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翌

【摘要】《嘉莉妹妹》和《我的安東尼婭》就是這樣的兩部文學作品，它們具體表現(xiàn)了婦女在19世紀和20世紀早期的掙扎和勝利。在創(chuàng)作這兩部不朽的自然主義改編本時，兩位作者均展現(xiàn)了兩位流浪婦女的這一情況，她們來自不同的背景，但都受到了她們所處社會的慣例和怪癖的束縛。每一位主人翁所經歷的掙扎都表現(xiàn)了她們那個時代的父系社會和沙文主義社會附加在婦女和自然界上的潛在束縛。然而，由于各種各樣的因素都透露了這兩個象征性故事之間的差異，與《嘉莉妹妹》相比，生態(tài)女性主義在《我的安東尼婭》中得到了更加細致的展現(xiàn)。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角度出發(fā)，本文深入對比了兩部文學作品——西奧多·德萊塞的《嘉莉妹妹》和薇拉·凱瑟的《我的安東尼婭》。

【關鍵詞】生態(tài)女性主義；對比；《嘉莉妹妹》；《我的安東尼婭》

一、簡介

充分理解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理念和理論的復雜性，對透徹地分析這兩篇文章來說，必不可少。這種思維方式的支持者認為，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基本理論將當今社會的女性角色及其所遭受的壓迫與人類對自然界和自然資源的統(tǒng)治以及隨之而來的誤用聯(lián)系在一起（MacSwain，2009）。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堅持認為，女性遭受壓迫的心態(tài)，在破壞人類與大自然的聯(lián)系的同時，也支持對自然界的壓迫。一些理論家也提出了這樣一種觀點，由于婦女更加感性，這種心態(tài)的反擊作用導致了與大自然更加渾然天成的共存關系，這也將她們與大自然精神和無形的一面聯(lián)系起來（MacSwain，2009）。這就使得女性主義的議題成為一系列關注點中優(yōu)先考慮的事，生態(tài)學家和環(huán)保志愿者將這些關注點視作我們在追求一種更加自然友好并因此而可持續(xù)的生活方式的過程中必須跨越的基準點。

二、這兩部小說：簡短分析

嘉莉是一位年輕婦女，她發(fā)現(xiàn)自己闖入了多種多樣的情境，在大多數情境下她能夠控制自己的決定和行動。在這本書中，德萊塞反復將她塑造成一個有點自私的角色，盡管他又馬上向我們展現(xiàn)影響和指導她的決定的參考標準。隨著我們加入她從一個小鎮(zhèn)女孩成長為一個城市明星的歷程，我們會遇到由于市場逐步工業(yè)化，婦女在19和20世紀的社會中所面臨的掙扎和問題（Katope，2003）。就此而論，我們不僅看到了女性的邊緣化，也看到了她們的各種嘗試，努力在社會上建立自己的一席之地，同時又要履行她們作為母親的職責。逐步工業(yè)化導致環(huán)境持續(xù)惡化，這也向我們展示了工業(yè)化所扮演的角色的模糊定義，我們對工業(yè)化所賦予的重要性以及我們所選擇的生活模式和自然界之間存在的沖突。

《我的安東尼婭》是一個通過吉姆·伯登的經歷而展現(xiàn)出來的故事，吉姆·伯登是本故事主人翁的好朋友和愛慕者。在本故事中，安東尼婭和她的家人搬家來到Black Hawk開始他們在美國的生活。在這個過程中，她遇到了吉姆并與之建立了持續(xù)一生的聯(lián)系。隨著故事的發(fā)展，他們開始慢慢認同各種社會期待，而他們的生活也開始分道揚鑣以至形同陌路。不顧來時的長途跋涉，安東尼婭最終成長為一個為吉姆所敬重的富有同情心的健全人（Woolley）。在這部小說中，我們也見證了一個人的人生歷程，他從一名外來者成長為一名當地有名望的農場主和對當地社會有貢獻的人。安東尼婭所扮演的角色向我們展示了族長社會里的有關社會束縛的經典案例，社會對個人的期待，以及每個人為在社會中發(fā)現(xiàn)和定義自我所選擇的人生道路。

