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艷暉
(濟南大學法學院,濟南山東250022)
健康權的權利性質界定
鄒艷暉
(濟南大學法學院,濟南山東250022)
身心健康,對每個公民而言都至關重要。健康權是公民的一項重要的基本權利,也是公民享受其他權利的前提。目前,對于健康權的性質存在諸多爭議。事實上,健康權既是民事權利,又是人權和基本權利。探討健康權作為民事權利、人權和基本權利的相關規(guī)范、所處地位和意義,從多個角度入手分析健康權,有利于為健康權提供更全面、更有效的保護。
健康權;人權;基本權利;民事權利;社會權
“嬰兒接種疫苗死亡”“毒奶粉”“瘦肉精”等多起惡性事件,呼喚理論界和實務界加強對健康權的研究,加大對健康權的保護力度。然而,目前我國學界不但對健康權的概念眾說紛紜,對于健康權的性質也存在諸多爭議。爭論主要圍繞著健康權究竟屬于人權、基本權利、憲法權利、民事權利中的一種,還是同時屬于其中的某些權利而展開。此種爭執(zhí)不休的狀態(tài),不利于為健康權提供全方位地保護。事實上,健康權既是民事權利,又是人權和基本權利。從多個角度入手分析健康權,才能為健康權提供更全面、更有效的保護。
(一)民法中有關健康權的規(guī)范
很多國家都將健康權寫進本國民法典,這一立法現象本身就向世人昭示了健康權應當屬于民法保護下的民事權利。例如《德國民法典》第823條第1項規(guī)定:“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的生命、身體、健康、所有權或其他權利的,對所生的損害應負賠償責任?!保?](P281-282)1978年修改的《匈牙利民法典》專門設置了一章規(guī)定人格權,其中就包括健康權。我國目前尚未出臺民法典,但在《民法通則》第98條中明確規(guī)定:“公民享有生命健康權?!贝送?,在《侵權責任法》第2條中,規(guī)定免受侵害的民事權益中也包括健康權。我國即將出臺的民法典中,毫無疑問,也會將健康權納入其中,當前民法學者針對是否應當將人格權獨立成編展開了熱議。
(二)健康權在民事權利中的地位
健康權作為受民法保護的民事權利,在民事權利中處于什么地位呢?我國民法學者對于健康權的研究起步較早,對于健康權在民事權利中所處的位置也基本達成共識。健康權屬于民法中的重要權利——人格權的一種,而人格權又屬于身份權。具體而言,人身權包括人格權和身份權,人格權又包括一般人格權和具體人格權。具體人格權又包括物質性人格權和精神性人格權,健康權屬于物質性人格權的一種。人身權的具體結構及健康權在人身權中所處的位置,請參見圖1。
圖1健康權在民事權利中所處的位置[2](P68)
筆者認同國內外大多數民法學者所持的觀點,健康權與生命權、身體權相并列,同屬于物質性人格權,物質性人格權又屬于具體人格權,具體人格權仍屬于人格權的范疇。
(三)健康權作為民事權利的意義
健康權作為憲法權利和民事權利,分別由憲法和民法給予不同層次的保障,然而,民法專門對健康權予以規(guī)定,有其特殊的意義。
1.有助于為健康權提供民事救濟。健康權作為憲法權利,憲法為其提供憲法救濟;作為民事權利,民法為其提供民事救濟。憲法救濟與民事救濟本是兩個不同層次的救濟手段,但是,由于目前憲法救濟還沒有形成制度性的、時效性的、可操作性的程序,因此仍無法給健康權的受害者提供真正的保障。[3]鑒于憲法救濟現存的諸多問題,將健康權視為民事權利無疑有助于加大對健康權的保護力度,民法可以通過詳細規(guī)定健康權的內容以及健康權的具體救濟方法,從而為司法實踐中受害人主張權利提供具體的救濟途徑。[4](P117)可見,將健康權確定為民事權利無疑有助于為健康權提供具體的救濟。除此之外,依據行政法與刑法,健康權也可獲得行政救濟和刑事救濟。
