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國,張潔
(大理學院文學院,云南 大理 671003)
《詩經(jīng)》共305篇,記載了從西周初期到春秋中葉五百多年周代的社會制度、先民們的生活習俗、價值觀念、心理情感等各個方面,被稱為周人“全景式”生活長卷。
《詩經(jīng)》中產(chǎn)生了大量的成語,對這些成語的研究,有助于我們更好地解讀《詩經(jīng)》。根據(jù)筆者對《漢語成語源流大辭典》的統(tǒng)計,出自《詩經(jīng)》的成語共計346條,其中直接包含動植物名稱的成語,筆者稱其為動植物成語,共70條。像“參差之采、左右采獲、骎骎日上、跋前疐后、尾之災(zāi)”等成語,雖然意思也與動植物有關(guān),但因只是描寫動植物而不直接包含動植物名稱,則不將其收為動植物成語。在這70條成語中,動物成語有38條,植物成語有32條。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成語是漢語言文化的精華,蘊藏著中華民族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筆者在對程俊英先生所著的《詩經(jīng)注析》通讀的基礎(chǔ)上,對《詩經(jīng)》中動植物成語進行分析研究。從遠古社會的鳥圖騰崇拜、農(nóng)耕社會的生殖崇拜和婚戀風俗、上古社會的政治諷刺幾個方面進行分析,希望將動植物所承載的中華民族文化挖掘出來,以便人們更好地從動植物這一角度理解《詩經(jīng)》,感受周代人的生活。
圖騰既是氏族的族徽和標志,還被看作氏族的祖先和保護神,圖騰崇拜蘊含了豐富的文化現(xiàn)象。在古代的人們看來,能夠生育子女,是因為圖騰童胎進入婦女體內(nèi)產(chǎn)生的結(jié)果①。《詩經(jīng)·商頌·玄鳥》中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史記·殷本紀》中說“簡狄,有娥氏之女……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殷商族男系祖先)”②?!妒酚洝で乇炯o》中說秦氏族的始祖伯益是顓頊的孫女吞玄鳥卵而生。根據(jù)這些記載,結(jié)合圖騰的含義,可以看出,當時鳥是很多氏族部落的圖騰。在《詩經(jīng)》動植物成語中,包含鳥圖騰崇拜的有“鳳凰于飛、鳳鳴朝陽、鶴鳴九皋、鳥革翚飛”。
鳳,是中國人心中的神鳥。長期以來,中國人對鳳的崇拜與喜愛以及賦予鳳的吉祥喜慶之意隨處可見。如結(jié)婚時新娘戴的鳳冠霞帔,洞房內(nèi)點的龍鳳蠟燭,以及中國人望女成鳳的心理等,都體現(xiàn)了鳳的神圣地位?!傍P凰于飛”和“鳳鳴朝陽”都源于《詩經(jīng)·大雅·卷阿》,前者意思是鳳和凰相伴而飛,用于比喻夫妻和睦。將夫妻比喻為鳳凰,可見人們對其十分喜愛。后者指鳳凰在太陽初升時鳴叫,比喻稀有的祥瑞,體現(xiàn)了人們賦予鳳的吉祥之意。古有鳳現(xiàn)則天下大安之說,更體現(xiàn)了鳳的達天、兆瑞、成王的神性以及人們對鳳的崇拜與尊敬。
根據(jù)考古學的研究,有專家認為鳳凰是長翅膀的鳥禽融合而來,是古人對多種鳥禽和某些游走動物及太陽、風等自然現(xiàn)象多元融合而產(chǎn)生的一種神物③。這一說法,和《詩經(jīng)》中描寫大量的鳥類以及商周時期鳳圖騰崇拜達到高峰期結(jié)合起來看,倒也是很有道理的。還有學者認為,《詩經(jīng)》之所以把“風”排在前面,是由于對鳳圖騰的崇拜,(風和鳳是同源同構(gòu))。而商周時期是鳳圖騰崇拜的高峰期,所以又把“周南”“召南”排在前面④。
在中國人心中,鶴的神圣地位與鳳不相上下。中國人對鶴的崇拜也是由來已久。3200多年前商朝武丁時期殷墟婦好墓出土的兩只“玉鶴”,春秋中期的青銅器“蓮鶴方壺”,以及曾侯乙墓中的“鹿角立鶴青銅器”,凡此種種說明我國古人在那時就已將“鶴崇拜”納入禮制祭祀范疇⑤?!对娊?jīng)·小雅·鶴鳴》:“鶴鳴于九皋,聲聞于野;鶴鳴于九皋,聲聞于天。”這是說鶴雖身在沼澤之地,鳴聲卻可以傳遍天下,夸張的手法寫出了人們賦予鶴的神圣性。與鳳崇拜相比,鶴崇拜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更貼近人民的生活。鶴的生命周期一般為50~80年,這在《詩經(jīng)》那個戰(zhàn)亂連連、生存環(huán)境惡劣的時代算是長壽了。對鶴的崇拜,也是先民們對生命的重視和表達希望長壽的愿望。這一點與后來的“千歲鶴歸、松齡鶴壽、鶴發(fā)童顏”等成語也是相通的。
