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和 平

(青島大學 文學院，山東 青島 266071)

《讀書雜志》引《爾雅》說略

何 和 平

(青島大學 文學院，山東 青島 266071)

古籍征引文獻的研究是現(xiàn)代學術(shù)研究的角度之一，然而關(guān)于《讀書雜志》所引《爾雅》246條的研究卻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以其引用目的、引用特點和引用意義為研究對象，著重探討其補闕、考異、考辨和糾謬等目的，尤其是考辨中的“因聲求義”等，將有益于把握《爾雅》的治學地位，了解當時的語言面貌，亦將有益于歸納王氏的引證規(guī)律和校勘方法，并使其運用于現(xiàn)代古籍整理。

《爾雅》；引用目的；引用特點；引用意義；因聲求義

《爾雅》作為中國第一部詞典，是古代學者的案頭必備，宋代時已位列“十三經(jīng)”之一，與其相關(guān)的雅學著作層出不窮，最終構(gòu)成了雅學系列，加之《爾雅》還曾與《說文》等一起被廣泛地征引過，至今仍有崇高地位和深遠影響。今人探討古人讀書治學，離不開征引《說文》《爾雅》等經(jīng)典的研究視角，正所謂因書究學，知人論事者也。

《讀書雜志》是清代著名小學家和校勘家王念孫的代表作之一，近120萬字中引《爾雅》達246條之多。就已有資料來看，雖然《讀書雜志》和《爾雅》的專門研究較多，但是把兩者結(jié)合起來的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另外，雖然古籍征引文獻的研究是現(xiàn)代學術(shù)研究的角度之一，但是征引《說文》和征引《爾雅》的研究現(xiàn)狀是不同的。目前學界對《說文》的征引研究不少，2013年楊瑞芳先生的《近十年來傳世文獻引〈說文解字〉研究述評》，涉及論文45篇，包括碩士學位論文16篇。然而，對《爾雅》的征引研究卻不多見，目前只檢索到論文8篇，包括碩士學位論文4篇和博士學位論文1篇，并且其研究趨勢已漸從中古時期向清代前期轉(zhuǎn)移，故而《讀書雜志》引《爾雅》的研究呼之欲出。本文通過窮盡性的統(tǒng)計和比較，發(fā)現(xiàn)《讀書雜志》引《爾雅》是王氏父子訓詁、?？钡闹匾侄?，以其為研究對象，可略窺王氏客觀、實證的治學方法，具體如下(括號內(nèi)是王氏雙行小注，【按】后是本文現(xiàn)代闡釋)。

一、引《爾雅》的目的

(一)補闕

所謂“補闕”，就是指王氏引《爾雅》疏證未釋或補證已釋。例如《讀書雜志·〈戰(zhàn)國策〉》“馬服之子：趙以亡敗之余眾，收破軍之敝守”條：夫以秦將武安君公孫起，乘七勝之威，而與馬服之子戰(zhàn)于長平之下。下文“趙以亡敗之余眾，收破軍之敝守”。

【念孫案】此本作“趙以七敗之余，收破軍之敝”。敝，亦余也?！洱R語》：“戎車待游車之裂，戎士待陳妾之余?！?《爾雅》：“烈，余也。”“烈”與“裂”通。)“守”字因下文數(shù)“守”字而衍，后人因于上句加“眾”字，以成對文耳。[1]56

【按】他釋未標，王念孫引《爾雅》疏證未釋：從《齊語》中“裂”之假借字“烈”的字義與“余”相對(即假借字義符合上下文)，類比出《戰(zhàn)國策》“趙以亡敗之余眾，收破軍之敝守”中，“余”與“弊”亦相對為文，再推出后人因下文而衍“守”字，故而又在“余”字后加“眾”字以成對文，實乃衍上加衍。

