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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之《莊子解》中的“神”

        2012-04-29 00:00:00王玉彬
        船山學刊 2012年3期

        摘要: 船山在《莊子解》中對“神”的闡釋,蘊含甚廣,著意甚深。“神”作為“天之精”、“氣之醇”,是宇宙自然及社會人生的價值根基;作為“生之主”,“神”以其真純之性呈顯著“生”的意義。通過對“神與明”的闡發(fā),船山倡導由“明”入“神”的認識論轉(zhuǎn)化,以消解“是非”之爭?!澳瘛笔谴降墓し蛘摵托摒B(yǎng)論,它蘊含著“持志”的內(nèi)在性、“合天”的超越性,并延展出具有普遍性的“天均之大用”。

        關(guān)鍵詞: 《莊子解》;神;形;明;凝神

        王夫之對“神”之概念的思考,集中體現(xiàn)在《張子正蒙注》以及《莊子解》兩本著作中。陳來先生認為,“船山《正蒙注》的思想,就哲學形態(tài)而言,可以說是一‘宇宙論中心取向’的體系”[1],船山在其中也主要是通過對“神與氣”、“神與化”、“神與理”的探討而論述“神”之概念的。而在《莊子解》中,船山的意圖則是以《莊子》“通君子之道”,他一方面淡化《莊子》之“神”高明玄遠的特征,同時也試圖突破其濃郁的內(nèi)在境界意味,以突顯《莊子》“寓庸”的人間面向。當然,這并不意味著《莊子解》中的“神”毫無本體論色彩,以及超越性或內(nèi)在性的意旨。相反,船山正是在探討神與天、氣、形等概念關(guān)系的基礎(chǔ)上,通過對“神與明”、“神與志”、“凝神”等重要問題的闡發(fā),將“神”攏歸到“立人道之極”的思想本旨上的。

        一、 神:天之精,氣之醇,生之主

        在《莊子解》中,王夫之批判地繼承了《莊子》的氣論和天道論。莊子認為,“通天下一氣耳”(《莊子·知北游》,下引莊子原文,只注篇名),氣彌漫并貫通于天地之間,無處不在;莊子又描述人的生成過程說:“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至樂》),氣是人之生命的開端,也是生命體的質(zhì)素。在莊子那里,氣的運行和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道”的體現(xiàn)?!洱R物論》中,莊子認為“道通為一”,“道”與“氣”有著相同的“通”的能力;而“生天生地”的表述亦彰示出“道”所具備的生成性。大體而言,承襲了張載的氣本論的船山,對莊子的氣論和道論無疑也是可以接受的。

        船山將莊子的宇宙論概括為“渾天”,并認為莊子正是由此而開悟的。他說:“言道者,必有本根以為持守;而觀渾天之體,渾淪一氣,即天即物,即物即道,則物自為根而非有根,物自為道而非有道。”[2]

        “渾天”的內(nèi)涵即“渾然一氣”,在這種氣化流行的宇宙論視野中,天、道、物、人、我甚至黍米均是齊同的,沒有空間性的區(qū)隔,沒有時間性的分別,更無本質(zhì)性的差異。值得注意的是,船山特別強調(diào)“道”必須在“持守本根”的基礎(chǔ)上才能獲得正確的理解,透露著對老莊以“無”為“道”的警醒。繼而,船山并未停留在這種源初意味的普遍性和無差別性上,他認為在“渾天”或“氣”之中,還有著更為精純的東西,這就是“神”。船山說:“神者天之精。”[3]“神者,天氣之醇者也。”[4]

        可見,“神”一方面隸屬于“天”或“氣”,是“天”或“氣”的一部分;同時,“神”又因為其精純的性質(zhì)而區(qū)別于“天”或“氣”,是“天之精”或“氣之醇”?!熬迸c“粗”相對,“純”與“雜”相對,在這種對比之下,就能很容易看出:雖然“神”屬于“氣”,但船山無意于對“神”進行宇宙論的客觀描述;如果說“氣”是宇宙生成以及大化流行的原因和基礎(chǔ),那么,船山所引入的“神”的概念,則有著鮮明的價值論意味了,如果沒有“神”的存在,宇宙不過是純物質(zhì)性的、毫無生氣或價值的時空之維。