三、相同和不同的主題

在這兩部小說中，我們所發(fā)現(xiàn)的潛在主題之一是關于對社會范例各方面實施男權控制的主題。安東尼婭和嘉莉都必須在一個看重男權控制的社會中建立自己的地位，同樣地，他們也必須樹立與社會認可的慣例相符合的角色。嘉莉與城市生活之間的主要問題是，城市生活冷漠無情并且要求婦女即使是在艱難時期也要保持純潔無瑕（Hussman）。另一方面，安東尼婭來自一個更加自然化的歐洲社會，在那里不同性別所扮演的角色有著清晰的界定而且這些被社會認可的角色可以通過他們家庭的農耕背景加以鑒定識別。這一背景可以讓她相對容易地承擔起母親和農場主的角色并據此建立起自己和家人在社會上的名望（Googans，2003）。就此而論，嘉莉不得不找到和發(fā)展她自己的地位，所以她的自我實現(xiàn)之路更加艱辛。與之相比，安東尼婭只是不得不適應先前已經建立起來的社會和家庭地位，所以她對自我的整個觀念所采取的方法更具鄉(xiāng)土味。

在追求自我獨立以及在同年人面前表達這種個人主義的斗爭中，兩位主人翁有很多共同點。按照她的母親和哥哥的模式，安東尼婭總能找到一些塑造自己的基礎。由于自己的人生經歷，她的媽媽對生活心懷怨恨。然而，和她年紀相仿，生活在同一個家庭的哥哥則能為這一角色的成長和發(fā)展提供基礎（Wussow）。因此，她既有可能像她的媽媽一樣粗狂，也能培養(yǎng)一種和她的哥哥所展現(xiàn)的一樣的自滿和自信的氣質。然而，她確實展現(xiàn)出了一種堅決的個人主義，創(chuàng)造了屬于她自己的現(xiàn)實世界，在這個現(xiàn)實世界里，她不僅是一位有愛心的母親，也是一位敏捷的侍者，打理整個農場的環(huán)境。自然主義思想的支持者可以此為據，論證她在面對一個日益工業(yè)化的國家時的自然角色傾向以及即使在有選擇自由時她所作出的維持自然平衡的選擇。

隨著嘉莉的故事逐步展開，我們可以慢慢看到一個獨立婦女長成之初的錯綜復雜以及隨之而來的日漸式微的現(xiàn)象。在她的這個過程中，我們不僅可以通過她的人生也可以通過她周圍的那些人的人生來慢慢看清楚她的人生歷程。這為某些人創(chuàng)造了自由，也給其他人戴上了枷鎖，比如Hurstwood喪失個人氣節(jié)，隨后一敗涂地（Katope，2003）。這代表著人類易犯錯誤的本性以及在完全重塑我們的未來的行為和能力方面，理智可以戰(zhàn)勝本能。有些人也因為我們中某些人的武斷決定，比如Hurstwood小姐的例子，以及離婚為她所帶來的自由而獲得自由。當我們拋開此種情境中人類的干預和參與，正如在一場蔑視人類成就的展示中大自然開墾被人遺棄的城市的情形，我們可以將其解讀為大自然所表達的自由的代表。

嘉莉的成長是一場個人旅程，隨著故事的展開，我們跟隨著她的腳步逐步向前。小說為我們展示了一個緩慢卻又必然的轉變，她從一個有幾分優(yōu)柔寡斷的年輕婦女，轉變成一個有能力創(chuàng)造并堅持自己的意見和自我形象的女性。在這部小說中，她最開始處理各種事情時難免會犯一些錯誤，正如她對Hurstwood和Drouet的喜愛（Katope，2003）。她的成長不僅發(fā)生在生理層面上，也發(fā)生在情感和道德層面上。盡管在他們的早期會面中她無法有效拒絕Drouet的求愛，但她還是能夠在他求愛的謊言之下叫他出來，甚至用了有一個精心準備的借口來拒絕他共進晚餐的請求（Katope，2003）。這種口頭授權表現(xiàn)了她的獨立精神，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個人主義，能力，才華以及所有這些在社會上的轉變方式之后，她秉持的也正是這種獨立精神。

