社”代售,改為由上?!吧顣辍笨偨浭鄣臅r間是3卷1期,而不是2卷1期。接著;侶倫又說:改版后的《紅豆》“在封面特地印上‘詩與散文月刊之始一行大字,突出它的特殊風格”。這又錯了,《紅豆》標明“詩與散文月刊之始”是快要結束的4卷5期。侶倫顯然記憶有誤,把不同的時間混到一起了。另外,侶倫還有一個說法,即認為“這刊物的特點是不登小說,只登詩與散文”,這明顯有誤,《紅豆》從1卷1期開始就刊登小說,第一期就有小說欄,刊登了易椿年、良銘、林夕的三篇小說。

        《紅豆》主要收藏于香港大學孔安道圖書館,廣東中山大學圖書館也藏有一部分,都不全,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有部分微縮膠片,但多處不清晰。筆者經過多處艱苦查詢,完整地收集了全部《紅豆》雜志。下面根據筆者查閱到的原始材料,說明一下《紅豆》雜志沿革的情況,以正視聽。

        《紅豆》創(chuàng)刊號中山大學圖書館藏有部分《紅豆》雜志,不過缺第一卷,有國內論者在提到《紅豆》的時候,往往從第二卷談起,原因在于此。封面題目是“紅豆”,下面是手寫體小字“創(chuàng)刊號”,版權頁標明是“紅豆月刊”。出版時間是“一九二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出版”,“編輯督印”是“梁之盤”,“出版”是“南國出版社”,“發(fā)行”是“梁國英書局”,“通訊”是“文咸東街三十二號,香港郵政信箱二十九號”“印刷”是“恒信印務所”,“代售”是“各大書坊”。到了《紅豆》第一卷二期,版權頁大體照舊,但出現了兩處變化:一是在“編輯督?。毫褐P”的后面,加了一個“經理:梁晃”;二是“印刷”改成了“光華印務公司”。這種“編輯督印:梁之盤”“經理:梁晃”的情況一直沒有變動。一般說法都認為,梁之盤是后來接手的,但從版權頁看,梁之盤一開始就“編輯督印”,創(chuàng)刊號上甚至沒有梁晃的名字。

        《紅豆》1卷1期并沒有卷首語,只在篇首發(fā)表了風痕的詩歌《紅豆》,大概權作發(fā)刊詞了??笥幸粋€“征稿簡約”,其中第一條說明了刊物的內容和對于來稿的要求?!氨究瘍热菁s分一散文小品,二詩,三短篇小說,四論文,五文藝雜文諸欄,除暫時不收譯稿外,其余均歡迎投稿——惟以篇幅關系,來往能在三千字以下尤所歡迎”有趣的是,《紅豆》一卷“征稿簡約”說“暫時不收譯稿”,給人刊物不登譯稿的印象,刊物目錄欄目分為“圖畫”“散文”“詩”“小說”“文”等項,的確沒有翻譯。不過,再仔細看文章內容,你則會有發(fā)現其中其實譯文頗不少。“暫時不收譯稿”大概是指編輯部本身已經有充足的翻譯稿源。。

        自2卷1期始,《紅豆》發(fā)生了較大變化。版權頁的刊名,改為“紅豆漫刊”,“本刊啟事”有云:“本刊為謀盡量充實內容,減輕讀者負擔起見,現由二卷一期起改出較為彈性之漫刊。除內容比前增一倍有奇外,價格已減為每冊五分,深望讀者與作者予以批評或贊助?!笨锏拈_本由三十二開變?yōu)槭_,還有去掉了圖畫,減少了廣告。不過,從刊物欄目看,則沒有多大變化。

        自3卷1期始,《紅豆》的版權頁標上了“總經售處:生活書店(上海福州路三八四號)”,這是《紅豆》的一個較大的變化?!都t豆》在大陸的發(fā)行,意味著它與國內文壇關系的加深。自此以后,生活書店的書籍消息或廣告愈來愈多地出現在《紅豆》上。非生活書店的書籍介紹也出現在《紅豆》上,其中詩集較多,如路易士《行過之生命》《上海飄流曲》《吳奔星詩集》、李金發(fā)《魔鬼的舞蹈》,足見《紅豆》的詩歌寫作與國內詩壇較為密切。

