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霄驍，張力為

競技運動中的“迷信”行為

羅霄驍，張力為

摘要“迷信”行為在競技運動中很普遍，但其概念尚無定論，或許它屬于一種比賽儀式行為，區(qū)別于程序行為和宗教行為，可從行為主義觀、歸因觀、動機觀來解釋“迷信”行為。重點介紹已有研究對“迷信”行為前因后果的探索，影響“迷信”行為的因素有內(nèi)部因素（性別、超自然信仰、歸因風(fēng)格、運動認同、文化背景、控制點和心理壓力）、外部因素（比賽重要性、比賽不確定性）和內(nèi)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技能水平與任務(wù)難度的交互作用）。而“迷信”行為的作用有積極的方面（提高任務(wù)表現(xiàn)，提高自我效能感、堅持性、目標(biāo)設(shè)定，緩解心理壓力，增加控制感）也有消極的方面（心理障礙、負性預(yù)示、歸因偏差），這可能要取決于運動員如何看待和運用這類行為，或許“迷信”行為還可以再細分為積極“迷信”行為和消極“迷信”行為。目前，已有研究多關(guān)注其內(nèi)部影響因素和積極作用，較少關(guān)注其外部影響因素和消極作用，而且還存在研究方法單一而簡單、缺乏測量工具、第3變量研究不足等問題?？傊?，運動員“迷信”行為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未來研究應(yīng)考慮研究方法、測量工具、消極影響、外部因素和第3變量等問題。

關(guān)鍵詞“迷信”行為；心理安慰劑；控制感；競技運動；運動員

在競爭激烈的運動場上時常會發(fā)生一些有趣的現(xiàn)象。英國女子七項全能明星杰西卡·恩尼斯堅持用一個“幸運卷尺”測量起跑器，美國女網(wǎng)名將小威廉姆斯每場比賽都穿同一款式的襪子，籃球巨星邁克爾·喬丹習(xí)慣穿2條運動襯褲[1]。更有甚者，網(wǎng)球天王納達爾幾乎被懷疑有“強迫癥”，因為他在比賽中有無數(shù)的“小動作”。運動心理學(xué)研究者將這類行為稱為“迷信”行為（superstitious behavior）。

1“迷信”行為的概念和解釋

運動員“迷信”行為的概念并不統(tǒng)一，它可能是比賽儀式行為[2]的一種，另外2種是程序行為[3-4]和宗教行為[5]，三者均是運動員在比賽中常出現(xiàn)的穩(wěn)定行為。它們的區(qū)別在于：程序行為是

為什么運動員會產(chǎn)生“迷信”行為？可以從行為主義、歸因和動機3個方面進行解釋。行為主義觀認為，這是偶然強化的結(jié)果[6-8]，如中國舉重大滿貫李雪英在比賽中一定要戴一個紫紅色頭繩，因為某次選拔賽中戴該頭繩發(fā)揮不錯，她說：“一定要戴著，戴到倫敦去，帶來好運”，而她在2012年倫敦奧運會中也奪得了金牌。歸因觀認為，尋求意義是人類的天性，“迷信”行為的產(chǎn)生可能是運動員在該行為和期望的結(jié)果之間建立了因果聯(lián)系（但其實二者并無關(guān)系）[6]。動機觀認為，運動員在體育比賽這種不確定情境中需要尋求控制感[9]，當(dāng)個體的控制感受到威脅時，其知覺加工可能會產(chǎn)生一定的偏差來滿足個體對秩序感和結(jié)構(gòu)感的需要[10]，“補償缺失的控制感”可能是運動員實施“迷信”行為的動機。但實際上，“迷信”行為帶給運動員的控制感是控制幻覺[11]，控制幻覺是在完全或部分不可控的情境下，個體由于不合理地高估自己對環(huán)境或事件結(jié)果的控制力而產(chǎn)生的一種判斷偏差[12]。

目前，未見檢驗行為主義觀的實證研究，不過有研究檢驗了歸因觀和動機觀的解釋[13]：讓運動員在高共變信息情境下進行因果判斷和“迷信”行為意向判斷，發(fā)現(xiàn)運動員認為“迷信”行為與比賽獲勝之間并沒有因果關(guān)系，但是他們在下次比賽中仍會傾向于實施“迷信”行為；如果誘發(fā)“迷信”行為意向后，讓運動員判斷一場比賽獲勝的可能性，那么想象實施了“迷信”行為的運動員判斷結(jié)果更高，且高于客觀勝率。這提示，“迷信”行為讓運動員產(chǎn)生了控制幻覺，該研究更支持動機觀的解釋。

實際上，3種觀點之間并不十分矛盾。綜合來看，“迷信”行為的產(chǎn)生可能是因為某行為與比賽獲勝之間的偶然聯(lián)系讓運動員建立起一種模糊的共變關(guān)系，之后的偶然強化加強了這種共變關(guān)系，雖然這并不影響運動員的因果判斷，但由于體育比賽的不確定性讓運動員缺乏控制感，而這種共變關(guān)系可以給運動員提供控制感（實際上是控制幻覺），滿足了補償控制感的需求，該行為就漸漸固定下來。