這兩部小說中的角色所生活的世界是一個與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非常不同的現(xiàn)實世界。這一點在他們的社會對待世界和世界組成的方式上以及他們隨后對自然世界實施的壟斷上表現(xiàn)明顯。其中一個這樣的例子就是嘉莉以及她的旅行給她帶來的見識。在制造業(yè)區(qū)域，煤場就坐落在河邊，為工廠供應能源（Lemaster，2009）。過度依賴能源的生產方式以及對女性角色控制力的展示讓人想起了這一時期。與現(xiàn)代的情境相比，它與我們今天看到的控制更為嚴格的產業(yè)圖景形成鮮明的對比（Urgo，2003）。就某種意義而言，它增加了信息共享的關聯(lián)性，這種關聯(lián)性為我們今天理解彼此和自然世界提供了一種日益相互依賴的方式。

這兩部小說的其中一個對立點是人們審視他們在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方式，以及他們如何在道德的基礎上來看待他們。在安東尼婭的事例中，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社會以農業(yè)活動為基礎并引以為豪，所以也存在一種自然主義的生活方式。這或許以一種文學的方式表現(xiàn)了Willa Cather環(huán)保人士的一面以及她為保護大自然所做的現(xiàn)實嘗試（Urgo，2003）。通過分析務農婦女能夠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多產而又可持續(xù)的環(huán)境這一現(xiàn)象，這本書闡明了這一點。同樣的事情也發(fā)生在一群農民中，他們開墾了一片170，000公頃的廢棄土地并且在不到五年的時間內將這片土地轉變?yōu)橐粋€經濟蓬勃的區(qū)域，有力支持了城鎮(zhèn)發(fā)展（Urgo，2003）。這一轉變反映了《我的安東尼婭》中描述的大片玉米地，并且擴大了這些做法的經濟和生態(tài)影響。

社會維持對個人的嚴格控制的方法之一是建立等級以區(qū)分社會上的每一個人。由于她們的過去以及她們未來的種種可能性而不是當今婦女的想象，嘉莉和安東尼婭的故事各不相同。安東尼婭必須遵照農耕社會的生活方式，評判婦女價值的物質標準是她的孩子、家庭和農場。然而，嘉莉生活在城市，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yè)生涯。盡管在社會看來，這并沒有損害她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但它確實讓嘉莉變得更加物質，因為她所生活的城市社會評判成功的標準基于她向同年人展示的物質財富和社會影響力（Lemaster，2009）。作為一名表演者，她能夠運用自己與生俱來的才華，而不是在男權社會更依賴他人的情況下，完成婦女被要求扮演的婚姻角色。

在回避族長控制觀念的安東尼婭同時又履行作為一個農民和培育者與生俱來的職責的過程中，表達了創(chuàng)造的自由，這種自由為具有極強表達能力的自然主義者所有。在這部小說中，吉姆描述了她照料下的碩果累累的果園和田地，以此證明安東尼婭與生俱來的能力?！段业陌矕|尼婭》也比《嘉莉妹妹》更加有理有據，因為安東尼婭這一角色比她知道的城市人更加健全仁慈（Fisher-Wirth）。即使在吉姆離開數年之后，安東尼婭與他之間也不存在任何問題。而嘉莉冷漠自私地差遣她周圍的那些人，利用他們的感情甚至一些有點邪惡的意圖，正如Hurstwood的例子所表現(xiàn)的那樣。當然，我們不能將他最后的結局怪罪在她的頭上，因為這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但我們必須承認，她體現(xiàn)了她所在的這個沙文主義社會的良心，在這個社會里，她努力取得成功。

四、結論

《嘉莉妹妹》和《我的安東尼婭》是兩部體現(xiàn)自然主義寫作風格的小說，這一風格在20世紀之交的文學界頗為流行。這兩部小說都為我們呈現(xiàn)了在一個逐步工業(yè)化但又奉行沙文主義的社會中婦女的悲慘命運，這個社會更看重社會地位和物質財富，而不是個人品德及其對我們周圍那些人的影響。然而，也存在某些不同之處，比如嘉莉遵照沙文主義思維方式和表現(xiàn)這種思維方式的方法。這一點可以從她對待她周圍人的那些人的方式中看出來，那些人幫助她成名，但她隨后開始回避拋棄這些人，以一種沙文主義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獨立以及對低賤事物的反感。另一方面，安東尼婭成長為一個富有愛心并善解人意的人，滿足了敘述者對她及其周圍人的期待，包括她的農場、畜群和家庭。這里所呈現(xiàn)的這些對照表現(xiàn)了在將女性從自然界分離的過程中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復雜性，同時也分析了女性思維模式對我們如何看待城市和鄉(xiāng)村生活領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