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河
老 姨
在我童年、少年乃至青年的十幾年間,我們家與同住在省委大院中的郭友芳姨姨家的關系一直處得非常好。其實我們兩家既非鄰居也不是對門,只是由于父親同郭姨的丈夫同在省委辦公廳行政處工作的緣故,兩家的關系尤其是母親和郭姨越走越近,越來越親密。由于郭姨年長母親14歲,我們姊妹都親切地稱郭姨為老姨。兩家在長達近40年的相處中,結下了深厚的友情。雖然老姨夫婦已過世20年了,我的父母親也于幾年前相繼離世,但當年兩家“不是親眷卻勝似親眷”的情誼還常常讓我們感到溫暖,成為我內心深處美好的記憶。
老姨是陜北米脂縣艾家茆人,出生于1918年10月。1955年隨丈夫來青海。老姨個子不高,微胖的身體,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在我的記憶中,老姨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臉上總有慈祥和藹可親的笑容。老姨和母親一樣,原來都是生活在農村大家里的操持家務,受到婆婆約束的兒媳婦;都是在解放之初參加過文化掃盲班脫盲,是新中國提倡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受益者,也是從過去目不識丁的農村婦女一躍成為初具讀寫能力的城市居民。
老姨的丈夫何海旺,1914年2月出生,也是陜北米脂縣人。1941年參加革命,1955年來青海工作,任省委辦公廳行政處副處長,從1958年開始就同父親一起共事,是父親的領導。雖然何伯伯和父親一起工作的時間只有4年,但和父親于1960年底至1963年初共赴剛察,在條件極端艱苦的海北草原上參與了在國家三年困難時期創(chuàng)辦省委農場的一段特殊的工作和生活的經歷。當時我們兩家與辦公廳的部分干部都舉家來到剛察,住的是一半在地下的“地窩子”。那時我剛滿4歲初有記憶,冬季剛察草原上常常刮風,呆在“地窩子”里,就覺得狂風從頭頂上呼嘯而過,發(fā)出時緊時松的“嗚嗚”鳴叫,幾乎是徹夜不停。冬季的雪天里,遍地皆白十分的刺眼。父親和他的同事們白天要完成各自的本職工作,晚上還要輪流背上武器,頂風冒雪去場區(qū)巡視巡邏,十分辛苦。
那時發(fā)生的一件事讓我記憶深刻,有一天4歲多的我領著1歲多的妹妹去找老姨,老姨住在一個很大的院子里,院里養(yǎng)了一大群雞,其中一只個頭很大的公雞非常兇悍,見我們兩個蹣跚而至的小孩闖入它的地盤,便向我們發(fā)起攻擊,我一邊大聲喊著老姨,一邊躲避著公雞的叨啄,就在這個危急時刻,老姨聞聲從房子里出來,順手撿起一把掃把趕走了那只可惡的大公雞,把我倆領進屋里,問我們叨著沒有,疼不疼。那時在我的眼里,老姨就是我們的大救星,就是我們的保護傘,就和我們母親一樣是最親近的親人。從那時起,老姨高大親人般的形象就在我幼小的心中樹立起來。
兩年多的農場生活結束后,我們兩家又搬回省委大院,老姨家住西一樓一樓東頭的兩對門,我家住在平房的一排三號。經過兩年多艱苦生活的磨練,我們兩家互通有無走動得更加頻繁。那時侯我們放學回家見不到母親,就會穿過東一樓的走廊去老姨家,而且十有八九就能找到母親。何伯伯在單位上當領導,在家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義。老姨常背著何伯伯向母親訴苦說,婆婆的氣不受了,老頭子的氣還得受,顯得很是無可奈何,有時老姨與何伯伯也會斗嘴生氣。母親那時經常一人帶我們四個孩子(父親那時已去西堡公社工作)操持家務,加之母親生活壓力大又是個急性子,父母之間吵架生氣也時有發(fā)生。每當誰家兩口子之間鬧矛盾了,對方的家里就是避風港,不是何伯伯到我家去找老姨,就是父親到老姨家找母親。有時老姨賭氣不回去,大家就一起在我家吃飯聊天,坐的時間長了氣消了,自然就風平浪靜了。