“迷信”行為在運動員群體中普遍存在[2，14-16]，而且確實會產(chǎn)生某些影響。M.C.SCHIPPERS等[17]采用開放式問卷調(diào)查了197名高水平運動員，其中有80.3%報告了這類行為，提到最多的是“吃特殊的食物”，其次是“穿特殊的服裝”，再次是“在固定位置或以特定的順序完成某些活動”。D.L.WANN[2]使用問卷和電話采訪調(diào)查了13個國家的325名奧運選手發(fā)現(xiàn)，48%的運動員報告了這類行為，如要按某種順序熱身，對衣服、首飾、食品和飲料等有特殊要求（如要穿幸運T恤）。如果不讓運動員完成這些行為，他們會覺得“沒有準(zhǔn)備好”，或是擔(dān)心“運氣變差”，如果比賽發(fā)揮不好，43%的運動員會覺得是因為沒有完成那個行為。D.J.FOSTER等[18]通過籃球罰球試驗比較了實施“迷信”行為和未實施“迷信”行為時籃球運動員的罰球成績，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后一種情況下運動員的罰球成績下降。張哲等[19]對39名運動員和8名教練員進行半結(jié)構(gòu)式訪談發(fā)現(xiàn)，運動員不能實施“迷信”行為會降低心理舒適度和信心，增加心理緊張度和認知負擔(dān)。以上研究都提示，研究運動員的“迷信”行為，探討其前因后果，對運動員的競賽發(fā)揮有重要意義，下文將重點闡述運動員“迷信”行為的影響因素和作用功能。

2“迷信”行為的影響因素

2.1內(nèi)部因素

需要指出的是，一些內(nèi)部因素（性別、超自然信仰、歸因風(fēng)格、運動認同、文化背景）對運動“迷信”行為的影響目前只有調(diào)查研究的證據(jù)，只能揭示相關(guān)關(guān)系，不能得出因果關(guān)系，需要更多的實驗研究進一步探究。此處，之所以將其作為“迷信”行為可能的影響因素，是因為從二者的邏輯關(guān)系推斷，該因素更有可能作為“因”而非“果”。

2.1.1性別女運動員比男運動員有更多的“迷信”行為[15，20-22]，而且女運動員和男運動員的“迷信”行為有所不同[23-24]。如王贊等[22]采用自編問卷調(diào)查了100名高水平體操運動員發(fā)現(xiàn)，在“迷信”程度上，女隊員顯著高于男隊員；H.G. BUHRMANN等[15]采用自編問卷調(diào)查了310名籃球運動員（158名男性，152名女性）發(fā)現(xiàn)，女性運動員比男性更偏愛“幸運服裝”。這可能因為，女運動員在賽前體驗到更多的心理緊張感，“迷信”行為的心理安慰作用對女運動員更有效[20，25]；又或許是因為，男、女隊員的訓(xùn)練強度、生理條件和所處的競技水平有所不同[22]。

2.1.2超自然信仰K.L.BURKE等[23]采用《迷信行為問卷》[26]調(diào)查了208名NCAA棒球運動員發(fā)現(xiàn)，信仰上帝的運動員更相信“迷信”行為的作用，也更多采取“迷信”行為。其他學(xué)者類似的調(diào)查研究也發(fā)現(xiàn)，“迷信”行為和超自然信仰存在正相關(guān)[27-28]。這可能是因為，超自然信仰者本就相信“神明”或“未知的力量”等超自然事物，多數(shù)“迷信”行為在旁人看來是無所謂、無影響的，但超自然信仰者就更容易將該行為與某種特定的“神力”聯(lián)系起來。

2.1.3歸因風(fēng)格P.K.OFORI等[29]采用《迷信行為問卷》[26]和《運動歸因風(fēng)格量表》[30]對120名加納職業(yè)足球運動員的調(diào)查表明，“迷信”行為和內(nèi)部歸因呈顯著負相關(guān)，“迷信”行為和穩(wěn)定可控歸因呈顯著正相關(guān)，歸因風(fēng)格能解釋“迷信”行為11%的方差[29]。這提示，將結(jié)果歸因于內(nèi)部因素的運動員有更少的“迷信”行為，而將結(jié)果歸因為穩(wěn)定可控因素的運動員卻有更多的“迷信”行為。這可能是因為，內(nèi)部因素更多的是自身努力，而穩(wěn)定可控因素除了部分自身努力外，更多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動作，這類行為代價小，可操作性強，最為穩(wěn)定可控，這就導(dǎo)致這類運動員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

2.1.4運動認同D.BREVERS等[20]用《運動認同量表》[31]和開放式問卷[17]調(diào)查了NCAA不同等級的219名運動員發(fā)現(xiàn)，運動認同（運動員對“運動”的認同度）與“迷信”行為呈正相關(guān)，運動認同水平越高，越容易實施“迷信”行為。M.TODD等[32]用相同的量表對177名NCAA田徑運動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與此一致。而且，在對球迷的“迷信”行為研究中也發(fā)現(xiàn)類似的結(jié)論，對球隊認同較高的球迷表現(xiàn)出更多的“迷信”行為[28，33-34]。這或許是因為，運動認同水平越高，在比賽中就有更高的卷入度，就更想表現(xiàn)好，也就更傾向于想盡一切辦法去贏得比賽，“迷信”行為也就容易成為其中一種“辦法”，即使這只是多上了一道無關(guān)緊要的“保險”。

