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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及其對流通渠道的支撐作用

高旭濤

（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市100044）

摘要：在真實的時空環(huán)境中，虛擬信息與物理實體之間并不是相互排斥的。不同情境下，虛擬時空與物理時空之間有著不同程度的融合。流動空間是實體空間與虛擬空間的相互影響與融合，既非純粹的實體空間，也非完全的虛擬空間，并隨動態(tài)過程的累積而不斷接近真實世界，是亦此亦彼的真實空間，可看作一種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新時代背景下，這種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是信息社會生產與消費的基礎。流通渠道的流動特征非常明顯，物流、商流、資金流、信息流是流通渠道重要的組成部分，其中的商流和資金流主要依托信息流，與物流一起構成虛實結合時空結構中的兩大流動要素。暢通、協(xié)調、穩(wěn)定、有序的信息與物質交流，對滿足消費者多樣化需求，實現供給的最大價值，有效利用社會資源，進行適合商品的高效、準確、適時流通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而虛實融合能夠有效促進商品流通，有利于保障信息與物質交流的順暢和無縫對接，確保流通渠道高效運行，支持供需間交易順利達成。在虛實融合的時空結構下，各環(huán)節(jié)有效信息都能在多方共享的虛擬時空中得以體現，在支持實物流通過程順利進行的同時，形成固化且不受人為因素干擾的監(jiān)督機制，發(fā)展出良性秩序，而實物流通則將自身信息化并反映于系統(tǒng)中，在信息指導下高效運行，最終實現二者的高效融合。

關鍵詞：流動空間；虛實結合；時空結構；流通

一、引言

近年來，國際國內宏觀經濟形勢持續(xù)低迷，增速放緩，而互聯網經濟以及一些信息化與傳統(tǒng)行業(yè)融合的領域卻表現活躍?！吨袊ヂ摼W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截至2013年12月，中國網民規(guī)模已經超過6億人，中國網站數量達到近400萬個。龐大的用戶群體與良好的基礎設施為互聯網經濟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發(fā)布的《2014年（上）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數據監(jiān)測報告》顯示，截至2014 年6月，全國電子商務交易額達到5.85萬億元，同比增長34.5%。2014年6月，阿里巴巴集團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更新后的招股說明書顯示，2014財年阿里巴巴平臺上完成的商品成交總額達到了約1.68萬億元人民幣，相比2013財年大幅提升了55.8%，活躍買家人數達到了2.55億，僅2014年第一季度就增加了2300萬。另一電商巨頭騰訊2013年的財報顯示，微信及國際版微信WeChat的合并月活躍賬戶2013年底達到了3.55億個。而騰訊2013年總營業(yè)收入達到604.4億元，年增長37.7%。同時，利用互聯網直接與用戶溝通并與制造工廠合作的小米公司2013年共售出手機1870萬部，增長了160%；含稅收入316億元，增長了150%。自2010年創(chuàng)建以來，小米公司的發(fā)展異常迅速，其最新一輪融資估值達到100億美元，超過了微軟收購諾基亞手機業(yè)務的價格。

類似案例還有很多，這里不再一一列舉，它們的表現如此突出，以至掀起了一場運用互聯網思維創(chuàng)業(yè)和改造傳統(tǒng)經濟的風潮。當然，仍然有不少人繼續(xù)固守著傳統(tǒng)，還無法很快接受這樣的趨勢。比如，2012年王健林、馬云就電商能否取代實體零售而設立的賭注一億元的賭局，以及后來雷軍、董明珠針對不同商業(yè)模式發(fā)展前景而作出的賭注10億元的豪賭。當然，這樣的賭局可能娛樂的成分更多一些，無論賭局輸贏如何，兩種經濟模式都不應當是只存其一的結果。實際上，隨著互聯網影響的逐步擴大，它們已經在相互滲透甚至開始合作了。

我們真正感興趣的是，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兩種模式，并產生“針鋒相對”的爭論。這并不僅僅是關于兩個企業(yè)兩種不同商業(yè)模式的爭論，而正像馬云所說的那樣，是新經濟對消費、生產乃至生活方式的變革。信息通信本身已經成長為龐大的產業(yè)，而作為一種技術手段，它又在改變著各行各業(yè)的面貌，提高了社會自動化、智能化程度，提升了經濟運行的效率，在更大范圍內緩解了供求普遍存在卻無法有效完成市場出清的矛盾等。要更清楚地認識這個問題，可能不得不從信息化與互聯網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么樣的本質改變來進行思考。本文試圖從時間和空間的視角出發(fā)來理解這一現象。

