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娟,韓 鸞(阜陽師范學院 信息工程學院,安徽 阜陽 236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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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浮世畫家》中的焦慮意識
陳文娟,韓鸞(阜陽師范學院 信息工程學院,安徽 阜陽236041)
〔摘要〕本文運用美國存在主義哲學家保羅·蒂利希的焦慮理論和心理學家羅洛·梅的焦慮理論來分析《浮世畫家》中蘊含的焦慮意識。小說中的軍國主義分子小野在晚年的生命體驗過程中遭受三重焦慮,而身份焦慮感和文化焦慮感也縈繞其內心。小野諸多焦慮的根源在于他的價值錯位,最終小野直面焦慮,采取措施應對焦慮。小說 探討了現(xiàn)代人的焦慮意識,探索人性關懷,焦慮無法避免,勇敢面對,采取積極措施化解焦慮,方為真正應對之道。
〔關鍵詞〕石黑一雄;《浮世畫家》;焦慮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1954- )是當代著名的日裔英國作家?!陡∈喇嫾摇肥撬牡诙块L篇小說。作為吸引評論界關注的“日本性”作品之一,《浮世畫家》描寫了二戰(zhàn)前后日本國民的生活狀況。戰(zhàn)前,主人公小野是名噪一時的畫家;戰(zhàn)后,曾經的輝煌成就變?yōu)樗松膼u辱,甚至影響到女兒的婚姻,而年少的理想信念也成為晚年的生活困擾。他的晚年生活為多重焦慮所縈繞,不能自拔。
關于焦慮,人類對它的研究由來已久,哲學、心理學等學科都對它下過定義。存在主義先驅克爾凱郭爾從哲學本體論角度來解讀焦慮。他認為,“焦慮是人的特殊存在狀態(tài)。只要存在,就會有焦慮?!盵1]這就規(guī)定了焦慮的“本體性”。美國著名心理學家羅洛·梅繼承并心理學化了這種焦慮觀,指出焦慮在人類生活中不可避免,“是個人的人格及存在的基本價值受到威脅所產生的憂慮”[2]。在所有威脅之中,最大的就是死亡的威脅和人基本價值的威脅。本文擬用美國存在主義哲學家保羅·蒂利希的焦慮理論和羅洛·梅的焦慮理論來分析《浮世畫家》中蘊含的焦慮意識。
一、生命體驗的焦慮
保羅·蒂利希從哲學層面解釋了自己的焦慮理論,把焦慮形容成是人類對非存在威脅的反應。由于人是自覺存在的生物,當個體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正與非存在的無限可能對抗時,便產生了焦慮。根據“非存在”威脅“存在”的三種方式,他明確地將“存在焦慮”分為三類:即對死亡和命運的焦慮,對無意義感和空虛的焦慮和對譴責和罪疚的焦慮[1]。《浮世畫家》中主人公小野在生命體驗過程中就有上述這些焦慮。
(一)對死亡和命運的焦慮
對死亡和命運的焦慮實際上來自于非存在的因素對自我的威脅,這是人類最基本、最普遍也是最不可避免的焦慮。非存在對生命的威脅是絕對的,每一個個體都會遭受對死亡的焦慮。對死亡的焦慮帶來對命運的焦慮?!澳钱a生焦慮的,并不是這些我們與之斗爭的對象,而是人的處境本身”[3]。
《浮世畫家》“從細節(jié)入手反映日本人適應戰(zhàn)敗現(xiàn)實的一部小說”[4]。戰(zhàn)爭造成大量死亡,帶給人類巨大的焦慮意識。小野的妻子被炸彈炸死,兒子在戰(zhàn)場戰(zhàn)死,但這個事實小野從未正面敘述過(小說可以看作是小野寫的日記)。小野極力回避這個慘痛的現(xiàn)實,無法面對這種處境,顯示出他對死亡的焦慮意識很強烈,以致于他畏懼死亡。當小野從一位倍受尊敬的藝術家變成了一個眾人生怕避之不及的罪人時,他身邊的人覺得他應該自殺謝罪,但他沒有自殺。他躲避死亡的威脅,畏縮在用回憶構筑的避難所里,惶惶度日。
