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艷
(湖南師范大學,湖南長沙410000)
柏拉圖政治倫理思想探析
吳明艷
(湖南師范大學,湖南長沙410000)
柏拉圖的名作《理想國》是一篇專門論述理想國家的作品,里面包含有豐富的政治倫理思想,它對國家的職能和從政者的德性都做了具體的闡述。隨著改革開放以來取得的巨大成就,我國的政治改革也進入了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依法治國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更加重要,社會的公平正義更是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被提了出來。研究柏拉圖的政治倫理思想對于對于推進我國的政治民主化,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實現(xiàn)偉大的“中國夢”有著不可忽視的借鑒意義。
理想國;統(tǒng)治者;正義節(jié)制德性
柏拉圖的《理想國》是一部優(yōu)秀的政治學作品,集中的反映了柏拉圖的政治思想和政治抱負,在這部作品里面,他詳細了論述了國家類別;國家建設;國家管理;國家職能以及從政者的德性等問題,盡管他的國家學說從根本上來說只是一個聽起來美妙的烏托邦,但是他的政治倫理思想對于推進我國當前的政治民主化,黨的建設,實現(xiàn)偉大的“中國夢”有著不可忽視的意義。
正義幾乎是所有當代國家不斷追求的一個目標。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不同時期,盡管人們對于正義和公平的理解并不總是一致的,但是它卻始終都是執(zhí)政者要努力的方向,不管是東方國家還是西方國家,莫不如此。在我國古代政治倫理當中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說法,可見即使在古代社會中,公平正義就已經是一個國家的目標了。在古希臘就更是如此了,閱讀古希臘先哲們的著作,我們莫不發(fā)現(xiàn)他們對于國家正義的強調,特別是在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著作中,他們對國家的論述可以說達到了高峰,形成了系統(tǒng)的國家學說,這里面就含有豐富的政治倫理思想。公平正義在制度設計中被如此強調,其原因在于,制度作為所有人的行為規(guī)則和約束必須針對所有人,而不能成為部分人用來制約,統(tǒng)治,奴役其他人的工具。[1]所以國家的目標就在于它不僅要讓人民平等地擁有共同享有正義的權利,同時還要讓正義成為一種價值觀念深入人們的心中。
在柏拉圖的《理想國》中,他把國家分成了三個階層,他們分別是:統(tǒng)治者,守衛(wèi)者和平民。但我們需要明確的一點就是他的這種劃分的依據是人的天賦,絕不是他的批判者所說的按照基于人的身份和地位的階級屬性。同時他的國家所要實現(xiàn)的也絕不僅僅是某一個階層的利益,而是所有階層的利益,所以當我們把他的國家看作是階級國家的時候我們就必須得明確它的實際意義了,因為他的這種對于階層的劃分不是絕對的,他的一個基本傾向是:一個人的實際天份要一定符合他所在的階層。所以,這三個階層之間不是相互對立的,恰恰相反,這三個階層之間是相互通融的。繼而,他根據三個階層的特征對三個階層都提出了道德要求,它們分別是:智慧,勇敢,節(jié)制。他認為只要三個階層的人都按照自己所屬階層的道德要求去做,那么一個理想國家才會有可能產生。但是這三種德性的發(fā)揮還必須要以正義這一種德性作為前提,這也就構成了古希臘的四種基本德性,在這四種德性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正義這一種德性,因為在缺乏正義的情況下其他的三種德性就會成變?yōu)楹J序讟?,它們就會失去其內在性。因此,正義就是國家或者說是城邦的首要德性。對于正義的起源和本質,柏拉圖的觀點基本是持現(xiàn)實主義的立場,盡管在理想國中柏拉圖自己并沒有對正義的起源和本質進行論述,但他卻是通過他的對手的言談來表達出來的,因為他對于他的對手關于正義起源與本質的觀點并沒有明確的反駁,他所反駁的是他的對手對于非正義行為所進行的辯護,所以我們可以把他的對手的論述看作是柏拉圖的思想。他認為正義起源于利益的博弈。每個人在實現(xiàn)自己利益的同時都不可避免的要與別人發(fā)生利益的沖突,這樣的結果就是每個人的利益的喪失,所以為了使得每個人的利益在現(xiàn)實中得到保證,人們就的做出必要的讓步,通過一個中介來實現(xiàn),這個中介就是法律,而法律所做的就是正義了,因為它補償了每個人在利益博弈過程中的損失,所以正義的目的就是利益的保證,它的本質就是折中,就是一種相對利益的實現(xiàn)。
