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雷剛

葉劍英在其長達數(shù)十年的革命生涯中，主要從事軍事和黨政領導工作，其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的政治身份也為人們所熟知。然而，鮮為人知的是，葉劍英多次與教育事業(yè)結緣，在教育上也頗有建樹。大革命時期，他參加創(chuàng)辦黃埔軍校，出任黃埔軍校教授部副主任。1932年秋，他接任紅軍學校校長兼政治委員，為紅軍培養(yǎng)了大批軍政干部。他曾先后創(chuàng)辦三所大學。1948年，葉劍英受命創(chuàng)辦華北軍政大學，先后培養(yǎng)了15000余名軍政指揮干部、專業(yè)技術人才，這些人才及時地走上了解放戰(zhàn)爭的主戰(zhàn)場，為解放戰(zhàn)爭的最后勝利和后來的國防建設作出了重大貢獻。1949年至1952年主政廣東期間，葉劍英始終把教育事業(yè)看做整個社會主義建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主持創(chuàng)辦了南方大學和廣東軍政大學，提出了獨特的辦學思想。葉劍英不愧是一位革命的教育家。

毛澤東親自點將葉劍英任華北軍政大學校長

1948年春，解放戰(zhàn)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解放軍戰(zhàn)略反攻捷報頻傳。4月下旬，中共中央書記處在河北省阜平縣舉行會議，決定先集中兵力在中原打大仗，盡可能多地把敵軍主力消滅在長江以北。此時，人民解放軍總兵力已經(jīng)達到280萬人，并擁有了炮兵、工兵等新的兵種部隊。戰(zhàn)爭形勢的急劇發(fā)展導致軍隊高級指揮人才的需求大增。為了應對新形勢的需要，中央、中央軍委決定在華北、東北、華東、西北、中南5個戰(zhàn)略區(qū)建立軍政大學，再向軍政大學“要人”。當時，華北重鎮(zhèn)石家莊已解放，晉察冀解放區(qū)又是抗日模范根據(jù)地，黨中央機關決定移駐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由于華北地區(qū)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于是毛澤東決定在石家莊創(chuàng)辦軍事院校，并親自點將，讓人民解放軍參謀長葉劍英擔任華北軍政大學的校長兼政委。

1948年5月的一天，剛剛來到西柏坡的毛澤東對葉劍英說：“今后的戰(zhàn)爭規(guī)模將越打越大，我們的干部大部分缺乏指揮大部隊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需要重新學習。中央決定在華北辦一所軍政大學，想讓你去當校長兼政委，你看怎么樣？”

“中央這個決定，是對我的信任，我沒意見。只是多年沒做這項工作了，我擔心完不成任務?！比~劍英說。

“我們研究過了，認為你能勝任這項工作。中央決定調華北軍區(qū)的蕭克給你當助手，你們都有辦學經(jīng)驗。辦學宗旨就是理論聯(lián)系實際，直接為戰(zhàn)爭服務?！泵珴蓶|說。

1948年5月23日，葉劍英奔赴石家莊正式擔任華北軍政大學校長兼政委。在工作中，他認真貫徹落實毛澤東提出的辦學要求，把為部隊培養(yǎng)大批優(yōu)秀軍政指揮人才作為中心工作，不斷解決戰(zhàn)爭提出的新課題。葉劍英說：我們辦學要有方針，方針就是抗大的方針?？勾蠓结樖敲飨岢鰜淼?，就是三句話，“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這個方針的核心是堅持辦校的正確方向。葉劍英在解決學校教材、發(fā)展教師隊伍、提出新教學理論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為華北軍大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建校之初，幾乎沒有現(xiàn)成的教材，這導致一些教員授課也無從下手。為了解決“教材荒”，葉劍英要求全校干部教員本著對學員負責、對教學使命負責的態(tài)度想辦法。在經(jīng)過大討論后，他首先采納了一部分干部的意見，收集國內外軍校的基本軍事教材，結合華北軍政大學的教學目的組織重新編寫。在編寫戰(zhàn)術教材的過程中，學校教育部又抽調一部分教員奔赴解放前線戰(zhàn)場，觀摩實戰(zhàn)，將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補充到教材中去。就這樣，全校很快有計劃地編譯了30多種軍事教材和20余種政治教材，為全校統(tǒng)一教學內容打下了基礎。

