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周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　10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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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新聞自由的思考

林 周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100024）

摘 要：關于自由的討論自古就層出不窮。與新聞傳播領域相對應的應該是新聞自由。但對新聞自由的定義一直存在著諸多說法。本文首先對言論自由、出版自由和新聞自由的定義進行了梳理，指出新聞自由包括新聞媒體發(fā)布消息事實的自由，也包括公民個人發(fā)表自己對公共事務看法的自由。在對概念初步厘清的基礎上，本文又對我國新聞自由情況進行了探討，發(fā)現(xiàn)了其中倫理失范、濫用自由的現(xiàn)象，并且最后在對我國新聞自由的維護上提出了幾點建議。

關鍵詞：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新聞專業(yè)主義；媒介倫理

由于新聞運作過程中始終離不開觀點的表達和出版發(fā)行，所以可以說，新聞自由是言論自由和觀點自由的一個延伸。關于新聞自由的定義，學者們一直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新聞自由其實就是一種言論自由，也有人認為新聞自由這種提法其實是一種錯誤，應該改為新聞出版自由。筆者認為，想要弄清新聞自由的定義，首先要認清新聞自由與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的區(qū)別。下面筆者將對這些區(qū)別進行詳細的討論。

首先，新聞自由的主體是獨特的。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都是針對整個社會上的人民而言的，但是新聞自由一個主要的主體，是專門從事新聞傳播工作的新聞媒體，這里還包括新聞工作者。

其次，新聞自由涉及的內容也區(qū)別于其他兩個領域。這點我們可以結合新聞的定義來考察。一個廣為接受的新聞的定義是“公開傳播的新近發(fā)生的事實的信息?！保?］這就要求不論是專業(yè)的新聞工作者，還是對社會有著自己關懷的人們，在新聞自由這個問題上，發(fā)表的都是新近的、有價值的、與社會利益息息相關的內容。討論的也是與公共事務相關的內容。而這與言論自由中認為一切言論都可以得到自由地發(fā)表的觀點不盡相同。正如《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所說，言論是天生的并且與人不可分離的，也是人的社會存在須臾不能離開的。相反新聞界是發(fā)達社會的一種公共機構，一種使用機器的公共機構，并且是一種隨著新工具的發(fā)明所起的作用日趨擴大的公共機構。［2］

綜上所述，在這里筆者比較認同的一個觀點是認為新聞自由就是公民應該享有的，對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事件進行符合事實的采訪、報道和評論的自由，其外在形式包括報紙期刊的自由發(fā)行、電臺節(jié)目的播放不受限制、新聞采訪和報道方面的自由，以及公民發(fā)表新聞言論的自由。［3］這里主要包括采訪、傳遞、出版、閱讀和收聽等方面的自由。

在對新聞自由以及相關的自由的概念進行梳理后，現(xiàn)在要回到實際運用的問題上來。

關于新聞自由的問題，我國其實沒有相關的專門法律予以確認，在憲法中也只是提及了公民享有言論和出版的自由。這也可以看出我國的新聞業(yè)事其實仍然處于努力趕上西方國家的階段。目前我們所處的這樣一個互聯(lián)網時代，技術改變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毫無疑問也會給新聞自由的發(fā)展帶來極大的影響。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到了自由的曙光，但是正如硬幣的正反面，我們同時也面臨著更多的媒介倫理問題。下面我們就以明星嫖娼吸毒的事件報道以及后續(xù)影響為案例，從新聞自由的兩個主體入手，分開論述在我國新聞自由的得與失。

首先新聞自由中一個主要的主體就是新聞媒體。新聞自由中媒體的自由，其實維護的是受眾的知情權。受眾依靠新聞媒體傳達的信息來了解周遭外部世界。新聞媒體享有采訪、報道、出版、發(fā)行等的自由權利。這一概念也可以擴展到新聞界采集和發(fā)布信息，并提供給公眾充分的自由。新聞媒體作為第四權力，理應盡力為受眾提供翔實且真實及時的信息并對權力進行監(jiān)督。但是當今媒體行業(yè)媒介失范現(xiàn)象依然層出不窮。