流動空間（Space of Flow）的概念是美國城市與社會學家曼紐爾·卡斯特（Manuel Castells）于20世紀八九十年代提出并逐步完善起來的，他較早從時間和空間的角度來認識信息社會的方方面面，本文將予以簡要介紹，進而再結合榮朝和提出的時空分析方法，形成在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框架內認識問題的思路，并對上述問題背后的邏輯進行分析和梳理。

二、流動空間與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

自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隨著個人電腦、互聯網等信息通信技術的日漸成熟，以之為基礎構建起來的信息社會的特征就越來越顯著起來。許多學者很早就注意到了信息技術對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巨大影響，并從多方面展開了研究。在社會學、地理學、建筑學等領域的一些相關研究中，陸續(xù)出現了后工業(yè)時代空間組織以及信息化對空間影響等方面的諸多新內容，如地理的終結、經濟活動在空間上的集聚與分散、全球化、時空壓縮等。曼紐爾·卡斯特就是其中具有突出貢獻的學者之一，他提出的流動空間理論同樣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曼紐爾·卡斯特[1]將流動空間定義為，通過流動而運作的共享時間之社會實踐的物質組織。其中，共享時間之社會實踐指的是，空間把在同一時間里并存的實踐集合起來；而流動指的是，在社會經濟、政治與象征結構中，社會行動者所占有的物理上分離的位置之間那些有目的、重復、可程式化的交換與互動序列。他認為，我們的社會是圍繞著流動而建立起來的，包括資本流動、信息流動、技術流動、組織性互動的流動等。流動不僅是社會組織中的一個要素，而且是支配我們經濟、政治與象征生活過程的表現。

曼紐爾·卡斯特[2]進一步闡明，流動空間包括以下三個層次的內容：第一個層次是包括微電子設備、計算機、通信系統(tǒng)等的電子交換回路構成的流動空間的物質支持，而這種物質支持正是一種空間形式；流動空間第二個層次的支持是節(jié)點和樞紐，它們是形成網絡的地域性基礎；第三個層次的支持是占支配地位的管理精英的空間組織。曼紐爾·卡斯特認為，社會行動者中管理精英的利益和實踐要求形成不平衡的空間組織，這是流動空間獲得支持的另外一個層面。

由此，不難了解到以下幾點：首先，流動是一個動態(tài)的概念，因此流動空間區(qū)別于以往靜態(tài)和固定的形式，而表現為一個過程；其次，流動空間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個龐大的網絡，節(jié)點和樞紐是這個網絡的構成部分，其地方性特點在網絡中得以體現；其三，流動空間一方面需要以物質形式和實體空間為載體，另一方面又以信息技術為主導力量創(chuàng)造出與之相對的虛擬空間，而這種虛擬性表現出了超越現實地域的特性，在更廣闊的范圍內形成流動。[3]流動空間是實體空間與虛擬空間的相互影響與融合，[4]既非純粹的實體空間，也非完全的虛擬空間，并隨著動態(tài)過程的累積而不斷接近真實世界。從這個意義上來看，與索亞（Edward W. Soja）①第三空間理論的描述非常接近，是亦此亦彼的真實空間，[5-6]可以視為一種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

榮朝和[7]提出，經濟時空結構是社會經濟活動在內外因素影響或約束下形成的相對穩(wěn)定的時間和空間密度、層次、秩序、關系以及功能的內在形態(tài)。決定城市生活時空關系與時空結構的基礎是所有相關主體與具體位置的時間距離或可達性，把時間和空間因素引入到經濟分析中，并將之視為基礎性和框架性要素，對解釋現實問題非常有意義。這里所講的時間和空間概念更多是從物理實體角度考慮的。本文認為，在此基礎上還應重視信息虛擬維度，這一維度隨著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已經逐步形成了自身鮮明的特點，越來越顯現出不弱于物理時空層面的重要性。這樣，時空結構中自然就包括了虛擬維度的時間與空間含義。在這一信息維度上，決定時空結構與時空關系的時間距離和可達性的意義發(fā)生了重要變化，虛擬時空中各處的時間幾乎成為了同時，而地理上的距離似乎也失去了它的統(tǒng)治性地位，通過信息通信途徑的聯系可視為虛擬的或者說信息的可達性，與物理時空可達性相結合便產生了物理同步、物理異步、虛擬同步和虛擬異步[8]等不同的關系塑造結果，而這正是信息化社會時空結構與時空關系的現實。