同時,柏拉圖就正義的定義也做出了自己的見解,他認為正義就是擁有自己的東西,只干自己的事情。在他與朋友的對話中他運用具體的例子對他的概念進行了說明:假如讓一個木匠去做鞋匠做的事,或假如讓鞋匠去做木匠做的事,或假如讓他們一個人都兼做兩種工作,這越俎代庖的行為對于國家而言顯然是不利的。由此可見,在柏拉圖看來,正義就是每個人符合自身天賦的自由發(fā)展,國家只要保證每個人可以擁有取得符合自己天賦的工作就實現(xiàn)了國家的正義。另一方面,他認為國家的正義也就是個人的正義,只要國家實現(xiàn)了正義,那么每個人的正義也就得到了保障。國家也由于這三種人在其所在的階層表現(xiàn)出他們的內在品質,情感和性格,而被認為是智慧的,勇敢的和有節(jié)制的。[2]社會最大的善是既在個人身上看到了正義,又在國家身上看到了正義,并且二者不相矛盾,正義的人生靠正義的社會,正義的社會又依附于正義的人生。他認為,真正的正義不是形式的,而是內容的,真正的正義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的。正義的人將自己的靈魂升華,知道自己該干的事情,并把它干好,正確管理自己的同時又幫助別人學會正確的自我管理。正義的社會要管理好、運行好自己內在的事物,同時去謀求與世界的共同發(fā)展,相互促進。他說,當這份相互的聯(lián)系不調理之時,或邪氣壓過了正氣,社會就會出現(xiàn)殺人、偷盜、貪污、腐敗等現(xiàn)象,國家就可能出現(xiàn)革命、戰(zhàn)爭、起義等。[3]
我國是一個以共產主義為目標的社會主義國家,每個人的自由而全面地發(fā)展是它的特色,在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當前階段,正義比任何時期都顯得重要,正義在當前的體現(xiàn)就是社會資源的公平分配問題,為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創(chuàng)造就業(yè)機會,為每個人找到符合自身的就業(yè)崗位而努力,以國家正義為個人的幸福做保證,以個人的幸福促進國家正義和國家富強,實現(xiàn)強國富民的"中國夢"。
正義理念是政治大廈的奠基石,制度就是大廈的框架和功能設置,而制度的運行,無疑就是大廈所有既定功能的運轉和實現(xiàn)。[4]而國家各項功能的發(fā)揮卻有賴于國家執(zhí)政人員自身的德性,因為國家的各項功能必須在國家公務人員的具體操作下才可以實現(xiàn)。所以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從政者的德行和德性關乎國家的成敗,在我國歷史發(fā)展的過程中,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權的喪失往往與統(tǒng)治者的德性和德行是正相關的,往往是失德失天下。在《理想國》中,柏拉圖對于統(tǒng)治者的德性進行了規(guī)定,統(tǒng)治者作為國家統(tǒng)治者必須是有道德的,他自身的德性必須要能夠保證國家德性,也就是統(tǒng)治者要以德治國。在柏拉圖這里,所謂以德治國,首先要求統(tǒng)治者必須是為了整個城邦的利益和幸福而當統(tǒng)治者,那些貪錢財、善于爭權奪利之徒不配做一個正義城邦的統(tǒng)治者。[5]除此之外,一方面統(tǒng)治者要保證公民的自由權。公民擁有自己的選舉權,他們有權力為自己的統(tǒng)治者進行投票。他說:“如果哪個國家就誰該是統(tǒng)治階層和誰該是被統(tǒng)治階層問題進行全民公決,在誰應當來當國君這個問題上具有一致的信念的話,我看公民們投的票也只有傾向于我們設定的這個理想國的國君了”。