我們小的時候,全家六口人僅靠父親的一份工資生活,母親為了貼補家用,常外出干些零工,在生活的重壓之下,難免心情急躁,我們姊妹犯錯的時候,受到母親嚴厲的責罰是常有的事。每當在這時候,只要老姨在場,總會出面護著我們,讓我們盡量少受體罰。記得姐姐講過這樣一件事,她都快中學畢業(yè)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把家里照明用的白熾燈泡打碎了,她怕母親責罰,跑去找老姨幫忙,老姨說不要怕,給姐姐出錢買了一個,幫姐姐度過了難關。這件事過了很久之后母親才知道了,讓姐姐把燈泡錢還給了老姨。諸如這樣的事還有許多,就像當今流行“有困難找警察”,那時侯我們是有問題就去找老姨。她就像一棵大樹,沒少為我們遮風避雨,提供幫助。
老姨夫婦一生沒有生養(yǎng),他們的兒子高良(小名),是何伯伯兄弟的孩子過繼給老姨家的。在我小時候的印象里,高良兄身材修長,長得十分帥氣。“文革”開始的1966年的時候,老姨夫婦給高良兄娶了漂亮的媳婦瑞娟,后來就陸續(xù)有了何紅、何艷、何麗三個小天使。高良夫婦及老姨養(yǎng)女蘭蘭都在國防單位221廠工作,1987年之后,221廠完成了歷史使命,老姨的孩子們陸續(xù)都被安置到四川綿陽工作。我參加工作的時候,何紅只有六歲多一點,十分的乖巧,有些怯生,老姨讓我?guī)酵饷嫒ネ?,她跟我寸步不離,生怕走丟了。記得那會兒還和紅紅在老姨家樓門前照過一張照片,后來卻沒有保存下來,十分遺憾。
在我的印象里,何伯伯從剛察回來不久,就患上了嚴重的風濕性疾病,在“文革”開始之前就在家養(yǎng)病,在很長一段時間,哪怕是炎熱的夏天,何伯伯都是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走路時慢慢的,何伯伯是老革命,看病是公費,但身體上受了不少痛苦折磨。那時侯也許是工作忙顧不過來,高良兄把他的小女兒何麗放在老姨家。有時何伯伯身體不舒服老姨顧不過來,就把何麗放在我家由母親照料,整個一個學期都在我們家呆著,都快成了我家的孩子了。
我們從小和老姨在一起,可以說我們姊妹四個都是老姨看著長大的。從小聽慣了老姨講的陜北話,以至于在我走向社會之后,遇到講陜北話的同事都有一種親切感。記憶中老姨常說的兩句陜北話是“鬼仔仔”、“圪佬佬站坷”。第一句是老姨對我們小孩子的一種親昵的稱呼。第二句是小孩子犯了錯誤,家長讓孩子站到墻角面壁思過的意思。那時侯和我們兩家走得很近的還有同去剛察辦農場的田舉亭叔叔周一心姨姨夫婦和路萬貴夏老師夫婦及王鳳貴叔叔一家,田叔叔和王鳳貴叔叔兩家同老姨家同住在一棟樓里。那時侯老姨家有臺做陜北風格面食“饸烙”的機器,有時幾家人湊在一起吃“饸烙”,那場面很是熱鬧,有人在揉面,有人在拉風箱燒火,有人要站在凳子上壓杠子,小孩子們端著碗眼巴巴地瞅著那細細的面絲進入滾燙的鍋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吃到嘴里的“饸烙”面就和其他的面食很不一樣,覺得特別的有滋味。
1976年是我參加工作的第五個年頭,5月份我剛從重慶培訓歸來,9月就到了推薦上工農兵大學的關口,那時我全身心地在爭取這次上學的機會,終因競爭對手的父親是單位車隊隊長的原因而功虧一簣。在那段爭取上學的緊張的日子里,我動用了自己能夠動用的一切關系?;丶視r見到何伯伯,就央求他助我一臂之力。伯伯知道我從小在學校是很能讀書的,非常支持我的請求,立馬動身出門幫我托人找關系,卻沒能找到要托的人。由于那天下著小雨,伯伯回到家時,外衣都有些淋濕了。第二天,伯伯又帶我跑到位于韻家口的省第三毛紡廠去找他認為可以給我?guī)蜕厦Φ娜耍钡秸业侥莻€人將事情托付之后,我們才回來。(這件事在我當時的日記里面有記錄,否則再好的記憶也很難把過去將近40年的事情表述得如此詳細)。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伯伯把我的事視作他孩子的一樣,不顧年老體弱(那時伯伯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好很多了),竭盡全力幫我,對于他老人家對我的關心支持,我將終身銘記永志不能忘卻。