新聞媒介一直為人詬病的一點就是它受到壞的市場經濟力量的侵蝕。我國在發(fā)展市場經濟的過程中逐步形成了新聞媒體的“一元體制二元運作”模式，這也就導致除了政治力量之外，商業(yè)力量也在不斷地侵蝕新聞自由。在當今互聯(lián)網發(fā)展，導致受眾注意力的稀缺并進而引起媒體競爭日趨激烈，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出現(xiàn)為了吸引受眾注意力而不擇手段得現(xiàn)象。在這里，美國長盛不衰的一份報紙——《紐約時報》的報道理念值得媒體借鑒，那就是“報道一切適于刊載的報道”，以獨立的立場由衷表達自己的意見。強調報道內容的準確性和莊重性，而不是只為了吸引受眾眼球而制造大量的噱頭。這種過度的報道其實也是一種越界。聯(lián)合國大會1966年12月16日通過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9條就規(guī)定，“發(fā)表意見的權利”受兩個方面的限制，其中之一就是“尊重他人的權利和名譽”，我國也在憲法第二章第五十一條規(guī)定，我國公民在行駛自由權利的時候，不得損害國家的、社會的、集體的利益和其他公民的自由和權利。對于涉毒涉黃明星的曝光性報道，筆者認為是對明星隱私權的一種侵犯，其實并不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新聞自由。

通過上面對案例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雖然在發(fā)展過程中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我國新聞媒體行業(yè)仍然受到著多種力量的牽扯，無法做到徹底的公正客觀，新聞自由時常被過度使用，新聞行業(yè)的信譽存在危機。

再來看新聞自由定義中涉及的另一個主體——參與到公共事務意見表達和交流的受眾。在這個層面，新聞自由其實維護的是受眾的表達權。前面我們已經提到，互聯(lián)網環(huán)境對我們的交流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互聯(lián)網即時、高效的特點讓我們能隨時隨地將身邊的新鮮事發(fā)送到網絡中與群體共享，“柯震東吸毒案”最初就是在微博上被網友爆出，引起網友的關注和猜測，最后得到了傳統(tǒng)媒體的證實?；ヂ?lián)網的雙向交流的特點又讓我們能夠就各種話題與其他人交換意見。互聯(lián)網為公民發(fā)表新聞言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臺。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正視的是，由于互聯(lián)網的進入門檻低、使用難度小，使得互聯(lián)網使用者魚龍混雜，媒介素養(yǎng)參差不齊。所以很多時候受眾并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新聞自由權。仍然以“柯震東吸毒案”為例，在事件得到確認之后，雖然大部分的受眾都能理性地對事件進行甄別，但是仍然有大批柯震東的粉絲到他的微博下面留言，給予他“愛的抱抱”，并且認為“吸毒并不是大事，明星都這樣”?？抡饢|的粉絲以年輕女性居多，這里我們就可以看到，并不是所有的受眾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是所有受眾都能夠準確無誤地行使自己的新聞自由權。

由此可見，我國新聞自由的實現(xiàn)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無論是新聞媒體還是公民個人，想要充分行使自己新聞自由的權利，都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啟蒙運動時期著名的思想家盧梭曾經說過，人們生來自由卻無往不在窠臼之中。在這世界上沒有無限度的自由，任何的自由都是在履行了自己責任的前提下實現(xiàn)的。新聞自由的權利也不例外?；ヂ?lián)網時代，人們常常會發(fā)出這樣的疑問，傳統(tǒng)媒體到底會不會死？新聞到底會不會死？筆者認為答案是否定的?；ヂ?lián)網時代信息海量化、碎片化的結果就是人們會越來越需要專業(yè)且負責的新聞界來為之篩選信息，提供信息。所以新聞自由和新聞責任的命題在當今中國仍然是有討論價值的。因為新聞自由具有極高的價值是公認的信念，“言論與新聞自由接近于一切自由權的中心意義。哪里的人們不能自由地傳遞彼此的思想，哪里就沒有自由可言。”［2］為了在我國真正形成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早日實現(xiàn)公共利益，建立民主國家，下面提出幾點建：