[6]這也就說明,統(tǒng)治者的德性對于統(tǒng)治者是極其重要的,只要統(tǒng)治者的統(tǒng)治是符合德性的,那么他的統(tǒng)治地位必然會得到公民的認可,同時公民的自由也就得到了保證,所以統(tǒng)治者的德性就成為了保證其統(tǒng)治的重要力量了。另一方面,柏拉圖在財產方面也對統(tǒng)治者進行了規(guī)定,他認為統(tǒng)治者除了自身生存所必需的財產之外不得享有額外的財產,他的任務在于財產在各個階層的合理分配,特別是第三階層。這就為統(tǒng)治者自己提出了清廉的要求,國家統(tǒng)治者所擁有的權利并非是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服務的,而是為整個國家或城邦服務的,國家統(tǒng)治者不得借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損害整個國家的利益,即使他們沒有相對充裕的物質條件,他們會由于對自身德性的認可而充滿幸福感。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柏拉圖的所構建的國家亦是一種和諧國家,這個國家并非是為某個階層的利益而存在,而是國家自身就是目的,由于國家的首要德性是正義,所以國家的目的就是正義,正義即是所有人的利益的實現(xiàn)。
在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當下階段,黨員干部自身德性的問題主要表現(xiàn)為權力腐敗問題。對此,習近平同志嚴肅地指出:“不能把黨組織等同于領導干部個人,對黨盡忠不是對領導干部個人盡忠,黨內不能搞人身依附關系。干部都是黨的干部,不是哪個人的家臣?!薄坝械陌讣徊樘幘褪且淮税纬鎏}卜帶出泥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形成了事實上的人身依附關系?!盵7]我們的人民政府是人民意旨的執(zhí)行者和人民利益的捍衛(wèi)者,以為人民服務為核心,堅持對人民負責的原則。官員自身的素質關乎人民的切身利益,官員不僅要樹立為人民服務的觀念,而且還要切實的去踐行,德性要求要與德行的踐履相一致,廣大黨員干部必須廉潔自律,不能以權謀私,時刻牢記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只有這樣,社會的公平和正義才有可能實現(xiàn),和諧社會的偉大構想才可以變成現(xiàn)實。
正義被柏拉圖看作是國家的首要德性,而正義又需要法律的保障,因為正義的目的就是保證每個人的利益不至于在利益的博弈中丟失。另外由于每個人靈魂的內在特點也決定了我們必須依靠法律了對自己進行克制,在柏拉圖所說的四種德性里面,“節(jié)制”這種德性也是極其特殊的,因為它不是平民階層所特有的,也不僅僅是針對平民階層的。柏拉圖認為:“它是可以貫穿到全體公民,把無論在什么行業(yè)什么領域中的,也不論是智力上,體力上,人數(shù)上還是經濟上最強的,最弱的和半強半弱的人都協(xié)調起來,形成一種美好的和諧。——因此我可以肯定的說,節(jié)制就是天性優(yōu)秀的部分和天性低劣的部分在誰應當統(tǒng)治誰的問題上的分水嶺。”[6]節(jié)制這個德性之所以是國家中所有人的普遍德性,除了它是保證利益這一直接原因之外,它還具有形成上的原因,柏拉圖在它的靈魂學說里面把人的靈魂分成了理性,欲望,激情三個部分,他認為靈魂的外在表現(xiàn)或是現(xiàn)實的靈魂是由這三個部分決定的,它們三者任何一個都有主導靈魂的可能性,所以靈魂并不總是由理性來控制的,或者說靈魂并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是理性的。正是由于所有人的靈魂都是如此,不論是哪個階層,統(tǒng)治者還是平民都不例外,所以每個人的靈魂都有可能逾越理性的界限做出不符合理性的事,人的這種具有缺陷的內在特征就使得法律作為外在因素的制約來保證人的行為成為必要的了。
