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鄒麗冰

一、引言

緬甸北部與中國云南接壤，是緬甸重要的華人聚居區(qū)之一，漢語教學一直以來備受重視。緬甸華文學校指的是由緬甸華人社團創(chuàng)辦的非營利性質(zhì)的、將漢語作為母語教學的學校。在緬甸，華文學校并沒有得到政府的認同。本研究以緬甸北部華文學校（以下簡稱緬北華校）的課程設置為切入點，對比分析不同地區(qū)不同性質(zhì)的學校在課時、課程類型及使用教材等方面的異同，總結出華校課程設置的特點、成因及不足，希望對緬甸漢語傳播有所啟示。

二、緬北華校概述

緬甸以曼德勒市為分界，以北稱為緬甸北部，以南稱為緬甸南部。緬北華校多為民間華僑團體開辦的私立中小學，其中，只有曼德勒昌華學校與育才華文中心是營利的學校。這些華校的辦學宗旨是推廣漢語、弘揚中華文化，教學理念是在進行漢語教學的同時，向?qū)W生傳達“禮、義、廉、恥”等中華傳統(tǒng)基本信條。華校的經(jīng)濟來源一是學校向?qū)W生收取的學費，二是每年春節(jié)由學校拜年隊向家長及社會賢達募捐所得的辦學經(jīng)費。

緬北華校根據(jù)當?shù)厍闆r設置課程、安排課時和選用教材。2011年年初，筆者對緬北6座城市的16所（木姐2所、滾弄1所、老街2所、臘戌4所、彬伍倫2所、曼德勒5所）有代表性的華校進行了田野調(diào)查，收集到其課程設置的第一手資料。為便于對比分析，按照使用教材及課時安排將16所華校分為以下六類：

（1）老街市果敢中學與果敢中心完?。ㄊ褂弥袊嗣窠逃霭嫔缃滩模罩疲?/p>

（2）木姐華僑學校、木姐明德學校與滾弄果光學校（使用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教材，早晚上課）

（3）臘戌的果文學校、明德學校、圣光學校；眉苗的佛經(jīng)學校、年多學校（使用中國臺灣地區(qū)教材，早晚上課）

（4）曼德勒孔教學校、明德學校、育才華文中心（使用中國臺灣地區(qū)教材上午或晚上上課）

（5）曼德勒福慶孔子課堂（使用中國的教材，上午或晚上上課）

（6）曼德勒昌華學校（使用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教材，早晚上課）

（一）老街市果敢中學與果敢中心完小概況

老街市毗鄰中國云南南傘口岸，是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①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轄老街市、果敢縣（轄東山、西山、興旺、紅星四區(qū)十五鄉(xiāng)）和清水河經(jīng)濟特區(qū)，全特區(qū)總人口約18萬多（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果敢中小學校董事會編《果敢中小學校章程》第185頁）。政府所在地，果敢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所轄一、二、三保②保：緬甸地方行政單位的最小單位。緬甸地方行政單位分為：省，邦，縣，鎮(zhèn)，市，區(qū)，鄉(xiāng)，保。和雙鳳城等，居民800 多戶，常住戶籍人口4 500多人，流動人口15 000多人，總人口約20 000人。③參見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果敢中小學校董事會編《果敢中小學校章程》第8頁。緬北地區(qū)還有與政府教育政策相違的果敢語文④果敢語文：果敢族是緬甸少數(shù)民族之一，實際是漢族，果敢語文也就是漢語。學校，1968年果敢地區(qū)發(fā)生動亂，青少年無上學機遇，放蕩成風，社會治安混亂。果敢領導者以維持社會秩序為由向政府申請創(chuàng)辦“果敢民族語言學?！薄＞挼橛嘘P部門出于維持治安、教育青少年的目的特別予以了許可。緬北很多學校名都以“果”字為頭，教授的名為“果敢文”，實為中文。（魏開智，臘戌果文中學副校長）

