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品讀《長恨歌》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唐明皇這個七尺男兒的鐵骨柔情。從白香山的《長恨歌》,我體會到了一個身為帝王的男人情感的波瀾起伏。本文從四個階段作簡要分析。
【關(guān)鍵詞】長恨歌 情感 唐玄宗
歷來人們對《長恨歌》這首詩的主題有不同的看法,有對唐玄宗重色誤國的批判,也有對唐楊愛情的歌頌。再讀《長恨歌》給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唐明皇這個七尺男兒的鐵骨柔情。
年過半百的唐明皇,政治上應(yīng)該是失敗的,可感情上可以說是幸福的,他和楊貴妃之間是真正的愛情。世間之事抑或如此,有得就有失,有失亦有得。從白香山的《長恨歌》,我體會到了一個身為帝王的男人情感的波瀾起伏。
一、“從此君王不早朝”——情感的濃烈期
一個“開元盛世”的締造者,一代英雄豪杰,在成就了宏圖偉業(yè)之后,遇到了生命中的至愛,一個天生麗質(zhì),絕代芳華的貴妃。古語有云:“以色侍君者短,以才侍君者長?!蔽羧哲饺鼗?,沒“才”很可能就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李白詩句)楊玉環(huán)不僅有花一樣的容顏,而且擅長音律,和玄宗一樣愛好舞曲,一個彈琴,一個翩躚起舞,一是才子,一是佳人,相得益彰,珠聯(lián)璧合。愛,對于此時的玄宗而言,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借口。愛得那樣徹底,那樣地全心全意。從此,這位意氣之盛的“漢皇”淪陷了。面對“云鬢花顏”的楊玉環(huán),只恨“春宵苦短”,面對后宮三千佳麗,卻將“三千寵愛在一身”。愛她,連帶愛她身邊所有的人,“姊妹弟兄皆列土”尤嫌不夠。正如舒婷的詩所言:“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苯^好女子與盛世明君,隔歲成了知音?!叭缒z似漆”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情感,“相逢恨晚”不足以表達玄宗的惋惜。生命中遇到一位情投意合的紅顏知己,難哉!幸哉!惺惺相惜的這份情感,讓他們共同遨游藝術(shù)的殿堂,一起演義生命的華章。此時不早朝的玄宗,感情是最濃烈的,就像那化不開的蜜一樣。激情燃燒的歲月由此鋪開。
二、“回看血淚相和流”——情感的轉(zhuǎn)折期
五光十色的煙花很美,可曇花一現(xiàn),幸福時光總是那樣的短暫,“有情人終成眷屬”對玄宗而言只是一個傳說。我們常說上帝是很公平的,為你關(guān)閉了一扇門,就會為你另開一扇窗。那或許也意味著為你打開了一扇窗,同時也為你關(guān)上了一扇門。遇到貴妃后,玄宗不早朝了,用他全部的時間和精力去寵愛她,去陪伴她?!伴_元盛世”的局面成就了他“明君”的美譽,國家歌舞升平,繁榮昌盛。于是他停下前進的腳步,暫時歇歇,把江山擱置一旁,與佳人共享天下。然而,世事多變,煙塵猝生的九重城闕,六軍不發(fā)的無可奈何,讓他做出了艱難的抉擇。玉骨委塵沙,情深不壽,天妒紅顏。他選擇了國家,把擱置一旁的江山重新放回第一位。因為別無選擇??粗鴿M地的花鈿、翠翹、金雀,玄宗只能掩面而泣,血淚和流。黃沙為他哭泣,日色也因此而黯淡無光。人們在指責(zé)玄宗“重色思傾國”、荒淫無道的時候,是否忘記了時光的年輪里也流淌著他無盡的哀傷與不舍。沉湎愛情,江山折腰,留下罵名,這從來是帝王宿命,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人,無可非議,怪只怪你是一個九五之尊的人。今古河山無定據(jù),朝代的更迭、歷史的興衰,自有它自己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只可惜他成了歷史必然中的那個偶然,只可惜他成了那個點燃盛衰之火的人。望著喧囂的士兵,望著整個大唐的江山,他唯有用一條白綾才能平息這所有的一切?;乜囱獪I相和流的玄宗,感情到了轉(zhuǎn)折期。從此,他無心愛良夜,任其明月下西樓。