2.1.5文化背景一些“迷信”行為是文化的一部分，受個體所處文化背景的影響[35]。雖然運動員對“迷信”行為的使用有跨文化一致性、普遍性和穩(wěn)定性[9，26，35]，但不同國籍運動員對“迷信”行為的使用程度不同。在D.L.WANN[2]的調(diào)查中，最有可能產(chǎn)生“迷信”行為的是墨西哥、英國和美國運動員（占64%），“迷信”行為最少的是澳大利亞、法國和俄羅斯運動員（占32%）。另外，來自不同國家的運動員對“迷信”行為影響的看法也不太一致。J.M.BURGER等[9]采用自編問卷調(diào)查了50名美國和27名日本職業(yè)棒球運動員發(fā)現(xiàn)，美國運動員更傾向于認為“迷信”行為能輔助個人的運動表現(xiàn)，而日本運動員則更傾向于認為“迷信”行為能幫助團隊提高表現(xiàn)，這可以通過個人主義文化和集體主義文化的差異進行解釋。

2.1.6控制點人格控制點是公認的影響“迷信”行為的重要因素[21]，但研究結(jié)果并不一致。J.L.VAN RAALTE等[36]讓37名參與者進行高爾夫推桿任務(wù)，將“迷信”行為定義為：在一次成功的推桿之后，下次任務(wù)中選擇同樣顏色的球，并讓參與者填寫《Levenson量表》[37]（測量對隨機結(jié)果的控制欲）。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迷信”行為和量表得分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guān)，這提示，傾向于相信個人行為能控制隨機事件（類似于內(nèi)控傾向）的參與者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但J.M.BURGER等[9]卻發(fā)現(xiàn)，運動員越是相信運氣對結(jié)果的影響，就越會使用“迷信”行為，這又提示，外控傾向者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M.TODD等[32]對NCAA田徑運動員的調(diào)查也發(fā)現(xiàn)，外控傾向的運動員“迷信”行為更多。這一結(jié)論還得到了M.C.SCHIPPERS等[17]的支持。但是，J.L. BLEAK等[26]采用《體能控制點量表》[38]對107名NCAA運動員的調(diào)查以及K.L.BURKE等[23]采用《個人控制信念量表》[39]對另外208名NCAA運動員的調(diào)查卻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的結(jié)論，他們認為，控制點對“迷信”行為的預(yù)測作用不大。實際上，在M.C.SCHIPPERS等[17]的研究中，關(guān)于控制點的研究假設(shè)是2個方面：外控者認為，外界因素才是主導(dǎo)，所以更加依賴通過“迷信”行為來“提升運氣”；內(nèi)控者認為，自身因素才是主導(dǎo)，他們的控制感較高，采取“迷信”行為可以帶來控制感?；蛟S并不能簡單地認為外控或是內(nèi)控的運動員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其中可能存在調(diào)節(jié)變量（如性別、不同運動項目）。

2.1.7心理壓力M.C.SCHIPPERS等[17]和D.BREVERS等[20]發(fā)現(xiàn)，心理壓力可能作為某些外部因素影響“迷信”行為的中介變量，換言之，某些因素會通過心理壓力來影響“迷信”行為，在心理壓力較大時，運動員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這容易理解，運動員并不會無緣無故產(chǎn)生心理壓力，很有可能是其他因素導(dǎo)致心理壓力上升，進而產(chǎn)生“迷信”行為。這提示，關(guān)注可能影響心理壓力的因素，或許有助于發(fā)現(xiàn)影響“迷信”行為的潛在因素；“迷信”行為也可能緩解心理壓力（詳見3.1.3），二者可能相互影響，互為因果，但目前沒有實驗研究的支持。

2.2外部因素

影響運動“迷信”行為的外部因素主要包括比賽的不確定性和比賽的重要性。M.C.SCHIPPERS等[17]采用指導(dǎo)語設(shè)置了不同的比賽情境，探討了197名高水平運動員在何種情況下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當(dāng)比賽不確定性高（對手實力強勁，或與對手實力相當(dāng)）或比賽重要性高（決賽）時，運動員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而且在這些情況下，運動員心理壓力也較高。正如上文所述，比賽的不確定性和比賽的重要性是通過影響心理壓力進而影響“迷信”行為的。D.BREVERS等[20]仿照該研究對219名非職業(yè)運動員進行重復(fù)檢驗，也得到了相似的結(jié)果。

2.3內(nèi)、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

只有1項研究探討了內(nèi)外因素的交互作用對運動員“迷信”行為的影響。P.B.WRIGHT等[11]仿照J.L.VAN RAALTE等[36]的研究范式，讓40名參與者完成高爾夫推桿任務(wù)，發(fā)現(xiàn)技能水平（高手、新手）和任務(wù)難度（推桿距離長、短）的交互作用，即新手在面對簡單任務(wù)、高手在面對困難任務(wù)時更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這可解釋為，新手難以完成困難任務(wù)，不對結(jié)果抱有期望，而在有可能取得好成績的簡單任務(wù)中則會有所期許，對高手而言正好相反。這或許和不確定情境有關(guān)，新手面對困難任務(wù)和高手面對簡單任務(wù)時的不確定性低（前者很可能失敗，后者很可能成功），而新手面對簡單任務(wù)和高手面對困難任務(wù)的不確定性高（可能成功也可能失?。圆淮_定情境中更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