就性質(zhì)而言，老街市所有華校隸屬于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教育委員會，即教育部下屬學校。緬甸語教師由緬甸教育部公派，華文課程教師由學校出面，在中國公民或當?shù)厝A僑中公開招聘。學校經(jīng)費來源除特區(qū)管理委員會（以下簡稱“特管委”）每月的撥款資助外，主要靠學校收取的學費和社會人士捐贈。①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果敢中小學校董事會編《果敢中小學校章程》第8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學校是果敢中學與果敢中心完小。據(jù)悉，果敢中學每年獲得“特管委”10 000元補助金，果敢中心完小每年獲得“特管委”5 000元補助金。由于地處中緬邊境，受中國教育體系影響大，因此，這兩所學校都以漢語為主要教學用語，各門課程所用教材均為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九年制義務教材，全日制教學。近年來，兩所華校都開設了“緬甸語”課程，使用緬甸教育部規(guī)定的教材。

果敢中學創(chuàng)辦于2000年9月10日，現(xiàn)有學生500多人，教師25人。分學前班、小學和中學三個層次，學制分別為：學前班1年、小學6年、初中3年。學前班每天6節(jié)課，每周5天，共30節(jié)課，每周有班會和2節(jié)勞動課。小學和初中每天8節(jié)課，每周5天，共40節(jié)；一至四年級開設20節(jié)華文課，20 節(jié)緬甸語課，早上4 節(jié)課（6：20—9：30），每節(jié)課40 分鐘，下午4 節(jié)課（12：00—15：30），每節(jié)課45分鐘。

果敢中心完小創(chuàng)辦于1994年，目前為全特區(qū)規(guī)模最大的示范性完全小學。2010年度，共有學生674人，教師25人。②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果敢中小學校董事會編《果敢中小學校章程》第3頁。學制為：學前班1年，小學6年。每天6節(jié)課（早上3節(jié)，6：10—9：25，下午3節(jié)，12：20—14：35），每周5天，共30節(jié)課，每節(jié)課40分鐘，每周各有一節(jié)班會、勞動和美術課。

這兩所華校每學年上半學期9月1日開學，下半學期3月1日開學，每學期上課20周。

（二）木姐華僑學校、木姐明德學校及滾弄果光學校概況

木姐市與中國姐告口岸相連，是中緬邊界經(jīng)貿(mào)第一特區(qū)。居民以傣族為主，華人大都來自云南。木姐華僑學校1948年由當?shù)厝A人社團創(chuàng)辦，位于華僑會館。建校初期僅設小學，1961年春季設初中，1966年暑假期間，緬甸所有華僑學校都被收歸國有，學校被迫停辦。1989年，木姐華僑會恢復木姐華僑學校。③福慶孔子課堂編（2010）腳踏實地，展望未來——淺談木姐華僑學校的發(fā)展方向，《首屆緬甸漢語教學研討會論文集》第60頁。目前，該校已發(fā)展成木姐市規(guī)模最大的學校，共有學生1 960人，傣族學生數(shù)量較多；教師51人，其中7名是來自中國的外聘教師。

木姐明德學校是緬甸明德文教會下屬的19所學校之一。明德文教會下屬的19所學校分布在1個邦、2個省下的9個城市，創(chuàng)辦者為劉炳，所有明德學校又稱五戒學校。明德文教會的宗旨是“闡發(fā)佛教文化優(yōu)良傳統(tǒng)，弘揚中華文化，聯(lián)絡團結緬甸各地區(qū)明德學校，為提高華文教育水平，培養(yǎng)人才做出貢獻”。①參見《緬甸明德文教會章程》。明德文教會下屬19所學校名稱見表1：

表1：緬甸各地區(qū)明德中小學校分布表

滾弄果光中學，前身為果敢滾弄小學，創(chuàng)辦于1948年，1976年11月停辦，1990年4月，在羅星漢和何紹昌倡導下重辦。學校使用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九年義務制教材。學制十年，幼稚班1年，小學6年，初中3年。每天4節(jié)課，早上6：00—8：00，下午4：00—5：45，每節(jié)課45分鐘，每周5天半，周六下午和周日放假。暑假期間（3、4、5月），華校上課時間調(diào)整為早上3節(jié)課（6：00—9：00），下午3節(jié)課（2：00—4：45）。以上三所學校的概況見表2。