        香港最早的新詩,出現于1924—1925年的《小說星期刊》?!缎≌f星期刊》以舊詩文為主,新詩只是“補白”,數量也不多。新詩的水準,大體停留在胡適《嘗試集》和冰心的小詩上。香港最早的新詩詩論也出現在《小說星期刊》上,那就是許夢留《新詩的地位》。從文中看,作者對于中國新詩壇是熟悉的,提到的詩集有《嘗試集》《草兒》《冬夜》《繁星》《將來之花園》《舊夢》《女神》《雪朝》等,并肯定了它們的成功。不過,作者雖然肯定新詩,但卻并不完全否定舊詩,表現了香港的文化獨特性。

        至1928年,香港仍然處于新舊詩過渡階段?!栋閭H》刊載詩歌很少。第一期唯一一首詩,是畫題詩“鵑啼夜”,黃潮寬畫云枝題詩。這首詩不長,如下:“鵑兒啼!鵑兒啼!驚醒斷腸人,好夢休提。那東風不懂人情,遍送了入深閨。深閨靜里,青燈似豆,幃幕寒棲。芭蕉戚戚雨響,馬鈴風動聲澌。一個玉人兒憑欄憑著,織手執(zhí)巾絲淚揮,多情月兒云里窺。她說:‘月兒呀!儂來時才是月圓,那么忽又缺了。鵑兒呀!你休啼,聲聲不如啼,教儂怎能底!”作者看起來要以白話作詩,然而,舊體詩詞味卻很重,后面的引文卻是口語化的,這明顯是一首新舊混合詩。到了《伴侶》第二期,黃天石的《情思》10首則完全回歸了舊體詩。黃天石其實是較舊的香港新文學作家,但他也是新舊文學同時兼作?!栋閭H》第三期轉載了大陸沈玄廬的一首詩《聞訊》。沈玄廬是早期倡導新文學的共產黨人,后來叛變革命,屠殺共產黨人,1928年被暗殺?!栋閭H》記者聞他死訊,特刊載他六七年前的一首詩,以志紀念。六七年前應該是20世紀20年代初,《聞訊》的確是只是簡單的五四詩。

        《伴侶》第三期以后,詩歌消失了。直到1929年1月1日第八期,《伴侶》出現兩首詩:依人的《我愿意》和川水的《別》。《別》是一首短詩,值得注意的是《我愿意》。《我愿意》是一首較長的愛情長詩,全首共分為九段,第一段和最后一段重復,中間段落也都大體工整對仗。第一段和最后一段是“我愿做的很多很多,只要能和她常時親近;有了她我才能生存,沒了她我還要什么生命”。中間七段,都是工整的排比,以“我愿意”開頭。如第二段是“我愿做橋下的石子,她假如是澄清的流水;她擦過我的身邊低唱,我聽著她的歌聲陶醉”。第三段以“我愿做妝臺的鏡子”起句,第四段以“我愿做膝上的琵琶”起句,如此等等。很明顯是《再別康橋》式的愛情和格式,這意味著香港早期新詩開始受到新月詩派新格律詩的影響,收束新詩的散漫。

        《我愿意》是《伴侶》刊載的最后一首詩,1929年1月5日出版的《伴侶》最后一期即第九期并未刊載詩歌。1929年9月出版的《鐵馬》只能看到創(chuàng)刊號,但創(chuàng)刊號上就發(fā)表了靈谷的《雜詠三首》:《秋天》《海潮》《詩人》。靈谷即陳靈谷,是島上社的核心成員之一,這三首詩是標準的新格律體詩。陳靈谷借由秋天的北風,書寫自己的悲觀心境,這種悲觀大概與他們對于香港新文學的努力與無望有關。后兩首詩《海潮》《詩人》格式與《秋天》完全一樣,每首計都由四句構成,一三行退后空格,二四行頂格,非常工整。

        1933年12月創(chuàng)刊的《紅豆》,開始時期仍然是抒情詩與新格律詩占據主導?!都t豆》沒有發(fā)刊辭,代之以卷首風痕的一首詠嘆紅豆的詩作《紅豆》:“不及稻粱可以充饑,/也不是迷人的脂酒。/裊裊的一曲山歌,/隨便唱來,在操勞之后。 人類不能毀棄感情,/又何妨培養(yǎng)這甘苦纏綿的象征!/——有異乎愛慕虛榮的芍藥,/另懷心事,那悒郁的素馨?!边@詩傳達了《紅豆》主旨,雖不顯眼,也不堪大任,然而在香港一隅別具情懷。風痕是《紅豆》初期較多發(fā)表詩作的詩人。風痕的詩,較多詠物抒情。有的詩如《紅豆》,句子長短不一。有的詩的段落相對工整,如同在第一期的《印象》,呈現出長短句的對應變化。2卷1期的《黃昏湖上》則很讓人想起徐志摩的《再別康橋》。