2.有助于充實完善健康權的內容。我國憲法對于健康權以及其他基本權利的規(guī)定多為原則性、抽象性的,更何況在我國現行的憲法中并沒有專門保障“健康權”的條款,僅在相關條款中涉及公民的健康和人權。而民法卻可以有效地將憲法中規(guī)定的抽象的健康權具體化。事實上,我國的《民法通則》和《侵權責任法》中已經出現有關“生命健康權”和“健康權”的規(guī)定。此外,健康權與人格權一樣,其內容是在不斷的發(fā)展、變化中的,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民法相對于憲法而言,更為靈活,可以適時地充實完善健康權的內容。
3.有利于避免健康權受到平等主體的侵害。健康權作為基本權利,其義務主體主要是國家機關,國家需要制定相應的法律和建立相應的機制,各個國家機關需要各司其職,對健康權予以保護。當然,國家機關也不能侵害公民的基本權利——健康權。當公民的健康權受到平等主體的侵害時,民法恰好能保障平等主體之間的健康權免受侵害,否則將承擔諸如損害賠償等的民事責任。[4](P117)可見,將健康權視為民事權利有利于防止來自平等主體對公民健康權的侵害。
(一)國際公約中有關健康權的規(guī)定
二戰(zhàn)以前,作為人權的健康權已在一些國家的憲法中給予保障。二戰(zhàn)以后,聯(lián)合國的成立,為權利保障的國際化提供了組織基礎,20世紀中期以后又形成人權保障國際化的傾向,[5](P8)健康權在多個國際宣言和國際條約中都有所體現。自從1945年在聯(lián)合國國際組織大會上將健康權納入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范疇之后,一系列國際宣言和國際條約都承認健康權并對其加以保護。1946年通過的《世界衛(wèi)生組織憲章》承認健康為基本人權。此后,《世界人權宣言》第25條、《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國際公約》(ICESCR)第12條、《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第12條、《消除各種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第5(e)條、《兒童權利公約》第24條[6](P367-368)等都涉及健康和對健康權的保障。越來越多的國際宣言和國際條約明確規(guī)定健康權,且肯定了健康權作為人權的性質。
(二)健康權作為人權的意義
1.體現健康權的普適性。人權是指人作為人所應當享有的權利,因此,從人權的高度認識健康權,有助于體現健康權的普適性。健康權作為人權,意味著毫無例外地向所有人提供健康方面的保障,不論其購買能力、職業(yè)地位、宗教信仰、社會等級、性別、是否殘疾以及任何其他可能引起歧視的因素。[7]由于人擁有人權僅僅因為他是人——這一樸素的思想基礎,而不論其社會地位和實際能力有何差異,人權這一特性有利于確保人權主體的普遍性。將健康權視為一種人權,恰恰有利于保證享受健康權的主體的廣泛性。
2.有助于健康權在價值理念上的統(tǒng)一。人權作為一種道德權利,體現的是整個法律體系所追求的價值目標,因此,作為人權的健康權對于憲法上的健康權和民法上的健康權都具有指導意義。由于人權在價值理念方面具有的指導地位,健康權無論是作為民事權利、基本權利,還是人權,都有共同的價值基礎。[8]作為人權的健康權,也成為民法上的健康權和憲法上的健康權之間的溝通渠道。三者之間雖然保障的形式并不相同,但是卻始終保有共同的價值理念。
正如馬歇爾所言,“民事權利”是18世紀的偉大成就;而“社會權利”(又稱社會權)是20世紀的貢獻,它使全體社會成員享受滿意的生活成為可能。[9](P5)健康權先被確認為民事權利,后又成為基本權利中的社會權利,其歷史發(fā)展進程符合當代權利發(fā)展的基本脈絡。
(一)憲法中有關健康權的規(guī)范
