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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文輕武:趙宋王朝的潛規(guī)則

        2015-04-11 03:34:05
        關鍵詞:文武武將宋太祖

        張 邦 煒

        (首都師范大學 歷史學院,北京100089;四川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成都610066)

        重文輕武:趙宋王朝的潛規(guī)則

        張 邦 煒

        (首都師范大學 歷史學院,北京100089;四川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成都610066)

        宋朝統(tǒng)治集團只怕從未公開宣稱“本朝重文輕武”。宋代重文輕武論之所以備受質疑,原因主要在于重文輕武不是趙宋王朝的明規(guī)矩,而是心照不宣的潛規(guī)則。質疑者往往以北宋初年的史實為例。其實,當時尚處于從武人政治到文官政府的轉換階段。宋太祖文武并重,只是開始注重文治而已。對于重文輕武的簡單化解釋和絕對化理解,也是人們懷疑宋代重文輕武的重要原因之一。文臣、武官作為宋代統(tǒng)治集團中的兩大群體,既非一概勢如水火,也非各自鐵板一塊。文臣、武官內部均有爭斗,兩者之間又有交叉,其情勢相當錯綜復雜。

        宋太祖;重文輕武;文武并用;文武并重;武官內斗

        開拓新領域與深化舊論題是推進學術研究的兩翼,前者固然尤其重要,后者似乎也不可或缺。舊論題往往在本學科領域具有繞不過、避不開的關鍵性,且其中不無某些值得再探究的新問題。宋代重文輕武即是一例。若干年前,筆者依據(jù)前輩學者的研究,歸納道:“強干弱枝、重文輕武、守內虛外是宋朝的三大基本國策”,并稱:“重文輕武的格局確立于太宗時期”,重文輕武“在北宋前期具有一定的歷史正當性”,其“弊病在太宗時期開始暴露,到真宗時期趨于嚴重”[1]19-55。這些較為傳統(tǒng)的說法如今仍然相當盛行,同時又受到諸多質疑,乃至顛覆性挑戰(zhàn)。在宋代重文輕武論者當中,見解也不盡相同。有鑒于此,現(xiàn)將近年來在原有基礎上通過學習新近研究成果所形成的一些粗淺認識寫在下面。謬誤之處,懇請匡正。

        一 論題的癥結所在

        宋代重文輕武,可謂老生常談。前輩史家大多力主此說。如陳登原說:宋朝“重文輕武,疑忌武人”[2]第2分冊,275。 錢穆在其《國史大綱》中,將“不能再讓軍人操縱政權”和“優(yōu)待士大夫”視為“宋王室歷世相傳更不放棄”的兩條家訓,并稱其目的在于“永遠讓文人壓在武人頭上”[3]下冊,540。 劉子健認定:“宋代重文輕武,直至南宋亡國都沒有覺悟?!保?]183蔣復璁、趙鐵寒[5]450-453認為重文輕武是趙宋王朝的國策。蔣復璁說:“宋代強干弱枝,轉變而為重內輕外,再轉變而為重文輕武,積習相傳,牢不可破?!保?]407-450他們的探討重點在于強干弱枝,對于重文輕武著墨甚少。難怪有學者感到:“所謂‘重文輕武’現(xiàn)象,雖曾被提高到‘國策’的水平來探討,但嚴格的研究著作并不多?!彼麄冋J為其中疑問甚多,諸如“這一政策由何人提議,有無經(jīng)過討論,何時開始推行”[7]186-187等等。進入新世紀以后,在鄧小南、陳峰、何冠環(huán)、范學輝等學者的積極參與下,相關研究取得較大進展①,解決不少問題,但遺留問題仍存,且爭論有增大的趨勢。

        如果說重文輕武與崇文抑武之爭在很大程度上屬于表述之爭②,或可兩說并存,那么宋代是否重文輕武則屬于實質性的爭議。早在上世紀80年代,便有學者認為,宋朝重視軍事建設,“是‘重武’不是‘輕武’”[8]。筆者當時未加思索,即簡單予以回應:“重文輕武的含義雖然較廣,但其關鍵在于重用文臣,壓抑武將,與是否重視軍事建設關系不大?!苯陙聿虐l(fā)現(xiàn)質疑者的看法并非全然無據(jù)。

        質疑者問:“宋朝哪個皇帝提出‘重文輕武’?”“宋朝是誰把‘重文輕武’作為國策的?”此問著實切中要害。我的回答是:據(jù)我所知,宋朝最高統(tǒng)治者從未公開宣稱“本朝重文輕武”。僅就言辭而言,宋代重文輕武論往往引此為證:“上(指宋太宗)欲興文教,抑武事?!雹鄞苏Z分明不是宋太宗所說,也非宰執(zhí)大臣所云,而是出自宋代史家的觀感。南宋建立之初,武將勢力膨脹,進士出身的起居郎胡寅對此很是不滿。他于建炎三年(1129)九月上書宋高宗:“右文左武者,有國不易之道。”史稱:“疏入,(宰相)呂頤浩惡其切直,罷之。”[9]543,549宰相“罷之”,恰恰表明胡寅之說未能體現(xiàn)乃至違背朝廷意圖;而“罷之”的理由是所謂“切直”,則表明“右文左武”即使是朝廷的國策也不應廣而告之。此事并未引起宋代重文輕武論者的注意和重視?!爸匚妮p武”四字系某些后世史家自身依據(jù)史實作出的判斷。