        《紅豆》詩見的變化,開始于易椿年和蘆荻的詩。在《紅豆》1卷4期上,有易椿年的兩首詩《Triolet內二首》“水沫挾著斑點爬上岸上來了”和“鹵莽之夜色拋上一條沾了霧水的頭巾”。這兩首詩系易椿年模仿英文格律“八行兩韻詩”的作品,形式怪異,屬于作者現代詩寫作的探索之作?!都t豆》1卷4期出版于1934年3月15日,半年之后,易椿年在卞之琳主編的《水星》1卷3期(1934年10月12日)發(fā)表的《夜女》即已經是較為成熟的現代詩作。易椿年是香港著名詩人,他早年生活困頓,22歲即英年早逝。當年《南風》曾在“出刊號”上發(fā)表“悼易特輯”,發(fā)表了侶倫等人的悼念文章《紅豆》上的《Triolet內二首》,是新發(fā)現易椿年的作品。易椿年現存詩作很少,僅六首半,分別是發(fā)表《給陰曹里的母親》(1932年《繽紛集》第1期)、《普陀羅之歌》(1934年《今日詩歌》第1期)、《夜女》(1934年《水星》1卷3期)、《青色的婦人》(1934,12,17《南華日報·勁草》)、《金屬風——防空演習印象》(1934,12,21《南華日報·勁草》)、《題像》(1935,7,1,《南華日報·勁草》)。所謂半首詩,指的是侶倫的悼念文章中所引的一個詩歌片段。。1934年7月出版的《紅豆》2卷1期,刊載了蘆荻的一首小詩《畫室里》:“生命的畫布/印象派的點彩/復雜,錯綜,矛盾/失掉了統(tǒng)一的和諧。 純潔的童年/被放逐于青春,/彷徨于生與變的邊緣。 什么時候沒有嘆息呢?/等待紫丁香的花開吧!”這首詩在《紅豆》早期的詩作中顯得較為獨特,正如詩人所說,是有點“印象派”的。作者嘗試打破簡單的抒情詩,學習運用意象來進行暗示。蘆荻愈來愈追求現代詩風,他后來坦承:1933年以后,他讀了《現代》雜志上的詩,“寫了一些表現形式和情韻都近乎現代派的詩作”[2]。

        從2卷2期開始出現的柳木下和張弓的詩,給《紅豆》帶來了更多的“亮點”。柳木下開始在《紅豆》發(fā)表詩作是2卷2期以暮霞之名發(fā)表的《壁畫》和《破船》。柳木下的詩,已經擺脫了那種“花呀月呀”的抒情,而是力圖以平易的意象和語言,傳達自己的玄思。柳木下的詩,雖受西方詩乃至日本現代詩的影響,不過他的詩并不晦澀,而是朝著哲理的方向發(fā)展。他較為有名的一首詩,是《紅豆》4卷1期上的《我·大衣》,這首詩被認為受到了岡田須磨子的《冰雨的春天》(《現代》1卷4期)一詩的影響[3](pp223-224)。張弓早期參與過香港最早的詩刊《詩頁》《今日詩歌》等刊物的創(chuàng)辦,他在《紅豆》上發(fā)表的詩不多,不過2卷2期的《都市特寫》一詩的奇特風格卻引人注目,直到今天還屢被征引。與《都市特寫》同時發(fā)表的,還有另一首《淺醉了時》。這首詩中雖無外語,但漢語文白夾雜,有李金發(fā)之風格。

        此后,《紅豆》出現了陳江帆、侯汝華、林英強、李心若等現代詩人,奠定了香港的現代詩派的規(guī)模。如果說,《紅豆》早期詩人如蘆荻、柳木下等受到《現代》的影響,后面這一批詩人有不少直接就是《現代》的主力詩人,是在《現代》改版后轉移出來的。