經濟學理論需要更為有力地解釋現實世界的觀點已經基本達成了共識，而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這一問題在信息化時代表現得更為突出。在經濟學家尚未思考后現代（如果說現代性是工業(yè)化的另外一種說法，那么后現代就是后工業(yè)化或信息化的另外一種說法）問題時，后現代主義思想家就已經思考了近百年，而后現代現象是相通的。姜奇平[9]在援引布瓦索《信息空間》一書觀點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新古典經濟學背后所依據的時間和空間概念，僅僅相當于19世紀60年代物理學的時空概念，因此已經嚴重過時，而依據這種時空概念所作出的經濟學推論，對信息時代而言是不可靠的。完全接受這樣的觀點，對我們來講可能還不太容易，但對于部分事實我們卻不得不承認。時間和空間是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基礎，時空關系或時空結構是社會經濟研究非常重要的一項內容。[10]因此，圍繞流動空間概念及相關論述進行簡單回顧，形成認識問題的基礎非常有必要。目前來看，采用把時間和空間放到一起考慮的統(tǒng)一時空觀是自然而合適的，此外根據以上討論，還需要再增加虛擬時空維度，因此可以認為，虛實結合的時空結構是新時代背景下的時空特點，生產與消費都在此基礎上展開。

三、市場均衡的時空結構條件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主流經濟學都將市場中交易的達成視為自然而然的事情，只是由價格機制調節(jié)著市場出清與均衡的狀態(tài)。價格機制神奇而強大的作用不容否定，哈耶克在論證其自由主義市場理論時，就直接地表現出了他對此的推崇。不同的是，他認為合理經濟秩序的建立需要依靠分散個人的決策，因為與權威機構的集中計劃相比，分散個人才真正掌握并理解從而能夠利用好所需的知識，其中非常典型的就是有關特定時間和地點的知識或信息。[11]競爭的個人在此基礎上的決策相互影響，從而使商品的稀缺信息通過價格機制在市場上傳遞?？梢哉f，時空阻隔狀態(tài)下，分散的個人知識是哈耶克理論的起點。

價格機制作用的背后伴隨著交易達成的努力，供求雙方或多方之間不可能了解所需的足夠信息，需要有一個搜尋的過程，就像斯蒂格勒[12]在《信息經濟學》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樣。當然，這里所搜尋的信息主要是指價格，其目的是從離散的多個市場中尋找最低的價格。而搜尋是有成本的，這就決定了搜尋次數的有限性，離散的價格因此得以存在。當搜尋成本足夠大時，就會出現交易區(qū)域化的動機，[13]進而形成離散的市場，也即搜尋過程面臨的時空阻隔是造成搜尋成本變化的重要因素。實際上，我們已經能夠發(fā)現，在經濟學語境下，時空的異質性是我們企圖更加貼近現實地分析問題時所無法回避的，包括很早以前，而且不能說后來的斯蒂格利茨、克魯格曼等經濟學家就沒有從中受到過啟發(fā)，只不過他們沒有過多強調這樣的基礎罷了。

盡管對哈耶克、斯蒂格勒等經濟學家而言，信息時代的現狀也許是難以想象的，但他們以及其他學者關于信息的認識對于我們理解信息時代的經濟現象是大有裨益的，這也正是虛實結合時空結構中非常重要的維度（虛擬維度中除包括信息的內容外，可能還包含精神、意志或者其他虛擬維度，對于這些內容，本文暫不考慮）。首先，經濟主體的活動一刻也不能離開各種信息而存在，經濟系統(tǒng)的正常運行建立在信息的基礎之上，有的經濟學家如卡森就完全把經濟系統(tǒng)視為一個信息系統(tǒng)；其次，信息本身的獲取、傳遞、處理等就是一種價值創(chuàng)造活動；其三，信息引導與之相關的活動，形成一致而有序的機制，這在信息社會虛實統(tǒng)一的時空觀基礎上表現得更加明顯。

