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生》是一部在建設四化的歷史新時期,為青年人探討“人生”道路,“人生”要義的作品。它描寫了農村和城市“交叉地帶”一對男女青年的愛情悲劇故事[1](P502)。在這部小說中,作者著力塑造了劉巧珍這樣一個“圓形人物”形象。這個人物身上集聚了中國農村婦女的許多傳統(tǒng)的美德,同時又充滿著對于現(xiàn)代文明的向往。而她與高加林的愛情悲劇則更多地匯聚了今天現(xiàn)實生活中的社會矛盾的因素。
關鍵詞:劉巧珍;藝術形象
作者簡介:劉鋒;出生年月:1985年4月;籍貫:湖北省巴東縣;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研究方向:世界史;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1-0023-01
一、色調單純的人
劉巧珍生活的理想是希望與高加林在一起,為了實現(xiàn)這個理想,她細膩而果斷,大膽而得體。懷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她不顧父親的打罵和人們的嘲笑,主動幫助和鼓勵失意落魄的高加林,使高加林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和勇氣。她終于用一顆火熱的少女的心,征服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但是,她又面對著冷酷的現(xiàn)實:那么愛她的加林哥,在愛情和事業(yè)這個“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卻決定犧牲掉她誠摯的愛情,轉而與情趣相投的“城市女性”黃亞萍遠走高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她盡管忍不住流下了苦痛的淚水,但不像常人那樣卑躬屈膝對這段感情加以挽回,她知道這是徒勞的;而是以頑強的意志力承受住了,自始至終保持著一個女人應有的尊嚴。她深知自己與高加林因接受的教育程度不同而在文化水平上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深刻理解這一場變故的社會的、思想的根源。她意識到: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理想只不過是無法實現(xiàn)的海市蜃樓時,她便毅然地選擇了放棄,仍回到腳下的堅實的大地上來,接受了一個純樸青年馬拴的愛情。
在理想與現(xiàn)實矛盾面前。劉巧珍與高加林不同,她出色地處理了理想和現(xiàn)實的關系。她雖然沒有知識,文化素養(yǎng)也相當?shù)呢毞?,但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她卻作出了切合實際的選擇。
二、富有魅力的美的藝術形象
在當代文學的女性畫廊中,巧珍是一個非常富有魅力的美的藝術形象。她美麗、善良、冰清玉潔。她有著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善良、純真、謙讓……“她雖然沒有上過學,但感受和理解事物的能力很強,因此精神方面的追求很不平?!?,加上她那顆“金子般的心”,就“形成了她極為豐富的內心世界” [2]。
愛情,使這位純樸的農家少女變得非常勇敢和無畏。愛情,也使她的美好而高尚的天性流露到十分真摯而感人。在這個農村女性形象的身上,匯集著中華民族傳統(tǒng)的道德的美,又折射出對具有文明表征的新生活的追求。她與高加林不僅鬧了一場“衛(wèi)生革命”,要來改變村子里的落后面貌。而且大膽地公開了彼此的愛情,公開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心愛的加林哥騎著一個車子去逛縣城。這對青年人,以一種挑戰(zhàn)的姿態(tài),向古老農村依然殘留著的陳舊的傳統(tǒng)習俗和傳統(tǒng)道德,進行了堅決的沖擊。
三、缺乏自強自立的精神
劉巧珍缺乏自強自立的精神,最突出的表現(xiàn)是對待愛情與婚姻的問題上。戀愛是無法不受現(xiàn)實生活中其他條件制約的,也無法與戀愛者的整個人生道路游離的。在愛情道路上,個人的內在品質和心靈可以決定著愛情品格的高下,然而幸與不幸,外在的社會矛盾因素常常起著更重要的作用。
劉巧珍是一個處在農村新舊交替時期敢于追求的強者。但是,圍繞著巧珍的環(huán)境,畢竟是小生產者的天地,她的思想性格、心理狀態(tài),既感應著時代的變化又時時被舊觀念、舊道德限制了精神世界的發(fā)展[3](P504)。她因為自己沒有文化,便始終擺脫不了在文化面前的自卑感,并且把這種差距看作在愛情上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她不是通過他人來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而只是希望由他人來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這種偏狹的認識取代了她的全部自我意識。因此,她在愛情上就缺乏一種自強自立的精神,始終把自己放在依賴的地位上,她只是乞求愛情而不是爭得,把自己的全部價值都異化到丈夫身上,并且感到滿足。她最終并沒有能突破這種觀念的束縛。
相反,這種潛意識在她同高加林分手后反而被當做一種生活原則而肯定下來:“經過這樣一次感情生活的大動蕩,她才明白了,她在愛情上的追求是多么天真!悲劇不是命運造成的,而是她和親愛的加林哥差別太大了。她現(xiàn)在只能接受現(xiàn)實對她的宣判,老老實實按自己的條件來生活[4](P142)”。在美好愛情的夢幻破滅之后,匆匆地以古老的方式違心地下嫁給一個自己并不愛的馬拴,以失敗結束了自己對愛情、對生活的追求。她同高加林的分手未必是悲劇,而被她當做生活原則來接受的這種自我反省后的認識倒是真正悲劇。
恩格斯認為合乎道德的婚姻應當以“互愛為前提”,這就要求男女之間必須具有實際上的平等地位。這個問題不解決,婦女就很難擺脫婚姻上的依賴地位,從而也就談不上獲得真正的愛情[5]。
劉巧珍的悲劇命運是令人同情的,我們雖然贊美她的善良、純真、謙讓……但并不意味著肯定她的悲劇性格。每個人都應該珍惜和提高自己的價值,婦女對自身人格價值的尊重,決不能僅僅局限在愛情和婚姻的小圈子里,而應該對生活有更積極的開拓。婦女要永遠保持自強自立的清醒意識,就要同傳統(tǒng)的觀念作徹底的決裂,要從小生產者的愚昧中解放出來。這樣才能像張弦在他的短篇小說《銀杏樹》里所說的:“挺直腰桿,把全部身心投入……工作,終會有那么一天,她作出了成績……而真誠的愛情也在忘我的勞動中悄悄地來到她的身邊。[6]”
參考文獻:
[1][3] 汪名凡等編著:《中國當代小說史》,廣西人民出版社 1991.1
[2][5][6]蔡翔:高加林和劉巧珍——《人生》人物談,《上海文學》1983年第1期
[4]路遙著:《路遙文集》(第4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