        陳江帆共計在《現代》上發(fā)表過15首詩,是《現代》發(fā)表詩作最多的詩人之一。他最早在《現代》上發(fā)表的詩是3卷3期(1933年7月1日出版)的《荔園的主人》和《緘默》,1934年11月6卷1期是《現代》改版前的最后一期,這一期陳江帆一口氣發(fā)表了《麥酒》等6首詩。陳江帆在《現代》上以田園詩馳名,他以富有地方色彩的意象呈現南國之風情。至《現代》最后一期,陳江帆增加了都市批判性,抒情之風也轉向現代之生澀,“屬于唱片和手搖拎的夜,/減價的不良癥更流布了,/今年是滯銷之年哪”?!笆悄┐墓I(yè)風的單調呢,/任蜂巢般地叫喚著,/也已失去它創(chuàng)世紀的吸力的”(《現代》6卷1期)。沒有人注意到,在《現代》之后,陳江帆繼續(xù)在《紅豆》上發(fā)表詩歌。陳江帆最早在《紅豆》上發(fā)表的詩歌,是2卷4期(1935年1月10日)上的《公寓的夜》。看得出來,正好是銜接《現代》的。陳江帆在《紅豆》上的詩,有一個令人矚目的變化,就是增加了詩歌的敘事性。詩歌以苦澀平緩的語調,描寫寓居的苦惱,描寫人與人之間的隔閡,風格與《現代》時期的抒情詩已經大不一樣。

        李心若是在《現代上》發(fā)表詩歌最多的詩人,計16首,在數量上超過了戴望舒和陳江帆的15首。李心若的詩風相對來說沒那么晦澀,然而,格調依然較為低沉。發(fā)表于《現代》4卷1期的《歸輪中》和《渡》,看起來像是寫香港的輪渡的,詩人目睹水流湍急,想到的是自己“飽嘗人海的波濤的虐待”,擔心落魄者回家所要忍受的悲哀,詩人干脆希望“航我到無人的島去吧!那兒有尚可忍受的炎涼哪”。《現代》之后,李心若繼續(xù)在《紅豆》上發(fā)表作品,詩歌格調明顯明朗。李心若首次在1936年1月出版的4卷1期發(fā)表的“詩三篇”,即“有呈”“催妝曲”“紅仙”都是愛情詩,詩風真摯動人,“如薰風吻笑了花兒,/我永是你的薰風!/且是長年的,長年的;不似薰風那么薄情。 如果你不要什么誓,盟,/我知我是多么幸福?。?我已然穩(wěn)在你心里了”。李心若在《紅豆》發(fā)表的最后一首詩,是4卷5期(1936年7月)的《葵園女》: “我近年聽到業(yè)葵的訴苦了,/也曾讀過班婕的怨歌行。/我也為你的沉默而沉默了。 可是,葵園女,你應知道/人力是會改造、創(chuàng)造一切的/。沉默的葵園女,你的沉默/可就是如澄清的宇宙的,/大暴雨來臨前的嗎?”我們注意到,李心若這時即使寫人間苦痛,也隱含了對社會變革的信心。

        侯汝華是活躍于中國20世紀30年代的知名詩人,詩作發(fā)表于《現代》等刊物。他的《水手》《單峰駝》等詩,因為被聞一多所編的《現代詩抄》、艾青所編的《中國新文學大系》(1927—1937)所收錄,從而膾炙人口。侯汝華詩歌創(chuàng)作初期,深受李金發(fā)的影響。不過,侯汝華后來在《紅豆》上發(fā)表的詩,并不那么陰冷晦澀,而是既具象征之意味,又有口語之流暢?!对娙住分杏幸皇住断募镜膲簟罚骸跋募镜牟菰?豐富著幸福的氣息,/今天我有炫燁的夢/而小姑娘卻都午睡了。 我移步于濃陰之下/跟賣西瓜的老婦閑談,/涼風把我吹墜于另一個夢中/心與天一樣的遼廓?!边@首詩以很生活化的意象“小姑娘”“賣西瓜的老婦”等,傳達個人在現實與想象之間流動的遐思。如果沒注意到侯汝華在1936年6月24日《紅豆》4卷5期所發(fā)表的《我們的高爾基——悼高爾基長詩之首頁》,我們就無法看到他后期思想的變化?,F代派詩人,大抵較為收縮于內心,不太關注或者抵觸左翼思想,侯汝華卻寫出了歌頌世界左翼文學的旗幟高爾基的詩。詩中寫道,高爾基不像“肖邦”“悲多汶”,“不是世紀末病者”,卻能“把許許多多/被抹煞的同時代的青年/拉到光明的去處”。從“架啡的憂郁”和“世紀末病者”之中走出來,走到“光明的去處”,這是現代派詩人重要轉變的標志。可惜的是,侯汝華1938年就英年早逝了。侯汝華去世后,詩人徐遲專門在香港《星島日報》發(fā)表《憶侯汝華》一文悼念他,文中寫道:“正當他開始為戰(zhàn)爭歌唱的時候,正當他開始要記錄一個史詩的時候!我不知有什么人可能繼續(xù)他的工作?祝他的靈魂平安!”[4]