鳥圖騰在人們心中的重要地位除了其祖先含義與長壽,另外的一個原因也是非常重要的。在遠古時代,人們認為太陽是由一種神鳥馱著,每天由東方飛至西方降落?!渡胶=?jīng)·大荒東經(jīng)》有云:“湯谷上有扶木,一日之至,一日方出,皆載于鳥。”《堯典》記載堯是一個治理滔天洪水的英王,當時最大的苦難是由水造成的。在恐怖的水災(zāi)中,最令人羨慕的是能飛翔的鳥,只有借高飛的鳥才能躲避災(zāi)難,于是鳥成為人們崇拜的精靈⑥。當然,除了鳳和鶴,還有很多鳥圖騰崇拜,如燕、雞等的圖騰崇拜。
農(nóng)耕社會時期,人類的生存完全依賴自然,人是主要的勞動力。在生產(chǎn)力極度低下的情況下,為了增加部族人口,適應(yīng)生存和發(fā)展的需要,種族的繁衍便處于一個極其重要而神圣的地位,因此先民們便產(chǎn)生了對生殖現(xiàn)象的竭盡崇拜⑦?!对娊?jīng)》中出現(xiàn)的大量的動植物,便蘊含著先民們對生殖的崇拜之情,具有深刻豐富的象征意義。像“熊羆入夢、夢兆熊羆、螽斯之慶、椒聊繁衍、綿綿瓜瓞”等成語,都體現(xiàn)了先民們對生殖的崇拜。
宗法制是由氏族社會父系家長制演變而來的,其核心是嫡長子繼承制。這種制度下,男子從屬于家族,女子從屬于男子。在這種男權(quán)文化秩序的影響下,就出現(xiàn)了像《詩經(jīng)·小雅·斯干》中“大人占之,維熊維羆,男子之祥。維虺維蛇,女子之祥。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的現(xiàn)象。生下來的孩子分男女給予不同的待遇,男孩則拿名貴的玉給他玩,一方面是希望他有玉一般的品德,一方面又希望他成為貴族,可以光宗耀祖。而女孩則給她紡車上的零件,寓意將來從事女紅。以熊羆來比喻生男的征兆,大概也是因為熊和羆都是體積龐大的猛獸,先民們希望子孫像熊羆一樣健壯、勇猛。
《詩經(jīng)》時代,人是主要的勞動力,人口的多寡與生產(chǎn)密切相關(guān)。所以家族人口的興盛成為那個時代先民們的追求。在《詩經(jīng)》中,先民們借動植物表達了追求子孫旺盛的愿望,像“螽斯之慶、椒聊繁衍、綿綿瓜瓞”等。
1.螽斯
《詩經(jīng)·周南·螽斯》:“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螽斯又叫蟈蟈,以豆類植物和瓜果為食,本是害蟲,而這里以螽斯起興,體現(xiàn)了先民對生殖的崇拜心理。古有螽斯一生九十九子的說法,而在當時生產(chǎn)完全靠人力、部落戰(zhàn)爭頻繁的情況下,人口的興旺是必然的要求。在日常的生產(chǎn)勞作過程中,人們觀察到螽斯成群成對,繁殖能力極強,便希望自己能像螽斯一樣,子孫“振振”。
2.匏瓜
《詩經(jīng)·大雅·綿》:“綿綿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痹娭械墓橡傅木褪寝斯?,即葫蘆。此瓜籽多,寓意子孫像匏瓜中的籽一樣多?!堕_元占經(jīng)》卷65《石氏中宮占篇》引《黃帝占》云:“匏瓜星主后宮,匏瓜星明,則……后宮多子孫。星不明,后失勢?!雹鄵?jù)《中國風俗史》記載,大理白族在狂歡盛日“繞三靈”,在節(jié)日期間有個繞桑林活動,一男一女在隊伍前面抬著一根楊柳枝,柳枝上懸掛著葫蘆⑨。據(jù)當?shù)厝苏f,葫蘆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與生殖崇拜有關(guān)。又因葫蘆形如女性婚后懷孕的模樣,而且葫蘆多籽,遠古先民將直接感受到的多籽葫蘆作為象征女性生殖器來崇拜,其目的是要將葫蘆多籽的特點轉(zhuǎn)變?yōu)閶D女的生殖能力,繁衍出很多的子孫后代,如同綿綿瓜瓞。
3.花椒
古時,人們經(jīng)常以花椒的多籽來比喻子孫旺盛。《詩經(jīng)·唐風·椒聊》:“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碩大無朋?!痹娭幸曰ń菲鹋d,先寫花椒籽一串串,采摘下的花椒裝滿了容器,捧滿了雙手。后又寫“彼其之子,碩大無朋”,筆者認為這句話是寫女子身體健壯,而以花椒起興,暗喻此女子身體健康,生殖能力強,同時,這也表達了希望自己的子孫像花椒籽一樣旺盛的愿望。