(二)考異

所謂“考異”，就是指王氏引《爾雅》判定眾家之爭論。例如《讀書雜志·〈漢書〉》“皆讎有功”條：皆讎有功?！緯x灼曰】讎，等也?！尽度罩h》曰】晉說，非也。此如《詩》“無言不讎”之“讎”?！对娬x》“相對謂之讎”?！蹲髠鳌べ夜迥辍罚骸盁o喪而慼憂必讎焉?！弊ⅲ骸白?，猶對也。”

【念孫案】晉說，是也?！稜栄拧吩唬骸白嚕ヒ?。”《廣雅》曰：“等、匹、讎，輩也?！睍x灼曰：“讎，等也。”其義一而已矣。《召誥》曰：“敢以王之讎民百君子?！笔恰白嚒睘椤跋嗟取敝x也。[1]339

【按】他釋有爭，王念孫聯(lián)引《爾雅》《廣雅》等，從字義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晉灼之是，顧炎武之非。

(三)考辨

所謂“考辨”，就是指王氏引《爾雅》考辨“因聲求義”，雖然數(shù)量不是最多，但其成就卻是最大。例如《讀書雜志·〈淮南內(nèi)篇〉》“姑純懿之所廬”條：安和靜而隨時兮，姑純懿之所廬。舊注曰：“懿，美也。廬，居也?！崩钌圃唬骸岸蓬A(yù)曰：‘姑，且也?！薄稄埡鈧鳌纷⑼?。

【按】他釋有誤，王念孫引《爾雅》“因聲求義”，從“姑”之假借字“苦”的字義(假借字義)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苦’，聲與‘姑’近而義同”之正確。

當然，“因聲求義”除涉及單音節(jié)的通假字外，還涉及雙音節(jié)的連綿字，例如《讀書雜志·〈管子〉》“仆累”條中念孫所案“仆累”即《爾雅》之“蚹蠃”，聲相近[1]495；《讀書雜志·〈淮南內(nèi)篇〉》“款冬而生兮”條中念孫所案“款冬”，其聲因“顆涷”而轉(zhuǎn)[1]1042：俱是引《爾雅》辨證“因聲求義”也。

(四)糾謬

所謂“糾謬”，就是指王氏引《爾雅》糾正文字之誤或斷句之誤，與考辨之佐證“因聲求義”不同，具體如下。

1. 旁證文字之誤

(1)訛文。例如《讀書雜志·〈史記〉》“《汲鄭列傳》·段宏”條【念孫案】凡隸書“厷”字或作“”，形與“各”相似，故從“厷”、從“各”之字，傳寫往往相亂。(《漢書·成帝紀》“中山憲王孫云客”，《漢紀》作“中山憲王孫宏”。又，《外戚傳》“中黃門田客”，《漢紀》作“田閎”?！墩f文》：“閣，所以止扉也?！苯癖尽稜栄拧贰伴w”作“閎”?！对秸Z》“王孫雒”，今本“雒”作“雄”。《海外西經(jīng)》“肅慎之國，有樹名曰雄?！?，“雄”或作“雒”?！秴问洗呵铩ぢ犙浴菲翱章逯觥?，《淫辭》篇作“空雄”。)[1]159

(2)脫文。例如《讀書雜志·〈漢書〉》“大歲日”條：算盡之外，則大歲日也?！尽稘h書考異》曰】“日”字誤，當云“大歲所在”。

【念孫案】【引之曰】“日”字不誤，“日”下蓋脫“辰”字。“日辰”，謂十日十二辰也?！稜栄拧吩唬骸按髿q在甲曰閼逢?！贝舜髿q所在之日名也；又曰：“大歲在寅曰攝提格。”此大歲所在之辰名也。

(3)衍文。例如《讀書雜志·〈淮南內(nèi)篇〉》“以火燒田”條：昆蟲未蟄不得以火燒田。高注曰：“不得用燒田也?！钡啦乇?、劉本、朱本竝如是，莊本作“用不得燒田也”，非。