        林英強在《現代》發(fā)表詩作不多,在《紅豆》上卻較為活躍。他曾4卷2期上發(fā)表過一篇《作詩雜話》,談到自己的詩作,他說:“新詩的制作,我個人在許多的派別里,尤愛刻琢、奧秘兩方面的嘗試?!薄白髟娙粲盟滓馑拙洳患右钥套?,必在鄙俚之物?!绷钟娗捌谠姼栌忻黠@的李金發(fā)的痕跡,《葉落》中有如下詩句:“心之索莫,/葉之落閑階之蕭索;/殘葉重壓之于病弱之薔薇,/季節(jié)之車旋轉之亂轍?!保?933年12月5日南京《橄欖月刊》)在1936年《紅豆》4卷1期“詩專號”上,林英強發(fā)表了《詩三首》,分別為“雨天”“悲觸”和“攀歸殂”,這些詩已經不像前期詩歌那樣文白夾雜,不過追求意象和練字的特色仍在,如《雨天》“簾纖的雨里,/風是淺寒的,/蒼煙不是有銅駝感的么? 為了妄念的倦,/使人望那雨濛的遙渚,那心的澄波又濁了?!痹姼枇D提煉不太常用的意象,抒發(fā)在雨天的感觸,但“銅駝感”“妄念的倦”“雨濛的遙渚”等等句子仍不免有人有生造之感。林英強在《紅豆》四卷上,還發(fā)表些散文,常常抒寫內心之幽閉,文字上也十分雕琢。

        1936年1月《紅豆》4卷1期的“詩專號”,是《紅豆》現代詩的高潮。這一期的詩人陣容很強大,不但出現了上面提到的本地知名詩人柳木下、陳江帆、侯汝華、林英強、李心若等,并且還出現了“外援”,即港粵之外的京滬詩人。4卷1期的“詩三家”包括北京的林庚、李長之和張露薇三家,滬上《現代》詩人路易士也在這一期發(fā)表了《遲暮小吟及其他》。4卷1期后,還有韓北屏、吳奔星等大陸詩人在《紅豆》發(fā)表詩作。對于這些大陸詩人的詩集,《紅豆》多有廣告介紹。僅就《紅豆》4卷1期,就介紹了林庚的詩集《夜》和《春野與窗》、李長之的詩集《夜宴》,還有路易士的詩集《行過之生命》。

        路易士本人參與《現代》的編輯,又在《紅豆》上發(fā)表大量詩作,較能體現《紅豆》與國內詩壇之關系。統(tǒng)計一下,路易士在4卷1期《紅豆》上發(fā)表了《遲暮小吟及其他》6首詩,在4卷2期發(fā)表了《詩論小輯》七輯,在4卷3期發(fā)表《都市流浪詩六首》(除了最后一首是改動的1934年的舊作,其余都是1935年流浪于上海時寫的),在4卷4期發(fā)表了《散文詩四首》(1935年10月),在4卷5期上發(fā)表了《詩壇隨感》六輯和《詩四首》(1936年5月于東京),在4卷6期上發(fā)表《雨天的詩》2首,共計發(fā)表詩歌16首,散文詩4首,詩論兩篇13輯。從時間看,《紅豆》4卷1期至4卷6期對應的是1936年1月至8月,不過從路易士詩歌標注的時間看,這些詩,主要寫于1935—1936年,在《行過之生命》(截至1935年8月)之后。路易士1936年4月去日本留學,6月歸國,《詩四首》正好寫在這一時段。1936年9月,路易士和韓北屏等創(chuàng)辦《菜花詩刊》。10月,與徐遲、戴望舒在上海創(chuàng)辦《新詩》月刊。可見,《紅豆》時期是路易士自《易士詩集》和《行過之生命》向《菜花》和《新詩》的過渡期。