因此，歸結起來，信息時代市場均衡的時空結構條件包括物理（現實）時空因素的限制與信息維度虛擬時空的擴展和延伸作用（如圖1所示）。其中，時空的限制主要包括時空網絡中的節(jié)點地域性、當地信息的嵌入性、時空規(guī)模的有限性等，信息延伸主要包括由信息引導的網絡中的流動性、經信息抽象與標準化后的抽離性及其邊界的無限性等方面，而要保證需求與供給之間通道和連接方式的通暢、便捷、有效，離不開虛擬與現實時空的深度融合。

四、時空限制與延伸因素分析

1.時空的限制作用

圖1　市場的時空結構條件示意圖

時空限制因素主要指時間和空間方面的有限性，可從消費端、供給端以及兩端之間的流通渠道等幾個方面來進行分析。

（1）需求與供給的時空限制特征。無論個人或企業(yè)消費者都處在現實時空的某些節(jié)點上，這些節(jié)點的地域特色（包括自然和社會習俗等方面）會對消費需求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比如，寒冷地區(qū)的人對棉衣有著特殊的需求；在中國的八月十五這天，人們會消費大量的月餅等。在時空規(guī)模的有限性方面，由于消費者要到達特定區(qū)域才能對某些商品進行消費，而根據當時的條件能夠達到的區(qū)域范圍總是會有時間或空間尺度限制的。比如，某地大多數的消費者還無法實現立刻就能前往另一城市享受當地美食的愿望。

供給方所處的時空環(huán)境同樣會對其服務或產品產生影響。除了一些利用當地自然資源與條件生產的地方特產外，還有一些產品或服務也會具有濃厚的當地特色。例如，美國生產的汽車風格偏粗獷，而日本生產的同類產品則要精細得多。廠商提供的產品或服務所能達到的市場范圍也是有限的，只有少數商品能夠到世界市場上銷售，即便如此，這些商品也總是集中在那些主要城市，而不可能覆蓋到全球的每一個角落。其他大多數商品的銷售范圍一般都是面向一個局部的市場，比如本國、本地區(qū)甚至是一個商場等。

（2）流通渠道的時空限制特征。供給與需求本身所受到的時空限制決定了它們之間交易達成的現實要求，產品或服務從供給端轉移到消費端，就要依靠實際的流通條件，無論其是通過貨物的移動還是人的移動。供需雙方既可在市場中面對面地完成交易，也可通過一些分銷環(huán)節(jié)間接地達成交易。這些市場、分銷渠道以及所涉及到的人和物的流動，一定也是局限于某一時空范圍的。為降低流通過程中的成本，一些專門經營流通業(yè)務的主體出現了，如果它們對當地環(huán)境非常了解，那么在建立供需間流通渠道時可能就會更加切合實際，更能使人和貨物的移動很好地實現供需間的匹配。大型公司在建立流通網絡方面擁有更多可以利用的資源，因此可以在更為廣闊的時空范圍內進行，但受時空成本限制，再龐大的網絡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而總是會受到實際時空范圍的限制。

2.時空的延伸作用

時空延伸因素主要是針對以信息為基礎的虛擬時空在時間和空間方面的相對無邊界性來說的。相對于有限的物理時空，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信息虛擬時空可以達到的范圍要大得多。比如，只要具備信息基礎設施和網絡條件，人們足不出戶就可以了解到家門之外乃至全世界的信息，也可近乎實時地與地球另一端的人取得聯系。

（1）需求與供給的時空延伸。網絡經濟的發(fā)展將現實中相當一部分的交易搬到了網上，形成了網絡虛擬市場空間。消費者在商家開設的網絡商店中瀏覽產品目錄及相關介紹信息，就像在現實世界中逛街購物一樣。網絡虛擬市場打破了物理時空的界限，使實際距離遙遠的供求雙方能夠通過網絡瞬時達成商務合約。虛擬信息網絡大大降低了現實時空中的搜尋成本，為供需雙方創(chuàng)造出了更多相遇的機會，這不僅使之前不可能發(fā)生的交易變成了可能，而且在其龐大的平臺之上集聚起了海量的信息與知識資源，這種新的形式也為一些創(chuàng)新內容的出現提供了條件，形成了許多新類型的產品市場。