葉劍英非常重視教員隊伍的建設。他說，教員是辦好學校的關鍵，教員質量的高低，直接決定著教學的質量。他將教員按照授課班級的高低分為高級教員、上級教員、中級教員、初級教員4個級別，并按照不同級別享受不同的物質待遇，這就極大地調動了教員的積極性。為了解決師資缺口問題，葉劍英還果斷地模仿列寧利用舊軍官作教員來創(chuàng)辦陸軍大學的做法，提出“搬師請賢”的主張，即從敵人陣營里起義、投誠和被我軍俘虜過來的人中，吸收有真才實學者來校任教。這一決定很快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部分學員認為：“常敗將軍教常勝將軍，是給自己抹黑。”聽到這種言論之后，葉劍英將此事提到校黨委會上進行專題討論。當時，住在軍政大學的朱德總司令也和葉劍英一起給大家做思想工作。經(jīng)過多方努力，200多名收編過來的國民黨各級軍官陸續(xù)來到石家莊，走進了華北軍政大學。這些舊軍官曾分別就讀于武備學堂、陸軍大學、保定軍校，其中少數(shù)還有留洋學習經(jīng)歷，具有一定的軍事理論水平和技術專長。一開始，來校任教的部分舊軍官也心存疑慮，擔心得不到信任。為了打消這些顧慮，葉劍英、蕭克、朱良才等校領導多次給他們作報告，并且有針對性地與個別人談心。同時，一些舊軍官出身的教員放不下過去的“官架子”，葉劍英也誠懇規(guī)勸他們說：“只有架子放下來，才能從思想上站起來。”經(jīng)過葉劍英等校領導的耐心教育，“搬師請賢”而來的舊軍官們，為軍政大學服務、為革命服務的意識不斷提高，從而也為華北軍政大學的建設作出了重大貢獻。

在教學方法上，葉劍英把毛澤東、朱德提出的民主練兵方法貫穿始終。他大膽拋棄舊式教學模式，實行群眾路線和民主教學，并在實踐的基礎上把整個教學方法概括為三個階段，即教學準備階段、教學實施階段和教學檢查階段。他也經(jīng)常性地引導學員研究中國革命的戰(zhàn)爭問題，注重總結我軍實戰(zhàn)經(jīng)驗。他還十分重視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曾組織教員直接參加解放濟南、太原等戰(zhàn)役，將戰(zhàn)場經(jīng)驗與課堂教學緊密結合。

1948年10月，葉劍英在一次動員教員和干部加強學習的會上，提出“不教而戰(zhàn)是謂棄之，不學而教是謂害之”的教學理論。這一理論是說，讓沒有經(jīng)過軍事理論學習和嚴格訓練的學員去打仗，就等于讓他們白白送死，最終導致戰(zhàn)爭的失??；不注重自身的學習、不具備高深的學問就去教學，就等于誤人子弟，害人誤國。其中，“不教而戰(zhàn)是謂棄之”引自《論語》，原句是“以不教民戰(zhàn)，是謂棄之”。葉劍英告訴大家，軍隊一定要有教育和訓練。這一教學思想，鮮明地闡述了軍事院校的歷史使命，對教員治學和學員學習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在葉劍英的積極籌劃下，華北軍政大學全校被編成8個大隊和3個直屬隊，還有一所步兵學校，在高峰期學員曾發(fā)展到12186名。一年后，朱德高度評價華北軍大的辦學工作并題詞：“在這一年中，你們進行了很多工作，收集了過去的戰(zhàn)爭經(jīng)驗，編寫了許多教材，訓練了一部分教員，教育畢業(yè)了一大批學生，這是你們與全體教職員工努力的結果。你們的教育方法，走上了正規(guī)化的道路，為國防教育打下了新基礎。”