柏拉圖對于法律的論述是有特色的。首先,在他的看來,法律的制定并不是由法律的具體的“量”來衡量的,也就是注重法律自身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它是以正義的原則為核心的。如果說一個法律系統(tǒng)自身是有問題的,那么更多的法律條文不僅無法達到法律本該有效果,而且還會造成法律系統(tǒng)的混亂,所以確保法律自身的科學性和合理性是異常重要的,唯有如此,社會的公平正義才能得到保證。其次,注重法律環(huán)境對于人們法律意識的塑造作用。在柏拉圖與阿德曼托斯的對話中,他認為在商務問題上,人們所需要的是各種不同的契約,這是與商品交易市場的事實相關聯(lián)的,但是他并不認為人們應當對此制定法律,因為在正義的國家里人們是不需要這些法律的,諸神能夠保佑他們保住先初已經給他們制定的法律了。在這里我們就可以看出柏拉圖對于法律環(huán)境在培養(yǎng)人們法律意識方面的重要性的強調了,因為在正義的城邦里人們本來就是正義的。同時,他也強調對于孩子進行法律教育的重要性,因為孩子從小經過這種法律的教育,他們就會對法律對人們行為的制約作用有理性的認識,長大之后就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能夠做到把自己的行為控制在法律的范圍之內,可以把法律這種外在的強力進行潛移默化,變成內在的自律,通過這種方法,人們的法律意識就會是根深蒂固的,他們的行為就會自然的是合乎法律的,如此這般,人們也就不需要過多的具體的法律條文了。最后,他也注重道德力量對于法律的輔助作用。他對于“節(jié)制”這種德性的強調就可以看的出來,節(jié)制這種德性毫無疑問是主體自身的一種自律,而法律的外在強制就變成了一種外在的補充了。在此我們可以看出柏拉圖對于德性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強調,特別是德性與法律的相互配合在促進國家正義當中的作用。
隨著市場經濟的迅速發(fā)展,它的弊端也越來越明顯了,我國公民原有的道德觀念受到了沖擊,人們的理智被他們對于物質的欲望所控制,人們的把一味的追求物質利益看做是天經地義的行為,不僅如此,而且還時時刻刻為自己的現(xiàn)狀而擔憂,生怕在激烈的經濟競爭中喪失先機,這種對于物質的極度追求弱化了人們的道德意識,甚至發(fā)展到了物質利益至上地步,物質利益成為了衡量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最有力的尺度。在這種缺乏道德約束的情況下,社會的公平正義受到了嚴峻的挑戰(zhàn),社會的良性發(fā)展呼喚公平和正義,個人和社會的和諧與幸福也呼喚著公平與正義。另一方面,由于我國的市場經濟發(fā)展速度迅速,以至于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的制定有所落后,這就進一步加深了公平正義受到壓制后所帶來的危害。面對新的形式,黨和國家領導人一再強調依法治國的理念來保證社會的公平和正義。在經濟轉型時期的今天,法律制度對于公平正義的作用越來越重要,為了促進我國經濟的良性發(fā)展,達到發(fā)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目的,科學合理的法律制度顯得異常重要,通過法律制度來規(guī)范市場,來規(guī)范官員行為為人民服務,這是當前階段公平正義的集中體現(xiàn)。
[1]仁丑.倫理學基礎[M].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250-251.
[2]柏拉圖.理想國[M].張子箐,譯.西苑出版社,2003.148.
[3]魏鋼毅.試論柏拉圖的正義觀及其現(xiàn)代意義[J].理論學刊,2010.
[4]仁丑主編.倫理學基礎[M].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252.
[5]陳恢欽.柏拉圖理想主義政治思想的基本特征[J].北京大學學報. 1999.
[6]柏拉圖.理想國[M].張子箐,譯.西苑出版社,2003.177.
[7]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669,7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