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寶光 林雷

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生學費定價機制探索

●卓寶光 林雷

目前，我國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學費存在兩大問題：一是差異不合理，二是沒有與時俱進。建立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學費定價機制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應由形成機制、配套機制和約束機制組成，三種機制須同時發(fā)揮作用。

高校 本科 學費 機制

學費是高校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目前，我國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生學費存在兩大問題：一是差異不合理。沒有綜合考慮專業(yè)熱門程度、學校辦學成本、辦學質量、地區(qū)經濟水平等方面因素的差異，不同的學科專業(yè)、不同層次的學校、不同的地區(qū)學費標準差別不大或差異不合理，平均主義嚴重，缺乏科學性。如各高校的醫(yī)學類專業(yè)，教育培養(yǎng)成本普遍高于其它專業(yè)，而且屬于熱門專業(yè)；但是，由于沿海某些省份在學費標準上僅區(qū)分大學、學院、?？茖W校三個不同層次，沒體現專業(yè)差別，因此其學院類學校醫(yī)學專業(yè)學費標準遠低于普通大學的文科專業(yè)，也低于安徽、陜西等內地省份，這既影響辦學積極性和辦學效率，又帶來學生負擔上的不公。二是沒有與時俱進。2000年至今，除廣西外，全國絕大部分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的學費標準已13年未變。隨著經濟社會的發(fā)展，物價的上漲，各學科建設要求的提高和各專業(yè)培養(yǎng)成本差異的凸顯，各省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的學費標準亟待調整，學費定價機制亟需進行科學梳理，推陳出新，有序推進，使之更有利于高等教育的內涵式發(fā)展，有利于辦人民滿意的教育。

建立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學費定價機制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高等教育具有準公共產品的特點，能夠帶來社會效益，提高綜合國力，同時能夠使受教育的個人獲得較多的就業(yè)機會、較好的工作崗位、更多的經濟收入。這種準公共性決定了高等教育受益者，即國家、社會和個人要共同承擔高等教育成本①。因此，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學費定價必須兼顧多種因素,考慮多方面的利益，不僅應反映高等教育不同的成本分擔結構、不同的學費形成機制，也需適應高等教育深化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要求，使之有利于優(yōu)化高等教育資源配置，提高高等學校辦學質量和效益，調動各方面舉辦高等教育的積極性，推進高等教育的持續(xù)發(fā)展；有利于實現教育公平、正確引導社會消費，確保高等學校穩(wěn)定發(fā)展。筆者認為公辦高校全日制本科學費定價機制應該由形成機制、配套機制和約束機制組成，只有這三種機制同時發(fā)揮作用才能達到以上效果。

一、學費標準的形成機制

根據《高等學校收費管理暫行辦法》（教財〔1996〕101號）規(guī)定，學費標準根據年生均教育培養(yǎng)成本的一定比例確定，不同地區(qū)、不同專業(yè)、不同層次學校的學費收費標準可以有所區(qū)別。在當前形勢下，建議綜合考慮以下因素來確定學費標準：

一是當地經濟發(fā)展水平。教育部在《關于進一步規(guī)范高校教育收費管理若干問題的通知》（教財〔2006〕2號）中，進一步強調高校學費標準按屬地化原則管理，要求省級教育行政部門在制定學費標準時要綜合考慮實際成本、當地經濟發(fā)展水平和居民經濟承受能力等因素。經濟發(fā)達的省份，物價水平較高，與之相應的辦學成本也比一般省份要高，但當地居民經濟承受能力比一般省份要強，因此，學費標準可適當高一些；而經濟欠發(fā)達省份，則學費標準可適當低一些。比如浙江省，目前可以比照江蘇、上海、福建、廣東等南方沿海省市的學費水平，并適度超前，除藝術類外，其余專業(yè)每生每學年學費不應少于4500元，最高不宜超過7000元。