        這樣,船山并未深入論述“神與氣”的關(guān)系,或者“神與化”的生成過程。在將“神”勘定為“天之精”、“氣之醇”之后,旋即轉(zhuǎn)入了對“人”的探討,體現(xiàn)出對人道的關(guān)注與關(guān)心。在船山看來,人之生命首先有著“神”與“形”的對立,兩者是“主賓”、“內(nèi)外”的關(guān)系,并體現(xiàn)出“真?zhèn)巍钡膬r值分野。船山說: “形,寓也,賓也;心知寓神以馳,役也;皆吾生之有而非生之主也?!保?] “內(nèi)之充者天也,使其形也,尊足者也,無假而無郤者也。”[6]“用心于無形,以養(yǎng)其無形之真,則死生聽諸形之成毀,而況一足乎?”[7]第一條材料中,船山認為“神”是“生之主”,“形”和“心”是“生之有”;并且,“形”是“神”的寓所或賓從,“心”是“神”的仆役;“神”是生命的價值所系和目的所在,“形”和“心”不過是實現(xiàn)“神”之價值的“工具”或“手段”。第二條材料中,船山所說的“天”即“神”,他認為“神”是“內(nèi)在的充實者”,真實(無假)而充實(無郤),是使“形”之所以成為“形”的“內(nèi)因”。第三條材料中,船山將“神”直接與“形”對立而言,認為“神”是“無形”的,并蘊含著“真”的品質(zhì),只有用心于“神”,致力于“養(yǎng)神”,才能因任“形”的變化成毀,從而參透生死的本質(zhì)??偠灾?,“神”是“生之主”、“生之內(nèi)”、“生之真”,“形”則為“生之賓”、“生之外”、“生之假”。

        船山還說:“蓋人之生也,形成而神因附之。形敝而不足以居神,則神舍之而去;舍之而去,而神者非神也。寓形而謂之神,不寓于形,天而已矣。寓于形,不寓于形,豈有別哉?”[8]在人的生命中,“神”依附著“形”而存在,但“神”是可以超離“形”而獨存的,只不過舍棄了形體的“神”又回歸到“天”那里罷了。船山“寓于形,不寓于形,豈有別哉”的反問,也不過是教人看破生死。對于生死問題,王夫之在《莊子解》中也有大量的討論,他批評道教、佛家的生死觀說:玄家專于言生,以妄覬久其生;而既死之后,則委之朽木敗草、游燐野土而不恤。釋氏專于言死,妄計其死之得果;而方生之日,疾趨死趣,早已枯槁不靈,而虛負其生。[9]道教執(zhí)著于生而不恤于死,佛教專言于死而虛負其生。與兩者相比,船山對“形”的蔑視正是為了打破對“生”的執(zhí)著,對“神”的崇尚則是強調(diào)“生”的價值。在“神”的關(guān)照下,生命不是無意義的,也是絕非可以執(zhí)著的。船山還認為,“生死者,知之生死,而非天之有生死也”[10],“神”兀自獨立于天地之間,長存于宇宙之內(nèi),是無所謂生或死的,“生死”不過是“形”的消亡;或者是“知”的妄見。

        二、 神與明

        在船山那里,人之“生命”大體可以區(qū)分為“神”、“心”、“形”三個層面。船山之“心”,并非“心學”中涵養(yǎng)著道德善性的“本心”或“良知”,而是與知識相牽涉的“心知”。上文我們曾引述,船山以“心知”為“寓神以馳”的“仆役”,與“形”同屬“生之有”或“生之賓”,是不可據(jù)以為“主”,或誤以為“真”。船山對“心知”有著強烈的不信任,他認為,“以其習見習聞,為欣為厭為怪,皆心知之妄耳?!保?1]在注釋《人間世》篇“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蕩,而知之所為出乎哉”一段時,船山也感嘆說:“心知之蕩德,一至此乎!”[12]從這兩段材料來看,船山所批評的“心知”有似于張載所講的“聞見之知”,對于“德性所知”而言,“心知”是虛妄不實,并且還有可能擾亂或障蔽“德性所知”的。當然,船山對“心知”的批評亦是源自《莊子》對“成心”以及“師心”的否定態(tài)度。