(二)對無意義感和空虛的焦慮
蒂利希認為:“非存在不但威脅實體上的自我肯定, 同時也威脅精神上的自我肯定。精神上的自我肯定, 發(fā)生在人創(chuàng)造性地生活在各種有意義領域中的每一時刻”[3]。而一旦精神上得不到自我肯定,那么個體就會產生空虛和無意義這兩種焦慮。
小野過去是一位享有尊榮、顯赫一時的畫家,他本應該風光退休、安享晚年。前提是他周圍的人們不以異樣的眼光看他。大野作為一名畫家,無疑是成功的。但是如果從歷史的角度看,他是一個軍國主義的幫兇。大野自己也意識到他的罪孽,如果承認,就意味著他的人生一無是處,甚至死后都是遭人唾棄的。他的精神上的自我肯定被摧毀,導致了他對無意義感和空虛感的焦慮。家園被毀,以師生關系為代表的人與人的關系發(fā)生極大的改變。面對支離破碎的生活現(xiàn)狀,他只能天天悶著,無所適從,被女兒們取笑。他最常去的是川上夫人的酒館。至少在那里還有僅有的兩個人尊敬他,他們一起追憶過去的榮譽。這個酒館成為他暫時的精神寄居地。
(三)對譴責和罪疚的焦慮
在大數(shù)據背景下,一個強大的智能平臺是支撐網站急需前行的關鍵。目前,基于大數(shù)據技術的智能平臺有許多,比如智能搜索引擎、智能化交互共享平臺等。因此,大數(shù)據背景下的高校圖書館也需依靠智能平臺為其各項服務提供支持,利用云計算等眾多智能技術將高校圖書館原本分散的服務進行統(tǒng)一,使大數(shù)據時代的高校圖書館服務真正地與用戶聯(lián)系在一起,為其提供更加優(yōu)質的信息資源與服務。
非存在在道德層面威脅到個體的自我肯定,而當個體面對這種威脅時,就會產生焦慮。每個個體在工作生活中都會遇到來自道德上的約束。如果道德上的自我肯定被否定了,那么個體就會受到自責或譴責的焦慮。
小野一直自傲于“知名藝術家”的身份,他堅信自己曾以精湛的畫藝與堅定的愛國心為日本的發(fā)展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但事實是他犧牲了大家的利益,去換取自信心的膨脹,戰(zhàn)爭結束后,遭到譴責聲一片。不但他的學生譴責他,他的家人也在他背后說他。這些使他惴惴不安,萬分焦慮。他剛開始認為懷著信念所犯的錯誤,并沒有什么可羞愧的,不愿承認自己是戰(zhàn)爭的幫兇。然而周圍戰(zhàn)爭幫兇的相繼自殺及眾人對他的譴責迫使他懷疑自己的思想,焦慮自己有沒有罪過。他迫害學生黑田,不敢面對曾經最崇拜他的黑田,內心一直愧疚。他大女兒聲稱小女兒去年婚事的告吹是由于他政治上的過去,他據不承認,然心中充滿罪責感。似乎譴責和罪疚感縈繞著晚年的小野,使他無法解脫。
二、其它形式的焦慮
《浮世畫家》中小野除了遭遇生命體驗的焦慮,還承受其他形式的焦慮。
(一)身份焦慮
對于畢生充滿“藝術追求”的小野而言,畫家身份是他最重要的身份。小說主要說的是小野“從小到老的經歷,尤其是他作為畫家的成長歷程。從這一角度,可以說《浮世畫家》是一部成長小說”[4]。因此,小野的一生就是在繪畫上不斷追求的一生。為了追求藝術和藝術的“意義”,他不惜付出一切,背叛父親及恩師。對這些“壯舉”,他極度自豪,沾沾自喜。他堅信那些行為才成就了最終的他:名聲顯赫的畫家。
然而,個人行為必定受時代的局限?!熬驼w而言,小野的繪畫生涯與日本從孤立主義走向侵略擴張是平行發(fā)展的”[6]。小野從追求繪畫的傳統(tǒng)藝術性轉而成為揮舞畫筆的軍國主義幫兇。因此,戰(zhàn)爭一結束,小野的地位再也無法保留。眾人紛紛譴責他,對于他不自殺謝罪而感到不可思議。雖然他努力維護他既有的身份,但是他無法改變這一事實:他就是“一個幸存于時代,又游離于時代的軍國主義分子”[7]。孫子對他畫家身份很感興趣,想看他的畫,可他回答暫時收起來了。曾經最為自豪的大作卻不敢讓孫子欣賞,絕對是種錐心的恥辱。小野說因為“退休”所以結束了作畫生涯,可孫子回答,“爸爸說你不得不結束,因為日本戰(zhàn)敗了”[8]。此話精辟至極。小野修剪了竹子,女兒卻說,“爸爸一定是眼睛瞎了?;蛘?,就是品位太差”[8]。一個卓越的畫家竟被女兒指責“品位太差”,表明他畫家的身份完全喪失。畫家身份代表著小野這一生的尊嚴和成就,可他再也無法從他人身上確認這個身份,它的喪失讓他陷入深深的焦慮中。