（2）流通渠道的時空延伸。第一，傳統(tǒng)商店和商場規(guī)模有限，而基于互聯網的電子商務網店借助幾乎沒有邊界的網絡虛擬空間，大大突破了這種現實時空的局限。從商品種類看，大型傳統(tǒng)商場的商品種類即使再齊全，能夠達到幾萬種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而電商平臺的品種可以達到幾億種甚至更多種。亞馬遜公司自創(chuàng)立之初就一直在朝著“萬貨商店”的目標努力，并相信網上銷售的產品門類無上限。從所服務的客戶看，亞馬遜這樣的網絡零售商通過占領電腦和智能手機的瀏覽器和客戶端，與更多的新客戶發(fā)生了聯系，其數量遠遠超過了那些傳統(tǒng)企業(yè)。從銷售額看，其差距也異常懸殊。例如，天貓商城僅2013年“雙十一”當天就創(chuàng)造了350億元的成交額，大概相當于天津市27家傳統(tǒng)百貨商場2013年全年銷售額的兩倍。

第二，信息通信技術擴展了實體流通渠道網絡的形式。隨著條形碼、射頻識別（RFID）、全球定位系統(tǒng)（GPS）、高速通信網絡等技術的應用，商品的信息實現了遠程可視化，客戶可以在實物流動的同時，直接在電腦或其他移動終端上進行監(jiān)控和干預。傳統(tǒng)流通渠道實際上被擴展成了實物流通與實時信息交互并行的虛實結合的新型流通渠道形式。

第三，加速了供應鏈上下游各環(huán)節(jié)的合作與連接，并通過企業(yè)資源計劃系統(tǒng)（ERP）、客戶關系管理系統(tǒng)（CRM）等使這種關系變得更加緊密和標準化。

五、虛實融合促進商品流通

在真實的時空環(huán)境中，虛擬信息與物理實體一直都存在，并且從來都不是相互排斥的，只不過信息技術的迅速發(fā)展以一種標準化工具的形式引起了一場信息革命，使各行各業(yè)開始了信息化的重塑。正如安東尼·吉登斯[14]將時鐘和日歷在全世界范圍內的標準化作為導致時空分離的原因一樣，信息化所創(chuàng)造的虛擬時空也同樣取得了其獨立性，與物理時空實現了分離。

一方面，這種分離促進了社會的進步，這在很多方面都有所表現。例如，利用信息通信和處理技術，企業(yè)可以迅速掌握市場動態(tài)，并借助計算機分析數據及時作出反應；通過遠程視頻，醫(yī)生可以協(xié)助醫(yī)療機構為一些病人完成手術等。這對物理時空的限制形成了很大的補充。另一方面，信息異化現象同時也在加強，信息虛擬時空使人們脫離現實時空，與真實的存在形成了對立。例如，人們利用社交網絡工具部分代替了實際有益的社交活動，龐大的電子商務網絡購物交易量給實體物流帶來了爆倉等巨大壓力。

實際上，虛擬時空也不會完全脫離物理時空而存在，因為信息虛擬時空首先就建立在信息基礎設施網絡之上。再者，它所連接的也是身處真實世界之中的人。在不同的情境下，虛擬時空與物理時空之間有著不同程度的融合。正如前文所述，供給與需求之間交易的達成需要支撐條件，在連接供給與需求的流通渠道中，這一問題更先到來且更為顯著，為實現高效、準確、可靠的信息交流與物質流通，對虛擬時空與物理時空之間融合的要求就會更加嚴格。

跨國連鎖零售企業(yè)沃爾瑪長期占據著《福布斯》財富世界500強企業(yè)排行榜前列的位置，強大的供應鏈管理能力是其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沃爾瑪很早就認識到了信息技術的作用，非常重視信息系統(tǒng)建設，并利用信息系統(tǒng)與供應商合作形成了一套非常有效的補貨體系。供應商與沃爾瑪共享銷售與庫存數據，從而能夠合理控制庫存并安排商品生產與供貨，最大化地降低了成本。沃爾瑪將出售商品的種類、數量、時間、位置、庫存乃至消費者偏好等情況，在信息系統(tǒng)這個虛擬時空中實現了透明化，同時與物流中心分揀、包裝、運輸等實體操作流程相互配合，達到了很好的協(xié)調，使之在與競爭對手的較量中最終取得了決定性優(yōu)勢。隨著電子商務的蓬勃發(fā)展，面對以亞馬遜為代表的電子商務企業(yè)的新的挑戰(zhàn)，沃爾瑪也開始重視互聯網銷售渠道建設，希望通過虛擬網絡的拓展，彌補傳統(tǒng)渠道的不足。