        照我看來,質疑宋代重文輕武還有一條更為過硬的理由:宋朝統(tǒng)治集團所津津樂道的不是重文輕武,而是文武并用。如陳祥道《論語全解》曰:“圣人文武并用?!保?0]卷八其弟陳旸《樂書》云:“文武并用,長久之道?!保?1]卷一七二與胡寅上書的結局不同,陳氏兄弟的《樂書》等著作得到朝廷的肯定和褒獎。《宋史·陳旸傳》載:“禮部侍郎趙挺之言,旸所著《樂書》二十卷貫穿明備,乞援其兄祥道進《禮書》故事給札。既上,遷太常丞,進駕部員外郎,為講議司參詳禮樂官。”[12]12848如果說陳氏兄弟還只是一般性地講大道理,那么蘇軾作為主考官在《策問》中則如此具體地稱頌道:“國家承平有年,文武并用,所以輔成人才者,可謂至矣?!保?3]216

        上面所引均為北宋人所說。南宋大敵壓境,形勢越發(fā)嚴峻,文武官員尤應“協(xié)和相與,同心共濟”[14]2120,救亡圖存。無怪乎當時人的這類說法更多。 如朱熹聲稱:“圣人文武并用。”[15]1319楊萬里強調:“文武并用,而莫知其孰先,莫知其孰后?!保?6]3485如果說朱、楊二人只是泛泛而談,那么韓元吉則贊揚“陛下(指宋孝宗)文武并用”[17]第215冊,355。 趙汝愚聲稱:“朝廷本意,蓋祗欲文武并用?!保?4]2120馬光祖恭維:“皇帝陛下(指宋理宗)文武并用,功德兼隆。”[18]1926趙、韓、馬三人均非當時宰執(zhí)重臣,其言論尚不足以體現(xiàn)朝廷意圖。周麟之在宋孝宗時官至同知樞密院事,他身為執(zhí)政大臣,將文武并用提升到祖宗家法的高度,稱:“文武并用之道,祖宗相傳之規(guī)?!保?7]第217冊,195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宋孝宗居然認同此說,認為:“大抵治體不可有所偏”,“治天下者,文武并用,則為長久之術,不可專于一也”[19]1672。

        如果僅僅依據(jù)宋代統(tǒng)治集團的言辭,宋朝的基本國策似乎不是重文輕武,而是文武并用。難怪質疑者甚至將宋代重文輕武論稱為“謊言”、斥為“誣蔑”。言語雖然尖銳,倒也并非向壁虛造??梢姡纬欠裰匚妮p武,實乃本論題的癥結所在。否則,這一政策由何人提議,有無經(jīng)過討論,何時開始推行等問題,均無從談起。

        二 半真半假的宣言

        重文輕武與強干弱枝一樣,通常被視為宋朝的基本國策。對于前者,宋朝統(tǒng)治者公開聲稱:“我國家強干弱枝?!保?7]第189冊,24對于后者,他們始終諱莫如深,反而一再夸耀朝廷文武并用。其原因究竟何在?試解答如下。

        第一,宋朝統(tǒng)治者有難言之隱。重文輕武與強干弱枝不同,強干弱枝是早在先秦時代就形成的傳統(tǒng)治國理念。 漢人曰:“強干弱枝,所以為治。”[20]26唐人云:“強干弱枝,自古通規(guī)?!保?1]1100宋朝統(tǒng)治者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聲言:“為強干弱枝之固,則內外安矣。”[22]3178“此強干弱枝之道,最今日急務?!保?]838并盡情稱頌:“我太祖能強干弱枝,制治于未亂?!保?3]13至于重文輕武,則非“自古通規(guī)”。 宋朝統(tǒng)治者很難公開宣布輕武、抑武,只能正面強調重文、右文。 如宋太宗曰:“朕方以文治天下?!保?4]125宋理宗云:“國家以儒立國?!保?5]2291至于文武并用,則是“自古通規(guī)”。 唐人說:“文武并用,古之格言?!保?6]352閱讀《史記·陸賈傳》便知,至遲從西漢初年開始,便成為一種傳統(tǒng)的治國方針。因而宋人說:“文武并用,文武相配,漢之政也。”[17]第322冊,244與此相抵觸的重文輕武,顯然是拿不上桌面的。宋朝統(tǒng)治者不能不承認:“文武并用,賢能兩進?!保?7]704“文武并用,本不偏廢?!保?2]3578宋朝統(tǒng)治者的苦衷還在于:就權謀方略來說,公開宣稱重文輕武,有害無益,不利于文臣、武將“協(xié)和相與”。一言以蔽之,重文輕武不是趙宋王朝的明規(guī)矩,而是其心照不宣的潛規(guī)則。