        在《莊子解》中,船山將“心知”與“明”牽系了起來。船山說:“明與知相似,故昧者以知為明。明猶日也,知猶燈也。日無所不照,而無待于煬。燈則或煬之,或熄之,照止一室,而燭遠則昏,然而亦未嘗不自謂明也?!保?3]船山以太陽比喻“明”,以蠟燭比喻“知”。雖然兩者都能散發(fā)光亮,但“明”是“無待”而“無所不照”的,“知”是“有待”而有所限止的。 既然“知”有其光明,就不可謂“不明”,船山也將“知”稱為“一曲之明”或“浮明”;然而,“知”的弊端即在于,它往往會憑藉著這種“曲浮之明”而炫耀其知,論辨是非,終而“愈明而愈隱”。同時,船山也將“明”稱為“真知”,或“真知之明”,體現(xiàn)出“明”所本有的認識論意涵。這樣,由于“知”可稱為“明”,“明”亦可稱為“知”,“明”便不能恰切地表達出本真的價值內(nèi)涵。船山對“明”的使用也是有歧異的,在與“知”相對時,“明”指涉的是本真的價值;而在與“神”對舉時,“明”則降格到了“知”的層級。在下文中,我們便主要在“神”這一概念的映照下使用“明”的概念。

        莊子習慣于在積極、褒義的意義上連用“神明”,并未區(qū)分二者。然而,在《莊子解》中,船山根據(jù)《列御寇》篇“明者唯為之使,神者征之,夫明之不勝神也久矣”一句,嚴格判分“神”與“明”,并認為“一篇之義,于此而始抉其藏。莊子全書,亦于此而啟其逕”[14],“神”、“明”之別是打開《莊子》義理寶藏的鑰匙,或通往《莊子》哲學理境的路徑。如果說船山區(qū)分“神與形”是為了解決“生死”問題,那么,他對“神與明”的判別則是為了解決“是非”問題。

        船山是如何看待“神”與“明”之間的糾纏與矛盾的呢?船山認為,與“形”與“神”的關(guān)系類似,“明者,神之所函也”[15],“明”包含、容納著“神”;然而,“神者雖發(fā)見于明,而本體自如”[16],“神”的確是由“明”而呈現(xiàn)其作用的,但它不會依賴于“明”,而有其自如而真實的本體,也即“無待”的獨立性價值。船山還說:“ 神與天均常運,合以成體,散以成始,參萬歲,周遍咸乎六宇,而明乘一時之感豫以發(fā)。其量之大小,體之誠偽,明之不勝神也明甚。”[17]可見,“神”無論在時間(參萬歲)、空間(周遍咸乎六宇),還是作用(與天均常運)上,都體現(xiàn)出相對于“明”的優(yōu)越性。與之相比,“明”是暫時的、有限的、虛浮的。

        然而,船山并不認為“明”是毫無意義的,也不認為人可以像拋卻“形”那樣無視“明”?!懊鳌痹凇肚f子解》中處于“神”與“知”的中間位置,它既可以上達至“神”之理境,也可以下淪入“知”之泥淖。對于前者,船山稱之為“真明”、“大明”、“天明”;對于后者,船山稱之為“浮明”、“一曲之明”、“偶爾之明”。船山之目的,不過是試圖扭轉(zhuǎn)世人由“明”而“知”的淪落之途,而歸入由“明”而“神”的上升之路。只有在“神”的主導下,才能“無可成之心”,才能“無是非,無成虧”,“明”方能恰切的發(fā)揮其效用,這就是船山所謂的“神使明”;相反,“而愚者恒使明勝其神,故以有涯隨無涯,疲役而不休”[18],以“明”勝“神”、以“明”役“神”的人是不折不扣的“愚者”,只會讓是非交錯,使心靈勞攘,而不能體認生命本真之價值。