在生產(chǎn)力低下、戰(zhàn)爭頻繁的情況下,凡是生殖能力超強的動物和多籽的植物,如螽斯、葫蘆、花椒等,人們都十分崇拜,希望自己也能像它們一樣,能夠繁衍更多的后代。因此,后來螽斯、葫蘆、花椒等也成為子孫旺盛的標志性事物。
周代實行聘婚制,即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娊?jīng)·齊風·南山》:“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薄对娊?jīng)·衛(wèi)風·氓》:“匪我愆期,子無良媒?!比绻橐鰶]有經(jīng)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勢必“父母國人皆賤之”。然而,《詩經(jīng)》中的很多成語描述了似乎與此相反的婚戀現(xiàn)象。如“投瓜報玉、投桃報李、桑中之約、采蘭贈芍、摽梅之嘆”等,就是描述“仲春之月,奔者不禁”的與正統(tǒng)聘婚制截然不同的婚俗現(xiàn)象。很多學者說這打破了“天上無云不下雨,地下無媒不成親”的正統(tǒng)聘婚制,筆者認為,其實不然。
從上文所述的生殖崇拜可以看出,周代對子孫后代的繁衍非常重視。在當時,為族娶婦為重,為己娶妻為輕。男女結(jié)婚的首要目的是繁衍后代,擴增宗族人口。所以,周代對男女的婚齡有嚴格的規(guī)定。男子婚齡20~30歲,女子15~20歲。如果男女達到婚齡極限還未嫁娶,則要被強制執(zhí)行。《周禮·地官·媒氏》中有“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于是時也,奔者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⑩?!对娊?jīng)·鄭風·溱洧》就是一篇描寫“婚會”的詩歌。詩中說到:“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蘭兮……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笨梢钥闯觯鋵嵐俜骄褪沁@些青年男女的媒人。這樣的男女相親盛會,這種非禮儀的“野合”是對正規(guī)聘婚的補充和完善,它體現(xiàn)了周人一方面嚴格要求實行正規(guī)的聘婚的禮儀程序,以求培養(yǎng)人們“非禮勿為”的廉恥觀和道德風尚;另一方面它又根據(jù)人情道義的需要,變通地減損禮法,以求達到調(diào)諧陰陽玉成男女的目的?。
說到這一男女相親盛會,就要提到這相親盛會上的“道具”——瓜果、花、桑等植物。投瓜報玉和投桃報李都源自《詩經(jīng)·衛(wèi)風·木瓜》:“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蹦信ㄇ?,男子贈送美玉給女子,女方贈送給男子瓜果作為定情信物。那么,為什么男子贈送的是價值不菲的美玉,而女子贈送的卻是隨手可摘的瓜果呢?原因就在于瓜果籽多,果實累累,寓意子孫旺盛。女方贈送瓜果給男方,代表愿意為其生兒育女,也寓意自己有很強的生育能力,這在當時是非常重要的。采蘭贈芍,源自《詩經(jīng)·鄭風·溱洧》:“士與女,方秉蘭兮……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贈花,也是因為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寓意女性的生殖能力,贈花即表示女子愿意為男子生兒育女。桑葚的累累果實也自然不用多說。
一般情況下,我們把《詩經(jīng)》中對時政、君侯、婚姻、戰(zhàn)爭等特定內(nèi)容和對象進行諷喻和批判,內(nèi)容含有強烈怨憤和不平的詩篇統(tǒng)稱為怨刺詩??!对娊?jīng)》中有大量的篇章是描述統(tǒng)治者的殘暴不仁,民不聊生的情景,表達了對統(tǒng)治者以及弊政的諷刺,具有很強的批判現(xiàn)實精神,在中國古代詩歌史上具有深遠的影響。筆者結(jié)合詩篇中的部分動植物成語,如“哀鴻遍野、瑣尾流離、狐裘蒙戎、伐檀之刺、蜩螗沸羹、維鵜之刺”等進行分析,探討那個時代的政治,以更深入地了解人民的生活狀況。
