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欣
(臺州學院藝術學院,浙江臨海317000)
從多寶講寺看藏傳佛寺與漢傳佛寺的建筑藝術融合
趙欣
(臺州學院藝術學院,浙江臨海317000)
三門多寶講寺是浙江沿海唯一的藏傳佛寺,呈現(xiàn)了漢藏合流的建筑藝術特征:整體上融合了漢寺的中軸線對稱布局與藏式寺院的合院格局,重要藏式功能建筑如轉經殿、藏式白塔等穿插其中又自成一體;建筑單體融合了藏式建筑的雄偉外形和漢寺建筑的細膩構件,如藏式金頂與漢寺門窗的結合,藏式邊瑪墻結構與漢寺色彩的融合。多寶講寺建筑的風格,在了解漢藏佛寺建筑的歷史演變、豐富臺州傳統(tǒng)建筑風格、體現(xiàn)地方建筑文化的包容性等方面都有重要的作用。
多寶講寺;藏傳佛寺;漢傳佛寺;建筑融合
DOI:10.13853/j.cnki.issn.1672-3708.2015.04.021
漢傳佛教、藏傳佛教以及南傳佛教為佛教在中國并存的三大分支,其中以漢傳佛教與藏傳佛教影響最廣,對中國政治經濟、文化哲學、建筑繪畫等領域有著極為廣泛且深刻的影響。藏傳佛寺自公元7世紀首現(xiàn)于西藏拉薩,繁盛于15世紀,其大型經院式建筑模式逐漸在藏區(qū)形成了繁榮而獨具特色的文化圈,并在向藏區(qū)之外的中原地區(qū)傳播。漢傳佛寺的營造特征同樣經歷了多個朝代的演變,從漢代的以塔為中心的“塔”寺到東晉時期中原合院式布局的“宅”寺,發(fā)展為唐宋時期的“伽藍七堂”的相對固定格局,至明清時期開始出現(xiàn)多宗同修的寺院,建筑藝術格局也日趨融合。本文以坐落在浙江沿海的唯一一座藏傳佛寺——三門縣多寶講寺為例,從漢傳佛寺與藏傳佛寺的歷史發(fā)展、空間布局、建筑功能等方面對漢、藏傳佛寺的建筑藝術融合進行了初步的比較研究。
(一)藏傳佛寺建筑的歷史演變
公元7世紀中期,當時的藏王松贊干布與大唐和尼泊爾政治聯(lián)姻,迎娶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并興建大昭寺與小昭寺,佛教流入西藏。歷代贊普在扶持佛教發(fā)展的同時,都致力于佛寺的興建,從最初萌芽狀態(tài)的佛龕、神廟建筑為主的狀態(tài)發(fā)展到后來佛法僧三寶齊備的藏傳佛寺建筑,并逐漸鮮明了其建筑風格。
大昭寺是藏區(qū)最早的以拉康建筑為模型建造起來的佛教建筑,建筑形制多為佛殿加轉經道,整體建筑成“回”字形;而桑耶寺的建立則標志著藏區(qū)第一座佛法僧三寶俱全的標準藏傳佛教寺院出現(xiàn),桑耶寺吸收借鑒了印度及中原的漢地傳統(tǒng)建筑風格,表現(xiàn)在其參照了印度歐丹達菩黎寺之形制“是對理想佛國宇宙空間的模仿與再現(xiàn);須彌山,日、月輪,五方五佛、四方、四色、四智、四大天王、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環(huán)繞世界的鐵圍山等等,都可以在桑耶寺的建筑中對應其象征元素”[1];桑耶寺在藏寺建筑的進化歷史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它的形制也被后世所沿襲。
藏傳佛教建筑在薩迦王朝、帕竹政權時期日益發(fā)展,至黃教格魯派時走向繁榮。15世紀初,格魯派僅在40年間便建成了四大寺:先后建成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和扎什倫布寺。明萬歷五年,擴建青海塔爾寺為其第五大寺。藏傳佛教建筑藝術不但在藏區(qū)形成了繁榮而獨具特色的文化圈,同時,也在向藏區(qū)之外的中原地區(qū)傳播。俺答汗在蒙古土默特川建的大乘法倫州大寺院是蒙古地區(qū)的第一座藏傳寺廟,格魯派與蒙古地區(qū)本土的薩滿教融合形成蒙古地區(qū)特色宗教;在明清之際,云南麗江等納西族聚居地亦興建了不少藏傳佛寺,藏傳佛教傳入納西地區(qū);此后,河北承德、北京、五臺山等地修建的喇嘛廟,成為格魯派在內地的活動中心。