【念孫案】正文“燒”字，因注內(nèi)“燒田”而衍。“不得以火田”，謂田獵不得用火，《爾雅》曰“火田為狩”，是也。

(4)倒文。例如《讀書雜志?〈史記〉》“今單于能即前與漢戰(zhàn)”條：今單于能即前與漢戰(zhàn)，天子自將兵待邊。單于即不能，即南面而臣于漢。

【念孫案】“能即”當為“即能”?！凹?，猶若也?！薄稜栄拧め尩亍罚骸拔鞣接斜燃绔F焉，與邛邛歫虛比，為邛邛歫虛嚙甘草。即有難，邛邛歫虛負而走。”言若有難也。今本作“能即”者，后人不解“即”字之義而顛倒其文耳。

2. 旁證語法之誤

(1)“連讀”之誤，即因不明字義而斷句有誤的情況，包括該斷開的卻連讀了，或該連讀的卻斷開了兩類。例如《讀書雜志?〈晏子春秋〉》“則為人主所案據(jù)腹而有之 公狗之猛 主安得無壅，國安得無患乎”條：不誅之則為亂，誅之則為人主所案據(jù)，腹而有之。孫曰：“據(jù)腹，言據(jù)君之腹心也?！?/p>

【念孫案】孫以“據(jù)腹”連讀，非也，此當以“案據(jù)”連讀?！鞍笓?jù)”謂安定之也?！稜栄拧吩唬骸案梗褚??！泵珎髋c《爾雅》同?！坝校嘤H有”也，“腹而有之”，謂恩厚而親有之，即“案據(jù)”之意也……[1](534)【按】他釋有誤，王念孫聯(lián)引《爾雅》等，從字義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此乃不明“案據(jù)”之義而把“據(jù)”字斷入下文之誤，孫氏曲為之說，謬矣。

(2)“分釋連語”之誤，即因不識雙聲之整體而誤拆成兩字來解釋的情況。例如《讀書雜志?〈漢書〉》“勞倈”條：“勞倈”，則曰“勞者，恤其勤勞。倈者，以恩招倈”。

【念孫案】“勞來”雙聲字，“來”亦“勞”也，字本作“勑”。《爾雅》曰：“勞來，勤也?！薄璠1]407

【按】他釋有誤，王念孫聯(lián)引《爾雅》等，從字義上佐證雙聲之字“勞來”不能分釋，否則就是望文生義，而且其字形與字義無關(guān)，勞來、勞倈、勞勑，三者俱有，寫法并不固定。(3)“隔斷復(fù)語”之誤，即因不知同義復(fù)合之整體而誤拆成兩字來解釋的情況。例如《讀書雜志?〈漢書〉》“言問其臣”條：臣聞圣主言問其臣而不自造事。師古曰：“欲發(fā)言則問其臣?！?/p>

【念孫案】師古以言為發(fā)言，非也。言，亦問也。連偁“言問”者，古人自有復(fù)語耳?！稜栄拧吩唬骸坝?，言也?！惫⒃唬骸跋鄦栍?。”……[1]303

【按】他釋有誤，王念孫聯(lián)引《爾雅》等，從字義符合復(fù)語規(guī)律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師古所曰“欲發(fā)言則問其臣”，以“言”為“發(fā)言”，非也。

二、引《爾雅》的特點

(一)引證主體，父子同列

《讀書雜志》引《爾雅》246條分為“念孫案”194條、“引之曰”46條，以及既無“念孫案”也無“引之曰”的6條(雖未明言，但已暗同，且俱是王念孫的觀點)，交相呼應(yīng)，相互印證。而且，《爾雅》十九篇中引用次數(shù)最多的是《釋詁》102條，其次是《釋言》40條，故王氏“上陣父子兵”，引《爾雅》的主要目的是釋義，或從字義上加以佐證。