1950年9月，華北軍政大學光榮完成歷史使命后，一部分教員跟隨劉伯承元帥到南京創(chuàng)辦軍事學院，一部分到北京參加訓練總監(jiān)部工作，大部分骨干留在石家莊組成華北陸軍軍官學校。后來，學校幾經(jīng)演變，成為現(xiàn)在的石家莊陸軍指揮學院。

創(chuàng)辦譽為“革命熔爐”的南方大學

1949年春夏，中國人民解放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相繼解放南京、上海、武漢等大城市，國民黨政府倉皇南遷廣州。7月，為解放廣州，中共中央組建新的華南分局，并于8月1日任命葉劍英、張云逸、方方分別為華南分局第一、二、三書記職務，由二野第四兵團和四野第十五兵團組成臨時獨立兵團挺進廣東。在南下之前，毛澤東多次找葉劍英（時任北平市市長）談話，商討有關解放華南的一些重大問題。在談到干部不足的問題時，葉劍英風趣地對毛澤東說：“主席，華南解放晚，別處都把干部要走了，剩下能分配給我們的干部太少了，好比我們客家話說的‘水尾田’，流到最后就不多了。你看怎么辦？”毛澤東說：“南方有一股‘泉水’哦?！泵珴蓶|的意思是說南方原來存有很多革命力量。毛澤東同時指出：“要在華南解放后的廣州，辦一所新型的大學，為廣東、廣西培養(yǎng)革命干部和知識分子?！比~劍英離京之際，通過中組部找到華北大學吳玉章校長和成仿吾副校長，要求他們抽調一批教育骨干隨軍南下建校，這樣，在延安抗大等校擔任過教授的哲學家陳唯實，以及在華北大學等校從事教學工作的十幾名干部和學者，隨軍南下籌辦南方大學，陳唯實為籌備辦負責人。在提到這件事時，《葉劍英傳》這樣寫道：“毛澤東在北平當面指示葉劍英，要在南方辦一所大學，可取名南方大學，并親筆寫了‘南方大學’四個大字交給葉劍英。”

8月10日，葉劍英一行離開北平南下，經(jīng)天津、徐州、鄭州、漢口、九江，于9月7日到達贛州，立即和先期到達的第四兵團負責人陳賡、第十五兵團負責人鄧華、原華南分局方方、兩廣縱隊負責人曾生等研究解放和接管廣東城鄉(xiāng)的一系列問題，并將創(chuàng)辦南方大學列入議程，上報中央審批。

1949年10月14日，廣州解放。南方大學籌備辦負責人陳唯實立即率領籌備辦的干部日夜兼程地從贛州趕往廣州，19日下午到達廣州。籌備辦的干部們隨后入住光孝寺，并在寺門口掛出“南方大學籌備處”的牌子，正式啟動了南方大學的籌辦工作。21日，葉劍英到達廣州。23日，中共中央華南分局召開會議，作出了關于加緊籌建南方大學的決定，專門成立了南方大學委員會，由葉劍英任主任，方方任副主任，委員會全面領導南方大學的工作，負責審查制定學校的教育方針、招生任務、培養(yǎng)目標以及擬定教學計劃等重大原則問題。陳唯實任籌備委員會主任，具體負責南方大學的籌建工作。同時，華南分局決定南方大學的辦學校址為廣州東郊石牌的國民黨政府“總統(tǒng)府”，并決定葉劍英兼任校長，陳唯實、羅明為副校長。