據調查,大約67.5%的國家在憲法中都規(guī)定了有關健康(health)和健康保健(health care)的條款。1925年的智利憲法中明確提及健康權,并且區(qū)分了保護個人福利和為了獲取公共健康(的不同)。1948年(2003年修訂)的意大利憲法、1978年(1992年修訂)的西班牙憲法、1996年(2002年修訂)的阿爾及利亞憲法中都有關于健康的條款。韓國憲法(1987年通過)第36條第3項規(guī)定,“所有公民的健康受國家保護”??梢?,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憲法中都有關于健康或者健康保健(health care)的條款。有的學者對當今國家憲法中關于健康或健康保健的條款進行梳理分析,將其分成以下五類:目標型(aspiration)規(guī)定,規(guī)定公民健康方面的目標;權利型(entitlement)規(guī)定,規(guī)定公民有健康權或健康保健權或獲得公共健康服務權;義務型(duty)規(guī)定,課以(國家)提供健康保健或公共健康服務的義務,例如海地憲法(1987年通過)第19條規(guī)定,國家對于保障公民的生命權和健康權有絕對的義務;計劃型(programmatic)規(guī)定,指定籌集資金、提供或管理健康保健或公共健康服務的方法;指示型(referential)規(guī)定,通過專門規(guī)定,把國際或者區(qū)域性人權公約中視健康權或健康保健權為人權的條款納入(憲法)中。這種分類無疑有助于從全局把握世界各國憲法有關健康或健康保健條款的具體規(guī)定方式,但也需要注意,很多國家的憲法其實是并用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規(guī)定方式。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有些國家的憲法正文(例如一些普通法系國家的憲法)中沒有明確規(guī)定健康權,然而在憲法序言中,卻含蓄地指出國家對于健康負有公共責任。還有一些國家通過法院的判決承認健康權的法律地位。例如美國,在憲法中并沒有提及健康權,然而在司法判決中,卻能夠找到有關健康的國家責任或者國家有義務確保受益者獲得平等的健康和福利制度。在社會主義國家的憲法中,大多將健康權與其他的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一樣,視其為基本權利。
通過對世界各國憲法的梳理,不難發(fā)現,目前很多國家的憲法中或者明確規(guī)定保護公民的健康權,或者在憲法中并未明確提及“健康權”,但在憲法中涉及健康或者健康保健的相關內容。還有一部分國家,基于憲法的歷史傳統(tǒng),憲法正文中沒有明確規(guī)定健康權或者健康,但在憲法序言或者司法判例中,承認國家在保護公民健康方面應承擔的義務。例如美國,基于憲法未列舉權利保護理論,除由成文憲法列舉的重要權利之外,還有一部分權利通過憲法慣例、憲法理論及法院判例來加以確認。[10](P76)越來越多的國家將健康權納入憲法文本,這一現象本身就足以證明健康權已被視為公民重要的憲法權利。各國通過不同的形式,表達國家對公民健康權應當承擔的義務,以保證公民健康權的實現。
在我國憲法中,雖然沒有明文規(guī)定健康權,但多個條款都與健康權密切相關,例如《憲法》第14條第4款規(guī)定國家應當建立健全社會保障制度;第21條規(guī)定國家通過發(fā)展醫(yī)療衛(wèi)生事業(yè)、現代醫(yī)藥和傳統(tǒng)醫(yī)藥以及發(fā)展體育事業(yè),保護人民的健康;第26條第1款規(guī)定國家應維護健康的環(huán)境;第33條第3款規(guī)定對人權的尊重和保障;第36條第3款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損害公民的身體健康;第45條第1款規(guī)定國家應當為弱勢群體提供物質幫助,等等。值得一提的是,第33條第3款規(guī)定“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從此,那些本應列入憲法文本,但卻并未明確列舉的基本權利,也被納入到憲法保障的范疇之內。健康權并沒有明確列入我國的憲法文本,但是健康權作為一種重要的人權,理應受到憲法的保護,國家也應對其承擔尊重和保障的義務。國家對公民健康權的義務,可分為尊重的義務、保護的義務和給付的義務。國家對公民健康權負有尊重的義務,即國家不得侵害公民的健康權,其憲法依據為《憲法》第33條第3款,國家應當尊重公民的健康權。對于公民的健康權,國家還負有保護的義務,即國家應保護公民健康權免受第三人侵害,其憲法依據為《憲法》第36條第3款,該條款禁止任何人利用宗教損害公民的身體健康,意味著當第三人利用宗教名義損害公民健康時,國家應當承擔積極地保護義務。為了保障公民的健康權,國家還負有給付的義務,應積極提供各種給付。分析我國現行憲法,其中的第14條第4款、第21條、第26條第1款和第45條第1款,都表明國家對公民的健康權應當承擔給付義務。
