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尼采是一個從生命的個體存在探尋生命的意義的大者，他一生孤苦無依，他沖破傳統(tǒng)文化的道德束縛，掀開了基督教神學的外衣，主張“重估一切價值”，這是一種生命張揚的吶喊。他在酒神的狂飲和沉醉中，找尋生命的哲理與存在的價值。酒神精神的曠達、放蕩、狂醉和灑脫的人的原始本能沖動和欲望，給予了尼采源源不斷的美學哲理的感悟，成為尼采美學的關(guān)鍵。

【關(guān)鍵詞】酒神精神；生命；尼采美學

尼采是一個以哲學和藝術(shù)的方式生活的著的哲學家，在他的一生孤獨之中，也無不散發(fā)著酒神精神的氣質(zhì)和光芒。他在是一個在西方哲學史上有爭議而又在二十世紀初掀起了軒然大波的人物，他是一個具有多重身份的人：一個大學教授，一個詩人，一個哲學家，一個孤獨的漂泊者。尼采尊狄奧尼索斯為自己的精神導(dǎo)師，在酒神的狂飲和沉醉中，沉醉在查拉斯圖拉居所的山峰之上、夕陽之中。19世紀德國偉大的哲學家尼采，以其清新的文字、狂熱的思想，拉開了19世紀末哲學革命的序幕，他宣稱“上帝死了”和“重估一切價值”，從此打破了自蘇格拉底以來的西方理性主義傳統(tǒng)、基督教的道德傳統(tǒng)和啟蒙主義的文化傳統(tǒng)，提出了高揚強健生命和權(quán)力意志的非理性主義的哲學理論?！熬粕窬瘛弊鳛槟岵烧軐W中的一個基礎(chǔ)性的概念，自他的處女作《悲劇的誕生》中華麗登場，而后以酒神涌動的激情和奔騰的血液蟄伏于其龐大的思想體系。尼采在古希臘哲學和藝術(shù)中發(fā)現(xiàn)了酒神的藝術(shù)精神，這種精神在生命的異常艱難之中肯定生命，否定生命的無價值，坦蕩的面對生命的苦難，不喪失生存的期待，并在此基礎(chǔ)上發(fā)展了其永恒輪回說，建立了強力意志和超人的哲學體系。在他孤獨的哲學與藝術(shù)伴隨的一生，他一如獨處于酒神歌隊的狂歡之中，在屬于強者的孤獨中無奈地淡漠呼嘯而過的人群，僅僅醉心于不斷的追問、否定和粉碎。他堅毅地否定上帝的存在，發(fā)出“上帝死了”和“重估一切價值”的驚心動魄的吶喊。這像一個炸藥一樣在人群中爆破，盡管時代的暴雨使如此驚天之響啞然無力，時間則將此收藏為后世的雷雨，呼嘯在并不久遠之后的大地，激蕩在人們心間。

一、尼采與酒神的相遇

尼采的思想，是一個巨人在人們沉睡的時刻所做的擎天之舉。尼采選擇了一種特殊的細節(jié)或者因素加以強調(diào)，以突出他思想的全貌，即批判和價值的評估——在這一點上，他的功績是史無前例的——他適當?shù)貜娬{(diào)了所知的某些區(qū)域而忽視了另一些區(qū)域，因此成功地表現(xiàn)出一些抽象因素。尼采獨有的敘述的特點，有人也許要簡單地將其稱為遠離生活的孤獨或是遠離人類的孤獨，這是一種想當然的自作聰明。他從意志論確定人生、批判舊神學，對傳統(tǒng)的文化道德發(fā)起了挑戰(zhàn)，如他所稱：“我來自一個世界的異端，即便走上毀滅之路，也要摧毀偽善者所把持的現(xiàn)狀?！盵1]尼生命采所說的酒神精神，即超越個人的眼界，立足于宇宙的生命，肯定生命的全體，包括肯定其中必定包含的個人痛苦和毀滅，在他看來，個人生命稍縱即逝，是與整個宇宙生命整合在一起的，這是一種生命熱切的體驗，是生存的欲望和快感。尼采在他的《悲劇的誕生》里，借用希臘神話中的酒神和日神來象征兩種基本心理經(jīng)驗。在這兩種中，酒神精神更為原始，這種精神是由麻醉劑或由春天的到來而喚醒的。這是一種類似酩酊大醉的精神狀態(tài)。對他來說，人生就是一場狂舞歡歌的筵席，幸福就在于不停的活動和野性的放縱。

