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 翔

不做惡的抱怨者 要做善的行動者

■盛 翔

廣東佛山兩歲女童小悅悅相繼被兩車碾壓，7分鐘內(nèi)18名路人路過但都視而不見，最后一名拾荒阿姨上前施以援手。

國家正大力發(fā)展文化產(chǎn)業(yè)，此時此刻，頻頻曝出的社會冷漠事件，卻給文化大發(fā)展的藍圖敲了一記警鐘：如果沒有文明，還談何文化？沒有文明基礎(chǔ)的夯實，冷冰冰的經(jīng)濟數(shù)據(jù)，絕對撐不起文化的大繁榮。因此，對于小悅悅這樣的典型事件，政府部門不能將之視為特殊個案而無動于衷。

在網(wǎng)絡(luò)上掀起的大討論中，主流的有兩種觀點：一種當然是對冷漠路人的譴責，有的甚至直接向被指認出的路人做出一些過激行為；還有一種則認為不能止于道德譴責，更要反思，反思什么呢，反思“影響行善的環(huán)境”。被提到最多的是南京彭宇案。確實，這是一個“十倍于犯罪”的極壞案例，它在相當程度上破壞了社會道德的“水源”。但是，在被放大的彭宇案之外，我們也不該選擇性忽略那么多懂得知恩圖報的被救者。還有人提到了官德。官德下滑是無可回避的現(xiàn)實，但是在現(xiàn)代社會里，民德與官德不應(yīng)該再是那種主導與被主導的關(guān)系。

我會不會成為小悅悅身邊的第19名路人？——其實，這才是我們所有人都首先需要反思的。能夠檢討自己，能夠反思自己，能夠正視自己，這樣的功課不應(yīng)該被各種抱怨所代替。的確，我們可以抱怨“不敢善良”的理由有很多，但是，真正強大的“頭頂?shù)男强蘸蛢?nèi)心的道德律”，并不畏懼于此。就像那位拾荒的阿婆，看到一個被悲慘碾壓的孩子，趕緊呼救別人幫忙找尋孩子的父母，難道不是最為起碼最為情景反射的路人應(yīng)有作為嗎？之所以18名路人視若無睹，果真都是彭宇案給嚇的，還是我們已經(jīng)習慣在陌生人的社會里冷漠和麻木呢？

是的，見死不救不能止于道德譴責，而是應(yīng)該積極反思；但是，所謂反思絕不簡單等同為抱怨惡。如果我們的反思只是止于抱怨惡，那么善永遠也不會成為有力的行動。所謂反思，應(yīng)該是兩個層面，一個層面是政府部門和立法者，另一個層面是我們每一個個體公民。現(xiàn)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前一個層面指責政府部門的缺位和法律規(guī)則的錯位，這當然是有必要的；但是，還有一個同樣重要的維度，那就是客觀反思自我在抱怨同時的“小”。

沒有對自身心靈的反思，我們的抱怨即使并不牽強附會，也是沒有力量的，無法形成療救的力量。更何況，真的是彭宇案讓你見死不救嗎？真的是官德下降讓你麻木冷漠嗎？如果我們足夠誠實，這個等號真的不能劃得那樣理所當然。

小悅悅等不起我們喋喋不休的抱怨，也等不起法律法規(guī)的徹底完善；而且，誰也不知道我們中的哪個人會成為下一個小悅悅。如果我們不能在抱怨惡的同時，首先反思善踐行善，那么小悅悅的悲劇，對于“我們”這個集體的發(fā)生概率將是百分百。不做惡的抱怨者，要做善的行動者——我們是路人，但我們遵從內(nèi)心的道德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