在我國頗具影響力的渠道商蘇寧電器，擁有由1600多家實體店鋪構成的龐大網絡，在電子商務的巨大影響下，也開始調整轉型，提出了“云商”的概念，將經營品類從電器擴展到了圖書、百貨、虛擬產品等全品類，并依托信息系統(tǒng)的支撐，構建起了面向內部員工的管理云、面向供應商的供應云以及面向消費者的消費云，形成了線上與線下并行融合的局面。

我們還可以看到，淘寶網店、京東商城等電商，或者借助第三方，或者通過自建，正在努力加強自身的實體物流能力，以保證客戶訂單的順利執(zhí)行。以平臺模式為特點的淘寶網，在意識到目前分散的第三方物流無法高效支撐線上業(yè)務之后，開始創(chuàng)建“菜鳥網絡”，欲構建中國智能骨干網，并結合開放的社會化倉儲設施網絡，打造與電商網絡的“天網”相呼應的“地網”系統(tǒng)，促使二者融合發(fā)展?？梢哉f，無論是傳統(tǒng)渠道向電商延伸還是反過來，都體現出了二者融合的迫切要求和一致趨勢。

六、結束語

流通渠道的流動特征非常明顯，物流、商流、資金流、信息流是其重要組成部分，而商流和資金流主要也是依托信息流，與物流一起構成虛擬與物理虛實結合時空結構中的兩大流動要素，要保證二者的暢通、協(xié)調、穩(wěn)定和有序。

適合商品的高效、準確、適時流通，是滿足消費者多樣化需求、實現供給最大價值、有效利用社會資源的重要方式和保證，而這離不開順暢的信息與物質交流以及它們之間的無縫對接。各環(huán)節(jié)有效信息都能在多方共享的虛擬時空中得以體現，不但可以支持實物流通過程的順利進行，還可形成固化且不受人為因素干擾的監(jiān)督機制，發(fā)展出良性秩序。實物流通則通過將自身信息化，并反映到系統(tǒng)中，在信息指導下高效運行，實現二者的高效融合。

＊本文系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基于交通/物流時間價值的經濟時空關系研究”（項目編號：41171113）的部分研究成果。

注釋：

①也譯作蘇賈或索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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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詩靜

Discuss the Virtual-Practical Space-Time Constructure and the Supporting Effect on Circulation Channels

GAO Xutao

（Beijing Jiaotong University，Beijing100044，China）

Abstract：In practical space-time environment，virtual information and physical entities are not exclusive to each other；in different scenario，virtual space and physical space is integrated with each other. The space of flow is the result of influence and integration between practical space and virtual space；it is neither pure practical space，nor pure virtual space；it is the virtualpractical space-time constructure. In the new era，the virtual-practical space-time constructure is the basis for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in information society. The characteristic of "flow" of circulation channels is very obvious；the flow of material，commerce，capital and information are the key components of circulation channels. The smooth，coordinated，steady and orderly information and material exchange is playing the important role in meeting consumers' diversified demand，realizing the maximized value of supply，effectively taking advantage of social resources and realizing the effective，accurate and timing circulation. And the virtual- practical integration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benefiting the smooth and seamless joint of information and material exchange，promoting the effective operation of circulation channels，and supporting the transaction between suppliers and demanders. In the virtual-practical space-time constructure，the effective information in every section can be demonstrated in the virtual-practical space-time，which is shared by multi-players. While supporting the physical circulation，the supervision mechanism，which will not be influenced by any human factors，has been formulated and the sound order has been developed；the physical circulation has been reflected in the system and is operated effectively under the guidance of information；and the effective integration has been realized.

Key words：space of flows，virtual-practical，space-time constructure，circulation channels

[作者簡介]高旭濤（1980—），男，山東省威海市人，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運輸經濟。

中圖分類號：F7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8266（2015）04-001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