葉劍英21日到達廣州，23日就馬上專門開會討論創(chuàng)辦南方大學之事，可見他對教育事業(yè)的重視。1949年11月中旬，南方大學開始招收預備班學員。這些學員是黨團組織從當時廣州各高校抽調來的積極分子，他們后來都成了南方大學的學習骨干，有的成了學校工作人員。12月1日，南方大學在《南方日報》等報刊刊登招生啟事。1950年1月5日，第一期3000多名學員就正式開學了。那天，作為校長的葉劍英來到會場，給學員們講話。葉劍英說，“我們要建立一個嶄新的中國，首先要培養(yǎng)大批革命干部并保持艱苦創(chuàng)業(yè)作風”。他勉勵同學們清除舊思想，確立為人民服務的人生觀。一席話，像一把火使得大家的心暖烘烘的，大家對新大學都充滿期待。

1950年3月1日，在南方大學成立大會上，葉劍英指出：“廣東解放以后，需要大批的人才來進行建設?，F(xiàn)在我們招收了4000多個學生，有高中的，有大學的，以及很多在舊社會做過事的青年們來學習，就是為了應付這個巨大的建設任務?？雌饋砦覀儗@個學校，似乎是希望很大、要求很急的樣子，因為我們一到廣州，很多事都還沒有做，這件事就先做了。的確，我們對同學們的希望是很大的，要求是很急的?！?/p>

葉劍英對南方大學的事都會親自過問，對一些關鍵環(huán)節(jié)更是親自抓，而日常具體事務則由陳唯實和羅明提出意見，經(jīng)請示葉劍英后再落實。陳唯實、羅明從學校的辦學方針、指導思想到招生工作、學生管理等，都按葉劍英的意圖辦。葉劍英在主持創(chuàng)辦南方大學過程中，提出了“學習理論，改造思想，鉆研業(yè)務，參加革命”的教育方針，規(guī)定了“實事求是”的學風和“忠誠，團結，樸實，虛心，勤勞，勇敢”的校風，要求師生員工“甘當小學生，甘當勤務員”，“緊張地工作，戰(zhàn)斗地學習，愉快地生活”。為此，葉劍英還親自寫了“革命熔爐”的題詞。

根據(jù)葉劍英的指示，學校分成幾大部分：文教學院，行政學院，財經(jīng)學院，高級知識分子和社會人士研究部，工學院，民族學院，包括港澳生在內的華僑學院。葉劍英還為學校的學報《南大熔爐》題寫刊名。此外，為了適應形勢發(fā)展的需要，葉劍英還指示南方大學接受有關部門的委托，舉辦工干班、農干班、橡膠工人班、軍干班、銀行班、合作干部班等許多干部培訓班。南方大學從1950年1月5日開學，到1952年5月18日最后一批畢業(yè)生離校，共招收四期學生，共有18320名正式畢業(yè)生（其中還有一批研究生）從這所大學走出，同時還有1200多名教職員從這所大學走向各地。南方大學被譽為“革命熔爐”，很多學生畢業(yè)之后活躍在新中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各條戰(zhàn)線上。有的成為新中國建設的中流砥柱，例如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成思危、著名商業(yè)經(jīng)濟學家林文益、著名電影劇作家謝逢松等，而更多的學員則留在基層，成為當?shù)亟ㄔO的骨干力量。

為慶祝南方大學的成立和勉勵南方大學師生，葉劍英曾親筆題詞：“大家同心協(xié)力，為辦好一個南方大學而奮斗!培養(yǎng)干部，擴大影響?！彪S著新中國成立后國內外形勢的發(fā)展，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1952年，華南分局和中南局一部分人向毛澤東反映廣東存在 “地方主義”，為解決“分歧”，毛澤東于這年6月突然將葉劍英、陶鑄、方方等人召到北京開會，批評了華南分局領導上的“錯誤”。隨后，葉劍英、方方分別作了檢查。1952年10月，為適應全國院校調整的形勢，華南分局決定南方大學與其他有關院校調整，南方大學正式撤銷，改名為廣東革命干部學校，交由廣東省人民政府領導，接受培訓在職干部的新任務。南方大學撤銷后，陳唯實由葉劍英提名，出任調整后新成立的華南師范學院院長和黨委書記，華南師范學院移入石牌原南方大學的校址；羅明調任廣東民族學院院長；南方大學的領導干部和教學骨干分流到中山大學、華南師范學院、廣東民族學院、華南農學院、華南工學院、廣東革命干部學校等高校繼續(xù)從事高教工作。