(二)引證方式，不拘一格

以《爾雅》所釋之字與正文之字的關(guān)系為標準，其引用方式可兩分為“直接引證”和“間接引證”。前者是指《爾雅》中有A，直接用A來釋正文A。后者，又包括兩種情況：一是指《爾雅》中有A，但A義與上下文不符，或雖相符卻不透徹，故借相通的B來釋正文A；二是指《爾雅》中無A，故借相通的B來釋正文A。在后兩種情況中，A與B之間是雙聲、疊韻或雙聲疊韻的關(guān)系。

(三)引證內(nèi)容，體大思精

《讀書雜志》引《爾雅》246條，牽涉到釋義補闕、因聲求義(數(shù)量雖少，成就最大)、訛誤糾謬和斷句辨誤等內(nèi)容，并且存在一條《雜志》一例《爾雅》(數(shù)量最多)、一條《雜志》兩例《爾雅》，甚至一條《雜志》三例《爾雅》(數(shù)量最少)等形式，故其條例數(shù)目存在差異。另外，同條《爾雅》還存在被多條《雜志》反復(fù)引證的情況，不過，其引用目的和中心論點卻未必相同。同時，其文短小精悍，信息量大，邏輯性強，需要熟讀精思、虛心涵詠和切己體察。

(四)本證之外，旁征博引

除運用上下文和雙行小注等的“本?！薄⑦\用語言的規(guī)范性和當時的使用習慣以及文化常識等推出矛盾的“理?！蓖?，王氏父子還圍繞《爾雅》，以類書古注、版本異文等為手段，旁征博引地進行“他?！?。具體說來，聯(lián)合征引的對象有郭璞、李巡、樊光、孫炎等學者對《爾雅》的注，也有李善、孔穎達、王引之等學者的著作，還有《周官》、秦《詛楚文》石刻、《北堂書鈔》《楚辭》等文獻，遍及經(jīng)史子集。換句話來說，王氏父子就是通過《爾雅》從字義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己方論點的正確性。

(五)直證之外，類比演繹

若缺乏文獻直接證明A與B的關(guān)系，王氏父子則通過邏輯演繹中的類推，引相關(guān)文獻中類似的C與D的關(guān)系加以佐證。例如《讀書雜志·〈戰(zhàn)國策〉》“輕西周”條：昭翦與東周惡，或謂昭翦曰：“西周甚憎東周，嘗欲東周與楚惡，西周必令賊賊公，因宣言東周也，以惡之于王也?！迸f本“惡”字，訛作“西周”二字，今從鮑改。昭翦曰：“善。吾又恐東周之賊己而以輕西周，惡之于楚?！?/p>

【按】王念孫聯(lián)引《爾雅》及《釋文》，從反切之矛盾，推出“莁”之訛作“莖”，從而類比出“誣”之訛作“輕”。這不屬于訓詁范圍內(nèi)的因聲求義，但卻屬于?？鳖I(lǐng)域內(nèi)的因聲糾訛(形訛)，考其上下文義，念孫所案，是也。

三、引《爾雅》的意義

《讀書雜志》引《爾雅》是王氏父子訓詁、?？钡闹匾侄?，以其為研究對象，可略窺王氏客觀、實證的治學方法，尤其是引《爾雅》佐證“因聲求義”的成就極大。換句話來說，《讀書雜志》引《爾雅》的研究意義，就在于通過該視角，探求王氏父子“因聲求義”的治學思想和治學方法，以期引起學者的廣泛關(guān)注，并對學界的雅學研究有所裨益。

(一)就王氏引《爾雅》“因聲求義”的淵源而言，“因聲求義”之法可追溯到鄭玄，他在《禮記注》中已經(jīng)提出了“因聲求義”的訓詁原則，并在注釋實踐中加以運用。然而，其系統(tǒng)化、科學化和理論化還得等到清朝顧炎武、戴震、段玉裁、王念孫、王引之的橫空出世。[2]16