        如果說,《易士詩集》乃至于《行過之生命》尚有積極的一面,那么,路易士這一時期的詩則陰暗而虛無。在《散文詩四首》中,詩人明確聲稱自己是一個“憂郁病患者”“是的,我是一個憂郁病患者。世界之龐大使們憂郁無已:我憂郁于人類之喧騷。唔,沒有什么藥物可以醫(yī)治我底的宿疾的:生命不(過)是一個愚昧?!保ā稇n郁病患者》)他所向往的是死亡的境界,“因為在死之極樂世界,我將獲得我所夢想的一切,在那里我是有著更多美好的生涯的”。在這種心境下,路易士的詩多是消沉的。在他剛剛登上《紅豆》的一組詩《遲暮小吟及其他》中,有一首詩題為“黑色的詩”:“黑色的詩啊,黑色的詩/我有一顆多夢想的黑色的心/它常喜歡馭一個黑色的電/丟下黑色的生命太凄涼?!焙谏?,似乎少有人喜歡,路易斯卻將其作為他自己的詩歌定位。從藝術上看,路易士則有進一步的探索。陰暗之思想常與晦澀之語言相連,路易士的詩則并非如此,詩人注意意象和暗示,然而卻以感情和想象出之。《遲暮小吟》寫自己“散步于遲暮之都市”,把路燈和交通紅綠燈看成了愛人的眼睛,由此想愛人手上的飾物,不由佇立神往,不過在異鄉(xiāng)的空間里,歌聲在“暮靄里冷了”。將燈光比作眼睛,感覺到歌聲冷了,物象通感無不新穎,思緒又很通暢。無怪乎宮草評論路易士的詩“明而不露,樸而有華”[5]。路易士在20世紀30年代即是重要的現代派人,而1949年后,更以紀弦的名字成為臺灣現代派的掌門人,是現代詩研究的重點人物,可惜《紅豆》時期他的為數不少的詩作及詩論都未被研究者看到,這應該說是一個較大的遺憾劉福春《中國新史編史》所編范圍“地域包括臺灣、香港和澳門”,然而沒有關于《紅豆》的記載。同樣,“臺灣現當代作家研究資料匯編·紀弦”,也沒有涉及紀弦的《紅豆》經歷,連“文學年表”上都沒有記錄。。

        1938年侯汝華去世時,徐遲發(fā)表了一篇文章,談論他對于侯汝華的印象:“在上海的時候,常聽施蟄存、戴望舒他們談到他。我弄不清他是什么籍貫,我只知道他是生長于南中國的?!盵4]徐遲對于侯汝華有一個籠統(tǒng)的印象,即南方詩人。事實上,同為南國詩人,香港和廣州是不太一樣的。20世紀30年代初期的詩壇,我們的文學史所重點書寫的是廣州的左翼詩歌。在《紅豆》刊行的1933年,正是廣州左翼文壇的高潮時刻。這一年,廣州左聯成立,中國詩歌會廣州分會的會刊《詩歌》雜志面世。中國詩歌會在上海的總部由廣東籍詩人蒲風與他人在上海成立,而廣州的分會則由詩人溫流主持?!都t豆》雖然匯攏了不少廣州詩人,然而顯然并非左翼一路。徐遲本身是現代詩人,又是在與施蟄存、戴望舒的談話中涉及侯汝華的,顯然是將其作為現代詩的一個部分而提及的。

        20世紀30年代的中國詩壇的詩刊,除了《現代》,還有上海的《詩刊》、北平的《小雅》、蘇州的《詩志》、南京的《詩帆》、武漢的《詩座》等現代派詩刊,匯集成中國的現代詩運動??梢哉f,香港的《紅豆》雖非專門詩刊,卻是20世紀30年代現代詩的一個香港陣地,可惜長期被人忽略。吳奔星曾發(fā)表文章,說明當年他辦《小雅》的時候與《紅豆》的交往情況:《小雅》“創(chuàng)刊不久,就得到香港梁之盤先生的信,并把他主編的《紅豆》文藝月刊寄給我,以示交流。接著,我和李章伯的詩也在《紅豆》上發(fā)表……我和他的書信來往,雜志交流,到一九三七年盧溝橋一聲炮響,便中斷了。”[6]由此可見,《紅豆》當初與國內現代詩壇保持著密切聯系。

