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泥璇 四川美術(shù)學院

崇高：生命的高度
——再讀康德

呂泥璇 四川美術(shù)學院

本文用新的思想回顧“崇高”這一范疇內(nèi)康德的思想部分，進而探求隱藏在其理論深處的對人類心靈和生存的思考。本文只就這一思想就淺顯的討論和梳理。

康德; 崇高; 形式問題

往古來今，在美學理論上，對崇高的論述和探討一直未曾停止過。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使得崇高被一度論及，而且得到如此重視？我認為，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崇高從其理論伊始，就是把對人類心靈意義的叩問作為目的，把對人的命運和生存的思索當作自己的本原性問題。

反復琢磨康德對于崇高的理論，筆者認為，康德把美僅看作是在對象的形式中，而崇高的根本質(zhì)素就是無形式和無限性。他限定了人的認識界限，限定了知識范圍，指出了感覺經(jīng)驗的有限性，也就是為了說明人的有限性。但是，人的特質(zhì)使得他總是企圖去追尋無限，去感悟那永恒而又難以把握的無；這不但是人在有限性中的體悟，而且是人之為人的整體性的要求，因為人總是試圖在整體性中去把握世界，總是試圖把一切歸結(jié)到整體性之下來認識和體悟存在，這種整體性的超越正是在崇高中實現(xiàn)的。康德意識到了知性的有限性和理性的自由無限性、自然和自由、認識和道德之間的嚴重對立，但是，同時他又從他的哲學人類學的原則出發(fā)，認為人的心靈的完整性的要求，促使人必須把這種有限性和無限性歸結(jié)到整體性中去把握，正是在這種整體的超越中，人才進入到了存在的敞亮，面對無限，追索無限，體悟?qū)嵈妗？档聻榱隧樌貙崿F(xiàn)過渡和超越，就在崇高和美的過渡中去實現(xiàn)這一整體性的超越。

在康德看來，人的心靈具有這種超越，即具有一種企圖把握無限的超感性的心意能力，由于我們內(nèi)心的感受意識到感覺的有限和理性理念的無限的不合致和沖突，而這種不合致的感受恰和理性的無限相一致，這也就激起了心靈的這種超感性的能力。在這個意義上，康德顯然認為不能說某某事物是崇高的對象，任何對象本身無所謂崇高與否，崇高只能是無形式和無限性，因此，康德說，凡能成為感官對象的，沒有能夠稱做崇高的。故而，“自然的崇高”這一說法本身是一個“不正確的表達”。所以，他說：“崇高不存在于自然界的任何物內(nèi)，而是內(nèi)在于我們的心里，當我們能夠感受到我們超越影響我們的心內(nèi)的自然和外面的自然時。”

康德還把崇高分為兩類來論述。一書“數(shù)學的崇高”。對此，康德寫到：“我們所稱呼為崇高的，就是全然偉大的東西。大和一個偉大的東西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后者是說：它是無法較量的偉大的東西。”二是自然界的“力學的崇高”?？档逻@樣闡發(fā)：“關于自然作為一種勢力，乃是一種對于諸種大的障礙優(yōu)越的機能。它叫做一種威力，假使它對于那自身具有力量的抵抗力也是優(yōu)越的。自然，在審美的評賞里看作力，而對我們不具有威力，這就是力學的崇高?！边@就是說，在自然界里，那些威力很大而又危害不著自己的東西，如暴風雨等等，便是崇高對象。他認為這兩者的共同特征，都是先令人懼怕而后令人歡喜，它得以展示人類能夠抗拒外力的理性力量進而過渡到倫理領域。所以在他看來，崇高并不在對象，而在人類自身的精神，因而他的見解歸根到底是主觀唯心主義的。

筆者覺得崇高的美學特征，在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中的表現(xiàn)形態(tài)，既有基本的共同性，又有各自的某些特殊性。自然界的崇高以量的巨大和力的強大顯現(xiàn)出人的感官難于掌握的無限大的特征，如崢嶸突兀的從山，終古如斯屹然不變的星空，滔滔奔瀉的瀑布……凡此種種，無不顯示出無窮無限的威力，以壓倒之勢向?qū)嵺`主體挑戰(zhàn)。然而，在已經(jīng)提出了征服這些自然對象的要求或已經(jīng)將其征服的歷史條件下，這些自然對象又無不與實踐主體的矛盾沖突中顯示著向相反方向轉(zhuǎn)化的趨向。已被征服的自然對象和尚未被征服的呈現(xiàn)出兩種不盡相同的自然崇高；但它們的共同特點，就是以客體的無限大間接地顯示著人類的無限的征服力量。

對于人類自身精神這點上，筆者是贊同康德的。崇高的本質(zhì)和特征從欣賞主體的審美心理的特點來研究也是可以的。作為人類要求理解、征服的自然對象，作為顯示主體征服精神的社會對象，都必然引起人們產(chǎn)生矛盾、斗爭、沖突的感受，這便使人們在欣賞崇高時會始而產(chǎn)生恐懼，進而有恐懼轉(zhuǎn)化為自豪和勝利的喜悅。自己精神境界大大地提高了，從而感到一種由衷的喜悅。因為崇高感的這一審美特征，正是由崇高的本質(zhì)所決定的。

另外，崇高的表現(xiàn)形式都能引起觀賞者理智與情感的緊張?zhí)剿?，從而深刻地感受到人類實踐主體戰(zhàn)勝客體的嚴重、艱苦的斗爭的印痕。

總而言之，崇高理論在康德哲學和美學中占據(jù)著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是他的整體哲學的一個重要的構(gòu)成。在論述了崇高以后，接著這一思路，康德直接又論述了天才和藝術(shù)的自由創(chuàng)造問題，這都是在對崇高的論述中展開的?？档碌睦碚撚绊懯巧钸h的，他不但直接影響了同時代的席勒等人繼續(xù)他的思路來闡釋崇高，而且也影響到了諸如利奧塔德這樣的后現(xiàn)代主義者也在他的思考的基礎上來闡發(fā)崇高問題。

[1]《論崇高與滑稽》.

[2]《論悲劇題材產(chǎn)生快感的原因》席勒.

[3]《哲學之樹》龐思奮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2005年1月.

[4]《美學基本原理》樓昔勇 等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4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