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掠顏色飛上了樹。

“看，一只黃鸝！”有人說。

翹著尾尖，它不作聲，

艷異照亮了濃密──

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熱情。

等候它唱，我們靜著望，

怕驚了它。但它一展翅，

沖破濃密，化一朵彩云；

它飛了，不見了，沒了──

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熱情。

（選自《猛虎集》）

詩歌點讀：

這首詩的第一節(jié)寫黃鸝飛來，極為生動地寫出了黃鸝疾飛而來立于樹上的神采，表現(xiàn)了作者解脫的歡樂。“一掠顏色飛上了樹”，以“一掠顏色”指代疾飛而來的黃鸝，寫出了色彩，更寫出了動感。“有人說”一句，只用“看，一只黃鸝”，便鮮活地點染出看到黃鸝來時所激起的驚喜雀躍之情?！奥N著尾尖，它不作聲”一句寫黃鸝翹著尾尖，又不作聲，以瞬間之形畫出其瞬間之靜。第二節(jié)寫歡樂隨著黃鸝的飛逝而瞬間逝去，由前面的充實感轉為失落感，因此全詩所表達的情感正像作者在《猛虎集》序中所說：“痛苦與歡樂是渾成的一片?！弊詈笠痪洹跋袷谴汗?、火焰，像是熱情”，與前一節(jié)結句詞語相同而情懷迥異。前一節(jié)尾句是寫充實感，而第二節(jié)卻是寫失落感。

這首詩寫的是黃鸝，匆匆飛來又飛走的黃鸝是作者眼前所見，而希望和失望交織的情懷卻是作者胸中所藏之情。這首詩所表現(xiàn)的就是對沖破牢籠、高飛遠走、尋找自由輕快生涯的渴求，但作者流露出來的更為持久的還是痛苦。全詩構思精巧，結構嚴謹，意象奇特，意境優(yōu)美，讀來給人以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