3“迷信”行為的作用功能

3.1積極作用

3.1.1提高實際表現(xiàn) “迷信”行為和實際表現(xiàn)看似并無關(guān)系，但有研究直接討論了前者對后者的影響。L.DAM ISCH等[40]讓參與者完成高爾夫推桿任務(wù)，比較了試驗組（告知參與者使用的球是“幸運之球”）和對照組（告知參與者“大家都使用這樣的球”）的推桿成績，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試驗組的推桿成績比對照組好。這初步支持了“迷信”行為對任務(wù)表現(xiàn)的積極影響；研究者又比較了持有自己護身符的參與者和未持有護身符的參與者在一項記憶任務(wù)中的表現(xià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前者的表現(xiàn)也優(yōu)于后者。D.J. FOSTER等[18]讓22名籃球運動員進行罰球任務(w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實施“迷信”行為（如穿上“幸運襪”）時運動員的罰球成績更好，這也支持了“迷信”行為可以提高實際表現(xiàn)。這提示，看似不相關(guān)的二者之間，可能存在中介變量（如自我效能感），這也在研究中得到了支持（詳見3.1.2）。

3.1.2提高自我效能感、堅持性、目標(biāo)設(shè)定L.DAM ISCH等[40]在后續(xù)試驗中還測量了參與者的自我效能感，發(fā)現(xiàn)“迷信”行為可能通過提高自我效能感進而提高任務(wù)表現(xiàn)，即自我效能感有中介作用。D.L.WANN[2]的調(diào)查也發(fā)現(xiàn)，“迷信”行為或許可以增加運動員的自信（如我穿上幸運T恤就一定能贏）。張哲等[19]的質(zhì)性研究也指出，實施“迷信”行為可以提高自我效能感。L.DAMISCH等[40]在進一步的試驗中還發(fā)現(xiàn)，“迷信”行為還會通過自我效能感影響對任務(wù)的堅持性和目標(biāo)設(shè)定（持有護身符者在任務(wù)中堅持更長時間，也設(shè)定了更高的目標(biāo)），對任務(wù)的堅持性又會影響任務(wù)表現(xiàn)（見圖1）。由此可見，“迷信”行為的作用是復(fù)雜而多方面的。其對任務(wù)表現(xiàn)的提高，有多個中介變量存在。

圖1　L.DAMISCH等[40]研究中的變量關(guān)系Figure1　Relationship between different variables in the study of L. DAMISCH et a l[40]

3.1.3緩解壓力（心理安慰劑） 雖然“迷信”行為并不能直接影響比賽結(jié)果，但它或許可以緩解運動員的壓力，這對運動表現(xiàn)是有益的。運動員在心理壓力較大時容易采取“迷信”行為，相應(yīng)地，采取“迷信”行為后心理壓力或許會有所緩解[17]，D. BREVERS等[20]和G.NEIL[25]支持這個觀點。張哲等[19]的質(zhì)性研究也發(fā)現(xiàn)，實施“迷信”行為可以增加心理舒適度、降低心理負擔(dān)，“迷信”行為起到一種心理安慰劑的作用[25]。C.J.BEEDIE[41]采用開放式問卷調(diào)查了30名運動員，發(fā)現(xiàn)有29名（97%）認為安慰劑效應(yīng)可以影響運動表現(xiàn)，22名（73%）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這種影響。雖然該研究是針對一些藥品、營養(yǎng)品的安慰劑作用而不是心理安慰劑，但這也提示，安慰劑作用在運動中確實存在，且有所影響，或許“迷信”行為是作為一種心理安慰劑而發(fā)揮作用的[25]。

3.1.4增加控制感有的運動員其實并不認為“迷信”行為能影響結(jié)果，但他們還是會采取“迷信”行為[9，13]，這可能是為了追求控制感。在不確定情境中，個體常常會關(guān)注無關(guān)事物或無關(guān)行為，并傾向于相信這些事物或行為與特定的結(jié)果有某種聯(lián)系，以獲得控制感[9]。對控制感的需求幾乎是人類的本能，長期處于缺乏控制感的情境中不利于人生存[42]?？刂聘醒a償理論認為，當(dāng)個體處于低控制環(huán)境中時，控制感會受到威脅并降低，隨即情境中的不確定性和無序性使個體感到焦慮，焦慮感驅(qū)使個體心理系統(tǒng)通過其他途徑來重建控制感，以重新獲得秩序感和結(jié)構(gòu)感[43]。在體育競賽這樣典型的不確定情境中，很多因素是不可控的（如天氣、裁判和觀眾等），唯有運動員自己的行為是可控的。所以，運動員可以通過實施一些可控行為（如“迷信”行為）以提升控制感[42]，進而緩解由于缺乏控制感而產(chǎn)生的焦慮。王贊等[22]使用自編問卷調(diào)查了100名體操運動員和42名裁判，指出運動員需要在關(guān)鍵時刻尋求控制感，建立一種內(nèi)在的驅(qū)動力將事情推向好的一面，“迷信”行為便應(yīng)運而生，可以認為這是運動員心理的一種需求，也是競技體育特殊的產(chǎn)物。