至此,因寺院僧侶數目日漸龐大,管理制度嚴苛,佛寺院落形成了由措欽、扎倉、康村等功能性建筑組成的大型經院式建筑群落,呈現(xiàn)出形制復雜,組織嚴謹,職能完備的“政教合一”的體制。
(二)藏傳佛寺在我國境內的地域分布
藏傳佛寺最主要集中分布在說藏語的民族聚居地,范圍在東經73°至104°,北緯27°至38°之間。此外,藏傳佛教的格魯派在內蒙古根植,云南的迪慶州亦有一定數量分布,麗江部分本土寺廟改信仰密宗或漢藏同修。其他中原漢地,著名的有西安廣仁寺、承德外八廟、北京雍和宮、西黃寺為代表的駐京呼圖克圖駐錫地、五臺山黃廟以及零散的其他小型藏傳寺廟。
江浙一帶的沿海因為遠離藏區(qū)傳播受阻,加之漢傳佛寺源流久長根深蒂固,如天臺上國清寺就是漢傳佛教一大派系天臺宗的祖廟,因此帶有藏地風格的佛寺僅多寶講寺一座,且漢藏合流、顯密同修。
漢傳佛寺營造特征的演變主要體現(xiàn)以下幾個時期:
1、漢代多建塔寺,時稱“浮屠祠”,兼具中原木閣建筑與印度堵坡的建筑風格,塔即為寺:“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盤,下為重樓,又堂閣周圍,可容三干許人,作黃金涂像,衣以錦彩,每浴佛,輒多設飲食,布席于路,其有就食及觀者且萬余人?!薄逗鬂h書·陶謙傳》
2、東晉的“舍宅為寺”:“當時的佛寺建筑是在漢地宅邸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的,具有中原合院式住宅的布局”[1],院落重重,且依漢地禮制主體建筑沿中軸線排列,附屬建筑分列兩側。這寺院住宅化的模式使得寺廟的功能性增加,并更好的結合了中國傳統(tǒng)建筑形式,而成為后世漢傳佛寺的藍本。
3、南北朝時期的大量“石窟寺”的修建,但因為不利為數眾多的僧侶群居,逐漸被靈活實用的南方木構建筑替代。
4、唐宋時期,禪宗盛極一時,佛寺的規(guī)模日益擴大功能更加復雜。寺院布局呈網格道路為骨架、中軸線對稱來布置佛殿、講堂、禪堂、戒壇、佛塔等主要建筑,常設東西廊院,周圍再布局別院以滿足其他功能需求。如禪宗“伽藍七堂”的固定做法也為后世所借鑒。
5、元清時期,漢傳佛寺的規(guī)模格局漸成定式,禮制化更加明顯,不同的宗派之間也打破藩籬,甚至出現(xiàn)多宗同修的寺院,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時期喇嘛教在漢地教興起并盛行,各派各宗的建筑藝術格局也日趨融合與統(tǒng)一。
多寶講寺位于浙江省臺州市東北部沿海的三門縣,西枕天臺山,東瀕三門灣,寺廟選址三門縣高枧鄉(xiāng)的龍頭山麓,地處鬧市與群山之間,所謂是出一步紅塵,退一步清修。
“縣志所記載,東晉時,敦煌高僧曇猷始建于高枧山后周,名龍翔院,到南宋乾道八年(1172)鄭將該寺移建于高枧龍頭山南麓(即今址),改名多寶講寺,相傳系天臺國清寺①下院。寺名多寶,以天臺宗所崇之《法華經》內有涌現(xiàn)多寶佛塔一品,或由此得來。至清道光二十五年,僧印宗建造法堂,新塑金剛。清同治元年(1862)徒孫吉靜重建此寺。”[2]數百年間,雖屢有修建,但也歷經劫難。上世紀80年代,雖然寺院遺跡尚存,但廟宇已傾頹殆盡,僅存大雄寶殿的屋架柱梁,亟待修復。因資金所限,多寶講寺的單體建筑經歷了十多年的逐一重建復原。最初的資金來源為祖籍為三門縣高枧鄉(xiāng)的清定上師所捐贈——“上師以高枧童年鄉(xiāng)梓之地,少時游履之所,祖瑩所在,知識居焉,故對稚年常禮謁之多寶講寺特為存念?!保?]