(二)文化焦慮
伴隨著國際化的進程加快,現(xiàn)代社會國與國之間的交流增多。帶來了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的侵襲,造成了弱勢國和弱勢文化的極大焦慮。小說里讀者可一窺此景。該作品寫于日本投降的第二年,美國占領軍入駐日本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頑強抵抗和襲擊。曾經為軍國主義搖旗吶喊的日本民眾瞬間接受戰(zhàn)敗事實。日本人對美國人及美國文化的接受程度著實令人難以想象。這種顛覆性地轉變從小說中孫子一郎-日本年輕一代的象征,先后崇拜的兩個美國偶像中也能看出端倪。他崇拜的偶像不再是日本武士,而是美國的牛仔和大力水手。一郎提到自己在模仿獨行俠時,小野試圖說服孫子模仿日本人物,但最后不得不向不諳世事的孫子妥協(xié)。于是一郎放聲大喊“獨行俠”,震徹整個房間,淹沒了小野深深的文化焦慮感。
然而一郎畢竟還是孩子,對日本的未來起重要作用的應該是教育他們的小野的女兒女婿一代。但女兒節(jié)子說:“一郎與其崇拜宮本武藏那樣的人,還不如喜歡牛仔呢。池田認為,現(xiàn)在對孩子們來說,美國英雄是更好的榜樣”[8]。女兒們也都選擇住在西式的公寓里,“特別是整個公寓樓的廚房和浴室,全是按西方風格設計的,就像我女兒說的,比起我那座房子里的設施來,不知道要實用多少倍呢”[8]。盡管那座豪宅一直是小野引以為傲的。女婿認為他們需要徹底改頭換面。這些日本年輕一代是戰(zhàn)后支撐和建設日本的主要力量,決定著日本的發(fā)展方向。因此,他們對美國文化的強烈渴望和徹底接納、對日本傳統(tǒng)文化的排斥對日本文化而言是個極大的威脅,讓老一代的小野憂心忡忡。他想保護并發(fā)揚日本傳統(tǒng)文化,但卻連孫子都說服不了。只能接受過去那個小世界就像現(xiàn)在的許多事情一樣,已經消失,一去不復返了。
三、焦慮的根源:價值錯位
羅洛·梅認為焦慮根源于人的價值觀的喪失。對小野而言,他的諸多焦慮根源于他的正確價值觀的喪失,也就是價值錯位。
小野出身商人世家,他父親希望他繼承家業(yè),但他厭倦像父親那樣的數(shù)小錢,點硬幣,一小時接一小時,喜歡繪畫。因而他不畏父親淫威勇敢走上繪畫道路,背叛了父親。這次背叛展示出“主人公打破樊籠之后的個性解放與自由追求”[7]。之后他兩度拋棄師傅而另謀高就。他背叛武田師傅,是因為他認為武田師傅只求商業(yè)價值,不顧藝術價值,不值得他效忠。這次背叛似乎有著正當理由,而他為了追求藝術本身,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是,小野的價值觀已經在緩慢錯位。由于受到了松田的鼓吹,要擺脫浮世繪消極頹廢的境地,讓藝術發(fā)揮實際作用,他背叛了毛利師傅。他錯誤的認為藝術與良心可以調和,相信國家能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結果將藝術審美與國家機器統(tǒng)一起來,將粉飾戰(zhàn)爭當成了藝術家的職責。小野有著這種錯誤價值觀離不開二戰(zhàn)前日本的時代背景。小野及其同齡人都是在政府美化戰(zhàn)爭的宣傳氛圍中成長的,正值事業(yè)發(fā)展期的他在尋找人生方向時找到的卻是軍國主義。為了求得更多的權力與更高的社會地位,他用藝術宣揚軍國主義思想,在政府的推動下成為出色畫家。而這成為他自以為的最大成就。實際上,強烈的個人的權利欲是他價值觀扭曲的重要原因。戰(zhàn)后清算歷史錯誤,眾人督促他自殺謝罪,他卻置之不理。最終為了小女能順利嫁出去,他不得不承認“我犯過不少錯誤。我承認我做的許多事情對我們的民族及其有害”[8]。但其實內心深處,他并不甘心這個錯誤,委屈的認為自己是“憑著信念做事”[8]。
