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俊 蔡大方

[作者通聯(lián)：袁長俊，湖北咸豐縣冠達實驗中學；蔡大方，湖北咸豐縣教學研究和師資培訓中心]

文言文閱讀中要有一定的開放性試題，這是命題者、有關學者、語文教研專家和一線語文教師等所達成的共識之一。但文言文閱讀究竟命制怎樣的開放性試題，才算是比較理想的開放性試題呢？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允許有多樣的、個性化的回答和不同觀點，能引導考生將閱讀材料中的信息和觀點與他們自己的經(jīng)驗和觀點相結(jié)合，其答案的接受程度不在于他們所處的立場，而在他們在判斷和解釋這些立場時利用閱讀材料的能力。

2014年浙江省臺州市一道中考文言文閱讀題就符合這種要求。

試題：文中有人認為琢冰者這種技藝“心勞而無用”，你贊成這種看法嗎？為什么？

臺州市中考文言文閱讀材料選自課外，即清代唐甄《琢冰》?？忌屑词股儆腥擞H自到哈爾濱或北方城市欣賞過冰雕作品，但從電視和有關影像資料上見過冰雕作品的，絕對不是少數(shù)。這些作品會讓很多的考生大開眼界，得到美的享受?；蛟S，有的考生在贊嘆之余，會有冰雕作品雖美卻不能長久保持的遺憾。一旦他們將對材料的閱讀和自己的欣賞冰雕作品的生活經(jīng)驗乃至體驗結(jié)合起來，對材料中有人認為琢冰者這種技藝“心勞而無用”的觀點，定會有自己的判斷。這是水到渠成之事。當然，無論贊成與否，其簡述的理由肯定不那么全面。如不贊成的考生或許會這樣答題：不贊成這種說法。因為花了很大的功夫雕出的作品，卻不能保存久遠，白白地浪費人力和物力。毫無疑問，這理由確實有點片面，其認識有些膚淺，因為冰雕作品不僅具有商業(yè)價值，還具有特殊的文化價值。我們不能因此而否定部分考生所持的這種觀點，恰恰相反，而是要引導并鼓勵考生結(jié)合閱讀材料，并調(diào)動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和語文經(jīng)驗，大膽地談自己的看法。此題在這一點上做得非常到位。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應該要有驅(qū)動探究特征，所設計的問題具體得當，能引起考生的興趣和對閱讀材料的深入思考，鼓勵考生利用閱讀材料大膽探究。

下面列舉的2014年江蘇省揚州市中考文言文閱讀題，就是這樣的開放性探究題：

“一人之辯，重于九鼎之寶”，西漢劉向在《戰(zhàn)國策》中高度評價了顏率的謀略；“此特兒童之見耳”，宋人洪邁則在《容齋隨筆》中對顏率的謀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對顏率的行為有怎樣的評價呢？請簡述理由。

題干中的第一句，針對同一人物的行為，提供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這本身就具有了驅(qū)動探究的特征。而緊接著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無疑強化了這種探究特征。這樣，試題的設問就有了真問題、真探究的意義。這樣的題目能牽引考生進一步閱讀材料，激發(fā)他們深度思考。一旦考生能夠結(jié)合對所提供的材料的閱讀和自己的生活體驗，就會從不同的角度對特定人物的特定行為作出自己的評價。既可以從正面進行評價，也可以從負面進行評價，還可以一分為二地進行評價。只不過，不論采用哪種方式來評價，都必須在提出自己的看法之后簡述其理由。如對顏率的行為持否定的態(tài)度，以下回答就不錯：顏率是聰明的，但他玩的是詭計。做人做事，信義為重，顏率的謀略是建立在誘惑欺騙的基礎之上。所以，它可能救得了一時之急，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此的開放性探究題，有利于全面發(fā)揮中考的功能，而不僅僅是甄別與選拔功能。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應引導考生就某一點思考、分析，且答案的設置具有開放性，答案本身與閱讀材料的關聯(lián)度緊密。