表2：木姐華僑學校、木姐明德學校及滾弄果光學校概況表

（三）臘戌果文學校、明德學校、圣光學校，眉苗佛經(jīng)學校、年多學校

臘戌是緬甸撣邦北部的行政中心，位于中緬交通要道上，既是多民族聚居區(qū)，也是緬北華僑重要聚居區(qū)之一。臘戌市華人華僑各籍同鄉(xiāng)會登記的華人華僑戶口總數(shù)為1 820戶，其中，果敢人占67%，云南人22%，廣東人5%，福建人6%。①李祖清（2010）緬甸華人漢語教學現(xiàn)狀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臘戌及周邊有緬北果文文教會下屬的華文學校55所，學生近3萬。其中規(guī)模較大的學校是果文學校、圣光學校、黑猛龍學校和明德學校。眉苗的佛經(jīng)學校與年多學校最具代表性，近幾年來，小學課程中增設了漢語課，使用教材是中國華文學院編制的《漢語》。以上六所學校的概況見表3。

表3：臘戌和眉苗華文學校概況表

（四）曼德勒孔教學校、明德學校、育才華文中心

如來孔教華人佛經(jīng)學校始創(chuàng)于1965年2月26日，為順應當?shù)卣囊?，學校供奉釋迦牟尼佛和孔子圣像，因此而得名。“孔”即孔子，偉大的教育家、思想家，“教”即海外華人教育，“孔教”意為尊崇孔孟之道，發(fā)揚光大中華傳統(tǒng)文化。曼德勒的東區(qū)、南區(qū)、北區(qū)與新城分別開辦了4所孔教學校，分小學、初中、高中三個層次，共142個班。②數(shù)據(jù)由曼德勒孔教學校北區(qū)校長尹正榮提供。

曼德勒明德學校是緬北曼德勒明德文教會下屬的19所學校之一，創(chuàng)辦于1977年。

育才華文中心是一所私立學校，前身為育才宿舍，創(chuàng)辦于2002年，2008年改名為育才華文中心，正式建立中文教學體系。

以上三所學校使用中國臺灣地區(qū)教材，2010年，明德學校的小學語文和數(shù)學改用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教材，學校概況見表4。

表4：曼德勒三所華校概況表

（五）曼德勒福慶孔子課堂

曼德勒福慶學校于1993年11月1日由瓦城福建同鄉(xiāng)會創(chuàng)辦，前身是50年代的瓦城華僑中小學校（簡稱“瓦城華中”）。它是華文教育鼎盛時期繼首都仰光的“南中”、“華中”之后緬北華文教育的又一面旗幟，對當時緬北社會，特別是華人社會，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1963年，華文教育遭停辦，造成華人后裔的“斷根”，面對這一局面，瓦城閩籍華僑毅然決定重建華校，學校就設在瓦城福建同鄉(xiāng)會館內(nèi)。①李祖清（2010）緬甸華人漢語教學現(xiàn)狀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第101頁。2009年5月，福慶學校與云南大學合作開辦孔子課堂?，F(xiàn)有教師39人，學生1 200人。使用教材是中國華文學院編制的《漢語》，早晚授課，每天2節(jié)，每周6天，共12節(jié)。正規(guī)班每節(jié)課45分鐘，速成班每節(jié)課1小時。2011年新學期開始，正規(guī)班增設了數(shù)學課。

表5：曼德勒福慶學校的課程表

（六）曼德勒昌華學校

MCTA 是曼德勒唯一一所緬、英、中三語教學的國際學院，昌華學校是MCTA 下設的三所學校之一，創(chuàng)辦于2007年3月。學?，F(xiàn)有教師30名，其中外聘中國教師12名。學前、小學、中學學生528人，分為11個年級、18個教學班。每周29節(jié)課。周一至周五每天5節(jié)課，早上3節(jié)課（6：00—8：10），每節(jié)課50分鐘，下午2節(jié)課（4：00—5：25），每節(jié)課40分鐘。周六上4節(jié)課，早上6：00—9：30，使用中國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材。