小野的價值錯位和家庭氛圍有著某種聯(lián)系。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嚴肅霸道不近人情的,而母親軟弱沒有話語權。家里的客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讓孩子進入,代表著父親無上的權威。父親用嚴肅乏味的“商務會”來培養(yǎng)他做生意的能力,卻使他感到厭惡。父親燒毀他的畫,剝奪他繪畫的權利,而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對母親說,“父親點燃的只是我的雄心抱負”[8]。粗暴的家長制傳統(tǒng)傷害著兒童身心,使小野的心靈沒有正常發(fā)展。似乎為了對抗父親、證明自己,他瘋狂的追求事業(yè)上的成功,結果落入軍國主義的圈套。他為了事業(yè)、自豪感而忽視其它,對待孩子像“暴君”,對戰(zhàn)爭中失去的妻兒也表現(xiàn)出麻木的態(tài)度。父子的畸形關系嚴重危害了小野和下一代的關系。一定程度上,他本質上接近了他父親。由于價值錯位,小野的人生道路扭曲,他的“努力奮斗”卻招致了晚年的諸多焦慮。如果沒有錯位的價值觀引導,小野本應擁有一個閑云野鶴的晚年。
四、焦慮的應對
對于這些焦慮,小野是如何應對的呢?羅洛·梅將焦慮劃分為正常焦慮和神經癥焦慮兩種類型?!罢=箲]是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是與威脅相均衡的一種反應,是人類經驗中必不可少的成分[2]?!毙∫暗慕箲]屬于正常焦慮。個體應該正視生存和自由中固有的焦慮。小野一開始不敢面對生活中的諸多焦慮,沉迷于一個人的世界,用過去的榮耀來安慰自己,導致與親人朋友的關系岌岌可危,自我越發(fā)壓抑。現(xiàn)實的慘淡使他認識到他生活中的危機。為了小女婚事,他不得不慢慢揭開他極力隱藏的過去的面紗,在現(xiàn)實和記憶中不斷反思,最終直面自己的罪惡。正視焦慮后,個體應當發(fā)展自我的生命力,積極采取建設性的意志活動去應對焦慮、實現(xiàn)自我。小野為此四處奔波,找尋故友和曾經迫害過的學生,試圖為小女婚事消除隱患,也希望能得到學生的諒解。在女兒相親的酒桌上他終于放低姿態(tài)承認了自己在戰(zhàn)爭時期的過錯。女兒女婿和他的關系得以改善,而他的愧疚感得以一定程度上減輕,焦慮感也大大消除。對他而言,“自豪于他的勇敢的承認能夠擴展他的滿足感”[9]。他認為小女婚事的成功是由于他的努力,他對社會還是有所價值。他這種“滿足感”、價值感能夠支撐他安寧的度過晚年。
蒂利希指出當現(xiàn)代人處于一種絕望的狀態(tài)時,在絕望之中會產生一種勇氣,為了自我存在去抵抗非存在威脅的勇氣。小野在晚年生活危機四伏時敢于承認自己的罪過,承認自己戰(zhàn)前的輝煌只是泡影,需要極大的勇氣。他雖然沒有百分百認可自己的錯誤,但是為了生活敢于面對錯誤,為了親人敢于揭開自己的傷痕,對于小野的人生意義是巨大的提升。他晚年所做的源于女兒的幸福,從中不難看到:他決心做個好父親,他意識到親情是一種歸屬和延續(xù)。在畢生的事業(yè)被宣判失敗之后,他找到了親情這個救贖的方式,得以讓晚年生活有了希望。因此,小野最終具有了這種蒂利希所倡導的“存在的勇氣”。
五、結語