3.2消極作用

“迷信”行為的積極作用在國內(nèi)還是一個新興的研究視角[6]，在中國人的一般思維里，“迷信”行為是應(yīng)該被干預(yù)和破除的對象[21，44-46]。謝紅光等[45]認為，“迷信”行為是競賽心理的“精神鴉片”，對競賽心理和競技能力有消極作用（誘發(fā)心理障礙、負性預(yù)示、認知性的歸因偏差），并提出，以認知糾偏、動機激活和逐步脫敏為消除“迷信”心理的基本方法。黃朝國[44]認為，運動員的“迷信”心理是一種不以技術(shù)、戰(zhàn)術(shù)上做準(zhǔn)備的僥幸心理，它對比賽的獲勝沒有多大意義，這可能與過度緊張有關(guān)，是一種不良心理反應(yīng)，最終會導(dǎo)致心理障礙。張現(xiàn)成等[46]指出，“迷信”行為的長期盛行可誘發(fā)運動員的心理障礙，迷信沉迷的結(jié)果會導(dǎo)致運動成就歸因的錯位和消極預(yù)示，并喪失運動自信?！懊孕拧毙袨橥墙⒃谂c競賽勝負因素毫無實質(zhì)性關(guān)聯(lián)的行為基礎(chǔ)之上，而不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對比、技戰(zhàn)術(shù)等方面的正確認知和賽前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之上。M.C.SCHIPPERS 等[17]也指出，“迷信”行為也有可能發(fā)展為強迫行為，對教練員而言，應(yīng)時刻關(guān)注運動員的“迷信”行為，既不宜禁止，也不應(yīng)鼓勵。這樣看來，“迷信”行為的弊端也很明顯，但如果強制禁止，反而可能影響運動員的競技水平，“迷信”行為的“度”如何把握，也是值得探討的問題。目前，已有研究者嘗試探討不能實施“迷信”行為時的自我調(diào)節(jié)方式[19]，包括改變認知、接受不足、盡量做好、增強自信、清除雜念和專注比賽等，這是一種有益的嘗試。

3.3積極“迷信”行為與消極“迷信”行為

綜上所述，或許可將“迷信”行為分為積極“迷信”行為和消極“迷信”行為2類，但二者如何區(qū)分？M.A.GRANT等[47]在一個比賽周期內(nèi)，采用半結(jié)構(gòu)化訪談和觀察法對5名奧運冠軍在比賽日中的所有行為進行質(zhì)性研究發(fā)現(xiàn)，他們在比賽日的行為都高度固定化、程序化，整天的行為可以看作一個整體，并且極其穩(wěn)定，其中就包括一些“迷信”行為。這類行為一旦形成將會得以保持和延續(xù)，成為運動員應(yīng)對比賽壓力的一種模式[35]。對賽前程序行為的研究[3]則表明，幫助運動員制定嚴格的行為程序，可以促進運動員對運動技能的掌握和提高，以及在比賽過程中的競技表現(xiàn)。由此推論，積極“迷信”行為已經(jīng)內(nèi)化到運動員比賽日一整天的行為程序中，完成“迷信”行為只是完成整個比賽的一部分，運動員不以“迷信”行為為中心，也不過分依賴它（有的運動員其實并不認為“迷信”行為能影響結(jié)果，僅僅只是習(xí)慣了作為完成比賽任務(wù)的一部分[9]）。而消極“迷信”行為是不在技戰(zhàn)術(shù)上做準(zhǔn)備，轉(zhuǎn)而寄希望于“迷信”行為能讓自己運氣變好，這樣可能一時會緩解緊張、提升自信，一旦遭遇挫折，可能更加焦慮和恐懼[44]。

所以，積極“迷信”行為應(yīng)該是建立在充分技戰(zhàn)術(shù)準(zhǔn)備的基礎(chǔ)上，作為完成比賽的一部分而起輔助作用。優(yōu)秀運動員實際上是在利用“迷信”行為給予自身積極暗示，有助于比賽發(fā)揮，而當(dāng)不能實施“迷信”行為時則會主動調(diào)整自身狀態(tài)[19]。運動員“迷信”心理的形成受較多外界因素的影響，且存在一定認知偏差，但這也是運動員的心理需求，建議要正確處理和調(diào)控此種行為[22]。

4“迷信”行為研究中存在的問題

4.1研究方法單一而簡單

就實證研究而言，調(diào)查研究居多[9，15-16，20，22-23，26-29，32-33，36，48]，部分研究采用實驗法[11，13，17-18，34，40]，其中研究工具多為量表和紙筆測驗，行為測量不多[11，18，40]，另外也有少量質(zhì)性研究[2，5，19，24，47]。這提示，“迷信”行為的研究大都停留在相關(guān)關(guān)系和描述層面上，而國內(nèi)則大多是綜述性研究，缺乏實證研究。所以，未來應(yīng)注重實證研究，尤其是實驗研究。

4.2缺乏測量工具

對“迷信”行為的評定多采用自編問卷[2，9，15-17，22，29，33]，或《迷信行為問卷》[23，29]和《超自然信念量表》[27-28]，而且《超自然信念量表》本身還存在一些爭議[6，49]?？傊?，沒有一個獲得大部分學(xué)者認可的專門測量運動員“迷信”行為的工具。缺乏有效的測量工具直接影響試驗研究中對運動員“迷信”行為的操作性定義，或許這是該領(lǐng)域中實驗研究較少的原因之一。所以，開發(fā)專門針對運動員“迷信”行為的測量工具是很有意義的。