三、“孤燈挑盡未成眠”——情感的升華期
一年多的顛沛日子,因為沒有了貴妃的陪伴,蜀江的碧水,蜀地的青山,他再也無心留戀。腦海中充斥的都是那曾經(jīng)“朝朝暮暮”的往事。天旋地轉(zhuǎn),他回家了,這里的一山一石,一花一鳥,一樓一宇都足以溝起他無盡的思念?!败饺厝缑媪缑?,對此如何不淚垂”,活著的情人間的分離讓人噓唏,可天人永隔的愛更讓人斷腸。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深愛著你,卻永生不得相見。孤燈挑盡,徹夜難眠,刻骨銘心的相思讓他獨坐到“耿耿星河欲曙天”,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黃衫淚盡聲聲嘆,融化得了冰山,換不回已逝的人。從黃埃散漫到蜀山青青,從行宮夜雨到凱旋回歸,從白日到黑夜,從春天到秋天,處處觸物傷情,時時睹物思人。昔日同觀的鴛鴦瓦,如今已變寒冷;曾經(jīng)與共的翡翠衾,現(xiàn)卻冰涼。也許冷的是瓦,寒的是心,涼的是衾,冰的是意。因那個“不辭冰雪為卿熱”的她已淹沒在馬嵬坡下的泥土中,心比秋蓮苦。文章至此,我們看到的是錚錚男兒的鐵骨情懷,是策馬揚鞭之人的柔情似水。滿階的落葉無心打掃,衰枯的秋草無人整理,凄涼蕭瑟的秋景,只為襯托他孤獨哀傷的心靈。徹夜難眠,瘦盡燈花又一宵。已成惆悵客的玄宗,現(xiàn)在已是淚縱橫,夜雨聞鈴總伴腸斷之聲。他獨自體味著這份落寞與孤寂,唯有孤鏡憐孤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期望已經(jīng)化為泡影,留下的只是“孤燈挑盡未成眠”的傷心人。這份如海深情讓他的感情到了最頂峰。
四、“此恨綿綿無絕期”——情感的延伸期
文章最后一部分是通過浪漫主義的手法來表現(xiàn)李楊二人之間的愛情。道士于仙境尋訪到楊的魂魄,以表達“漢皇”的思念及貴妃的一往情深。其實也是從側(cè)面烘托李隆基的相思之意。曾經(jīng)他以為可以與她“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可現(xiàn)實像風(fēng)一樣吹走了他所有的夢想。沉淀的只是綿綿的相思,無盡的恨意。愛的可望不可及,雁過無痕,身后云影也杳杳。玉環(huán)給了他無限的甜蜜,無邊的幸福,與他共度十幾個春秋。當(dāng)年的鈿合金釵,當(dāng)年的夜夜私語,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她的身影烙在他心中,如面的芙蓉,如眉的柳枝,所有這些始終揮之不去。因為經(jīng)歷,所以感動;因為深愛,所以刻骨。貴妃與帝王現(xiàn)實無法相遇,那只有到仙境中去尋覓。昔人已逝,知音亦無,弦斷又有誰聽。欲將心事付夢境,魂魄也不曾降臨。于是只能在回憶里眾里尋她千百度??烧绨惨馊缢裕骸跋鄲垡嗳缭靿?,死去的或者離開的,夢醒不醒都萬事皆休。活著的,留在夢境,走不出來的那個人,才是最哀苦的。被回憶留下來回憶兩個人的一切?!瘪R嵬一別,音容渺茫,不思量,玄宗也自難忘。然而,天上人間,中間有重重?zé)o法逾越的河流,無處話凄涼。他不能相隨,她轉(zhuǎn)身湮滅在人海中。他希望“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可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沉思往事立殘陽,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愛銷魂,思念更銷魂。他的思念,他的悔恨,像一縷縷幽怨傷感的簫聲,隨風(fēng)飄散,飄散在日月乾坤中。陰陽兩隔這么多年,思念卻未消減,淚水依舊會毫無節(jié)制的濡出來沁濕枕巾。唯其沉湎往事不能忘情,才感人至深,達到王國維說的“真切”境界。此恨綿綿無絕期,文章最后一部分也就是唐玄宗情感的延伸期。
唐玄宗,是勵精圖治的帝王也好,是重色誤國的昏君也罷,他的這份癡情都讓我們感慨不已。
作者單位:江西撫州市臨川區(qū)臨川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