生命的樂觀在苦難中愈顯堅挺，酒神精神的力量在生命中支撐希望。與瓦格納的溫暖的友誼到破碎的決裂、一生的危機與康復(fù)的伴隨與轉(zhuǎn)換、孤獨的熱望和孤獨的逃離、被冷落的激情和不被理解的思想，這一切都使他獨居在山上川下，面對如此的人生困境，他依舊發(fā)出“最安靜的話語能引起暴風雨，用鴿子的腳走來的思想統(tǒng)帥世界”的堅韌的嗓音。后人用“特立獨行”、“離經(jīng)叛道”諸如此類之詞來形容他的散發(fā)著酒神精神之芬芳的哲學和人生。在尼采精神失常的最后十年，也許，酒神精神在那時很合時宜的讓他感到溫暖。尼采自己說，他是賦予灑神概念以刑而上學意義的第一個人，并且自命為酒神哲學家。醉，酒神狀悉，不僅是一種審美的基本情緒，而且是人生的極境，是使人得以和存在相溝通的一種本體論情緒。尼采的立足點放在對生命的體驗和感受上，在他看來，正是當一個人的生命力受到強烈刺激從而最高限度地調(diào)動起來的時候，才能最充分地感受生命。所以他主張把生命置于險境之中，以強化生命的感受。人生若是夢，就活出夢的滋味，在夢里陶醉；亦或是悲劇，是悲劇就將這悲劇演得壯麗。在生活的基調(diào)上奏出絢麗的樂章，是生命之樂和諧而驚異的所在。尼采，他也親身演繹著審美的人生。是痛也好，是悲也好，他在他悲劇的人生里活出了一個驕傲的自我。

二、酒神精神之于尼采美學

尼采在《偶像的黃昏》中寫道“肯定生命，哪怕是在它最異樣最艱難的問題上，生命意志在其最高類型的犧牲中，為自身的不可窮竭而歡欣鼓舞——我稱之為酒神精神，我把這看做通往悲劇詩人心理的橋梁。不是為擺脫恐懼和憐憫，不是為了通過猛烈的宣泄而從一種危險的激情中凈化自己（亞里士多德如此誤解）；而是為了超越恐懼和憐憫，為了成為生成之永恒喜悅本身——這種喜悅在自身中也包含毀滅的喜悅……”[2]后來在其自傳《看哪，這人》中原原本本地加以引用，我們可以將其視為對酒神精神的一個經(jīng)典表述。在尼采生活的19世紀德國，輕浮的樂觀主義和虛無主義甚囂塵上?！澳康臎]有了，文化是手段，現(xiàn)代科學活動變得野蠻化了”[3]。他認為，蘇格拉底主張理性，而理性是埋葬生命的暴力，基督教是虛無主義的象征，而酒神狄俄尼索斯卻是肯定生命的象征，代表了人的生命和意志力量的形象。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生命沖動與蘇格拉底的理智主義對立，而這種對立又成為尼采美學致思的原創(chuàng)點，此后尼采的哲學美學從酒神精神走到超人，再到強力意志都是圍繞這一點展開的，只不過后來的酒神精神獲得了更加哲學化的處理：強力意志。雖然他的思想不無變化，然而酒神精神巨大的生命沖動一直奔涌在尼采的美學奇思中。尼采哲學的主要命題，包括強力意志、超人和重估一切價值，事實上都脫胎于酒神精神：強力意志是酒神精神的形而上學別名，超人的原型是酒神藝術(shù)家，而重估一切價值就是用貫串著酒神精神的審美評價取代基督教的倫理評價?！睋Q言之，酒神所代表的審美精神，既是尼采其他一切思想的出發(fā)點又是其歸屬。在文學藝術(shù)的王國中，酒神精神無所不往，它對文學藝術(shù)家及其創(chuàng)造的登峰造極之作產(chǎn)生了巨大深遠的影響。在尼采的美學中，酒神精神象征著豐盈的生命、充沛的活力，藝術(shù)品是酒神沖動的產(chǎn)物，是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藝術(shù)家受豐盈生命力的逼迫，不得不借助藝術(shù)反映自身生命里的豐盈和過剩。他把酒神的審美狀態(tài)用于藝術(shù)的相關(guān)領(lǐng)域，他的目的僅僅是為惶惶不可終日的現(xiàn)代人類創(chuàng)造一個精神家園。

【參考文獻】

[1]海德格爾.尼采十講[M]，蘇隆，譯.中國言實出版社，2004.

[2]尼采.悲劇的誕生[M].周國平，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6.

[3]尼采.權(quán)力意志[M].孫周興，譯.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7.

[4]尼采.偶像的黃昏[M].周國平，譯.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96.

[5]尼采.看哪這人：尼采自述[M].張念東，凌素心，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 2005.

[6]尼采：《悲劇的誕生》，第5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