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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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標題的解讀

□吳永福

古詩鑒賞，不可忽視標題，從標題中可以讀出多樣的信息。就內容上說，時間、地點、人事及景物等，常常會在題目中體現出來。比如杜甫的《春望》：“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睍r令是春天，寫眺望中的所見所感，盡是觸目傷懷。再如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睆牡攸c看，是大林寺的桃花，因花開較遲，還可在這里尋到春天。從山寺桃花，寫出遲到的春天。又如王禹偁的《村行》：“馬穿山徑菊初黃，信馬悠悠野興長。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何事吟余忽惆悵，村橋原樹似吾鄉(xiāng)?！睂懶凶哂卩l(xiāng)村的所見所聞，尤其是景物相似，引發(fā)思鄉(xiāng)之情。

大凡出現于標題中的字詞，有的表明相關事物，有的則是相關事由。因而抓住標題，對內容有一種提示作用。比如蕭繹的《綠柳》：“長條垂拂地，輕花上逐風。露沾疑染綠，葉小未障空。”從標題的提示來看，可知吟詠的對象是柳。再如錢起的《暮春歸故山草堂》：“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盡杏花飛。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睂懙氖悄捍簳r節(jié)，詩人回歸草堂，要表達的是歸來的喜悅。又如李商隱的《登樂游原》：“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從標題來看是記事或紀行的，但意趣在于引發(fā)感慨。標題中的關鍵詞，可謂題眼。比如杜甫的《天末懷李白》：“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鳖}眼在“懷”，表明對詩人李白的關懷。再如杜甫的《月夜憶舍弟》：“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寄書常不達，況乃未休兵。”題眼在“憶”，寫亂離中對兄弟的思念。

從標題中，又可見體裁、類別及寫法特點。比如北朝民歌《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边@是樂府詩，自成一體。文人用樂府舊題寫的，也屬于樂府詩。比如李白的《蜀道難》，用的就是樂府舊題，為樂府詩。再如吳濤的《絕句》：“游子春衫已試單，桃花飛盡野梅酸。怪來一夜蛙聲歇，又作東風十日寒。”標題就標明體裁，是絕句。類別及寫法，就更為多樣了。比如白居易的《賦得古原草送別》：“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這“賦得”相當于而今的命題作文，但即便如此，詩中名句寫出了春天的盎然生機，思力不受束縛，大可見詩人的才氣。再如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痹娨栽绱簽轭}，本是寫來呈獻給人的，但通過如酥的小雨以及若有若無的草色，卻很好地寫出了早春的時令及景物特點。又如曹鄴的《田家效陶》：“黑黍舂米釀酒飲，青禾刈了驅牛載。大姑小叔常在眼，卻笑長安在天外?！睂懱锛业膭谧骷皻g樂，從意趣及寫法上看，是仿效陶淵明的。蘇軾的《贈劉景文》：“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黃橘綠時?！睆臉祟}看是贈人的，但詩中所寫的是秋景，即要對方記住秋天的美好。朱熹的《觀書有感》：“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笨戳藰祟}，才知道詩中所說，是用來比方讀書的，應將標題與內容對照著讀解。

古詩中有一類無題詩最難索解，就因為沒有標題。雖說無題也是一種題，但那只是變通的做法。實則題之有無，在讀解上是有區(qū)別的。再就是除一詩一題外，還有組詩，即一個標題包括了若干首詩。比如杜甫的《秋興八首》、李賀《南園十三首》都是組詩。至于詞曲，詞有詞牌，曲有曲牌，但有的也有標題。比如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其中“念奴嬌”是詞牌，“赤壁懷古”是標題。再如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天凈沙”是曲牌，“秋思”為標題。有標題，就要注意標題的提示及引發(fā)。

（作者單位：福建省長汀一中）

[責編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