        第二,某些宋人的言論往往虛虛實實。他們夸耀朝廷文武并用是虛,批評當局重文輕武是實。如乾道年間,“近臣”的“抗疏”便是先溢言虛美:“國家留意人才,文武并用,故有太學,有武學。”繼而實話實說,州學生員“惟文士耳,習武舉者一無所豫”,進而抨擊地方官府:“甚失國家并用文武之意?!彼涡⒆凇翱善渥唷保?7]第288冊,415。 方大琮《策問武舉》一文同樣使用“先揚后抑”、“前肯后否”的筆法,開篇歌頌朝廷文武并用:“國家武舉之科,視前世為尤備?!辟s即批評道:“今三年大比,會試天府,而登名仕版,僅及文科十之一,殆輕之歟?”[17]第322冊,244-245“近臣”的“抗疏”只是將矛頭指向地方官府,方大琮則將鋒芒直指朝廷。他們不免轉彎抹角,某些官員則直截了當。如宋仁宗后期曾一度廢罷武舉,樞密院及有關官員一再上疏反對,稱:“此舉不可廢罷”,建議“復此科”,其理由是:“文武并用,廢一不可?!保?8]184-185諸如此類的批評恰恰表明重文輕武這條潛規(guī)則確實存在。

        《論語》曰:“聽其言而觀其行?!彼纬罡呓y(tǒng)治者的宣言往往半真半假,不可全信。如前引宋孝宗所說:文武并用“不可專于一”,“不可有所偏”。前半句是真,歷朝歷代任何統(tǒng)治者都不可能只用文臣,不用武將,反之亦然。至于后半句“不可有所偏”,分明是假話。后來官至宰相的留正,在入仕之初,上奏宋孝宗,指責“國家右文而略武備”。照他看來,重文輕武是北宋滅亡的主要原因之一:“承平日久,邊不為備,至敵人長驅而不能支?!绷粽龖┣笏涡⒆趶闹屑橙K痛教訓:“今當改轍,使文武并用?!笔贩Q:“孝宗嘉嘆?!保?2]11972朝廷口稱文武并用,實則重文輕武,留正幾乎將這一實情和盤托出。宋孝宗“嘉嘆”,即予以默認。宋人與留正相似的言論較多。如北宋富弼曰:“國家文既富矣,武未甚備”,“重文雅而輕武節(jié)”[29]891-892。 南宋呂祖謙云:“文治可觀而武績未振。”[17]第261冊,39后世史家判定宋代重文輕武,其直接來源正是留正等人的言論,只是更加簡明扼要而已。前面說到的重文科輕武舉,重太學輕武學,重習文者輕習武者,都是宋代重文輕武的例證。研究者們對此論述甚多,且言之鑿鑿④。這里大可不必炒陳飯。

        宋代重文輕武之所以備受質疑,主要原因在于它并非明規(guī)矩而是潛規(guī)則。宋朝統(tǒng)治者只做不說,不留墨跡,或可稱為爭議之源、問題之源。正因為如此,才出現(xiàn)了重文輕武與崇文抑武的表述之爭。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政策由何人提議,有無經(jīng)過討論”,史籍沒有留下記載,無白紙黑字、真憑實據(jù)可查。有學者說:“宋太祖制定了‘重文輕武’的方針?!保?0]這一論斷只怕缺乏依據(jù)。由于強干弱枝是明規(guī)矩,其倡行者為宋太祖及其謀臣趙普,記載明確,毫無疑義。由此進而推斷重文輕武這條潛規(guī)則也由趙普提議、宋太祖拍板,則有想當然之嫌。強干弱枝與重文輕武雖然密切相關,但兩者畢竟不是一回事。依我之見,此事無從考索,似乎也沒有弄個水清石頭現(xiàn)的必要。

        三 文武地位的轉換

        五代重武輕文⑤,是個“粗人以戰(zhàn)斗取富貴”[22]119的時代。當時這類口頭禪頗多,如“安定國家在長槍大劍,安用毛錐”[31]9422,“朝廷大事,莫共措大商量”[32]1407等。 武人得意忘形,文士忍氣吞聲⑥。清人趙翼感嘆:“士之生于是時者,縶手絆足,動觸羅網(wǎng),不知其何以全身也?!保?3]431與此相反,宋朝重文輕武,“非進士及第者不得美官”[34]162,統(tǒng)治集團形成了所謂“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35]77的格局。問題在于:宋朝重文輕武,“何時開始推行”?元朝官修《宋史·文苑傳》序稱:“藝祖(即太祖)革命,首用文吏而奪武臣之權?!保?2]12997或許受此說影響,有學者斷言:“宋太祖重文輕武?!保?6]490在我看來,重文輕武始于宋初之說,對錯兼而有之。其實,北宋初年介于重武輕文與重文輕武兩者之間,處于從武人政治到文臣政府必經(jīng)的轉換階段。我早年在《中國封建王朝興亡史·兩宋卷》一書中認為:“宋太祖文武并重?!保?]21現(xiàn)略申述如下。

