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洪森
我是疏懶成性,很少動筆的人。在我不多的文字中,有兩篇在我自己看來是重要的文章,居然都發(fā)表在《粵海風》上。一篇是《強國第一,還是富民第一?》。這篇文章是為《粵海風》紀念五四運動九十周年而寫。在這篇文章中,我指出,中國從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以來,現代化的道路坎坷曲折的主要原因是把強國設定為終極目標,這種追求使得強國與富民相對立,結果反而導致了中國無法成為強國。
第二篇文章是《從源頭看中國文化》。在這篇文章中,我提出了兩個觀點:一是把人類迄今為止的思想精神發(fā)展史歸納為“巫術、宗教和科學”三個時期。中國夏商時期相當于巫術時期,周朝是巫術向宗教轉變的時期,周公就是實現這一轉變的關鍵人物。由此重新解釋了周公所創(chuàng)立的天道觀和禮制的價值。其次,通過與基督教和佛教的比較,我認定孔子思想的核心價值是“如何快樂而獨立的做人”,續(xù)接了北宋周敦頤“思孔顏樂處”這一命題。
我得承認,我關于三個時期的提出,是受到了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以及法國哲學家、社會學創(chuàng)始人孔德的影響與啟發(fā)。雅斯貝爾斯把公元前五世紀左右,東西方分別出現了孔子、釋迦牟尼、蘇格拉底等重要人物,稱之為軸心時期。我則是進一步思索:為何出現這軸心時期以及作用所在,因此修訂了孔德對人類精神史所作的“神學、形而上學和科學”三個階段的劃分,我覺得“巫術、宗教和科學”的劃分,更為簡易明了切合實際。
我是喜歡聊不喜歡寫的人,自嘲學習古人述而不作。假如不是譚運長來我書齋閑聊,假如聊完之后他沒有催逼我寫出來,這兩篇文章可能根本不會問世。而他又正巧是在《粵海風》所在的廣東省當代文藝研究所工作。第二篇文章他看我遲遲沒寫出來,居然是這樣逼我的:“老吳,我們給你預留了一萬字的版面,月底送印刷廠之前你一定要寫出來,你可不能讓我們開天窗啊?!?/p>
我心想,幸虧他在廣州不在上海,不然三天兩頭被他這么催逼,早就衰老不堪了。
有時又想,假如身邊有個譚運長這樣的人,我會多寫多少文章啊。
值此《粵海風》出刊百期之際,特撰此文以示銘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