(二)健康權在基本權利體系中的位置
基本權利從不同的視角出發(fā),按照不同的標準,可以分成不同的類型,健康權在不同的分類模式中所處的位置也并不相同。依據權利的價值屬性及與國家權力的關系為標準進行分類,可將基本權利分為自由權和社會權,二者分別體現了消極國家觀和積極國家觀。[11](P132)雖然隨著人權思想的發(fā)展,二者出現互相融合的傾向,筆者也并不否認對于很多權利,國家既要承擔消極義務,又要承擔積極義務,但這種學理上的傳統(tǒng)“二分法”,依舊具有研究價值。在前文分析健康權與生存權的區(qū)別與聯(lián)系時,就曾經闡述過筆者認為健康權應當屬于社會權,下文的諸多論述都將圍繞健康權屬于社會權這一屬性展開。我國憲法學界不少學者更重視依照憲法本身的權利體系對基本權利進行分類[12](P91),從基本權利的內容來看,我國公民基本權利類型包括:平等權、政治權利與自由、人身自由、宗教信仰自由、文化教育權利、社會經濟權利、監(jiān)督權與請求權、特定主體權利。[12](P184)按照這種分類模式,健康權應當屬于其中的社會經濟權利。有的學者既重視學理分類的品格,同時盡量反映基本權利演進的歷史進程,將基本權利分為:人格權、平等權、精神自由權、經濟自由權、人身自由權、政治權利、社會權利、獲得權利救濟的權利。[14](P93)在此種分類模式中,人格權作為基本權利的一種獨立的類型,健康權被視為一種重要的人格權,該分類實現了憲法中的健康權與民法中的健康權歸屬類型的統(tǒng)一,但此觀點并未取得大多數學者的認同。有的學者認為健康權屬于社會權,有的認為健康權屬于社會經濟權利,有的認為健康權屬于人格權。由于這些權利本身交叉重疊,因此觀點并不完全沖突,反而有助于我們從不同角度把握健康權在基本權利中所處的位置。
(三)健康權作為基本權利的重要意義
雖然我國目前研究健康權的多為民法學者,憲法、行政法學者少有人專門研究健康權,但事實上,筆者以為,從憲法與行政法的視角探討健康權,有助于為健康權提供更全面的保護,也有益于深入研究健康權。具體而言,健康權作為基本權利有以下重要意義:
1.有助于避免健康權受到國家權力的侵害。健康權作為民事權利,可以有效防止平等主體侵害公民的健康權。然而,不僅平等主體可能侵害公民的健康權,在很多情況下,國家公權力也有可能侵害公民的健康權。此時,僅僅依靠民法,無法為公民的健康權提供有效保障。而基本權利的防御權功能,保證國家各機關承擔保障公民健康權的消極義務,可以防御抵抗國家公權力侵害公民的健康權。健康權從民法中的民事權利上升為憲法中的基本權利這一事實,就表明健康權免受國家公權力的侵害。因為節(jié)制國家權力,避免公民基本權利受到國家高權行使者的不當侵害,是憲法具有的作用之一,也是制憲的最原始目的。[14]可見,健康權作為憲法中的基本權利,有助于避免健康權受到國家公權力的侵害。事實上,這也是國家為保障公民健康權承擔的尊重義務。
2.有益于確保國家承擔保障公民健康權的義務。雖然基本權利的義務主體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但是基本權利的主義務主體始終是國家。[15](P33)當今世界上有些國家的憲法中明確規(guī)定國家在保障健康權方面的義務,即使沒有明確規(guī)定,健康權作為公民的基本權利的事實本身就明示了國家應當承擔義務,因為國家是公民基本權利的主義務主體。國家不僅要避免侵害公民的健康權,還要努力建構一個健康權免受侵害和調和基本權利彼此之間沖突并促進其具體實現的法律秩序。[14](P14)國家除應承擔不侵犯公民健康權的尊重義務以外,各個國家機關還應承擔積極的給付和保護義務。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司法機關積極承擔這些義務,無疑有助于公民的健康權得到更全面的保障。