        宋太祖重文,當屬不刊之論。從言論上說,宋太祖號召“武臣盡讀書”,許諾“宰相須用讀書人”,表示“事業(yè)付之書生”,立誓“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者”。從制度上說,他既改革科舉,廢止公薦,推行復試、殿試,又提高進士授官品級,還任用文臣出任地方行政長官。諸如此類,都是證明。難怪宋人說:“國家自藝祖開基,首以文德化天下?!保?5]17897《宋史》甚至認為:宋太祖“大重儒者”[12]50。 這個“大”字未免言過其實,但與五代相比,宋太祖無疑注重文治。

        至于認為宋太祖輕武,只怕與史實不盡相符,至少失之籠統(tǒng)。其依據(jù)不外乎收兵權,即罷宿將典禁軍與削奪藩鎮(zhèn)之權。對此考論最為詳盡者,當推前輩史家聶崇歧。他在《論宋太祖收兵權》一文中有兩條頗為重要的結論:第一,罷宿將典禁軍,所謂“宿將”僅限于資深、位高、望重者,并且只是其中的少數(shù)人;第二,削奪藩鎮(zhèn)之權,“此種政策之完成蓋已在真宗之世”[37]263-282。 從中不難看出,宋太祖輕武之說依據(jù)相當有限。而本人則對宋太祖重武有所闡述,認為:“與注重文治相比,他在加強武備方面的措施更多”,諸如擴充軍隊、嚴格紀律、淘汰冗員、提高待遇等等;并稱宋太祖“不以文治著稱,而以武功見長”[1]21-23。

        需要補充的是,南宋人葉夢得指出:“國初猶右武?!保?8]265所謂“右”,即重也。 陳登原在《國史舊聞》一書中專門辟有《宋初優(yōu)容武人》一條,列舉事例不少[2]第2分冊,262-266。 其中,最突出的是信任御邊將領,經(jīng)濟上給予邊將財賦支配權、商業(yè)貿易權、免征商稅權,軍事上給予邊將不經(jīng)請示自行處置權。正如呂中所說:“太祖既削方鎮(zhèn)之權矣,然于邊將任之久,責之專,雖無方鎮(zhèn)之名而享方鎮(zhèn)之利?!保?9]卷二這一舉措備受稱道。如宋人羅從彥曰:太祖“兵力雄盛,武功蓋世,良由得猛士以守邊,推赤心以御下之所致也”[24]107。 明人陸粲云:“昔之人主,稱善任將者,莫如宋太祖?!保?0]卷七清人徐乾學的評論尤其驚人,稱:“(宋)太祖之為君,智略如漢高而忠厚過之,謙雅如光武而豁達過之,勤敏如唐太宗而方正過之?!薄叭越担|美而可與希帝希王者,一人而已?!保?1]卷八對于宋太祖是否“忠厚”之類,人們不免提出異議,但他從當時的歷史實際出發(fā),文武并重,結束五代重武輕文舊格局,開啟宋代重文輕武新局面,以至走出五代亂世,其意義確實不小。至于如何動態(tài)審視重文輕武的利弊得失,研究者們的意見較為一致,毋須多說。重文輕武確有促進文化繁榮等積極意義,但其負面影響則有導致尚武精神淪喪等,且越到后來越發(fā)嚴重。明朝號稱“重開大宋之天”,行重文輕武之政?!睹魇贰みx舉志》曰:“終明之世,右文左武。”[42]1695在清人看來,此乃明朝滅亡的重要原因之所在。清乾隆帝弘歷云:“明季重文輕武,以致宗社丘墟?!保?3]卷十二

        四 “正當尚武之世”

        宋太祖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乎!”[44]26所謂“他人”雖專指當時仍盤踞江淮的南唐政權,其實也泛指一切有可能危及其統(tǒng)治者,既包括文臣,又涵蓋武將。宋太祖是個嚴重的失眠癥患者,常常因此“睡不能著”。他還是個夜游神,不時深更半夜微行至功臣之家,以致趙普“退朝不敢脫衣冠”[22]205,204,夜間只能和衣而臥。 宋太祖既防范武將,又限制文臣,兩個方面的措施都不少。但就其內心深處而言,他無疑認為文臣的威脅小于武將,并時有流露。如他說:“朕今選儒臣干事者百余,分治大藩,縱皆貪濁,亦未及武臣一人也?!保?2]293在他看來,“措大眼孔小,賜與拾萬貫,則塞破屋子矣”[45]卷一。宋太祖不甚擔憂文臣貪腐,心中惟恐武將搗亂。他對宿將再三大談其“為君難”:“天子亦大艱難,殊不若為節(jié)度使之樂,吾終夕未嘗敢安枕而臥也?!保?2]49甚至居然如是說:“此處無人,爾輩要作官家者,可殺我而為之。”[46]22顯而易見,其最大心病在于武將策動兵變,以至黃袍加身。需要指出的是,宋太祖雖然心存重文輕武之想,但不得不施行文武并重之政,其主要原因可歸納為以下三點。