葉劍英創(chuàng)辦南方大學，無疑在廣東高等教育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2000年1月，南方大學成立50周年之際，一座葉劍英的半身人物雕塑樹立在華南師范大學校園的一角。雕塑底座鐫刻著曾經(jīng)主政華南的葉劍英元帥眾多任職中的特殊身份：南方大學校長。

親任廣東軍政大學校長和政治委員

1950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廣東軍政大學在廣州創(chuàng)建，由葉劍英兼任校長和政治委員。這是葉劍英元帥從事軍事教育工作的歷史延續(xù)，非常值得記述。

廣州解放后，葉劍英被任命為廣東省省長、廣州市市長并兼廣東省和廣州市的軍管會主任。為了在部隊中培養(yǎng)大批政治干部和文化干部，葉劍英決定建立 “中國人民解放軍廣東軍政大學”。 廣東軍政大學的籌建工作可以追溯到第四野戰(zhàn)軍解放武漢以后。當時， “中南軍政大學”總校已建立，六個分校也正著手籌建。葉劍英決定 “廣東分校”改建為 “廣東軍政大學”。他親任廣東軍政大學的校長、政委，任命趙復興為副校長，李孔亮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曹誠為教育長，宋昕為政治部副主任。

廣州剛解放，葉劍英就命令在武漢待命的有關籌建人員即刻啟程奔赴廣州，籌辦廣東軍政大學。經(jīng)過一個月的行軍，籌辦處的工作人員于1949年11月24日深夜12時到達廣州郊區(qū)沙河鎮(zhèn)舊燕塘軍校內，并于第二天將這里改建成為“廣東軍大”。同月，《南方日報》刊登了招生簡章。招生對象是：有志參加革命，年齡在25歲以下，文化程度為高中畢業(yè)的青年(后因招生來源不足，條件略有放松)。學員待遇是供給制，學校供給食宿衣物，另外每月發(fā)給津貼人民幣(舊幣)1.5萬元，折合后來的新人民幣值為1.50元。畢業(yè)后由學校統(tǒng)一分配到中國人民解放軍各部工作。

1950年1月13日，新生報到完畢。全校學生接近5000人，編為4個大隊，每大隊下分6個中隊，中隊以下為區(qū)隊和班。其中第2、第3、第24中隊是女生中隊，可見當日女青年革命勁頭不落男青年之后。開課前進行建校勞動，學員們平整土地，建起了一個可容萬人的大操場和一個大農場。學員們按班分地種菜，利用晚飯前后勞動，一直堅持到畢業(yè)離校。“秀才”們就這樣開始學習、勞動，將收獲送交伙房。

1950年1月，同學們精神抖擻地列隊進入校部大操場舉行盛大的開學典禮。葉劍英作為校長兼政治委員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發(fā)表講話。他勉勵同學們努力學習，改造思想，為建設現(xiàn)代化的國防事業(yè)和中國人民革命事業(yè)奮斗終生。他要求學員要擁護真理，作好“保護國家，保護人民財產，鞏固國防”的準備。會場上，當年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的教育方針，“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校訓高高懸掛。這幾句話后來被確定為廣東軍政大學的教育方針和校訓。