老姨和母親通過二三十年間建立起來的友情友誼,已經成為彼此體諒心心相印的程度。上世紀70年代末的時候,我小舅的婚姻出現了問題,母親作為大姐,頗有些長姐為母的擔當,很為小舅操心。在老姨和母親的操持下,把老姨的侄女嫁給了我小舅,讓我們兩家親上加親,更加親近了。
上世紀80年代中期,母親為了家庭創(chuàng)收,在祁連路火車站附近開了兩年的食品店。由于開店需要人盯守,所以母親那段時間很少回家。老姨許久沒見母親面很是掛念。那時老姨已經是67歲的年紀,腿腳已經不太便利,于是讓我弟弟用手推車帶她去鋪子里見母親。老姨到了鋪子里后,母親指著貨架里的食品說,老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老姨要了一瓶楊梅罐頭,和母親聊到快天黑的時候才回去。
再后來,老姨家搬到為民巷的干休所里,我們家也搬離了省委大院,但我們兩家的交往從未中斷。
老姨和何伯伯的一生,雖說有些磕碰,但也是終身廝守共同生活了一輩子。1994年4月,何伯伯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享年80歲。老姨在伯伯過世后,還曾對母親講過,伯伯“壓迫”了她一輩子,現在她可要輕松地活幾年。老姨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在她的潛意識里和伯伯相伴的日子過慣了,老伴走了之后內心頓感失去了依靠,在伯伯過世的第九天就隨老伴而去了,讓我們悲傷不已。回顧老姨和伯伯的一生,還真是做到了生生死死不離不棄,不求同生但求同歸的理想境界。
老姨的一生看似很平凡,卻也不乏閃光點,她正直善良,傾其一生為家庭為子孫,視我們如己出,是一位偉大母親的光輝范例。俗話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老姨雖已離我們遠去了,但她帶給我們的溫暖卻不會冷卻,并教會了我們把這種善良和溫暖傳給下一代,使其發(fā)揚光大。
追尋生命之光
常言道,綠色象征著生命,象征著希望。這句話要看對什么地方的人講,對于生活在四季皆綠的南方人來說,綠色的環(huán)境已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而對于生活在北方,特別是深居內陸城市的人們來說,綠色家園就是美好家園,是北方人不懈追求的奮斗目標。
我小時候(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的記憶里,西寧就是小說中描寫的典型的塞外邊城,常年特別是開春的時候,寒風裹帶著沙塵橫掃湟川,外出回家的人們常常是灰頭土臉的,那時侯幾乎家家都有一把撣土的撣子,外出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要撣去一身的塵埃。那時的西寧人風趣的將身邊的環(huán)境編成順口溜:“青海好青海好,青海的山上不長草,青海的房上能賽跑……”。身處在這樣環(huán)境里,西寧人對于綠色家園的向往和渴望是可想而知的。那時候各級政府和單位年年都在大搞“植樹造林,綠化祖國”活動,我在上中學及參加工作期間和幾代西寧人一樣,每到開春之際,到西山到陽溝灣到泮子山及城里的道路邊都曾參加過植樹活動。在父親1958~1960年的日記中讓我得知,那時省級單位的員工幾乎每個周末都要去北山參加綠化義務勞動,主要干些平地、挖樹坑、澆水等,由于條件有限,也曾出現上百人排成一字長龍傳遞水桶送水上山的壯觀場面,也不知道一桶水到了山上還能剩下多少。也就是在那個年代,寧壽塔下的北山山頭實現了引水上山的水利工程,讓土樓觀上的山頭黃土層率先得到了真正意義的綠化。在小寺溝東側的穆珠嶺的山脊上,如今還能見到三四處當年引水上山工程的蓄水池、泵房及生鐵鑄管的茬頭等水利工程的遺存,那個時候國家財政資金緊張,泵房下的階梯是用大塊圓型的石英石以人工的刀劈斧砍成九十度而砌,這樣的石階在別處是絕無僅有的。