        其一,就時代背景而言,必須一切服從戰(zhàn)爭需要。誠如呂中所指出:“太祖當尚武之世”,“后世當右文之日”[39]卷三。當時舉國處于血雨腥風的戰(zhàn)爭年代,宋太祖絕無輕武的可能。宋人王應麟說:“祖宗之制,不以武人為大帥?!保?7]2168羅球慶說得對:此處所謂“祖宗之制”并非宋太祖之制,而是“仁宗以后之制”[48]222。宋太祖不僅在邊境地區(qū)久任專任邊將,而且在出兵作戰(zhàn)時,一概任用石守信、慕容延釗、王全斌、李繼勛、曹彬等宿將擔任都部署,并給予他們“便宜行事”權。宋人說:“今之都部署,昔之大總管?!薄霸种?,無不統(tǒng)攝?!保?9]711足見其權勢之大。起用文臣擔任武職,始于宋太宗。宋人說:“至道故事,用文吏領兵,以轄邊界?!保?2]10791至道系太宗的最后一個年號。到真宗時逐漸增多,仁宗以后成為常態(tài)。于是才有此一說:“知州則一州之將,知縣則一縣之將?!保?9]715這絕非宋初的實情。

        其二,就個人因素來說,宋太祖武將稟性難移。史稱,他“少親戎事,性喜藝文”[49]207,是個喜歡讀書的武人。然而,宋太祖畢竟生長在五代亂世,又是行伍出身,難免對知識及讀書人帶有行業(yè)性偏見?!爸跽咭?,助得甚事?!保?0]35這分明是一句極端輕視文化的話,宋太祖竟脫口而出。他習慣性地將文士動輒貶稱為“措大”,諸如“此措大兒語”[51]卷三、“此措大索事分”[24]118等等。軍校史珪作為宋太祖的親信,深知其武人本性,才敢在他跟前挑撥離間,“今之文臣亦未必皆善”,并誣告文臣知州梁夢升;誰知宋太祖另有重文的一面,居然稱贊“夢升真清強吏也”[24]115,并予以提拔。開寶八年(974)二月殿試時,陳識與王嗣宗難分高下,宋太祖“命二人角力以爭之”,結果王嗣宗得勝。角力又稱手搏,是古代的一種基本武藝。 王嗣宗“手搏得狀元”[52]卷六,傳為笑談。此事或可反映宋太祖既提倡讀書又鼓勵習劍,頗有些文武并重的意味。

        其三,以現(xiàn)實狀況而論,士大夫群體尚待培育。宋太祖說:“宰相須用讀書人。”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但在當時的條件下難以變?yōu)楝F(xiàn)實。宋人指出:“建隆以后,為宰相者,往往不由文翰。”[53]5宋初宰相范質、王溥雖是五代進士,但不僅系前朝舊人,而且水平有限。 宋太祖“嘆宰相寡聞”[54]25,指的正是他們。翰林學士竇儀、陶糓學問優(yōu)博,皆有才名。宋太祖有意拔擢竇儀,而竇儀并無拜相之心。與竇儀不同,陶糓上進心切,“意希大用”,百般巴結開國新君。宋太祖受禪大典即將舉行,“獨未有周帝禪代制書”;正當為難之際,“陶糓出諸袖中,進曰:‘制書成矣。’遂用之”[22]4。殊不知拍馬屁拍在馬腿上,宋太祖厭惡“其為人傾險狠媚”,不僅嘲笑其為文“年年依樣畫葫蘆”[53]5,而且常說 “陶糓一雙鬼眼”[49]209。宋太祖只能長期任用趙普為相,此人雖精通“吏道”,并能出謀獻策,但寡學術,且多為不法,并非宋太祖心目中的“讀書人”⑦。宋初學校未興,科舉未艾,趙宋王朝自身培育的人才尚在成長之中。南宋人葉夢得認為,這正是當時未能重文輕武的原因所在。他說:“國初猶右武,廷試進士多不過二十人,少或六七人。自建隆至太平興國二年更十五榜,所得宰相畢文簡公(士安)一人而已?!碑吺堪蚕邓翁娓傻滤哪辏?66)進士,是個相當標準的讀書人,但他出任宰相,遲至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在葉夢得看來,宋太宗以后才有重文輕武的可能。他說:宋太宗“取人益廣,得士益多”,“廣致天下之士以文治”[38]265。 《宋史》卷三五四《論曰》:“自太宗歲設大科,致多士,居首選者躐取華要,有不十年至宰相,亦多忠亮雅厚,為時名臣?!保?2]11172總之,宋太祖雖有“大重儒者”之意,尚無“大重儒者”之舉,只是開始注重文治而已。重文輕武的格局確立于宋太宗時期。

        五 文武并非一概勢如水火

        談到宋代重文輕武,人們立即想到那句諺語:“做人莫做軍,做鐵莫做針?!保?5]《漢史平話》上其實,從軍行伍不失為宋代向上社會流動的途徑之一⑧。武官武職也是統(tǒng)治集團的一個組成部分。劉子健就指出:“武官群仍然是官”,“還是屬于統(tǒng)治階級”[4]174。漆俠認為:宋朝“把文臣放在第一位,武將第二位”[56]第九卷,156。 這些論斷很值得重視。 至于錢穆所說:宋朝“永遠讓文人壓在武人頭上”,或許稍有強調過分之嫌。宋代重文輕武,依據(jù)相當充分。之所以還有異議,只怕與簡單化的解釋和絕對化的理解有關。文臣、武官并非全然對立,一概勢如水火,以下兩點或可證明。

