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靜怡
換種方式去奮斗
文/顧靜怡
人生的十字路口,有時放棄是一種生活的勇氣,是一種豁達(dá)。
表姐從小喜歡跳舞,身為工人的父母不懂舞蹈藝術(shù),也不懂如何去挖掘她的舞蹈藝術(shù)天分,更無力去托關(guān)系走后門為她的藝術(shù)之路打點(diǎn)鋪路。
記憶中,表姐練功從不偷懶。有一年暑假,我和表姐去崇明的阿姨家,表姐帶著舞鞋,每天一早起來就練功,壓腿、繃腿、踢腿、下腰,把桿練習(xí)、步伐訓(xùn)練等等。晚飯后,大家納涼吃西瓜,經(jīng)常邀請表姐跳一個,表姐也毫不推辭,總是開心地穿上舞鞋踮起足尖說跳就跳,每一次都贏來大家一陣陣的掌聲。
表姐的舞鞋成了鄰居眼里的魔鞋,穿上魔鞋能踮起足尖跳芭蕾舞。終于,在一次洗刷后舞鞋失蹤了。表姐傷心的哭了好幾天,但即使是沒有了舞鞋,表姐每天還是一早起來練功,一天也沒偷懶。
就這樣,表姐憑著對舞蹈的喜歡,硬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闖入了她心中的藝術(shù)殿堂——芭蕾舞劇團(tuán)。當(dāng)拿到錄取通知的時候,她興奮地抱著母親哼著四小天鵝的樂曲連連轉(zhuǎn)圈,轉(zhuǎn)得阿姨直叫停。表姐躊躇滿志:“我要好好跳。等我出名了,我?guī)銈內(nèi)ブ苡问澜??!?/p>
汗水、傷痛、練功、高強(qiáng)度的演出,表姐樂此不疲地跳著。帶著執(zhí)著,表姐在芭蕾舞團(tuán)一跳就是十年。小天鵝變成了大天鵝,表姐在舞臺上卻還是在一群小天鵝里跳著。有一次親戚聚會,最小的表妹稚氣地問表姐:“姐姐,你怎么不跳‘奧杰塔’?”表姐愣了一下說:“快了,等我再努力跳幾年。”
表姐依然每天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跳舞,一晃又兩年過去了,表姐依然是小天鵝。一個偶然的機(jī)會,表姐認(rèn)識了一位資深舞蹈專家,在了解了表姐的跳舞經(jīng)歷后,專家婉轉(zhuǎn)地勸表姐“放棄跳舞”,因?yàn)椤吧眢w的先天條件不足,再認(rèn)真也成不了名。”
專家的宣判讓表姐徹底崩潰和絕望了。在她心里,舞蹈是她生命的全部,練功是她生活的支點(diǎn)。跳了十幾年的舞蹈,居然陰差陽錯被宣判先天不足,走了十幾年的這條路,居然是一條死胡同。表姐迷茫了,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茶飯不思,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覺得前面一片黑暗。
“不跳舞我能做什么呢?”表姐整個人像被抽去了主心骨一樣。她開始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十幾年來的練功習(xí)慣被她廢棄了,她無所事事地逛街購物、吃飯唱歌,對任何事情都心不在焉。放棄舞蹈,對她而言就是失去了生存的力量和奮斗的動力。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依然在舞蹈的放棄和不放棄之間糾結(jié)。她嘗試著放棄舞蹈,她嘗試著做外貿(mào)服裝生意,嘗試著開淘寶網(wǎng)店,然而,沒有舞蹈的生活對表姐而言是如此蒼白乏味,她憔悴地和自己做著斗爭,不甘心想象沒有舞蹈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家里最小的表妹纏著她學(xué)跳舞,表姐很耐心地解釋說自己再也不想跳舞了,一臉稚氣的表妹不依不饒:“姐姐不跳舞,可以教我跳舞啊?!毙”砻靡槐菊?jīng)地說:“你教我跳‘奧杰塔’?!薄敖棠闾畩W杰塔’?”表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突然覺得自己如釋重負(fù)地放下了這些天壓在心上的糾結(jié),她找到了新的動力。
不久,表姐作出了選擇,放棄自己的舞蹈生涯,開辦少兒芭蕾舞培訓(xùn)班。表姐全身心地投入到培養(yǎng)少兒芭蕾舞人才中。壓腿、踢腿、繃腿,下腰、把桿、步伐,表姐每天又開始忙碌起來了,她把自己對舞蹈的熱愛傾注到芭蕾舞的幼苗身上,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糾正小朋友的動作。
汗水、歡笑、成績,表姐的付出得到了應(yīng)有的回報(bào)。放棄了自己舞蹈生涯的表姐,收獲了學(xué)生的喜人成績,在她的精心培養(yǎng)下,一個個小天鵝、一個個“奧杰塔”在舞臺上閃耀著可愛的光芒。
人生的十字路口,有時放棄是一種生活的勇氣,是一種豁達(dá)。放棄,并不意味著失去,放棄只是換一種奮斗的方式。人生的奮斗動力來自于人生目標(biāo),只有放棄舊的目標(biāo),建立新的目標(biāo),動力之源才不會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