保存最好的那間泵房前些年還被守山的植綠民工所利用,他們將該房屋稱作“王昭房”,這說明當年西寧人為綠化家園而付出,雖然已過去了半個多世紀的時光卻沒有消失在歲月的紅塵之中,仍被也應該讓后人所尊重和記憶。只是當年的幾代西寧人為綠化家園的努力,受政治、財政能力及對綠化這項宏大的社會化生態(tài)系統(tǒng)工程的認識所限,實際的綠化成效也只會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乃至相當長的年份里,生活在北門一帶的西寧人都能看到介于大墩嶺和泮子山中間北山山頂的那幾棵數,因為那時的北山基本上就是荒山禿嶺鮮有綠色,而且也沒有空氣污染,所以這幾棵遠在天邊的山巔綠樹,在藍天白云的映襯,隨風舞動著枝條,向城里渴望綠色家園的人們傳達綠色的信息,多少人在仰望山巔的倩影時,產生過許多美好的期盼和想象:山的盡頭是不是一片大森林?為什么那么高的山上樹木生長的那么茁壯而城里栽植的樹苗永遠長不大?山巔的那抹綠色成了幾代西寧人難忘的美好記憶。
1972年初的隆冬時節(jié),我參加工作隨同100多人的大隊人馬奔赴山城重慶。那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的遠行。當列車行至天水,見到窗外綠油油的冬小麥,那生命之光讓我那顆年輕的心臟很是顫抖了一回。到達成都,在隆冬季節(jié),室外雖然不見太陽,卻是滿街綠樹,街道邊開著紅色黃色爍大花朵的美人蕉,讓我感覺如同置身天堂一般。給我的印象外面的世界真是很精彩。在重慶近四年的學習期間,飽覽和感受了南國的青山綠水,也得知了蘇東坡所描述“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真實內涵。從那時起的十幾年間,每次東出返回家鄉(xiāng)西寧,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從寶雞一路向西,越走越荒涼,隨著窗外綠色的減少,內心好似被抽空一般,心情難免不悲愴凄涼起來。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轉眼已到了1989年。華夏大地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隨著改革開放的全面推行和不斷深入,國力增強了,百姓從溫飽到了奔小康的階段。古老的高原古城也長大了,長高了,和內地的大城市一樣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也就是在這一年,西寧南北山綠化工程指揮部正式成立,這意味著綠化西寧在幾代人的不懈奮斗后,終于使建設美好綠色家園的社會化大工程駛入大干快上的高速公路。1989年3月,省委、省政府作出了“實施西寧南北兩山的綠化”決策,并與1990年12月出臺《西寧南北兩山綠化條例》,成立“省南北山綠化指揮部”,動員全社會力量,由西寧地區(qū)各部門168家機關、團體、企業(yè)、駐軍參與,將117個綠化點分片承包。經過25年的不懈努力,兩山綠化已取得豐碩成果,截至目前累計總投資7.9億元,已完成南北山綠化總面積達24.2萬畝,共栽植高規(guī)格苗木2000萬株,造林成活率達到85%,保有率80%,兩山草木覆蓋率已達62%,森林覆蓋率由7.2%增至33%。
據《西寧晚報》記者魏金玉的統(tǒng)計,如今南北兩山現有林木每天可吸收二氧化碳6700噸,每天可釋放氧氣4900噸。兩山綠化極大的改善了西寧人的生活環(huán)境。隨著南北山綠化一、二期工程及北山美麗園永久性綠地的建設實施,古城西寧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過去相比已經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目前,省市綠化部門已經著手編制南北山綠化三期工程規(guī)劃,延伸綠色,計劃在高標準綠化南北山的基礎上,通過“三川”綠化,將綠化成果擴展到三縣山系。到那個時候把西寧建設成為園林生態(tài)城市的宏偉目標將初見成效,我們西寧人夢寐以求的綠色家園會一步一步的變成現實。