廣東軍政大學開學后，葉劍英勉勵教師積極工作，盡快確定教學課程。當時的主要課程有4門：校史(即“抗日軍政大學”校史)，社會發(fā)展簡史，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史，軍事訓練。學習的主要形式是集中全校學生上大課。課程主要由校首長李孔亮、曹誠、宋昕講授。此外，還有校外的著名教育家和哲學家，例如南方大學副校長陳唯實、教育長李又華，以及廣州市的團市委書記和其他領導同志前來講課。大隊政委、中隊指導員和教育干事負責上輔導課。學員分班討論，寫心得，做作業(yè)。軍事課由大隊長、中隊長和區(qū)隊長負責，并進行嚴格的軍事操練。所有課程均須進行階段考試和學期考試，不合格者必須補考。軍事學習貫穿于全過程，主要內容有隊列操練、武器使用和射擊訓練，還有軍事條令和組織紀律、軍事作風的內容。通過學習，學員們從自由散漫的普通社會青年被訓練成為有嚴格紀律和軍事素養(yǎng)的革命軍人。期終考試，有些學員還榮獲了優(yōu)秀射手或特等射手的稱號。經(jīng)過學習，一些同學提高了覺悟，交待了自己的政治歷史問題和家庭問題，獲得了組織的信任。在中段考試以后，經(jīng)同學們申請，全校學生被批準集體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不少同學還參加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

葉劍英在主持廣東軍政大學辦學期間，還要求教師注意做好學生的思想工作。在海南全島解放以前(1950年5月)，美蔣飛機經(jīng)常轟炸廣州，曾經(jīng)制造了 “黃沙大血案”。軍校是敵機空襲的重點目標，每遇空襲，全校師生都必須迅速跑步上山躲避。有一段時間，天未亮全校即列隊上山，白天坐在山頭露天學習，即使國民黨飛機在頭頂上“穿梭”般往來也堅持不輟。盡管日子很艱苦，同學們始終情緒高漲，斗志昂揚。但是，那時候社會比較動蕩，因此還是有些學員受到影響，開了小差。后經(jīng)過思想工作，一些學員又回到學校，以后還在部隊中立了功。

學員們還積極參加當時廣州市的一些社會活動，例如：參加保衛(wèi)世界和平簽名運動，為上海失業(yè)工人捐獻衣物活動，全市控訴美蔣集團制造“黃沙大血案”的大會，給解放海南島英雄寫慰問信，全市慶祝“五一”勞動節(jié)、“五四”青年節(jié)的大會和游行。1950年5月4日，參加全市慶祝大會后的游行隊伍在返回途中，遇到狂風暴雨，社會群眾團體的隊伍當即被暴雨打散，但廣東軍政大學幾千人的隊伍一人不失，依然步伐整齊地行進，還以震撼四方的歌聲、高昂的口號聲同狂風暴雨的呼嘯聲競賽，校首長李孔亮、曹誠、宋昕也走下小汽車，冒著滂沱大雨和學員齊步前進。軍大學員們的激昂士氣給廣州市民留下了深刻印象。

廣東軍政大學第一期5000多名畢業(yè)生經(jīng)過期終考試，除了個別政審有問題外，都領到校首長頒發(fā)的畢業(yè)證書。在畢業(yè)典禮上，曹誠教育長告誡畢業(yè)生們今后不管到哪里，都要牢記黨的教導，堅持校訓，勿忘“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八個字。他還深情地對學生們說：“你們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要忘記娘家的教導，更不可給娘家丟臉！”

1951年，由于軍隊改編及其他一些客觀原因，廣東軍政大學更名為“廣州軍區(qū)體育學院”。

回顧我國軍事高等教育及廣東高等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歷程，葉劍英是個繞不過去的人物。他創(chuàng)辦三所大學的業(yè)績，正如他偉大光輝的一生中建樹的豐功偉績一樣，將與日月同光，永不磨滅。在建黨90周年之際，讓我們共同緬懷葉帥對高等教育事業(yè)作出的偉大貢獻，永遠記住這位軍人出身的人民教育家。