且看2014年湖北省十堰市中考文言文閱讀的一道題及參考答案(包括評分細則)：

本文在描繪景色時，手法多樣。請你任選一種手法，結(jié)合選文具體內(nèi)容作簡要分析。

參考答案：

答案示例：(1)用原文。如“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采用了正面描寫與側(cè)面描寫相結(jié)合的手法，突出了水清的特點；“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湍甚箭，猛浪若奔”采用動靜結(jié)合的手法，突出水清和水勢迅猛的特點等。（2）用自己的話概括。如：寫水，采用動靜結(jié)合和對照的寫法，既寫出了江水的靜態(tài)美，也寫出了江水的動態(tài)美，動靜形成鮮明的對照，展示了江水的千姿百態(tài)；寫山，作者從視覺上寫出了山的形貌，從聽覺上寫出了群峰中的各種聲響，突出了山的生命活力；作者采用虛實結(jié)合的寫法，不僅寫了眼前所見之景，還觸景生情，寫了作者的感慨。這些感慨用大自然的幽靜安閑與世俗社會的喧鬧繁雜作對比，表達了作者厭棄塵俗、熱愛自然的思想情感等。

（從上述任一方面作答即可，其他合理的說法也可。有具體內(nèi)容給1分，針對內(nèi)容簡析給2分。只有內(nèi)容或簡析以及內(nèi)容、簡析不對應不給分；簡析不簡潔、不明確給1分。）

十堰市中考文言文閱讀取材課內(nèi)，即《與朱元思書》。此題本身就極具開放性，且要求具體明確。考生能結(jié)合閱讀材料，按照題干的要求，選取其中一點，結(jié)合選文具體內(nèi)容，采取恰當?shù)姆绞絹砥肺顿p析即可。這樣的試題，能引導、激勵考生專注一點展開品析，表明命題者更為看重考生的品味、賞析能力和利用閱讀材料的能力。

精心編制的答案對考生各種答案有較充分的預設，評分細則有一定的操作性。命題者為考生著想，預設了兩種答題方式：一是用原文，一是用自己的話概括。但無論采取哪一種方式，答案都是開放性的。當然，答案還有進一步完善的必要，但這里就不準備展開談了?？v然如此，但此題答案的開放程度還是值得稱道的。

另外，答案與選文—閱讀材料的關聯(lián)度非常緊密，這也是事實?？忌豢赡軕{借某種套路就可大致答出，而只能選擇某一種手法，緊扣選文中的相關語句進行具體分析，答案才符合要求。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應尊重考生的個性差異，給他們以選擇的自由。2014年重慶市中考語文B卷中的一道文言文閱讀題，就充分體現(xiàn)了命題者尊重考生個性差異、以生為本的理念。

試題：如果你要去欣賞三峽的美景，會選擇哪個季節(jié)前往？請結(jié)合課文的內(nèi)容說說理由。

考生個性不同，其興趣、愛好就定然有差別。對于試題設置的問題，考生的回答不可能整齊劃一。不同的考生，會根據(jù)自己的喜好、興趣等選擇旅游的季節(jié)，然后結(jié)合《三峽》內(nèi)容說明選擇的理由。開放性試題給了考生選擇的自由，而他們在享受這種自由的同時，也要說說為何如此選擇的理由。這樣的試題檢測的不僅是利用閱讀材料—課文《三峽》的能力，還能考查他們分析、比較和抓住有效信息并予以概述的能力，甚至或許能在潛移默化之中讓有的考生能悟出點什么來。如興趣愛好盡管帶有相當?shù)母行陨?，但這種興趣愛好要正當，要受到一定的理性制約。果真如此，豈不有利于他們的健康發(fā)展與成長？因此，這樣的試題就真的善莫大焉了！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能引導并鼓勵考生對閱讀材料的內(nèi)容和表達有自己的心得，能提出自己的看法。下面兩題就是這樣的開放性試題。