2010年,我也加入退休賦閑的行列,鑒于十年地理教師的工作經歷,及對家鄉(xiāng)綠化建設的持續(xù)關注,我和身邊的兩個老伙伴制定了“踏遍青山人未老”的出行計劃,通過每周一次的徒步出行,走遍了南北兩山的每一座山峰,在強身健體的同時,切身體驗和享受到了兩山綠化的豐碩成果,見證了兩山綠化事業(yè)的發(fā)展變化的點滴過程,并發(fā)揮自己文學愛好,記錄了踏山巡游的所見所聞,書寫了《尋訪文峰塔》《初訪文峰碑》《泮山秋色》《西山春色》《穿越天路》《情系大墩嶺》《霧霾鎖城的憂思》《兩山綠化急待解決的幾個問題》等一些同綠化建設、環(huán)境保護、健身出行有關的文章,在描述和謳歌兩山綠化事業(yè)的巨大成就及眾多在兩山綠化事業(yè)中涌現出的模范人物事跡的同時,也反映了與之相關的問題及不盡人意之處,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意見和建議,旨在通過自身的努力,為家鄉(xiāng)的綠化事業(yè)獻策出力,爭當一名河湟綠化建設的守望者。
“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在近四年每周一次的巡山出行中,在泮子山巔,在大墩嶺上,穿行在郁郁蔥蔥的黑刺林間或云杉叢里,在盡享滿山遍野綠色的時候,我們都常會朝北山兩高峰中間的那處山頂張望,因為那里曾經有一抹讓無數西寧人充滿美好記憶和想象的綠色希冀,但是時光過去幾十年,山上新綠成林,滿山秀色的時候,我們印象深刻的那抹綠色卻已褪去,讓我們心存一些傷感和感觸,就覺得保存在腦海深處的那片綠色如同報春花,又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的梅花,讓我們心生敬意。
為了了卻存在于我們記憶之中五十多年的夙愿,2014年8月的一個周末,我和我的發(fā)小濤濤及李女士專程去拜訪北山之巔的那抹綠色。我們走進大寺溝,沿著山谷里工程車碾壓的路面徑直向北,朝著山頂的那幾棵樹邁進。由于是初次尋訪,在不知路徑也沒有現成道路的情況下,奮勇攀登,坡陡之處甚至手腳并用,約用3個鐘頭,終于到達了我們幾十年間可望而不可及的這幾棵樹下。早年的時候,有人說山上的樹是七棵,有人說是三棵,今日來到樹下,才知是五棵,樹徑約為50公分左右,樹種為小葉揚樹,其中三棵已枯干,一棵已沒了樹身只剩下露出地面的樹根,五棵樹中只有一棵老樹上,多數枝條也已干枯,卻有部分枝條上仍有綠葉在搖曳。站在樹下向北看到,樹下的山灣里就是互助縣蔡家堡鄉(xiāng)的劉李山村,其實在2012年五月從大墩嶺到泮子山的穿越之行時,就曾路過這個村子,只是從該村的北面經過,并不知這五棵樹近在咫尺,與我們擦肩而過。
望著這幾棵枯死的老樹,再看看漫山遍野茁壯生長的新綠,讓我心生無限感慨,幾十年來,西寧人追尋生命之光,建設綠色家園的腳步從未停歇,從過去的舉步為艱到今日的快步迅跑,見證了國力的增強和社會的進步。常言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在我們低溫干燥,蒸發(fā)量遠大于降水量高原地區(qū),指望著十年甚至二十年造林綠化,改變我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是不現實的,需要我們幾代人堅持不懈的努力奮斗,用5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來建成我們的綠色家園。按照目前省市相關部門的重視程度及已經形成的綠化建設模式及取得的可喜成果,我相信西寧的明天會更綠,會更美,再也不是風沙漫天的舊模樣,而將是山青水秀天藍地潔的中國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