《浮世畫家》揭示了晚年的小野在生命體驗過程中的三重焦慮。此外,小野軍國主義分子的身份導致了他畫家身份的喪失,引起了他極大的身份焦慮。而戰(zhàn)后日本年輕一代對美國文化的完全接納使得小野的文化焦慮感甚重。小野諸多焦慮的根源在于他的價值錯位。小野最終直面焦慮,采取措施應對焦慮?!吧钪性谝欢ǔ潭壬献咤e路的人、迷失方向的人,面臨的挑戰(zhàn)是首先擁有正確的價值觀,同時擁有勇氣以某種方式堅持下去”[10]。而最終小野修正了錯誤價值觀,擁有了“存在的勇氣”。
《浮世畫家》通過二戰(zhàn)后一個軍國主義畫家的內心煎熬探討了現(xiàn)代人的焦慮意識,探索人性關懷。人的基本生存狀態(tài)就是“焦慮”,這種“焦慮”是無法治療的。沒有人能逃避焦慮的處境。承認它,接受它,將它看成是人存在處境的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并且采取積極措施化解焦慮,方為真正應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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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光波)
An analysis on the sense of anxiety in An Artist of the Floating World
CHEN Wen-juan, HAN Luan
(College of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Fuyang Teachers' College, Fuyang236041, China)
Abstract:The essay applies American existential philosopher Paul Tillich's anxiety theory and psychologist Rollo May's anxiety theory to analyze the sense of anxiety in An Artist of the Floating World. Militarist Ono suffered triple anxiety in his later years' life experience. Anxiety of identity and culture also haunted him. The root of Ono's multi-anxiety lies in the misplacement in his values. Eventually Ono faced anxiety and took measures to solve it. The novel probes into the sense of anxiety of modern people and discovers humanistic concern. Anxiety cannot be avoided. Facing it bravely and taking positive measures to defuse it is a real solution.
Key words:Kazuo Ishiguro; An Artist of the Floating World; anxiety
doi:10.3969/j.issn.1009-4733.2016.01.004
〔中圖分類號〕I10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4733(2016)01- 0017- 04
[作者簡介]陳文娟,女,安徽桐城人,阜陽師范學院助教。韓鸞,女,遼寧沈陽人,阜陽師范學院助教。
[收稿日期]2015—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