二是專業(yè)的培養(yǎng)成本。高等教育的成本是高等教育學費確定的首要依據，新的高等學校會計制度即將實行，教育成本核算將更加科學。借此機會，物價、財政、教育、審計部門要共同做好高校教育培養(yǎng)成本核算規(guī)范、統計調查和審計工作，以高等學校的辦學規(guī)模與辦學等級為分類標準確立每個項目的成本上限與下限，分專業(yè)歸集年生均教育成本，統一高等教育成本的統計口徑，剔除不合理的成本項目，形成標準生均成本（某專業(yè)培養(yǎng)一名合格大學生的必要支出），使各專業(yè)培養(yǎng)成本的差別能更加準確地計量，為高校按專業(yè)實行差別定價提供科學的依據。

三是學校的層次與水平。辦學層次高、教學質量好的學校，可為學生提供性價比更高的教育服務，而在人才、設備等方面的投入也更多，教育培養(yǎng)成本遠高于普通的高校，因此，在學費定價上也應略高于普通的高校。比如浙江省，可以大致區(qū)分部屬高校、有博士點高校、省屬高校、普通大學、普通學院、專科學校等層次實行差別定價。

四是個人回報率。按專業(yè)熱門程度實施差別定價，有利于政府對高等教育結構調整和高等教育辦學多樣化，也有利于提高辦學效率，實現教育公平。對冷門專業(yè)收取較低學費，預期收益率將上升，消費不足將縮小；對熱門專業(yè)收取較高學費，預期收益率將下降，消費不足將擴大，從而使兩個市場的需求拉近。因此，對于個人回報率較高的專業(yè)的學生應該多承擔一些成本，對于一些熱門專業(yè)（如私人收益相當高的應用性學科），可以由私人承擔大部分教育成本，實行學費標準上?。煌瑫r，應把那些社會回報率較高、個人回報率較低的專業(yè)（如基礎性學科）學費切實降下來，使政府和社會承擔起較多的教育成本，這樣才符合其近似“公共產品”的性質，并且可以利用價格杠桿吸引一部分學生就讀這些專業(yè)，有利于這些專業(yè)的健康發(fā)展。

根據上述因素的內在關系，可以建立以下定價公式模型（具體到一個省級行政區(qū)內，其學費地域差異已隱含在“P”中，故在以下公式中忽略不計）：

P=C×L×H×S×I，其中:P（price）為某校某專業(yè)的學費標準。C(cost)為同類高校、同類專業(yè)的社會平均成本；L（level）為辦學層次系數。大致區(qū)分部屬高校、有博士點高校、省屬高校、普通大學、普通學院、?？茖W校等層次，設定相應的系數。H（hot majors）為專業(yè)熱門程度系數?？紤]到高等教育供求狀況，應將勞動力市場關于就業(yè)狀況和收入等統計數據作為確立定價標準考慮的重要因素。熱門專業(yè)就業(yè)相對容易，預期收益高，專業(yè)熱門程度系數H應提高；冷門專業(yè)所在的學校生源短缺，因此系數H應降低，據此調節(jié)供需。S（subject）為學科外部性系數。對于那些外部效應較大、屬性更接近于公共產品的學科，如國防、軍工、地質、氣象等專業(yè)，應以政府投入為主，學科系數S應小于應用科學。I（(individual）為個人分擔比例。個人分擔比例全國統一，體現國家財政對高等教育的資助與扶持。

二、學費調控的配套機制

按成本、按質量、按需求論價是市場經濟規(guī)律在高校學費領域的反映，也是高校健康發(fā)展對辦學效益的內在要求。但是，我國高校絕大部分是公立高校，公辦高校的學費兼具公益性和政治屬性，要兼顧教育公平，充分考量居民收入水平和承受能力，這就決定了學費定價的理性邏輯基礎應最大限度地考慮經濟倫理和政府責任。因此，政府要完善高校學費的政策配套，以彌補市場規(guī)律中的缺陷。