首先是要重視政府的力量。政府對媒介不能僅僅是控制，而應該運用自己的權利充分保障媒介的自由。政府與媒介之間的關系應該是“監(jiān)督與被監(jiān)督”，而不應該是“領導與被領導”。在我國，這種關系的轉變仍然山高水遠。保護表達自由的最有效的力量是政府，政府不僅應該保護新聞支持自己的自由，也保護媒體反對自己的自由。［2］

我國在新聞法規(guī)等方面的空白也亟待填補，只有具備了明確穩(wěn)定的法律條文，才能使新聞自由在我國的實現(xiàn)更有據(jù)可依，也更有規(guī)律可循。只有具備了法律的限制和規(guī)定，才能保證新聞自由更好地實現(xiàn)。而法規(guī)的制定也有賴于政府的力量。

其次是媒體本身的自律。新聞專業(yè)主義的理念是在1947年《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發(fā)表之后大范圍地進入公眾的視野之中的。自此以后，新聞專業(yè)主義成了媒介自律的一個標準。在之前的案例分析中我們也看到，我國媒體的新聞專業(yè)主義意識缺乏。一方面是由于媒體本身，為了在激烈的競爭中獲得更多的利益，就不得不向商業(yè)力量屈服，選取更多的煽情化的內容進行報道；另一方面是新聞從業(yè)者個人，由于現(xiàn)階段我國的新聞也對新聞從業(yè)者沒有明確的考察機制，所以新聞工作者的新聞素養(yǎng)高低有待考察。

最后是從新聞自由的另一個主體——受眾層面的建議。在互聯(lián)網發(fā)展勢頭日益迅猛的今天，傳者和受者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傳播的權力下放，從上海踩踏事故到天津港爆炸案，越來越多主流媒體報道的新聞素材首先是從微博等新媒體流傳出來的。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使用難度的降低，人們采集和發(fā)布自己身邊新聞的難度越來越低，對傳統(tǒng)媒體以及決策者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經常是傳統(tǒng)媒體和新媒體之間形成觀點的震蕩，然后這股震蕩的余波逐漸擴散到決策者那里。但是這面臨的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參與的門檻降低，容易造成互聯(lián)網系統(tǒng)的信息量加大，出現(xiàn)大量的虛假信息或者低級信息。想要保證信息系統(tǒng)的綠色，政府就必須要對其進行管制，這就或多或少地會影響到公眾發(fā)表言論的新聞自由的實現(xiàn)。

為了保證自己發(fā)布言論的自由，公民也必須要提高自己的媒介素養(yǎng)，保證共同營造一個綠色環(huán)保的信息環(huán)境。

綜上所述，在邁克爾·舒德森的《發(fā)掘新聞》一書中，他描述了19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新聞業(yè)的繁榮景象，“新聞不再是偶然涉足的一份工作，而成為自己選擇并愿意為之奉獻的職業(yè)”，［4］“在19世紀八九十年代，記者廣受贊譽”。［4］反觀我們當今的新聞界現(xiàn)狀，不禁讓人赧然。

正如《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開篇所講，新聞自由是政治自由的基礎，哪里的人們不能自由地彼此傳遞他們的思想，哪里就沒有自由可言，哪里存在著表達自由，自由社會就在哪里發(fā)端。因而每一種自由權的擴展就具備了現(xiàn)實性。表達自由在各種自由權中是獨一無二的，它促進和保護著其他所有的自由。［2］維護新聞自由對于在中國建立民主社會，促進中國社會的發(fā)展有深遠的意義。所以實現(xiàn)新聞自由是整個社會應該為之努力的目標。從政黨到媒體再到每一個公民，都應該為之付出行動。在中國實現(xiàn)新聞自由任重道遠，但是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是我們永遠的向往。

參考文獻：

［1］張允若.簡論新聞及其相關概念［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1999（3）：24-29.

［2］新聞自由委員會（美）.一個自由而負責的新聞界［M］.展江，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5，64，68-69，3.

［3］周葉中，韓大元.憲法［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205.

［4］邁克爾·舒德森（美）.發(fā)掘新聞——美國報業(yè)的社會史［M］.陳昌鳳，展江，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60-61.

中圖分類號：G21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16）05-0048-02

作者簡介：林周（1992—），女，山東威海人，碩士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