三、緬北華校的課程設置對比分析

綜上所述，緬北華校的上課時間不統(tǒng)一，視各自的地理環(huán)境、辦學宗旨及宗教信仰而定，開設的課程大同小異。從中緬邊境地區(qū)至曼德勒地區(qū)，各個華校開設的課程和課時自北向南逐漸減少。曼德勒福慶孔子課堂是唯一一所把漢語作為外語教學的學校，因此無法與其他將漢語作為母語教學的學校的課程設置進行對比。

緬北華校的課時各有差異，40分鐘、45分鐘、50分鐘、1小時不等，為了便于對比分析，筆者總結出一個“緬甸中小學課時換算公式”——每周課時×每節(jié)上課時間／60×20，將所有學校的課時換算為小時，用以對比各校上課時數(shù)。最后得出每學期上課時數(shù)為：學前班和小學240小時—450小時，初中240小時—533小時，高中337—630小時。在此基礎上，按照年級劃分對緬北華校的課程設置進一步對比分析。

（一）學前班課程分析

由表6 可知，14所學校均開設語文或國語課（使用中國臺灣地區(qū)教材的稱“國語課”，使用中國大陸教材的稱“語文課”）與數(shù)學課，6所開設漢語課，5所開設英語課，3所開設拼音課。這6所學校為培養(yǎng)學生識寫簡體字和使用漢語拼音的能力，近年來在國語課以外還增加了一門漢語課，使用中國大陸教材?？傮w而言，華校學前班一般設有語文（國語）、數(shù)學、漢語、拼音與英文五門課，此外有美術、唱游、講故事等副課，以培養(yǎng)學生的學習興趣，為以后的學習做好準備。學前班每學期的學時為240—450小時，其中語文（國語）課66．67—150小時，占全部課程的17%—38%，數(shù)學課的學時為50—105 小時，占16%—33%。兩門課占所有課的34%—66%。占34%的學校，每學期兩門課的授課時間為133小時，66%的學校是160小時。由此可見，語文和數(shù)學課占全部課程的百分比雖然較小，但每學期的上課時間是比較充裕的。

表6：學前班課程設置對比

（二）小學課程分析

小學課程中，開設語文（國語）課與數(shù)學課的有15所學校，開設漢語課的有10所，開設英語課的8所，開設社會課的6所，開設健康教育課的5所，開設自然課的4所，開設拼音課的3所，開設緬甸語的2所，開設歷史的1所。小學每學期的課程總數(shù)為240—450小時，其中語文（國語）課80—127．5小時，占21%—36%，數(shù)學課73．33—120小時，占18%—36%。

兩門課的課時共有160—247．5小時，占全部課程的39%—67%。由此可見，小學課程中語文（國語）和數(shù)學課占了絕大部分的課時，且國語課和數(shù)學課的課時大致相等。之所以在小學階段注重語文與數(shù)學，目的是為了奠定學生知識基礎，社會、健教（健康教育）等課旨在普及生活常識，開展思想品德教育。

表7：小學課程設置對比

（三）初中課程分析

表8：初中課程設置對比

表8顯示，14所初中均開設國語和數(shù)學課，13所開設歷史、地理、生物課，9所開設理化課，8所開設英語課，7所開設公民課，5所開設物理課，4所開設化學課。初中課程注重國語、數(shù)學、歷史、地理、生物和理化等課程。國語課每學期75—120 小時，占全部課程的18%—36%；數(shù)學課75—105小時，占全部課程的18%—31%。兩門課加起來的課時共140—225小時，占37%—66%。占比雖小，上課時間并不少，初中階段國語課時大于或等于數(shù)學課。緬北華校的初中課程主要為高中課程而設，為其打好基礎，實現(xiàn)順利過渡。