        其一,文臣大多并不贊同重文輕武。人們往往下意識地以為“臀部指揮腦袋”,文臣必定是重文輕武的力主者。其實并不盡然,相反的事例比比皆是。如范仲淹的主張便不是重文輕武,而是文武相濟,他說:“文武之道相濟而行,不可斯須而去焉。”他擔憂:“人不知戰(zhàn),國不慮危?!苯ㄗh:“(宋仁宗)與大臣論武于朝,以保天下。先命大臣密舉忠義有謀之人,授以方略,委之邊任;次命武臣密舉壯勇出群之士,試以武事,遷其等差。壯士蒙知,必懷報效,列于邊塞,足備非常?!保?7]200-201富弼與范仲淹相似,主張文武“交相為用”,認為:“王者治天下,唯二柄,文武之謂也。大概文以飾治平而武以靖禍亂?!保?9]891蔡襄強調:“今天下大患者在兵?!薄敖裰疄檎耍ㄖ笍姳┑谝皇?。”認為:“凡人之材,各有所能?!薄袄糁沃?,使之臨兵戎之事,則時有不能?!敝鲝埼奈涓鳉w其位:“詞令之職還于文士”,“兵戎之職還于武士”[58]383-384。如果說這些尚屬泛泛而談,那么某些文臣的主張則針對性極強。如王禹偁認為:“兵勢患在不合,將臣患在無權?!保?9]1724主張:“合兵勢以重將權”,“抑文士以激武夫”[45]卷九。賈昌朝批評朝廷“每命將帥,必先疑貳”,認為在邊境戰(zhàn)事中處于被動地位的原因是重文輕武:“以屢易之將,馭不練之士,故戰(zhàn)則必敗。”[12]9615余玠⑨講得具體些,他先陳述重文輕武的現(xiàn)狀:“今世胄之彥、場屋之士、田里之豪,一或即戎,即指之為粗人,斥之為噲伍。”所謂“噲伍”者,“樊噲之徒”也;他接著向宋理宗進言:“愿陛下視文武之士為一,勿令偏有所重,偏必至于激?!辈⒕娴溃骸拔奈浣患?,非國之福?!保?2]12469

        其二,文臣、武將既相輕相爭,又合作協(xié)同。李綱詩云:“武夫惡文士,每見輒不喜。排紛須大劍,安用毛錐子。”[59]17712“武夫惡文士”的事例不少。 如景德元年冬,在對遼作戰(zhàn)前線,老將高瓊嘲諷文臣執(zhí)政馮拯道:“君以文章致位兩府,今敵騎充斥如此,君何不賦一詩詠退敵騎耶!”[25]203反之,“文士惡武夫”的例證或許更多。如天禧年間,寇準任樞密使,武將曹利用任副職,“準素輕利用,議事有不合者,準輒曰:‘君武夫耳,豈解此國家大體邪!’”[25]259北宋滅亡之后、南宋建立之初,文武雙方更是互相攻訐。武將譴責文臣:“今日禍亂,皆文臣所致耳”;文臣則將朝廷信用的武將指斥為“三四庸將耳”[9]543。值得注意的是,文武之間并非總是相輕相爭,相互提攜的事例也每每見于記載。如宋太祖時中進士、太宗時官至翰林學士的宋白,先前曾受到武將張瓊的關照。史載:宋白“嘗館于張瓊家,瓊武人,賞白有才,遇之甚厚”[12]12998。 又如名將種師道曾推薦“士大夫宗仰之”名儒尹焞。史載:“靖康初,種師道薦焞德行可備勸講。召至京師,不欲留,賜號和靖處士?!保?2]12734至于宋初宰相趙普與武將樞密使李崇矩,豈止協(xié)同而已,還結為兒女親家;他們“厚相交結”,頗有勾結之嫌,宋太祖“聞之,不喜”[22]289,以致李、趙二人先后被罷官、罷相。狄青只怕是北宋時期受到文臣蔑視、中傷、攻擊最多的武將,但這只是事情的一個方面。在成長發(fā)達的過程中,狄青受到文臣的眷顧也不少,不應當遺忘的是:其寬恕者是范雍,其推薦者是尹洙,其提拔者是韓琦、范仲淹,建議其出任廣南經(jīng)制使的是龐籍,力贊其升任樞密使的是梁適,他們均為一代名臣。即使是歐陽修等所謂狄青的中傷者,也并非一定是其冤家對頭,他們大多肯定“其心不為惡”,“未見其過”[60]1660。 狄青與廣南東西路安撫使孫沔在廣南前線,則是文武合作的范例。狄青“尤喜推功與將佐。賊既平,經(jīng)制余事,悉以諉沔”,“沔始嘆其勇,既而服其為人。自以為不如也”;狄青與其推薦者尹洙,更是莫逆之交,“尹洙以貶死,青悉力赒其家事”[12]1718-1721。 武將曹利用雖然與某些文臣冤怨作對,但曹利用之死并非文臣心狠手毒,而是宦官落井下石。史稱:“宦者多惡利用?!痹谄滟H官途中,“行至襄陽驛,(宦官楊)懷敏不肯前,以語逼之,利用素剛,遂投繯而絕,以暴卒聞”[12]9708。總之,武將的遭遇與不幸不能一概歸結為文臣陷害所致。盡人皆知,在岳飛冤獄的鳴不平者當中,文官甚至多于武將。