試題：結(jié)合【甲】【乙】兩文，談談你對“士”的理解。（2014年甘肅省白銀市中考語文題）

白銀市中考文言文采用課內(nèi)外結(jié)合的方式選材，其甲文選自課內(nèi)，即《唐雎不辱使命》，乙文取自課外，即《讀〈孟嘗君傳〉》?？忌绻麑?zhàn)國時期的“士”有一定的了解，并認為乙文中的“雞鳴狗盜”之流也可算是“士”，但卻屬于低級之“士”，便可這樣答題：我認為“士”是戰(zhàn)國時期的一個特殊階層，他們都有一技之長，但能力卻有強弱之分。如孟嘗君門下的雞鳴狗盜之徒，有的只是小本事；像唐雎這樣的士是忠君愛國，有勇有謀的英雄，有大本事。假設對戰(zhàn)國時期的“士”有一定的了解，認為只有像唐雎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士”，而雞鳴狗盜之徒則未入流，就可這樣談對“士”的理解：盡管“士”是戰(zhàn)國時期的一個特殊階層，但我認為只有像唐雎這樣忠君愛國，有勇有謀的英雄，有大本事的人，才可稱之為“士”。而雞鳴狗盜之徒，盡管有點小本事，但未入流，不能算是“士”。此題考查的是分析、理解、比較、判斷等能力，而且在檢測這些能力的過程中培養(yǎng)和提高把文言文真正當做“文”來學習、消化的意識和品位，使考生進一步地體認文言文。

試題：乙文的題目是編者加的。請根據(jù)文意，另選角度為乙文擬一個題目，并說明理由。（2013年福建省泉州市中考語文題）

泉州市中考文言文閱讀屬于比較閱讀，其材料都選自課內(nèi)，甲文為《傷仲永》，乙文是《孫權(quán)勸學》。《孫權(quán)勸學》選自《資治通鑒》，題目是編者加的。擬標題是一種不可或缺的寫作能力，與文章的內(nèi)容和表達關系緊密。此題通過題干傳達出有關信息，引導考生仿照課文題目“孫權(quán)勸學”，根據(jù)文意，改變角度為乙文擬一個題目，并說明理由。這也是試題命制者為考生提供一個平臺，巧妙引導其與課文（乙文）及編者對話，就擬標題提出自己的看法。教材編者是從孫權(quán)的角度為課文添加了一個標題，而考生受試題的觸發(fā)和編者所加題目的啟發(fā)，則可另選角度，擬一個與課文內(nèi)容相適宜的題目。而所擬的題目，即使角度相同，也會借助不同的詞語來呈現(xiàn)。譬如：乙文主要講的是呂蒙在孫權(quán)的勸勉下發(fā)憤讀書、長進才略的故事，從呂蒙這一角度為課文所擬的題目，既可以擬“呂蒙讀書”，又可利用課文中的相關詞語做文章，如“好一個吳下阿蒙”，等等。換一個角度思考，根據(jù)課文—乙文主要是從魯肅的角度闡釋了要用發(fā)展的眼光看人的道理，擬出的題目又會有變化。而命題者的意圖，不僅僅是考查擬題目的能力。如此開放性文言文閱讀試題，應該多多益善才是！

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應遵循的原則和應滿足的條件不只以上所提到的，但由于筆者的識見和搜集的試題資料等所限制，或許因為試題之間也有相通之處，就只能從上述方面舉例予以簡述。

但就是以上試題，也足以證明，文言文閱讀開放性試題相對于其它一般文言文閱讀主觀題而言，其考查方式確實起了變化。正是這一變化，適應了社會發(fā)展的需要，正確反映文言文課堂教學甚至語文課堂教學改革對考試的要求，充分發(fā)揮了中考文言文閱讀對文言文課堂教學的引導與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