佛法精神為佛寺建筑之本,多寶講寺遵從的教義則結合了漢藏的精華?!坝诜饘W院之偏重于學,古叢林偏重于行,多寶講寺的敏公上師集二者的優(yōu)點建立叢林制的佛學院,實行六年制教學”[2];能海上師以漢傳顯教叢林規(guī)模,加上藏地康薩仁波卿清凈傳承,使?jié)h地幾近絕跡的得以延續(xù),創(chuàng)建了“大般若宗”的獨立風格。
(一)在整體布局上的體現(xiàn)
中國古代封建禮制中的君臣之禮、長幼之序等思想對建筑的規(guī)劃建造都產生了深刻的指導作用,建筑的空間布局、形制演變、建材裝飾、尺度規(guī)模等各方各面都必須遵循禮制等級的規(guī)范。漢傳佛寺崇尚整體布局的對稱與秩序,限定不同等級的單體建筑規(guī)模,有著強烈的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而藏地佛寺往往形成以佛殿、經堂、昂欠為單位的對外封閉的合院格局,以此為基本單位間以街巷路網、庭園林卡,組合成龐大的建筑群落,依山傍勢儼如城鎮(zhèn),蔚為壯觀。
由于多寶講寺地處江南沿海,曾屬天臺國清寺下院,因此多寶講寺的寺院格局融合了漢寺的中軸線對稱布局與藏式寺院的合院格局,重要藏式功能建筑如轉經殿、藏式白塔等穿插其中又自成一體。從總平面上看,寺院流線結構主要是漢地佛寺的縱軸式布局,坐北朝南,具體表現(xiàn)為整體布局以中軸線對稱且貫穿全寺,主體建筑皆建于中軸線上,前朝后殿整齊排列,前低后高,從前到后依次為山門、彌勒殿、大雄寶殿、藥師殿、藏經閣;配殿及附屬建筑按照功能分列兩側,如居士樓、客房、方丈樓等主次分明,長幼有序。分布在彌勒殿西面的轉經殿,是藏傳佛寺特有的功能建筑,東面龍頭山頂上的清定上師舍利塔在格局上自成一體,是典型的藏式白塔。
圖2 多寶講寺平面圖(繪圖:趙欣)
(二)在主要單體建筑的體現(xiàn)
上世紀80年代,雖然寺院遺跡尚存,但廟宇已傾頹殆盡,僅存大雄寶殿的屋架柱梁,亟待修復。因資金所限多寶講寺的單體建筑歷經了近十年逐一重建。筆者多次造訪多寶講寺,現(xiàn)今的寺院流線大體規(guī)劃完整,軸線上的幾處殿堂循序漸進長幼有序:從巍峨的山門進入,一眼望見新落成的彌勒殿外觀呈典型的藏寺碉樓底座平頂之上又冠以歇山式大屋頂,有著藏式建筑的雄偉外形又有著漢寺的細膩結構,一張揚的結構和內斂的構件取舍相宜,足見漢藏建筑精華之融合巧妙。兩種文化背景下的建筑風格兼容在一起不但毫不違和,反而使建筑既莊嚴肅穆又輕盈靈秀。
下面筆者選擇幾處多寶講寺的重要單體建筑來闡述其漢藏藝術的融合:
白塔——為紀念清定上師功績的舍利塔位于龍頭山頂,自成一體,樣式上效仿印藏佛塔而建立。塔形是古代印度比較原始的覆缽式佛塔,這種覆缽式塔一直被藏傳佛教所慣用,所以被人們俗稱為“喇嘛塔”。這座舍利塔由白色高級緬玉壘成,塔高9.6米,基座為方形,采用須彌座式建造,即字形折線式束腰,在基座半腰部位雕有十字金剛杵和作托舉裝的獅子,塔頂裝飾為鎦金的日月寶剎與傘蓋組成。如此形制的舍利塔在江南一帶僅此一例,材質的特殊性令它色澤溫潤,區(qū)別于一般以白色涂料粉飾的藏式白塔。(圖4)
圖4 多寶講寺舍利塔(攝影:趙欣)
圖5 多寶講寺之大雄寶殿(攝影:趙欣)
大雄寶殿——2006年多寶講寺的最大規(guī)模主體建筑大雄寶殿竣工,以漢藏合流、顯密同修的教義為指導,整體建筑最能體現(xiàn)漢藏結合的風格特征。大雄寶殿總建筑面積達3千平米,大殿由月臺、主殿和金剛殿組成,主體部分為兩層,月臺之下一層。為使平面空間布局緊湊有序,大殿利用外部回廊與早期建成的東西配殿嚴密對接、圍合成整體。(圖5)