4.3消極影響研究不足

“迷信”行為的影響是雙向的，既有積極影響，也有消極影響。然而，從本文“迷信”行為的作用功能中可知，目前實證研究大都關(guān)注積極影響。張現(xiàn)成[50]指出，對“迷信”行為研究的雙向性不足必然導(dǎo)致消除“迷信”行為負面效應(yīng)的對策性缺失。國外研究注重“迷信”行為對競賽的積極作用，國內(nèi)研究雖對消極作用進行了闡述，但缺乏實證研究。所以，未來應(yīng)加強“迷信”行為的消極作用以及干預(yù)的實證研究。如目前提出的心理障礙、負性預(yù)示和歸因偏差等消極影響，均沒有實證研究的支持，這很值得進行檢驗。

4.4外部因素研究不足

不少研究者都指出了外部因素對“迷信”行為會有影響[17，20-22，49-50]。但是，從本文“迷信”行為的影響因素中可以看出，現(xiàn)有實證研究探討內(nèi)部因素的較多，探討外部因素的較少，另外，只有1項研究探討了內(nèi)外因素的交互作用[11]。

相較于內(nèi)部因素而言，雖然外部因素更容易操縱與控制，更有利于開展實驗研究，但是如上文所述，目前并沒有公認的專門測量工具，且運動員“迷信”行為的概念尚待商榷，缺乏相應(yīng)的理論支持。這些問題均不利于對“迷信”行為進行操作性定義，而這正是實驗研究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之一。鑒于此，又考慮到大部分測量內(nèi)部因素的工具都已較為成熟，或許這是內(nèi)部因素研究較多的原因之一，但是內(nèi)部因素并不容易操縱和控制，或許這又是調(diào)查研究較多的原因之一。

所以，外部因素研究不足可能是上述幾個問題共同影響的結(jié)果，但一個領(lǐng)域的研究不能總停留在初級階段，未來也應(yīng)加強影響“迷信”行為的外部因素研究。如張現(xiàn)成[50]指出，在高風(fēng)險情境（容易受傷）下，也容易產(chǎn)生“迷信”行為。但這一觀點并沒有相應(yīng)的實證支持，值得進一步研究。

4.5第3變量研究不足

目前僅有1項研究探討了調(diào)節(jié)作用[48]，3項研究涉及中介變量[17，20，40]。關(guān)于第3變量的研究或許會為更加深入地理解“迷信”行為提供可能性，發(fā)現(xiàn)其中的機制，這也是未來研究的方向之一。如尋找控制點影響“迷信”行為的調(diào)節(jié)變量，就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性別、運動項目均有可能是調(diào)節(jié)變量）；尋找“迷信”行為提高實際表現(xiàn)的中介變量（已有研究[40]發(fā)現(xiàn)了自我效能感和堅持性的中介作用，或許目標(biāo)設(shè)定也有，但是沒有得到該研究的支持），這也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5　小結(jié)

關(guān)于運動員“迷信”行為的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多數(shù)研究是對現(xiàn)象的描述和解釋。實證研究中多是調(diào)查研究，也有部分實驗研究和少量質(zhì)性研究。

運動員“迷信”行為的概念尚無定論，它可能是與比賽無關(guān)、不具有宗教色彩的行為，且容易實現(xiàn)、代價較小、穩(wěn)定性高，屬于比賽儀式行為的一種（另外2種是程序行為和宗教行為）。其中，“迷信”行為又可分為積極“迷信”行為和消極“迷信”行為（見圖2），可以從行為主義觀、歸因觀和動機觀3個方面來綜合解釋運動員的“迷信”行為。

圖2　對運動員“迷信”行為的界定Figure2　Definition o f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sport

“迷信”行為既有其積極作用，也有其消極作用。國外研究多注重前者，而國內(nèi)研究多注重后者，且目前對積極作用的研究較多，應(yīng)加強對消極作用的研究。影響“迷信”行為的因素既有內(nèi)部因素，也有外部因素，且目前對內(nèi)部因素的研究較多，應(yīng)加強對外部因素的研究。從“迷信”行為的前因后果（影響因素、作用功能）可以看出，某些效應(yīng)的實證研究仍比較少，某些效應(yīng)只在綜述中見到說明，這些問題都值得進一步檢驗（見圖3）。

圖3　運動員“迷信”行為的前因后果（影響因素、作用功能）Figure3　The factors in fluence superstitious behavior and the effect o f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sport

參考文獻：

[1]新浪體育訊.運動員普遍“迷信”特殊舉動如何幫他們獲勝[EB/OL]. http：//2012.sina.com.cn/hx/other/2012-08-01/170732150.shtml.

[2]WANN D L.The Head and Shoulders Psychology of Success Project：An Examination of Perceptions of Olympic Athletes[J].North AmericanJournal of Psychology，2012，14（1）：123-138.

[3]姚強，張忠秋.賽前行為程序研究進展[J].北京體育大學(xué)學(xué)報，2010，33（4）：128-131.

[4]MESAGNO C，HILL D M，LARKIN P.Examining the accuracy and in-game performance effects between pre-and post-performance routines：A mixed methods study[J].Psychology of Sport and Exercise，2015：85-94.

[5]MARANISE A M J.Superstition&religious ritual：An examination of their effects and utilization in sport[J].The Sport Psychologist，2013，27 （1）：83-91.