具體說來，王念孫師承戴震。在訓詁和?？睂嵺`中，戴震曾曰：“凡故訓之失傳者，于此亦可因聲知義矣。”[3]55王念孫的師兄段玉裁繼承道：“治經(jīng)莫重于得義，得義莫切于得音?！蓖跄顚O亦曰：“竊以訓詁之旨，本于聲音。故有聲同字異，聲近義同，雖或類聚群分，實亦同條共貫。”“就古音以求古義,引申觸類,不限形體。”[4]2王引之繼承道：“家大人曰，訓詁之旨，存乎聲音，字之聲同聲近者，經(jīng)傳往往假借。學者以聲求義，破其假借之字而讀以本字，則渙然冰釋；如其假借之字而強為之解，則佶屈為病矣。”[5]2最終，此法在王氏父子手中登峰造極，其不可或缺性和真實可靠性，已成為清代以至現(xiàn)代學者的共識。

(二)就王氏引《爾雅》“因聲求義”的假借而言，若用王寧先生的理論，其關(guān)系有三：1.同音借用字。漢字同音字多，乙字有意無意之中就寫成了與之音同或音近的甲字，訓詁之時當注意因聲求義，否則就是強為之解。2.連綿字。其義存于聲音之中，而非字形之上，書寫形式往往不一，而且不可分訓，訓詁之時當注意因聲求義，否則就是望文生義。3.同源通用字。源字與派生字之間在意義上有內(nèi)在的淵源流別關(guān)系，訓詁之時當注意因聲求義，否則就是緣木求魚。

(三)就王氏引《爾雅》“因聲求義”的模式而言，其最典型者有三：1.訓詁方面，A或作(讀為、之言、又作)B，B與C相通，《爾雅》“C，D也”。輾轉(zhuǎn)相通，從A之假借義D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A或作B之正確。2.校勘方面，A當為B，B與C相通，《爾雅》“C，D也”。從正字B之假借義D符合上下文和相關(guān)旁證，佐證出“A當為B”之正確。3.雙音節(jié)方面，連綿字A即《爾雅》之連綿字B，聲相近。

(四)就王氏引《爾雅》“因聲求義”的問題而言，其最顯著者是“術(shù)語不一”。究其原因，是當時的理論尚不完善，加之又非一人一時之作，難免有所不同。除上文的“聲近義同”“讀為”和“古字通”外，還有“聲轉(zhuǎn)”、“聲同字通”、“古同聲而通用”、“XX同”、“X通X”、“X作X”、“X即X”七類，并以“XX同”27條最多，“讀為”20條次之。雖然術(shù)語有異，其假借之實卻相同。

(五)就王氏引《爾雅》“因聲求義”的應(yīng)用而言，其啟示如下：尊重舊訓但不迷信；有語言史的發(fā)展觀；有上古音韻作基石；有古代文獻加以核證。雖然漢字是表意體系的文字，形與義的關(guān)系自《說文》以來就一直被重視，但若撇開字音而只是因形求義，那么很多問題將得不到圓滿解決。

在晦澀難懂、舉步維艱之時，“因聲求義”迂回變通地闡明了字形之訛、義不相屬(搭配不當)、累于詞(衍文)、失其韻(不入韻)等，尤其是被后代的考古發(fā)現(xiàn)所證實的概念、判斷、推理價值尤大。故曰王氏父子對《爾雅》的引證，禁得起理論和實踐的檢驗，對現(xiàn)代古籍整理工作仍有極大的現(xiàn)實意義。

[1] 王念孫.讀書雜志[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2] 高燕.清代高郵王氏研究《詩經(jīng)》語言的成就與方法[D].揚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3] 戴震.戴震集·論韻書中字義答秦尚書蕙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 王念孫.廣雅疏證[M].北京：中華書局，1983.

[5] 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

2015-02-16

山東省社科規(guī)劃重大委托項目(12AWTJ06)

何和平(1989-)，男，江西宜春人，青島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漢語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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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008(2015)04-006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