大雄寶殿主殿大廳面積約850平方米,連接平整開闊的月臺,可容納上千僧眾進行宗教活動。大殿中心供奉的釋迦牟尼佛像自高達9米,蓮花底座高2.5米。佛像置于殿內高度頂天立地,如果以傳統(tǒng)柱梁框架尺度來布局,則無論置身大殿任意角度都只能看到局部造像。所以,主殿設計成“凸”形平面,放大入口空間以開闊視野,并且,佛像前方兩個開間內的六根立柱去除以大跨度結構取代,主梁橫跨大至18米,距離地面約16米,令大殿豁然開朗。僧俗眾人步入主殿即能仰止寺內供奉主體佛像的全貌。如此處理手法在傳統(tǒng)佛殿的設計建造中非常少見,是現(xiàn)代結構力學的實際應用案例,也是對傳統(tǒng)佛寺現(xiàn)代化的議題作出響應。
整體建筑可按功能分為三層:月臺底部架空隱蔽于藏式回廊內,回廊圍合一周,內部別有洞天,室內無任何隔斷面積達上千平米,可供千人集會弘法;月臺上部為氣勢恢宏的藏式平頂大經堂,梁枋裝飾彩畫艷麗耀眼,頂部正中的雙鹿法輪金光熠熠以別漢寺傳統(tǒng)瑞獸;最上層效仿福建莆田廣化寺漢式重檐歇山頂大殿凌駕于平頂之上,屋頂正脊上為藏傳佛教的象征符號金幢寶瓶,雙鹿法輪置于屋頂前側,重檐歇山頂下部加高了二重飛檐檐底立面,一改藏式金瓦歇山頂與墻體缺少過渡的“短脖頸”樣式,使基部、主體部和頂部相互襯托,漢、藏寺廟結構的融合使建筑整體更為協(xié)調。建筑立面為木構框架加漢寺傳統(tǒng)方格紋木窗木門,令大殿采光充沛。室內構件上簡化斗拱的功能性和裝飾性,局部以垂蓮柱代之。鏤空方格紋木門簡潔素直,斗拱雕刻輕盈,梁枋彩繪精美,玲瓏異秀。
正殿的外廊道為僧眾順時針轉寺祈禱之用,其回字形結構與面南的門廊上四根印度柱式均借鑒自拉薩的大昭寺“囊廓”的做法,大殿回廊的墻體上多處繪制精美的藏傳佛教題材的壁畫。
轉經廊——頂部為典型漢式建筑的四角攢尖頂,上覆藏式金瓦飛檐起翹;大紅色藏式八棱柱架起紅墻,梁枋彩畫色澤艷麗,裝飾著藏傳佛教的吉祥八寶等傳統(tǒng)紋樣與六字箴言。轉經道沿中心圍合一圈,大小共計16個轉經筒,殿內最大的轉經筒直徑達2米,廊道上的轉經筒均由金屬包裹彩漆裝飾,順時針依次轉動經筒,如同一遍遍誦讀經筒內置的藏文經典。(圖6)
圖6 多寶講寺之轉經殿(攝影:趙欣)
圖7 多寶講寺之彌勒殿(攝影:趙欣)
彌勒殿——充滿藏寺語匯和裝飾元素的彌勒殿(圖7)占地面積約四百平方米,主體為平屋頂宮堡式土木結構,殿頂女兒墻圍合,平頂之上再冠以大歇山頂,屋頂舉折起翹,形如大鳥羽翼舒展的優(yōu)美曲線,兼具了藏寺的雄偉外形與漢寺的輕盈結構。屋脊上裝飾的金幢、寶瓶代替了漢寺的龍鳳與瑞獸等元素。墻體高大厚重,外平內斜,逐層收分,下部為漢寺的黃色涂料粉飾,墻桓上部以藏寺的絳紅色模仿“邊瑪”墻帶②。梯形藏窗,涂絳紅色邊框,墻體上方裝飾有鎏金銅鏡。傳統(tǒng)藏窗頂部出挑雙重短椽,用以懸掛裝飾有吉祥結的黑色布帷,但多寶講寺此處簡化;殿前有外挑出檐的寬闊門廊,大殿內中間主供彌勒菩薩,兩側供奉四大天王。梁柱彩畫和殿內的壁畫色彩絢麗造型獨到,是講寺專程從康巴地區(qū)請來了藏族唐卡畫師,花費數月時間精雕細琢繪制而成。關于多寶講寺的建筑裝飾及壁畫的比較研究將另開篇討論。
(一)多寶講寺的漢藏建筑藝術融合體現(xiàn)了其因地制宜、因時制宜的建筑理念。
漢傳、藏傳佛教建筑因為不同的地域、人文、宗教、政治因素影響而發(fā)展成為兩個風格各異、各具特色的佛教寺院建筑支系,但因為藏傳佛教和漢傳佛教一脈相承,千百年來相互滲透融合,所以漢地的藏傳佛寺往往在空間流線和建筑細部上把漢藏寺廟的特點兼容并蓄,呈現(xiàn)出漢藏一體的形態(tài)。