        六 武官內斗與黨爭

        文臣、武官作為宋代統(tǒng)治集團中的兩大群體,兩者均非鐵板一塊,都不是結合緊密、不可分裂的整體。從前探討宋代文武關系,多半聚焦于文武相爭。其實,文武關系相當復雜。除文武相爭而外,無論文臣還是武官,均不乏窩里斗,并且兩種爭斗之間又有交叉。研究者近年來對以下兩種現(xiàn)象的有益探討,頗有助于揭示宋代文武關系的復雜性。

        現(xiàn)象之一是武官內斗。如宋初猛將張瓊就不是死于文武相爭,而是死于武官內斗。史載:張瓊“性粗暴,多所陵轢。時軍校史珪、石漢卿等方得幸,瓊輕目為‘巫媼’。珪、漢卿銜之切齒”;史、石二人借故誣告張瓊,宋太祖一怒之下,“令擊之”;石漢卿狠下毒手,“奮鐵檛,擊其首。氣垂絕,乃曳出”,張瓊被迫“自殺”[22]101。楊業(yè)之死也并非文臣作祟,其原因在于后周、北宋禁軍派系的將領與北漢降將之間的爭斗。又如北宋末年,以種師道為代表的種氏和以姚平仲為代表的姚氏兩大武將集團明爭暗斗。史稱:“種氏、姚氏素為山西巨室,兩家子弟各不相下?!保?2]11061姚、種兩家的爭功邀賞,直接導致姚平仲夜劫金營的失利。再如隆興年間,李顯忠與邵宏淵兩大將領之間的勾心斗角,使得宋軍兵敗符離(今安徽宿州境內),以致張浚北伐迅速失敗。何冠環(huán)《論宋太祖時武將之黨爭》、《論宋太宗時武將之黨爭》兩文[61]25-62,87-136,可謂開風氣之先。 這項研究或許還有拓展與深入的可能。一望而知,“武將黨爭”一語欠妥。正如研究者本人所說:此處“采用‘黨爭’一詞,蓋為行文方便之故。嚴格地說,這些武將的結黨和派系斗爭行為,并非基于相同的政治理念或政策主張”[61]25。因此,本文不稱“武將黨爭”,而稱“武官內斗”。

        現(xiàn)象之二是武官參與“文臣黨爭”。如景德元年(1004),在以畢士安、寇準為首的以戰(zhàn)促和派和以王欽若、陳堯叟為首的不戰(zhàn)而逃派相爭中,武官王繼英、高瓊乃至曹利用均屬于以戰(zhàn)促和派⑩。宋真宗晚年,在以寇準為首領的太子黨與以丁謂為頭目的皇后黨的爭斗中,曹利用站在丁謂一邊,而永興軍(治今陜西西安)巡檢朱能則站在寇準一邊。在熙寧年間的新舊黨爭中,武將種諤大抵傾向新黨,而郭逵則傾向舊黨。在秦檜專權期間,張俊、楊存中等黨附秦檜,岳飛、韓世忠等則與秦檜對立。最為明顯的例證,當推崇寧初年刊布的“元祐黨籍碑”中列有“武臣二十五人”,包括“張巽、李備、王獻可、胡田、馬諗、王履”[62]第六冊,11等人。 其實,將新舊黨爭等等稱為“文臣黨爭”,同“武將黨爭”一樣欠準確。黨爭的參與者,除以文臣為主外,不僅有武官,往往還有外戚、宗室、后妃乃至宦官,如“元祐黨籍碑”列有“內臣二十九人”,包括“梁惟簡、陳衍、梁知新、張士良、李倬、譚扆”[62]第六冊,11等人。 所謂“文臣黨爭”,或許僅稱“黨爭”即可。就爭斗規(guī)模尤其是社會影響來說,武官內斗顯然不能同黨爭等量齊觀??梢?,宋代統(tǒng)治集團的主要爭斗不是文武之爭,而是參與者相當廣泛的黨爭。更值得注意的是,宋代黨爭雙方或三方的首領都不是也不可能是武官,而是也只能是文臣。這恰恰表明宋代文臣的地位總是高于武將,武將在一定程度上對文臣處于從屬地位。這一情況從又一角度證明,宋代重文輕武之說只怕很難被顛覆。

        注釋:

        ①參看:鄧小南《試論宋朝的“祖宗之法”:以北宋時期為中心》(《國學研究》第7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談宋初“欲武臣讀書”與“用讀書人”》(《史學月刊》2005年7期);陳峰《武士的悲哀——北宋崇文抑武現(xiàn)象透析》(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人民出版社2011年再版)、《北宋武將群體與相關問題研究》(中華書局2004年版);何冠環(huán)《北宋武將研究》(中華書局2003年版);范學輝《宋人本朝軍政體制論爭試探》(《文史哲》2007年第4期)等論著。