        《紅豆》之支持詩歌上的現代主義,既體現在作品的發(fā)表上,也直接體現在詩論主張上。在4卷1期《紅豆》的《遠方詩札》中,穆亞指出,隨著現代詩的出現,文壇上原來支持白話新詩的文人也開始非議新詩了。這讓穆亞著急,他憤起為現代詩辯護,他客觀地承認現代派詩的問題,但認為其成就卻不容一筆抹殺?!艾F代派的詩有時其想像極端地個人化,即在同派中亦難了解的作品亦有,這種缺點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然就在《望舒草》中如《村姑》等一看即明的作品仍占多數,且其在詩的完整上得到可驚的成就,雖不用韻,得到微風似地和諧,這亦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穆亞談到了現代詩的“難了解”和“只說些戀愛哀愁”兩個方面的問題,不過他都為之進行了辯解,并特別舉出戴望舒的成功的例子。穆亞在文末例舉了陶淵明的《歸園田居》和戴望舒的《游子謠》加以比較,認為二者同樣和諧,證明新詩是大有前途的??梢娔聛喸跒榘自挰F代詩辯護的同時,并沒有否定中國舊詩,相反以之為標準,這是兼容新舊的眼光是“香港式”的。

        路易士在《紅豆》上發(fā)表的《詩論小輯》(4卷2期)和《詩壇隨感》(4卷5期),是20世紀30年代戴望舒之后現代詩的重要主張?!对娬撔≥嫛分械谝惠嬏岢鏊麑τ谠姼璧闹饕捶ǎ骸皠尤说脑娖钦鎿吹母星楹拓S富的想像交織的網。《望舒草》中有些是很能做到這地步的。”看得出來,路易士是服膺戴望舒的,然而,1936年的路易士已經超越戴望舒的《詩論零札》。在現代詩已經發(fā)展起來的情形下,路易士面臨著新問題。他強調“真摯的情感”,反對純粹的意象派?,F代詩人往往過于搜尋意象,以致薄于感情,這就走到反面。他強調“豐富的想象”,但認為“想象必須是真實的”,現代詩如超現實主義的想象過于離奇荒誕則是“藝術的魔道”。路易士在詩論中所針對的另一個對象,則是政治口號詩?!对娬撔≡氛劦溃骸疤仁菫榱颂婺撤N政治主張作宣傳而做詩的,亦是藝術的罪人?!薄对妷S感》還提到,幾個“日本留學生”“把一篇‘意識論文分行寫下來,也算是詩”。路易士早期曾經寫過普羅詩,現在則從“真摯的感情和豐富的想象”的角度,批判那些口號詩。

        以中國20世紀30年代現代詩運動整體而論,《紅豆》的詩歌群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那就是香港詩人特有的“半唐番”體。“半唐番”是香港學者陳冠中等人提出來的一個的概念,指香港不中不西的混雜文化。陳冠中甚至提出了“半唐番美學”,以此概括香港文化[7]。香港學者鄭政恒專門發(fā)表過《香港詩歌與半唐番城市生活》,以“半唐番”文化概念闡釋香港現代詩特色[3](pp179-196)。經常被論者引用的“半唐番體”詩代表作品,正是張弓發(fā)表于《紅豆》2卷2期的《都市特寫》:

        虹似的:prince;duke;knight;

        虹似地·(長胖的buses底肉底之征逐喲)

        1934,流線樣的車,撒下

        (honey moon night)

        (all buses stop here”)

        冰島上的penquin群。

        steam 底熱,炙干了瀝青上腳走之汗汁啰,

        search light, search light 射穿云底濃層.

        匿在黑角落上的女人,漢子:

        (當心,今晚月太亮了喲)

        詩中有王子、公爵、騎士,有1934年流線型的車,也有底層的勞動者的汗水,有角落里的漢子。詩歌所反映的顯然不是中國傳統(tǒng)社會,而是英國殖民地香港,我們在這里能夠看到中西不同文化景觀的混合。與此相應,在形式上,詩中大量混雜了中文和英語。這首意象、語言混雜的詩,呈現了人們所說的香港“半唐番”詩的特征。

        香港的“半唐番”詩,最早被追溯到李金發(fā)。李金發(fā)出生于廣東梅縣,但中學就到了香港,先在譚衛(wèi)芝英文學校就讀,后來入都會學校圣約瑟中學(羅馬書院),接受英式教育。后來又到法國學習雕塑多年。正是這種半洋半中的文化背景,讓李金發(fā)寫出了引起文壇爭議的《微雨》《為幸福而歌》中的中西、文白混雜的“半唐番”體詩。