[6]陳永艷，張進輔，李建.迷信心理研究述評[J].心理科學(xué)進展，2009，17 （1）：218-226.

[7]蹇璐亦.迷信行為的心理學(xué)分析[J].社會心理科學(xué)，2006，21（2）：120-122.

[8]梁娟.運動員迷信行為的心理學(xué)探析[J].開封教育學(xué)院學(xué)報，2013，33 （7）：251-252.

[9]BURGER J M，LYNN A L.Superstitious Behavior Among American and Japanese Professional Baseball Players[J].Basic&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05，27（1）：71-76.

[10]郭昫澄，郭永玉.社會情境中的控制感[J].心理科學(xué)進展，2012，20 （11）：1860-1868.

[11]WRIGHT P B，ERDAL K J.Sport superstition as a function of skill level and task difficulty[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08，31（2）：187-199.

[12]陳雪玲，徐富明，劉騰飛，等.控制幻覺的研究方法、形成機制和影響因素[J].心理科學(xué)進展，2010，18（5）：800-809.

[13]羅霄驍，張力為.運動員的迷信行為：對歸因觀和動機觀的檢驗：第十屆全國運動心理學(xué)學(xué)術(shù)會議[C].深圳：2014.

[14]CIBOROWSKI T.'Superstition'in the collegiate baseball player[J].The Sport Psychologist，1997，11（3）：305-317.

[15]BUHRMANNHG，ZAUGGMK.Superstitionsamongbasketballplayers：An investigation of various forms of superstitious beliefs and behavior among competitive basketballers at the junior high school to university level[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1981，4（4）：163-174.

[16]BUHRMANN H，BROWN B，ZAUGG M.Superstitious beliefs and behavior：A comparison of male and female basketball players[J]. 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1982，5（4）：175-185.

[17]SCHIPPERS M C，VAN LANGE P A M.The Psychological Benefits of Superstitious Rituals in Top Sport：A Study Among Top Sportspersons [J].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2006，36（10）：2532-2553.

[18]FOSTER D J，WEIGAND D A，BAINES D.The Effect of Removing Superstitious Behavior and Introducing a Pre-Performance Routine on Basketball Free-ThrowPerformance[J].Journal of AppliedSport Psychology，2006，18（2）：167-171.

[19]張哲，張力為.運動員比賽“迷信”行為的特征、原因及影響：第十屆全國運動心理學(xué)學(xué)術(shù)會議[C].深圳：2014.

[20]BREVERS D，DAN B，NOEL X，et al.Sport superstition：Mediation of psychological tension on non-professional sportsmen's superstitious rituals[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11，34（1）：3-24.

[21]李丹，孫延軍，雷靂.大學(xué)生迷信心理的形成及其影響因素[J].心理科學(xué)進展，2006，14（1）：80-86.

[22]王贊，齊作成.高水平體操運動員迷信心理探析[J].體育文化導(dǎo)刊，2014（10）：199-202.

[23]BURKE K L，CZECH D R，KNIGHT J L，et al.An exploratory investigation of superstition，personal control，optimism and pessimism in NCAA Division I Intercollegiate student-athletes[J].Athletic Insight：The Online Journal of Sport Psychology，2006，8（2），http://www.athleticinsight.com/Vol8Iss2/Superstition.htm.

[24]MCGINNIS L P，GENTRY J W，MCQUILLAN J.Ritual-based Behavior that Reinforces Hegemonic Masculinity in Golf：Variations in Women Golfers'Responses[J].Leisure Sciences，2009，31（1）：19-36.

[25]NEIL G.The place of superstition in sport：The self-fulfilling prophecy [J].Coaching Review，1980，3：40-42.

[26]BLEAK J L，F(xiàn)REDERICK C M.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sport：Levels of effectiveness and determinants of use in three collegiate sports[J]. 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1998，21（1）：1-15.

[27]MCCLEARN D G.Interest in Sports and Belief in Sports Superstitions [J].Psychological Reports，2004，94（3，Pt1）：1043-1047.

[28]WANN D L，ZAICHKOWSKY L.Sport team identification and belief in team curses：The case of the Boston Red Sox and the Curse of the Bambino[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09，32（4）：489-502.

[29]OFORI P K，BIDDLE S，LAVALLEE D.The role of superstition among professional footballers in Ghana.[J].Athletic Insight：The Online Journal of Sport Psychology，2012，4（2）：115-125.

[30]HANRAHAN S J，GROVE J R.A short form of the Sport Attributional Style Scale[J].Australian Journal of Science and Medicine in Sport，1990，22：97-101.

[31]BREWER B W，VAN RAALTE J L，LINDER D E.Athletic identity：Hercules'muscles or Achilles heel?[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ort Psychology，1993，24：237-254.

[32]TODD M，BROWN C.Characteristics associated with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track and field athletes：Are there NCAA divisional level differences?[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03，26（2）：168-187.

[33]WANN D L，GRIEVE F G，ZAPALAC R K，et al.Examining the superstitions of sport fans：Types of superstitions，perceptions of impact，and relationship with team identification[J].Athletic Insight：The Online Journal of Sport Psychology，2013，5（1）：21-44.

[34]W ILSON S M，GRIEVE F G，OSTROWSKI S，et al.Roles of team identification and game outcome in sport fan superstitious behaviors[J]. 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13，36（4）：417-429.