“伐檀之刺”,源自《詩經(jīng)·魏風·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漣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寫出了勞動者對統(tǒng)治者不勞而獲的諷刺。詩中以人民勞而無獲與統(tǒng)治者不勞而獲的對比,強烈地反映出當時勞動人民對尸位素餐、貪婪無能的統(tǒng)治者的怨恨?!膀梵シ懈?,源自《詩經(jīng)·大雅·蕩》:“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寫詩人哀傷厲王無道,周室將亡。通過描述文王指責殷紂來諷刺厲王,說他搜刮聚斂,殘暴不仁,以致怨聲載道,以致國事到“如蜩如螗,如沸如羹”的地步卻依然不醒悟?!熬S鵜之刺”,源自《詩經(jīng)·國風·候人》:“維鵜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稱其服?!币赠Y鶘不捕魚來諷刺統(tǒng)治階級的不稱職,庸才居高位。
《詩經(jīng)·小雅·鴻雁》:“鴻雁于飛,哀鳴嗸嗸。”通過流民以鴻雁自比敘述悲苦的生活,反映西周后期政治統(tǒng)治黑暗。當時頻繁的對外戰(zhàn)爭加劇了國內(nèi)的階級矛盾,造成庶民、奴隸大量逃亡?!艾嵨擦麟x”和“狐裘蒙戎”都出自《詩經(jīng)·邶風·旄丘》:“狐裘蒙戎,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嵸馕操?,流離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睂懗隽水敃r整個統(tǒng)治階級的殘酷無情。詩中寫流亡的人因受不了本國統(tǒng)治者的殘酷剝削壓迫而逃亡到別國,乞求他國身著“狐裘蒙茸”的貴族的同情救濟,而貴族們卻用帽子兩旁懸掛著的玉塞住了耳朵,鮮明的對比,更突出了統(tǒng)治階級的冷酷無情。
《詩經(jīng)》中的怨刺詩大約占了整個《詩經(jīng)》篇目的三分之一。這些怨刺詩大都反映了周王室開始衰微后禮崩樂壞,社會動蕩,統(tǒng)治黑暗,人民流離失所的情形。作者以動植物做比喻,生動地展現(xiàn)了統(tǒng)治者的昏庸無道和人民的痛苦不堪。這些怨刺詩在兩千多年后的今天,仍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動植物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在被賦予文化色彩義后,與人類更是密切相關(guān)。通過以上幾個方面對《詩經(jīng)》中動植物成語的分析,可以看出這些動植物所反映的那個時代先民們的崇拜心理、婚戀風俗以及當時的政治統(tǒng)治,讓人們更清楚地看到兩千多年前的周代社會,更方便人們解讀《詩經(jīng)》。
注釋:
①②龔維英:《從殷商玄鳥圖騰的衍變論圖騰崇拜和生殖器崇拜的興替》,《貴州叢刊》,1986年第2期,第106頁,第106頁。
③④彭魯:《解讀中華龍鳳圖騰演變史》,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b38e7701008vh7.html,2008年4月4日。
⑤蔡軍:《“鶴崇拜”文化現(xiàn)象折射出人的偉大》,《齊齊哈爾日報》,2012年8月18日。
⑥郭健:《探析傳統(tǒng)文化中鳥圖騰崇拜及其時代意義》,《科教文匯》,2007年第4期,第178頁。
⑦陳興錦:《〈詩經(jīng)〉生殖崇拜論》,《重慶科技學院學報》,2010年第4期,第122頁。
⑧張連舉:《〈詩經(jīng)〉中的生殖崇拜密碼讀解》,《北方論叢》,2001年第2期,第95頁。
⑨田懷清:《從洱海圖看南詔大理國時期的生殖崇拜和圖騰崇拜》,《東南文化》,1993年第2期,第105頁。
⑩劉冬穎:《執(zhí)子之手——〈詩經(jīng)〉愛情往事》,中華書局,2010年,第110頁。
?胡敬君:《從〈詩經(jīng)〉婚戀詩看周代婚姻的多元性》,《蘇州鐵道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1年第3期,第49頁。
?章巋然:《淺述〈詩經(jīng)〉中的怨刺詩》,《遼寧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6期,第6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