1.財政配套。高等教育成本分擔要避免過分依賴學費的傾向。對于學校來說，學費僅能補償一小部分教育培養(yǎng)成本。此外，還需要政府財政撥款方面的政策配套，使學校辦學成本得到足夠的補償，使我國高等教育事業(yè)得以健康發(fā)展。政府要不斷加大對高等教育的投入，尤其對于培養(yǎng)成本高的專業(yè)、冷門專業(yè)、辦學層次較高的高校的特色專業(yè)和重點專業(yè)，要加大財政配套資金的支持力度，使高校相關專業(yè)的培養(yǎng)成本得到足夠的補償，并減輕學生的學費負擔。

2.助學政策。我國居民收入增長不均，在市場定價的前提下,低收入家庭難以承受不斷增長的學費，高等教育入學機會，尤其是熱門專業(yè)、重點專業(yè)會向中高收入群體傾斜，造成社會不公平。因此，從教育公平考慮，國家和高校需要給予獎學、助學方面的政策配套，使窮人讀得起大學，使學習優(yōu)秀的貧困生能脫穎而出。因此，要建立與高等教育收費政策體系相配套的輔助措施，進一步完善關于高等教育補助或貸款的有關法規(guī)條例,用助學金、獎學金、補貼、貸款甚至學費減免等形式對一部分學生提供資助。使不同的消費者為同一高等教育服務付出不同的代價。使必須支付的凈學費呈現出差異性。達到學費個人差別定價的目的,實現高等教育機會均等。大力強化個人信用制度，切實建立覆蓋面更廣、償還期限更長、償還模式更為多樣的學生助學貸款制度。

三、學費調控的約束機制

學費定價既關系到教育事業(yè)的健康發(fā)展，也關系到民生和社會穩(wěn)定。因此，對調價程序應建立科學、嚴格的約束機制，應建立以下制度。

1.定價聽證會制度。教育屬于公用事業(yè)，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價格法》，學費定價應當舉行聽證會。高等教育學費定價前,要建立有效的利益平衡機制,召開由政府有關部門、高等院校、學生家長等各界代表所組成的價格決策聽證會，從不同角度對收費的項目、學生培養(yǎng)成本計算的依據等進行聽證、討論，使學費標準的制定走向透明、規(guī)范、合理。②46

2.信息公開制度。教育是一種消費行為，消費者有知情權，政府作為公辦高校的投資主體也需及時掌握高校的信息動態(tài)。因此，從教育的健康發(fā)展看，很有必要建立健全教育信息公開制度。教育主管部門要負責作好信息發(fā)布政策與標準的制定、平臺的搭建，并綜合各類信息作出分析評價，將各校各類指標評估結果進行公布；同時，加強對高校信息公開行為的指導與監(jiān)管，對不透明行為和失信行為及時進行糾正。高校要自覺在教育主管部門設定的制度框架內作好本校教育質量、招生、就業(yè)和收費等各類信息的公開，做到“陽光辦學”，讓消費者都能夠獲取比較充分的信息，從而做出理性的選擇，提高高等教育的公信力。

3.動態(tài)調整制度。高等教育產品的價格應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相關因素的改變而動態(tài)變化，應根據不同高等教育的收益率、國家經濟發(fā)展狀況、財政能力以及通貨膨脹率等因素的變化而適時調整。既要建立合理的收費調整周期,在調整周期內收費標準應基本保持穩(wěn)定；也要確定一個合理的收費調整幅度并適時修正。②46

（本文系2013年浙江省價格調研立項課題《高校學費定價模式研究——以浙江省高校為例》階段性研究成果。）

注釋：

①王芳.對完善我國高校收費定價體制的研究——從法律視角看我國高校收費體制[J].價格理論與實踐，2009（9）：45

②袁蕾，孫琪瑛.中國高等教育產品的差別定價機制研究[J].現代教育科學，2010（3）：44

（作者單位：溫州醫(yī)科大學 浙江溫州 325000）

（責編：若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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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4914（2014）01-1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