（四）高中課程分析

表9：高中課程設置對比

表9顯示，緬北華校的8所高中均開設國語、數(shù)學、英語、歷史、地理、物理、化學及生物等課，其中有3所學校開設理化課。華校的高中課程大致相同，其中，國語課每學期62—100小時，占全部課程的17%—20%；數(shù)學課71—120小時，占17%—21%。國語和數(shù)學兩門課共133—210小時，占34%—40%。高中階段國語課課時小于或等于數(shù)學課。英語課的時數(shù)為53．33—105 小時，占總課程的14%—20%。歷史、地理課共35—105 小時，占總課時的10%—19%。物理課的時數(shù)為26．6—65 小時，占全部課程的7%—12%，化學課17．78—45小時，占4%—7%。總體來看，緬北華校的高中課程主要是根據(jù)臺灣聯(lián)考的科目來開設的，因而各校的課程大致相同，學時比率基本相當。

通過上述緬北華校課程設置的對比分析，可發(fā)現(xiàn)不同階段（學前、小學、初中、高中）的課程分布及學時分配既有共同點又有不同點。

共同點包括：

1．所有的學校都開設語文（國語）和數(shù)學課。兩門課程比重較大，占全部課程的三至六成，屬于主干課程。

2．初中階段每學期語文課時數(shù)大于數(shù)學課，高中階段則相反，數(shù)學課時數(shù)大于語文課。

3．初中階段物理和化學合為一門課，歷史、地理、生物、公民是必修課。所有學校的高中課程都一樣，應試目的很強。

不同點包括：

1．僅果敢中心完小和果敢中學兩所學校開設了緬語課。

2．臘戌市的黑猛龍學校、果文學校、明德學校及圣光學校新開設了漢語課，將學生識寫簡體字和使用漢語拼音的能力作為培養(yǎng)重點之一。

四、緬北華校課程設置的特點與不足

（一）課程設置的特點

1．與緬甸華人社會的觀念緊密相關

緬甸華文學校的辦學宗旨是“傳承中華文化”，注重傳統(tǒng)文化教育與宗教傳播。本著這一宗旨，學校開設語文（國語）和數(shù)學，強調(diào)漢語言的應用性，同時開設佛經(jīng)、圣經(jīng)、三常（文化常識、地理常識、歷史常識）、論語、書法、國學、唐詩、弟子規(guī)、歷史、地理等，普及中華傳統(tǒng)文化知識，培養(yǎng)學生熱愛中華文化的觀念。公民課、行為導引、品德等課程教給學生為人處世的道理。

2．漢語是唯一的教學用語

緬北華校除了語文（國文）課外，數(shù)學、物理、化學、公民、歷史、地理等課程均使用漢語授課。漢語授課乃華文教育的典型模式，這種模式一方面有助于鞏固學生的漢語基礎知識，強化輸出，擴大詞匯量，增強漢語的應用能力；另一方面在沉浸式的環(huán)境中，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語感和用目的語思維的習慣，更好地掌握其他學科知識。

3．課時充足

由于緬甸情況特殊，緬北華校的上課時間必須與政府學校的上課時間錯開，以避免沖突。這對華校的教學造成了一定的困擾，然而，每日課時最少的學校至少能保證每天2課時，周六再多上2課時。總的來看，每周上6天課，每學期22周，復習與考試占2周，實際上課時間為20周。按緬甸中小學課時換算公式計算，學前班與小學每學期的學時為240—450小時，初中240—533小時，高中337—630小時。這表明，緬北華校的課時非常充足。