[35]蘇慶富，龐雪林，張守忠，等.運動員迷信行為的社會心理機制解讀：第十屆全國運動心理學(xué)學(xué)術(shù)會議[C].深圳：2014.

[36]VAN RAALTE J L，BREWER B W，NEMEROFF C J，et al.Chance orientation and superstitious behavior on the putting green[J].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1991，14（1）：41-50.

[37]LEVENSON H.Multidimensional locus of control in psychiatric patients [J].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1973，41：397-404.

[38]WHITEHEAD J R，CORBIN C B.Multidimensional scales for the measurement of locus of control of reinforcements for physical fitness behaviors[J].Research Quarterly for Exercise and Sport，1988，59：108-117.

[39]BERRENBERG J L.The belief in personal control scale：A measure of God-mediated and exaggerated control[J].Journal of Personality，1987，51：194-206.

[40]DAMISCH L，STOBEROCK B，MUSSWEILER T.Keep your fingers crossed!How superstition improves performance[J].Psychological Science，2010，21（7）：1014-1020.

[41]BEEDIE C J.Placebo effects in competitive sport：Qualitative data[J]. Journal of Sports Science and Medicine，2007，6：21-28.

[42]羅杰霍克.改變心理學(xué)的40項研究[M].第五版.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10.

[43]KAY A C，WHITSON J A，GAUCHER D，et al.Compensatory Control：Achieving Order Through the Mind，Our Institutions，and the Heavens [J].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W iley-Blackwell），2009，18（5）：264-268.

[44]黃朝國.試論幾個心理問題：結(jié)合乒乓球比賽談[J].體育科技，1984 （4）：24-27.

[45]謝紅光，甘濤.運動迷信心理探源及消除對策[J].體育科技，1996，17（2）：35-36.

[46]張現(xiàn)成，楊鋒，周鴻雁，等.運動迷信的行為主義心理學(xué)詮釋[J].當(dāng)代體育科技，2013，3（27）：3-4.

[47]GRANT M A，SCHEMPP P G.Analysis and description of Olympic gold medalists'competition-day routines[J].The Sport Psychologist，2013，27（2）：156-170.

[48]BARKOUKIS V，PERKOS S，KOKKINOPOULOS S，et al.Superstitious beliefs as moderators in the achievement goals：Competitive anxiety relationship[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ort Psychology，2012，43（5）：438-456.

[49]李超.對體育運動中的迷信心理研究分析[J].體育世界：學(xué)術(shù)版，2012（10）：19-20.

[50]張現(xiàn)成.運動迷信研究進展[J].今日中國論壇，2013（15）：372-373.

中圖分類號：G 804.8

文獻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1005-0000（2015）05-454-07

DOI：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5.05.014

收稿日期：2015-07-04；修回日期：2015-08-18；錄用日期：2015-08-19

作者簡介：羅霄驍（1990-），男，云南普洱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自我控制；通信作者：張力為（1956-），男，四川成都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自我控制、心理疲勞。

作者單位：北京體育大學(xué)運動人體科學(xué)學(xué)院運動心理教研室，北京100084。明顯有助于比賽或與技術(shù)動作明顯相關(guān)的行為（如賽前熱身運動、模擬投籃動作）；宗教行為是與運動員的信仰有關(guān)，具有明顯宗教意義的行為（如祈禱上帝保佑）；“迷信”行為是與比賽無關(guān)，不具有宗教色彩的行為，且容易實現(xiàn)、代價較小、穩(wěn)定性高（如擺放水瓶順序、穿幸運T恤上場）。本文圍繞該界定對“迷信”行為進行討論，為了與一般的迷信行為或傳統(tǒng)意義上的封建迷信區(qū)分開，本文“迷信”二字加上引號，專指運動員的這類行為，是沒有褒貶色彩的中性詞匯。

Superstitious Behavior in Competitive Sports

LUO Xiaoxiao，ZHANG Liwei
（Sport Psychology Section，Sport Science College，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bstractSuperstitious behavior（SB）is prevalent in competitive sport.But there is no consensus of the identification.SB in sport belongs to the competi?tive ritual，which is different from performance routine and religious ritual.The explanation of the SB in sport can be summarized in three views（behavior?ism，attribution，and motivation）.Present study aimed to induce the factors influence SB and the effect of SB according to previous studies.The factors in?fluence SB can be summarized as internal factors（gander，paranormal belief，attribution style，athletic identity，cultural background，locus of control，and psychological tension），external factors（importance of game，uncertainty of game）and the interaction of internal&external factors（the interaction of skill level&task difficulty）.The effect of SB can be summarized as positive effect（improving performance，self-efficacy，persistence，and goal setting，reducing psychological tension，increasing the sense of control）and negative effect（mental disorder，negative prediction，and attribution bias），it perhaps depends on how athletes regard and utilize these behaviors.SB can be divided into positive SB and negative SB.Previous studies focus on the internal factors and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SB in sport，but the negative effect and external factor are almost ignored.Besides，there are other problems need to be solved such as simple research methods，lack of instruments，and lack of researches on third variables.All in all，current research is still in its infancy，the future research may consider about these questions：research methods，measurement tools，negative effects，external factors，and the third variables.

Key wordssuperstitious behavior；psychological placebo；sense of control；competitive sports；athle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