藏傳佛教在漢地傳播過程當中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地與漢地寺廟的形制格局和建筑單元互為交融,相較而言藏傳佛教寺院建筑的功能更為豐富,從圍繞佛教三寶展開的建筑單元,到具有學院專業(yè)性質的扎倉、有印經藏經功能的印經院、以及能夠進行辯經論法的辯經堂。多寶講寺在院格局上融合了漢寺的中軸線對稱布局與藏式寺院的合院格局,重要藏式功能建筑如轉經殿、藏式白塔等穿插其中又自成一體;建筑單體融合了藏式建筑的雄偉外形和漢寺建筑的細膩構件,如藏式金頂與漢寺門窗的結合,藏式邊瑪墻結構與漢寺色彩的融合。多寶講寺兼容了佛學院功能,比一般小型傳統(tǒng)漢寺更為全面,顯密同修的教義也體現(xiàn)了宗教文化的包容性,引導其建筑藝術理念的兼容并蓄。
(二)對豐富臺州傳統(tǒng)建筑風格,體現(xiàn)地方建筑文化的包容性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現(xiàn)代建筑技術的飛速發(fā)展和現(xiàn)代建筑審美的趨同,逐漸衍生出“千城一面”、批量化建筑、傳統(tǒng)形態(tài)建筑功能內涵流失等等問題,本文通過對漢、藏傳佛教建筑的歷史發(fā)展脈絡及演變特點的梳理,對多寶講寺建筑風格的解讀,以便我們更好的理解其建筑背后所依托的宗教文化。
如臺州三門的石窗藝術、臨海的屋頂灰雕藝術,如果把這些局部裝飾與建筑主體割裂對待,便無法真正解讀傳統(tǒng)建筑語義和語境了。如臺灣著名建筑師李祖原設計建造的中臺禪寺,把建筑內涵融合中西工法,運用禪宗的“直了成佛”的頓悟法門“因次第盡”的漸修精神,結合古代叢林的風格,將現(xiàn)代建造技術、傳統(tǒng)宗教文化融為一體,是地方建筑包容性的一大范例。
三門多寶講寺的漢藏合流的建筑風格,對豐富臺州傳統(tǒng)建筑風格,體現(xiàn)地方建筑文化的包容性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地方傳統(tǒng)建筑類型的豐富需要我們在尋根溯源的前提下有承繼有揚棄,更需要我們進行保護性開發(fā),建造具有地方人文特色的優(yōu)秀建筑。
(三)對發(fā)展具有地方特色的旅游景點等方面亦有較大的意義。
多寶講寺系晉代古剎,是江浙一帶最大的藏傳密宗禪林,有“江南藏傳第一寺”的美譽,寺內供奉臧傳佛教創(chuàng)始人宗喀巴大師造像。位于軸線東側龍頭山頂的舍利塔也是江南鮮見的藏式白塔。講寺修繕完善以來,無數學佛者和游客慕名而去,為臺州諸多特色旅游景點再添濃重的一筆。
[1]高倩如.漢、藏傳佛教寺院建筑比較研究[D].蘭州大學碩士論文,2013.
[2]多寶講寺——學佛網[OL]http://www.xuefo.net/nr/article1/6136.htm l
[3]徐宗威.西藏傳統(tǒng)建筑導則[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4:48-53.
[4]徐潛.中國藏傳佛教建筑[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14:36-39,80-83.