4．簡體字和漢語拼音教材走進華校

受中國大陸漢語國際推廣大好形勢的影響，原來一直使用繁體字和注音符號教材的情況有所改變，近年來增加了簡體字和漢語拼音教材，這也是大勢所趨。

（二）課程設置的不足

1．課程設置隨意性較大

緬北華校的課程設置綜合表如下所示，從總體上看，緬北華校開設的課程共43門，課程最少的學校共開設12門課，最多的學校共開設26門。相同的課程10多門，其他30多門各不相同。大多數(shù)學校在小學階段就開設了拼音課，而有的學校到了高中階段才開設。各華校開設的課程繁多，都是根據(jù)當?shù)厍闆r自行開設，沒有可依據(jù)的統(tǒng)一的課程大綱，也沒有統(tǒng)一的漢語考試標準，無法從整體上衡量學生的漢語水平，也無法在校際實現(xiàn)學歷互認。

表10：課程設置綜合表

2．課程設置受教材制約，因循守舊

緬北華校的課程設置及教材內(nèi)容因循守舊，沿用幾十年，一直沒有變化。主要原因是這些學校使用的臺灣教材由緬甸當?shù)氐挠∷⒕址?，成本低。改用新教材意味著?jīng)濟成本的增加，這些學校都是非營利的，經(jīng)濟狀況并不樂觀。因此，緬北華校的做法基本上是有什么教材就開什么課，而且要容易買到、數(shù)量足夠的教材。長此以往，便形成了只要有教材就可以開課的慣例，課程設置無科學性可言，更難以做到與時俱進。

3．華校和緬校①緬校：緬甸政府的公立學校，上課時間為早上9：00—下午3：30，每周一至周五。重復開課，造成資源浪費

緬甸華裔學生的學習負擔較重，既要在政府學校學習緬語講授的各種課程，又要在華校學習漢語講授的各種課程。其實，兩類學校開設的數(shù)學、物理、化學和英語等主要課程大致相同，區(qū)別只在于授課語言不同。重復開課，造成了各方面資源的浪費，既耗費師資，又加重學生負擔，影響學習效率，對其升學和就業(yè)并無太大幫助。

4．未面向?qū)W習者需求

緬甸華校以漢語為教學用語，語文之外的其他課程均使用漢語授課。這顯然是針對漢語為母語者（華裔學生）的需求，而沒有顧及漢語作為外語的學習者（非華裔）的需求。近年來，華校的非華裔學生人數(shù)逐年增加，他們學習漢語的主要目的是多掌握一門交際工具，增強將來求職的競爭力。緬甸華校的課程有數(shù)學、物理、英語、歷史、地理等，科目眾多，且用漢語授課，非華裔學生很難理解，有的學生上幾天課就放棄了。在16所華校中，僅有福慶孔子課堂針對漢語作為外語的學習者開課，這遠不能滿足漢語作為外語的學習者的需求。筆者認為，緬北華校的漢語教學沒有面向市場需求設置課程，華校可以嘗試為非華裔學生開設單獨的漢語班，進行漢語聽說讀寫各項技能的訓練，并將漢語教學與文化介紹有機地結合起來，增進各民族間的相互了解。

五、啟示

緬甸華文學校課程設置的內(nèi)容覆蓋面較廣，既重視漢語言及中華文化知識的傳授，也重視學生良好行為習慣的形成、道德品質(zhì)的培養(yǎng)和健康心理的發(fā)展，力圖體現(xiàn)學習目標的全面性。然而，各學校的課程設置各行其是，隨意性大，缺乏科學的整體的設計。因此，有必要制定一個統(tǒng)一的緬甸華校漢語教學課程大綱，如能有這樣一個參照，各華校的課程設置將更科學化、規(guī)范化、合理化。

目前，緬甸華文學校的課時數(shù)量并不少，但教學效果差強人意，如能借鑒現(xiàn)代教育中課程設置的先進理念，面向市場需求，優(yōu)化課程設置，并假以合適的教材、靈活的教學方法、現(xiàn)代化的教育技術，緬甸華文教學有望實現(xiàn)跨越式的發(fā)展。

福慶孔子課堂編（2010）腳踏實地，展望未來——淺談木姐華僑學校的發(fā)展方向，《首屆緬甸漢語教學研討會論文集》。

李祖清（2010）緬甸華人漢語教學現(xiàn)狀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緬甸明德文教會章程》。

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果敢中小學校董事會編《果敢中小學校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