        三、 持志凝神,凝神合天

        船山在《逍遙游》篇“其神凝”后注曰:“三字一部《南華》大旨”[19]?!澳瘛闭谴剿啃牡墓し蛘摵托摒B(yǎng)論,從中亦能引申出其現(xiàn)實關(guān)懷和理想追求。

        在上文中,我們曾對“神”的性質(zhì)有所討論,“神”是“內(nèi)”而非“外”、“真”而非“偽”的。船山所說的“凝神”,也正是要由“外”而入“內(nèi)”、去“偽”而存“真”。船山說:“ 耆欲填胸,浮明外逐,喜怒妄發(fā),如火熺油鑊,投以滴水,而烈焰狂興?!保?0] “明隨外諜,則與神相離,徇耳目以外通,而不喪其耦;其流也,乃至為苞苴竿牘,用以成兵刑之害?!保?1] “審于重輕之分,而后志可定以凝神也。其要,忘物而已。”[22]可見,“浮明”或“明”有著“外逐”、“外諜”的取向,“明”的“出走”在導致喪己于外物的同時,也意味著“神不守舍”,并將“心胸”讓渡給了嗜欲和喜怒,最終流弊為社會上“苞苴竿牘”的不正之風甚至慘烈的兵刑之害。王夫之對“浮明外逐”后果的反思,很明顯透露著對時代動亂的深刻反省。

        從否定的一面來說,“凝神”之工夫即是祛除“浮明”,拋棄“心知”,或者做到“忘物”。在船山看來,這就是懂得了內(nèi)外之別,或“重輕之分”。而從肯定的一面來看,“凝神”工夫又被船山表達為“持志凝神”。對于“志”,船山有這樣的論述:“ 志者,神之棲于氣以效動者也。以志守氣,氣斯正焉。不然,則氣動神隨,而神疲于所騖。故神無可持,氣抑不可迫操。齊以靜心,志乃為主,而神氣莫不聽命矣?!保?3]“志”是鏈接“神”與“氣”的能動者。于“氣”而言,“志”的作用是守護,使之不得挾持“神”而流蕩不歸;于“神”而言,“志”的功效是范導,防止“神”貼隨“氣”而流溢散漫。在船山看來,“神”是不可“持”,“氣”是不可“操”的,于人而言,只有通過對“志”的操持,才能理順“神”與“氣”,并使之精純不已,合乎自然之道。

        與“忘物”相反,“持志”的要領(lǐng)在于“專一”與“勿忘”。船山說:“ 專于一者,勿忘而已。忘其所忘,而不忘其所不忘,綿綿若存,而神氣自與志相守,疾徐之侯自知之而自御之,力有余而精不竭,此則善于用志者也?!保?4]船山在此處強調(diào),“凝神”的人能夠分辨什么是應該“忘”,什么是不應該“忘”的。“勿忘”就是時時刻刻以“神”為中心,并努力將“神”顯露出來。然而,船山在倡導“專一”、“持志”的同時,也反對“執(zhí)著”。他說,“欲凝神而神困,欲壹志而志棼”[25],“凝神”或“持志”必非有意為之或刻意為之,須在合乎天性與本性的基礎(chǔ)上自然而然的實現(xiàn),方可謂真切體認了“神”之精妙。

