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 侯君
摘 要:譚恩美,著名美籍華裔女作家,1952年出生于美國加州奧克蘭,曾就讀醫(yī)學院,后取得語言學碩士學位。三十三歲開始寫小說,后出版第一部長篇小說《喜福會》,自此奠定了她在文學界的聲譽?!断哺飞鷦拥孛鑼懥四概g的微妙的感情,這本小說不僅獲得該年度國家書卷獎,還被改編成了電影,創(chuàng)下了極高的票房佳績。她是一個具有罕見才華的優(yōu)秀作家,能觸及人們的心靈。作品被譯成20多種文字在世界上廣為流傳。
關(guān)鍵詞:譚恩美;《喜福會》;女性敘事學
譚恩美是美國華裔文學史上的一位杰出的女性作家。因其第一部小說《喜福會》的成功出版讓她成為繼湯婷婷之后又一位成功的美國華裔女作家。隨后,她的幾部小說的陸續(xù)發(fā)表奠定了她在美國華裔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從嚴格意義上說,《喜福會》是譚恩美第一部成功發(fā)表的小說。這部小說被認為是作者開始從事美國華裔主題寫作的開始。小說的巨大成功促使譚恩美成為美國文學史上眾多杰出作家之一。
《喜福會》描寫了四位性格、命運各異的中國女性拋卻國難家仇,移居美國,以及她們各自在美國出生、成長的女兒的生活經(jīng)歷。作為第一代移民的母親們雖已身在異國,卻仍是徹頭徹尾的中國女性,國難家仇可以拋在身后,卻無法拋卻與祖國的血脈親情。而在美國出生的女兒們,雖外表看來與母親非常相像,卻是在迥異于中華故國的價值觀與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并不得不親身承受兩種文化與價值觀的沖撞。母女之間既有深沉執(zhí)著的骨肉親情,又有著無可奈何的隔膜怨恨,既相互關(guān)心又相互傷害……不過,超越了一切的仍是共同的中華母親,是血濃于水的母女深情
《喜福會》是一部成功的小說。毫無疑問,該小說以其感人至深的母愛主題,充滿異域風情的中國元素以及東西方文明的激烈碰撞成功地吸引了大量讀者和評論家。許多評論家也都是從以上這幾個方面對小說做了大量的相關(guān)研究和評論,給予了小說很高的評價。但仁者見仁,對這部小說,也有部分評論家認為該小說并不是一部具有高超寫作技巧的佳作。認為小說中中國方言的大量使用大大干擾了英語國家讀者對小說的深刻理解。他們認為這一寫作手法是小說的一個敗筆。小說作者譚恩美曾經(jīng)說過大部分批評論家過分關(guān)注小說的主題而忽視了對小說的審美感受。認為一部成功的小說不僅需要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jié),還需要有精湛的敘述手法和適合小說各自人物特色的敘述語言。
《喜福會》中運用了多種敘事策略,其中最大的敘事策略在于她采用了故事環(huán)這一介于短篇小說集與長篇小說之間的獨特體裁。全書共分為4個部分,每個部分有4個故事。16個小故事個個獨立成章,組成在一起又構(gòu)成了更大的故事。這種混合的體裁不僅可以用來比喻華裔母女之間復雜與微妙的關(guān)系,還可以暗指她們處于兩種文化夾縫中的社會地位。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至古希臘羅馬時期荷馬的《奧德賽》和奧維德的《變形計》。后來者還有如薄伽丘的《十日談》、喬叟的《坎特伯雷的故事》以及馬洛里的《亞瑟之死》等等。譚恩美對故事環(huán)結(jié)構(gòu)在繼承的基礎上進行大大膽探索與創(chuàng)新,使這種古老的體裁與書中的母女關(guān)系主體緊緊結(jié)合在一起,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該小說獨特的寫作手法已經(jīng)吸引了國內(nèi)外眾多評論家的關(guān)注。學者們大多就小說中獨特的謀篇布局、充滿現(xiàn)實的主題思想進行分析。但鮮有人從女性主義敘事學的角度進行分析。女性主義敘事學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出現(xiàn)的一門新興的理論,在文本分析實踐上,以蘇珊·蘭瑟為代表的女性主義敘事學者們運用“聲音”作為批評的切入點,開辟了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新領域。將社會身份的聲音和敘事形式的聲音結(jié)合起來的分析方法改變了敘事學單一的形式主義傾向,賦予敘述文本社會意識形態(tài)特征,有助于更好、更深入地解析女性文本。
所謂的女性敘事是指改變一些在傳統(tǒng)意義上為男性所特有的敘述方式,從女性的視角來講述自己或作品中女性所經(jīng)歷的一種要言說方式?!断哺肥且徊恐v述女性歷史的故事集,這一獨特性也使它有別于傳統(tǒng)的男性敘事作品。小說采用大量的口語體,由幾位母親和女兒分別講述自己的故事,敘事節(jié)奏和語調(diào)都是純女性化的。書中的女性語言有別于男性語言的“理性的、邏輯性的、等級性的和直線型的”特征,充分體現(xiàn)了其“不重理性的、反邏輯的、反等級式和回旋式”的特點。女性缺乏邏輯、絮絮叨叨、低吟淺唱的說話方式,在該小說中得到了較為充分的體現(xiàn)。小說中母親和女兒輪番講述自己的身世片段,作品中的每個人物都不止一次毫無順序地開口說話,大多數(shù)故事和話語都沒有一次講完。小說正是通過這種母女之間互講故事而展開的。這種帶有強烈家庭氣息的絮叨、不連貫的表達也恰好符合了女性身體生理特征。女性在家庭中承擔著教育孩子的責任,這種角色恰恰決定了她獨特的表達方式。所以在與孩子交流上和教育上,母親通常采取講故事的方式。其講述或溫婉動聽,有如和聲細語,或欲言又止,跌宕起伏,富有靈動的母性魅力。譚恩美從小就耳聞目染,在小說中,自然就使用了那種女性特有的敘述節(jié)奏和語調(diào)。而作者的寫作意義也基于此:讓長期失語、沉默的華裔女性自己說話,通過女性自己的聲音,講述女性的內(nèi)心感受,向男權(quán)話語挑戰(zhàn)。
譚恩美的《喜福會》能夠暢銷,并擁有廣泛的讀者,成功的進入美國主流文化且影響巨大,其靈巧多變、豐富多彩的敘事策略功不可沒。特別是女性敘事策略為華裔女性書寫,樹立了一定的敘事權(quán)威,同時也擴大了華裔作家在美國主流文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