        香港的白話文學產生較晚,1927年魯迅來港演講,很多人都不了解魯迅,然而李金發(fā)的不為國內詩壇所理解的“半唐番”體詩卻為港人所欣賞據辰江《談皇仁書院》一文回憶:1927年2月魯迅來香港演講,港人對于魯迅不太了解,他在會場上聽見一位先生問他旁邊的一位朋友:“周魯迅是否著了一本《微雨》?”《微雨》是李金發(fā)1925年出版的第一部詩集,香港人對于李金發(fā)的了解似乎超過魯迅。。香港新文學以來,港人很少寫文學評論,偏偏第一篇有分量的評論就是為“半唐番”體辯論的。此文的題目是《談談陶晶孫和李金發(fā)》,作者是香港新文學作家謝晨光,發(fā)表于1927年5月上海的《幻洲》第一卷第十一期。謝晨光的文章針對的是《白露》的編者汪賓喧對于陶晶孫和李金發(fā)的批評,汪賓喧批評陶晶孫的文字“日本化”,批評李金發(fā)的詩歌“看不懂”,理由其實是一致的,即所謂“外國化”。謝晨光認為:“文藝是無國界的”,評論文學作品,不能拿國界說事,所謂“真正的中國人”,只是“國粹保存家和國家主義者的笑話”,就像是有人主張青年只能畫國畫,不能畫西洋畫一樣。在為李金發(fā)的詩辯護的時候,謝晨光說:“它的使命只在泄發(fā)作家個人的情感,并不求人懂。”在文末,謝晨光說了句俏皮話:“汪君不如去看小調的集子或者胡適紅花綠草的小詩罷,它們能夠令你大懂特懂!”謝晨光的理論是否可以成立姑且不論,為“外國化”辯護后面的香港立場卻顯而易見。這種立場是內地的文人所不易理解的,《幻洲》的編者并不贊同該文的觀點,文末“編者附志”還是堅持認為:“至于修詞上我想總以愈用本國的語言習慣和愈使人看懂為愈妙?!?/p>

        李金發(fā)反過來也很支持這些香港的“半唐番體”詩人,并將其視為自己的詩歌的傳人。李金發(fā)曾在1933年6月為侯汝華的《單峰駝》寫序:明確將侯汝華稱為自己的傳人“侯君的詩,全充滿我詩的氣息。我:低抑而式微……如弊屣之毫無顧惜……噫!你,我的同病者……幾以為是自己的詩句?!痹谒磥?,侯汝華“如果能夠多讀法國現代各家的詩,將來一定有豐盛的收獲”[8]。 同時,李金發(fā)又為林英強的《凄涼之街》寫序,欣賞他的通常容易被人批評為晦澀神秘的詩風:“詩之需要image猶人身之需要血液。現實中,沒有甚么了不得的美,美的蘊藏在想像中,象征中,抽象的推敲中,明乎此,則詩自然鏗鏘可誦,不致‘花呀月呀了。林君的詩,似乎深知此道,有時且變本加厲,如創(chuàng)造出一些人所不常見的或康熙字典中的古字在詩中,使人增加無形的神秘的概念。”[9] 李金發(fā)連續(xù)為侯汝華、林英強等詩人親自寫序,說明他對于香港“半唐番”體詩體的自覺。

        這里還需要提到另一篇較為有名的香港詩論,那就是發(fā)表于1934年9月香港《今日詩歌》隱郎的《論象征主義詩歌》,這是一篇為象征主義辯護的長文。 有趣的是,隱郎在文章后面部分談到中國象征主義詩人的時候,列舉的詩人是李金發(fā)、施蟄存、侯汝華、林英強、鷗外鷗、林庚等人,其中除了施蟄存、林庚之外,都是與香港有關的詩人。以李金發(fā)開始的香港“半唐番”體的詩歌線索,在此已經呼之欲出了。

        [參 考 文 獻]

        [1]盧瑋鑾香港文縱——內地作家南來及其文化活動[M]香港:華漢文化事業(yè)公司,1987

        [2]蘆荻詩選·自序[M]廣州:花城出版社,1986

        [3]梁秉鈞,等香港文學的傳承與轉化[M]香港:匯智出版有限公司,2001

        [4]徐遲憶侯汝華[N]星島日報:星座版,1938-10-20

        [5]宮草讀《行過之生命》[J]新詩,1937(4)

        [6]吳奔星懷念香港作家梁之盤先生[J]香港文學,2000(3)

        [7]陳冠中半唐番城市筆記[M]香港:青文書屋,2000

        [8]李金發(fā)序侯汝華的《單峰駝》[J]橄欖月刊,1933(35)

        [9]李金發(fā)序林英強的《凄涼之街》[J]橄欖月刊,1933(35)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文學博士,博士研究生導師)

        [責任編輯 吳井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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