        在對嗜欲、情緒、外物的拒絕,以及對持志、專一、勿忘的倡導中,“神”就能完美的回歸到生命的本源,從而獲得其本真的內(nèi)在性;與此同時,因為凝守住了作為“天之精”、“氣之醇”的“神”,生命也便具有了與天合一的超越性。船山說:“ 夫內(nèi)以自葆其光者,神也?!保?6] “無浮明斯無躁氣,隨息以退藏而真知內(nèi)充,徹體皆天矣?!保?7]“神”必須內(nèi)在化、充實化于個體生命之中。這不僅是“神”的本然之狀態(tài),更是人之為人的應然之追求;“真知內(nèi)充”、“自葆其光”的“神”又以其超越性將個體從“形”、“明”中拯救出來,從而讓生命“徹體皆天”,獲取了可謂永恒的價值和意義,這便是船山所謂的“凝神合天”。

        然而,“持志凝神”、“凝神合天”的狀態(tài)很容易讓人想到《齊物論》中“形若槁木,心若死灰”的南伯子綦,那么,船山的“凝神”是否也是個體在玄默中領(lǐng)悟并體驗大道,或者僅是對心無旁騖地做事的描述呢?船山在評價《列御寇》篇時說:“ 抑莊子之言,博大玄遠,與天同道,以齊天化,非區(qū)區(qū)以去知養(yǎng)神,守其玄默。而此篇但為浮明外侈者發(fā)藥,未盡天均之大用,故曰莊子之緒言也?!保?8]船山認為,莊子的本旨,并非提倡“去知養(yǎng)神,守其玄默”。也就是說,“凝神”非但有“持志”的內(nèi)在性以及“合天”的超越性,更須有“盡天均之大用”的普遍性功用。那么,“天均之大用”為何?船山說:“ 凝則游乎至小而大存焉,游乎至大而小不遺焉。物之小大,各如其分,則己固無事,而人我兩無所傷?!保?9] “神凝者,窅然喪物,而物各自效其用,奚能困己哉?此其理昭然易見,而局于小大者不知?!保?0]可見,船山所關(guān)心的“大用”正是使事物各安其序。船山認為,只有不局限于“浮明”之知,才能超越小大、是非之辨,“凝神”正是“萬物”各安其分、自效其用的前提和保障。船山的終極目的,正是欲以惻怛的情懷以及深睿的思致,拯救世道的淪喪,消解社會的動亂,使人間秩序得到理順與安頓。

        四、結(jié)論

        船山在《莊子解》對“神”的闡釋,意涵甚廣,用心甚深?!吧瘛弊鳛椤疤熘薄ⅰ皻庵肌?,是宇宙自然以及社會人生的價值根基;通過對“神與形”關(guān)系的探討,船山排解了“生死”問題,并以“神”之真純守護了“生”的意義;經(jīng)由對“神與明”的闡發(fā),船山在認識論倡導由“明”入“神”的提升與轉(zhuǎn)化,從而消解了“是非”之爭;“凝神”則是船山的工夫論和修養(yǎng)論,蘊含著“持志”、“專一”的內(nèi)在性、“合天”、“相天”的超越性,并延展出具有普遍性的“天均之大用”。船山《莊子解》中對“神”的闡釋,其特色在于對“神與明”的認識論闡釋,以及與“人道”的儒家式綰合??梢哉f,以“神”為中心,船山在儒家哲學的視域中重新闡釋了《莊子》所矚目的“生死”、“是非”等核心問題;進而,船山以“凝神”為起點,突破了莊子哲學偏于內(nèi)在精神、心理境界的局限,而致力于在“人間世”擔負起應盡的責任,并實現(xiàn)完整的“內(nèi)圣外王”之道,體現(xiàn)出鮮明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和實踐智慧。在此意義上,錢穆先生說:“船山精研老莊,所謂‘觀化而漸得其原’者,途轍有似于莊生。船山蓋入室而操戈”[31],誠為知言。

        參考文獻:

        [1]陳來:《詮釋與重建:王船山的哲學精神》,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0年版,第477頁。

        [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清)王夫之:《老子衍 莊子通 莊子解》,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258、352、167、104、128、122、107、228、99、235、110、91、350、350、350、350、350、80、132、350、232、237、238、234、350、132、344、81、82頁。

        [31]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shù)史》,商務印書館1997年版,第1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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