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兆潔
文水縣跌雜則內容的流變與現(xiàn)狀研究
◎侯兆潔
文水跌雜則是流傳于山西省文水縣的一種民間曲藝形式。它內容豐富、語言詼諧、便于記憶,包含民眾對生活習俗、農(nóng)業(yè)種植、家長里短、婚喪嫁娶、國家事務等多方面的內容,其中有不少的段子一直被民眾廣為流傳。文章擬從跌雜則內容的流變及其藝術特征入手,并對其現(xiàn)狀進行探討。
跌雜則 民間文學
文水跌雜則可追溯到7000多年前,可以說自從產(chǎn)生了人類的語言交流形式,這種口頭文學便產(chǎn)生了,而它真正的雛形期是在清道光年間,隨后經(jīng)老藝人的加工處理,到民國初年被搬上了舞臺,作為戲曲、秧歌、皮影戲開始前的戲帽,從此跌雜則便成為了民眾喜聞樂見的一種表演形式。
跌雜則是從民謠、民諺、民間雜話中逐漸集中、提煉、綜合而形成,用一人多角的形式,合轍押韻的方式,一板一眼敘述故事,風格幽默風趣,語言雜話連篇,有如跌磚拋石[1]。
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人民生活貧苦,國民黨暴征稅賦,人們編了《塌戲園子》:
一閭三個毛鬼神,提得簍蔞扛得秤,
把咱糧食都搜盡,到了誰家誰倒運。
民眾創(chuàng)作跌雜則,它的內容會隨著時事的變化而變,能夠反映出不同時期的時代特色與人民的愿望。在改革建設時期,一些段子還可以起到宣傳教育的作用。
有在婚禮上的一個雜則是要規(guī)勸人們文明鬧洞房的《鬧新房》:
今天我老漢臺上站,說一說村里的鬧洞房。
鬧新房,很普遍,而且流傳了幾千年。
舊社會婦女受束縛,一年到頭在家里。
生理衛(wèi)生曉不得,沒啦一點兒新知識。
這種姑娘不開竅,夫妻生活不知道。
鄉(xiāng)親們,注意哩,鬧新房經(jīng)常懂亂子。
況且這現(xiàn)象是惡習,移風易俗得改正哩。
新人新事要新辦,這才是新社會的新風尚。
1.生活化的語言使用
跌雜則可以表現(xiàn)為口頭和書面兩種形態(tài),書面是對口頭的記錄、加工和整理。它的流傳方式一般也表現(xiàn)為口傳心授。口頭語言是全方位的交流方式,是具體場景的交流方式,而文字則是單向性的和脫離情景的。方言更加體現(xiàn)了所表達內容的通俗易懂,內涵豐富,可以說是詞淺而意深。
在跌雜則中使用了許多文水的方言,如上面的《鬧新房》中的“圪拽”等,這些詞的使用使文水人聽起來特別的親切。
2.表演的即興性
跌雜則的表演多為即興表演,見人說人,見物說物,見事說事。在乞丐乞討時,更是見啥編啥。如:“東房的大娘西房的嫂,生得可喜長得巧”“這個孩子生得能,到大必定是貴人”等。
在《作為表演的口頭藝術》中,鮑曼明確指出了“表演”的本質:“表演是一種言說的方式”。跌雜則藝人會根據(jù)表演的情境,觀眾的反應以及參與者的不同而進行即興表演。跌雜則的藝術魅力便是通過表演傳達出來的。
3.潛移默化的教化
在黨的文藝方針的指導下,在不斷普及知識的新的高度上,跌雜則在內容形式上和語言藝術上,都在剔除舊的、污穢的、不健康的東西,創(chuàng)作新的、思想性強、藝術性強的段子,在創(chuàng)作和表演中不斷精益求精,逐步提高創(chuàng)新。例如,上文中提到的《鬧新房》。
1.觀眾斷層
很多的民間小戲或者是民間曲藝都是用方言進行表演的,雖然在文水縣方言的使用率還很普遍,這一點不影響跌雜則的表演,在表演的過程中也不存在聽不懂的問題,但是跌雜則所面臨的第一大問題是觀眾的斷層,幾乎沒有年輕人喜歡聽或者說是愿意去看這一表演,很多的年輕人更喜歡流行音樂、搖滾音樂等現(xiàn)代的藝術表演,對跌雜則這門民間藝術大多是聞所未聞。
2.從業(yè)人員后繼無人
在上世紀一二十年代,不僅文水縣有許多的跌雜則藝人,如魏麻則、楊萬寶等人,到三四十年代更在鄰縣交城縣出現(xiàn)了一位有名的藝人薛賀明,藝名為“圪抿壺”,因表演時帶一紫茶壺,說一段抿一段,而得藝名“圪抿壺”。隨后又有“圪抿壺”的徒弟姚拉仁。在五六十年代的高山寶、梁秀川等人都是上世紀跌雜則的好手?,F(xiàn)在大部分人會因為學習和生活的壓力而去選擇一些受眾較廣的專業(yè)去學習,使得這一藝術面臨從業(yè)人員后繼無人的現(xiàn)狀。
3.現(xiàn)代傳媒方式的影響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起,更多的新媒體進入到人們的生活中,不僅電視,廣播成為很普遍的傳媒,電腦、手機也變得很普遍。這樣就打破了原來比較單一的娛樂生活,使得跌雜則的表演空間大大縮水,觀眾迅速流失。雖然現(xiàn)在跌雜則作為市級的非物質文化保護遺產(chǎn),但是,這一藝術并沒有再次在民眾中間流傳開來,還是需要個人與社會、政府的共同努力去保護和繼承發(fā)揚這一藝術。
[1]樊俊主編.文水縣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M].文水:山西省文水縣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2013.
(作者單位:西北民族大學)
(責任編輯 馮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