3.有利于宣告侵害健康權的立法無效。健康權作為普通法律權利,可以依據民法、行政法或者刑法得到保護,而且按照我國的通例,只要普通法律能夠對公民的健康權給予保護,就不會輕易將其認定為憲法問題。但是當普通法律本身侵害健康權時,就只能將其視為憲法問題。事實上,存在侵害健康權的惡法,要比出現上百次的侵害健康權的具體行為危害更嚴重。當出現違反健康權的立法時,由于健康權已被確認為基本權利,可以通過違憲審查機制宣告其無效。在我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委會發(fā)現侵害健康權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可以予以撤銷或者改變,從而為確保公民健康權的實現,提供健康有序的法律環(huán)境。
總之,將健康權從民事權利提升到基本權利,有益于健康權獲得更全面的保障,有助于確保國家更好地履行應盡的義務,有利于為健康權的實現創(chuàng)造良好的法制環(huán)境。
正如前文所言,筆者贊同多數學者的觀點,認為健康權既是民事權利、人權,也是基本權利。從健康權的歷史演變來看,健康權經歷了從受民法保護的人格權到受憲法保護的社會權的演變過程,并上升到國際人權高度。[16](P34,P56)民法層面的健康權是消極的人格權,是向平等主體主張權利;憲法層面的健康權是積極的社會權,是向國家主張權利。缺少其中的任何一個層面,健康權都不完整。[16](P113)健康權,不僅是民事權利、基本權利,也是一種重要的人權。人權不會因人而異或因人而有所改變,更不可能因權力、職位、角色的變動而擁有或者失去。[17](P127)健康權作為人權,被認定為一個人作為人就應該享有的固有權利。因此,沒有必要去絞盡腦汁地思考健康權究竟屬于民事權利,還是屬于人權或者基本權利。民事權利、人權、基本權利之間,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關系,而是可以相互轉化、相互影響的關系。健康權既是民事權利,也是人權和基本權利,同時具有三重性質。健康權作為人權,體現了健康權的普適性,有助于保持健康權在價值理念上的統(tǒng)一,對于作為民事權利和基本權利的健康權都有指導意義。作為民事權利的健康權,屬于物質性人格權,物質性人格權又屬于具體人格權,最終隸屬于人格權。健康權作為民事權利,有助于為健康權提供民事救濟,有助于充實完善健康權的內容,有利于避免健康權受到平等主體的侵害。健康權作為基本權利,屬于基本權利中的社會權。健康權作為基本權利,有助于避免健康權受到國家公權力的侵害,有益于確保國家承擔保障公民健康權的義務,有利于宣告侵害健康權的立法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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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賈巖
D921
A
1671-3842(2015)01-0069-05
10.3969/j.issn.1671-3842.2015.01.13
2014-07-08
鄒艷暉(1978—),女,吉林長春人,講師,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研究方向為憲法學與行政法學。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我國社會法的范疇與體系研究”(13BFX143);濟南大學科研基金項目“論國家對公民健康權的義務”(X1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