        ②“崇文抑武”一語從前似乎極少使用,筆者僅見何忠禮的文章中有這樣的表述:“在‘崇文抑武’的宋代,這便成了文人們的一個話柄”(何忠禮《王嗣宗手搏得狀元辨析》,《浙江學刊》1984年第6期,第16頁)。有學者認為“重文輕武”四字不甚確當,當以“崇文抑武”一語代之,并賦予新意(參看:陳峰《試論宋朝“崇文抑武”治國思想與方略的形成》,收入張希清等主編《10 -13世紀中國文化的碰撞與融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350-370頁)。愚意以為,此說頗有道理。在我看來,作為政策,稱“崇文抑武”較好;作為社會風氣,以稱“重文輕武”為宜。本文為行文方便起見,仍按多年來形成的習慣,統(tǒng)稱“重文輕武”。

        ③彭百川《太平治跡統(tǒng)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90年版,第474頁)卷二十八《祖宗科舉取人·太宗》。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中華書局1979年版,第3冊第394頁)卷十八將此事系于太平興國二年正月。其史料來源均為馬光《稽古錄》(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卷十七記載:“(太平興國二年)正月,擢進士呂蒙正等百三十三人及第,皆除京官、通判,以興文教,抑武事?!?/p>

        ④可參看:陳峰《試論宋朝“崇文抑武”治國思想與方略的形成》,見張希清等主編《10-13世紀中國文化的碰撞與融合》,第350-370頁。

        ⑤寧可指出,唐代前期“文武不殊途,將相得兼任”,文武關系問題始于唐中葉以后,因文武殊途而文武相輕。他認為:“從唐中葉的文武殊途和相輕到北宋的重文輕武,中間還經(jīng)歷了一個重武輕文的階段,這就是唐末五代。”參見:寧可《宋代重文輕武風氣的形成》,收入《學林漫錄》第三集,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59-66頁。

        ⑥此處只是就五代時期的總體狀況而言,當時的某些統(tǒng)治者也有重文的一面。如梁太祖朱溫便號稱“優(yōu)待文士”(張齊賢《洛陽搢紳舊聞記》卷一,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此外,如《舊五代史》卷一二八《翟光鄴傳》(第1698頁)載:后周樞密副使翟光鄴“好聚書,重儒者”。歐陽修《新五代史》(中華書局1974年版)卷七十《東漢世家》(第868頁)稱:北漢主劉承鈞“益重儒者”。至于南方的吳越、南唐等等,更是不可一概而論。

        ⑦鄧小南對此考論甚詳。參看:鄧小南《祖宗家法:北宋前期政治述略》,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6年版,第149-183頁。

        ⑧此說由何冠環(huán)提出:“沙場實在是科場以外另一個可以爭勝騰達的場所?!眳⒖矗汉喂诃h(huán)《宋初三朝武將的量化分析——北宋統(tǒng)治階層的社會流動現(xiàn)象新探》,《北宋武將研究》,中華書局2003年版,第1-24頁。

        ⑨有學者將余玠稱為名將,或欠妥。他雖非進士出身,但曾就讀于白鹿洞書院。他雖以軍功補武職,但不久改授文官。何況此后他還帶華文閣待制、徽猷閣學士、龍圖閣學士、端明殿學士、資政殿學士等館職,并出任兵部侍郎、四川安撫制置使。侍郎者,文臣也。

        ⑩從前人們將這兩派分別稱為主戰(zhàn)、主和派,我個人認為不甚確當,改稱以戰(zhàn)促和、不戰(zhàn)而逃派。參看:張邦煒《澶淵之功數(shù)第三——北宋樞相王繼英事跡述略》,收入張邦煒《宋代政治文化史論》,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59-30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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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aluing Literary Talent above Martial Arts:the Unspoken Rule of the Song Dynasty

        ZHANG Bang-wei
        (School of History,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ollege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 610066,China)

        The Song dynasty had never declared the policy of valuing literary talent above martial arts.It was widely disputed because it was the wide accepted unspoken rule rather than an expressed provision.Historical facts of the early period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were employed in the dispute.In fact,that period witnessed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army-men politics to civil government.Emperor Taizu’s combination of military officers and civil officials was only a start to pay more emphasis on civil government.The simplification and absolute distinction between the army-men politics and civil government were the real keys to the doubt of the policy of valuing literary talent.Military officers and civil officials,instead of being separated or over-stubborn,were the two integral parts of hierarchy of the Song dynasty.Conflicts existed both in the inner formation of both sides while cooperation happened between the two so that the political situation of the Song dynasty was quite complex.

        the Song dynasty emperor Taizu;valuing literary talent above martial arts;combination of military officers and civil officials;emphasis of literary talent and military force;inner conflicts among the military officers.

        K244

        A

        1000-5315(2015)01-0138-09

        [責任編輯:凌興珍]

        2014-10-28

        張邦煒(1940—),男,四川江安人,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特聘教授,四川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退休教授,研究方向為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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