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旦云
摘要:曹文軒少年小說的背景總是離不開水鄉(xiāng),水鄉(xiāng)是他童年的生活場景,是他永遠離不開的心靈凈土。小說中的少年都是在凈水的滋養(yǎng)下長大的,所以具有天然的純凈人性。不管遇到怎樣的人生苦難,他們都會選擇在真善美中保持高貴的人性、靈魂的皈依。這是作者自己的人生選擇,是他渴望帶給人們的文學優(yōu)雅和美學追求。
關(guān)鍵詞:心靈旅者;水鄉(xiāng);創(chuàng)作心態(tài)
任何文學創(chuàng)作都是一種突破,是作家對現(xiàn)實生活的突破。但任何突破必須有一個基礎(chǔ),必須有一個根。曹文軒說,他喜歡在寫小說時找到一個依托——經(jīng)驗的依托,那就是童年的印象。用兒童的視角,去實現(xiàn)他的純凈美感的美學追求。童年好像土壤,從那里生長出的真誠、悲憫和人性的偉大與光彩讓他迷醉。而他在小說中刻畫的少年人物形象,那些在童心映照下的天然人性之美,自然讓我們讀者的心靈受到無法回避的深刻震撼。
一、水鄉(xiāng),內(nèi)心永遠的平安
每個人的心底都會隱隱約約地留著童年的印跡,即使它是荒涼而貧窮的,都不足以磨滅我們對它的牽念和懷戀,那是我們曾經(jīng)的生命存在,是真實的、溫暖的。
曹文軒的作品,沒有一部跟水無關(guān),因為“水養(yǎng)育著我的靈魂,也養(yǎng)育著我的文字?!彼f:“首先,水是流動的。你看著它,會有一種生命感。其次,水是干凈的。我之所以不肯將骯臟之意象、骯臟之辭藻、骯臟之境界帶進我的作品,可能與水在冥冥之中對我的影響有關(guān)。再次,是水的彈性。我想,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水更具彈性的事物了。遇圓則圓,遇方則方,它是最容易被塑造的。對水,我一輩子心存感激。”曹文軒筆下的水鄉(xiāng)是具有如此明凈、安寧、祥和的美,這樣的水鄉(xiāng)自然滋養(yǎng)的是善與美的靈魂。
二、水鄉(xiāng)少年,在詩性的磨煉中成長
曹文軒在《青銅葵花》后記中這樣寫道: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有一種對痛苦的風度,長大時才可能是一個強者。的確,一個人吃了苦,經(jīng)歷了一定的感情和心靈的波動,才會逐漸堅強起來。在《青銅葵花》中,我們不僅僅讀出了青銅一家以及大麥地人的大善和堅強,在其他作品中,我們也看到了很多類似的少年強者。
細馬,一個過繼過來的孩子,本不招邱二媽的喜歡,可是在邱家遭遇水災一無所有而他被送走的時候,他又獨自一個人回到油麻地,因為他想到在水中藏起來二叔找不到時慌亂的帶著哭腔的叫聲,想到邱二媽待人的溫和和善,想到臨走時車開動之后他轉(zhuǎn)身看到的二叔枯瘦的駝背、枯黑的臉色和一雙凄苦的目光,他知道邱家正需要他,他毅然決然地回來了。接下來邱二爺病倒,他不顧嚴寒和手上裂口鮮血直流的疼痛,艱難地刨出大半筐白嫩白嫩的柳須做藥引子,邱二爺去世后邱二媽精神恍惚走失,細馬一走七天,到處尋找,最終帶回干干凈凈的邱二媽,并且賣掉所有的羊到縣城治好邱二媽的病。他完全長大了、成熟了,幼小的肩膀承擔起了這個連遭厄運的家庭,他成了一個真正的牧羊少年,他站在了夕陽照射下的土紅色磚堆頂上。
桑桑,《草房子》中一個貫串始終的主人公,他的獨特,他那種隱隱的普愛之心處處給苦難中的朋友以無形的力量,他,支撐起油麻地孩童世界的一片天空,注定他在“一大片金色”的草房子中走出疾病,走出油麻地,走向“那只巨大的旋轉(zhuǎn)著的花環(huán)”……
這是一群在水鄉(xiāng)中成長的少年,他們的肉體是軟弱的,但惟其軟弱而能承擔起苦難,才顯出了人的尊嚴。孩子們默默地承受著生活的磨難,頑強地生長。由于孩子較少受到世俗的浸染,于是,小說中人類的生存世相就脫離了“習慣性桎梏”下的理解方式,從而呈現(xiàn)出別樣的意義。
三、水鄉(xiāng)游子,人間大美的堅守者
“我在理性上是個現(xiàn)代主義者,而在情感與美學趣味上卻是個古典主義者”。這是曹文軒的美學追求,在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得到了很好的體現(xiàn)。曹文軒生于水鄉(xiāng),長于水鄉(xiāng),雖然離鄉(xiāng)多年,但水鄉(xiāng)是他永遠無法割舍的圣土。在他的作品中,著墨最多的是兒童、老人、女性三類人物,他們都是水鄉(xiāng)人,他們無一不是生活中的圣者,無一不深深地感動著我們。
《山羊不吃天堂草》故事描寫了生活在繁華都市的一群邊緣流浪者——農(nóng)民工,他們不是建筑工人,而是給人裝修房子、封陽臺、打家具的木匠。三和尚、明子、黑罐就游走在這群人當中,林立高樓角落一個簡陋的小窩棚,是他們?nèi)齻€在這個城市的“家”。
山羊不吃天堂草,寄居在城市角落的明子、三和尚何嘗不是饑餓的山羊,他們對金錢的強烈渴望,就像饑餓的山羊渴望鮮嫩的青草。面對豐茂的草灘,山羊?qū)幙绅I死也不吃美麗高貴的天堂草;明子、三和尚面對世俗的喧囂繁華,曾在善良與卑劣、美好與丑惡、誠信與欺騙中間,苦苦掙扎,但終究選擇了人性中高貴淳樸的東西,選擇善良坦然地去生活,選擇了心靈的寧靜。山羊一只只倒下,永遠留在那片漂亮的草灘,明子、三和尚和黑罐還要在茫茫人海中繼續(xù)走下去……
曹文軒自己的作品和他所倡導的,都是要寫出色彩斑斕的畫面,寫出讓心里一熱的情景,寫出耐人尋味的思索。
參考文獻:
[1]朱立芳.曹文軒純美小說之于少年成長的當下意義.長城,2010-08.
[2]趙明云.曹文軒純美小說中的鄉(xiāng)土情結(jié).現(xiàn)代語文:文學研究版,2009(12).
(作者單位 浙江省臺州學院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