[5]劉致平.中國建筑類型及結構[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0:96-101.
[6](英)羅伯特·比爾.西藏佛教象征符號與器物圖解[M].中國藏學出版社,2007:63.
[7]零落塵.漢傳佛寺建筑文化[M].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13:39-74
[8]散人.藏傳佛寺建筑藝術[J].西藏藝術研究,1995(11).
On Architectural Arts Unity of Tibetan Buddhist Temple and Chinese Buddhist Temp le——A Case Study of Duo Bao Jiang Temple
Zhao Xin
(School of Arts,Taizhou University,Linhai,Zhejiang 317000)
Duo Bao Jiang Temple in Sanmen,the only Tibetan Buddhist temple in coastal region of Zhejiang,presents architectural arts unity of Tibetan Buddhist temple and Chinese Buddhist temple. The building group are mixed middle axis symmetrical layout from Chinese Buddhist temple and court?yard from Tibetan Buddhist temple with self-contained prayer wheel hall,Tibetan white tower,etc.. The single building is blended with majestic outline and exquisite components respectively from Tibet?an Buddhist temple and Chinese Buddhist temple,such as combination of Tibetan golden peak and doors and windows in Chinese style as well as Bianma wall and Chinese colors.The architectural style of Duo Bao Jiang Temple can help understand historical evaluation of Buddhist temple,enrich Taizhou’s architectural style,and reflect inclusiveness of local architectural culture.
Duo Bao Jiang Temple;Tibetan Buddhist temple;Chinese Buddhist temple;architec?tural unity
2015-01-10
趙欣(1980-),女,浙江溫嶺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建筑與景觀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